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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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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书籍名:《弟弟要造反》    作者:钱三少


                                    

            “没有,你给她的打击已经足够了,哦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让你伤心的。”张圣轩摇头,“而且,她也不会相信,当然,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

            沉默着,尹欣哲皱紧眉头,“你想问什么?我不会放弃彩衣的!”

            张圣轩垂下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遮盖了他的眼神,“嗯。”半响,他回答。

        第二百三十一章  折磨

            无力的坐在监控室沙发上,谨洁紧紧盯着屏幕上的人。

            “你告诉她了?”沐春一递过来一杯咖啡,看了一眼屏幕,“她到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总是把心事埋得很深,然后把自己的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我现在才发觉自己对她依赖很多,”抿了一口咖啡,谨洁用手撑着头,“像对她爸爸一样。”

            “要不要去看看她?她这样一动不动我很担心。”沐春一有些踌躇的看着谨洁。

            “不,千万不要,这样你会吓着她的,彩衣有专门的心理医生,他正在赶来。”放下咖啡,谨洁突然回头看看身后,“世宇和圣轩呢?”

            “恩……不知道,”沐春一摇头,“可能在外面吧,让孩子们进来也不是很合适。”

            “依依,对不起,本来是我的家事,现在却……”

            “是朋友就不要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沐春一拍拍谨洁的肩,然后猛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晚上告诉了圣轩……关于彩衣爸爸的事情。”

            “不要紧,这件事早晚要面对,我只是希望彩衣可以原谅我。”谨洁摇摇头,“只要她能原谅我!”

            ……

            我告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我想告诉时间让它不要从我身边匆匆溜走,我宁愿一直坐在病床上看着惨白晃眼的被单,一直的看,看到世界终结。脑袋空空,眼睛干涩,但我知道我不能哭,我不承认!我怎么可能再一次被抛弃,被抛弃的如此彻底?我还剩下什么?我拥有过什么?胃部下方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我现在的处境,突然回想起孤儿院的里的小坏蛋头头达芬尼,进入孤儿院的第一天,他抢走了我唯一的东西——生日那天爸爸送给我的。那是我进入孤儿院后的第一次恐慌。

            “圣轩,尹欣哲说了什么?”冷世宇看着匆忙跑过来的张圣轩,紧皱的眉毛终于有一丝松缓,“不知道干妈跟彩衣说了什么,她现在变得好安静!可我觉得她的情绪一点都不稳定,舅妈她们也不见了。”

            瞥了一眼呆呆坐在床上的彩衣——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搭下来,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感受到病房蔓延开来死寂的悲哀。

            “世宇,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张圣轩深呼一口气,将手搭在世宇肩上,“一定要冷静,这样才能作为彩衣的依靠待在她身边,你明白吗?”

            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冷世宇收敛满眼的焦虑,郑重点点头。

            ……

            达芬尼嚣张的站在我面前,用难懂的英语对我嚷嚷,在我明白他说什么之前,他抢走了我的音乐盒。

            “还给我,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先借给你。”我慌乱的用结巴的英语请求。

            “不,这,这个是我的,但,但是,我,我,我不会把它借给你。”他得意洋洋的把音乐盒给身边的人,然后学我结结巴巴的说话。在众人的哄笑中我羞红了脸。

            “那是爸爸送给我的!”我小声回答。

            “是吗?他送给了你音乐盒,然后你进了孤儿院?你这个大傻瓜!”他突然变得怒气冲冲,“你这个没人要的小可怜,看看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是爸爸送给我的!”没有人可以否认这一点!

            “如果你有爸爸,你就不用在这里呆着了,嘿,小屁孩,这里要遵守的第一条规矩就是:norelatives!(亲人免谈)!你根本没有爸爸,知道吗?只要你到了这里,就算有,他也和死了差不多,没有任何意义!”

            “你才是该死的那个家伙,”我竟然敢跑上前把他推到了地上,在引起更大的骚乱前,修女玛丽安及时赶来制止了争端。

            紧紧揣着音乐盒,我听见走在前面达芬尼的伙伴在他耳边说,“她没准儿真的有爸爸,我是说,亲生的,不酗酒,真正爱她的爸爸。”

            “哦,是吗?”达芬尼停顿,瞟了一眼身后的我,说了一句话。

            我一直清晰的记得那句该死的话,在之后无数个无眠的夜晚那句话都会像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坎上,残忍而孤独。

            他说,“那他一定死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我一直都把它记在心里某个隐蔽的角落,其实我在早就在怀疑了不是吗,许久,我摸摸额头,还在发烧,可还是不可抑制的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收收胳膊,我恐慌的发现——我的音乐盒!我的音乐盒呢?我明明一直把它带在身边的,一定在什么地方,一定在房间的什么地方,我掀开被单,一定就在这附近,我确定!肯定是在某个地方,我一定要找到它,我要证明爸爸是一直和我在一起的,爸爸没有离开过我……趴在床上无措的转了一个圈,眼泪滴答掉在床单上,我不要,我不要弄丢了爸爸……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救赎(上)

            “彩衣,彩衣这是怎么了?”看着女儿突然掀开床单,谨洁倏的站起来朝病房跑去。

            世宇和圣轩已经站在病房前,眼看着圣轩要打开房门。

            “不要动!”谨洁大喊,“你们要干什么!”大声的质问,因为是隔音房间,彩衣并没有发觉外面的异常。从窗口看见彩衣越来越焦虑的脸,谨洁明显觉得自己底气不足。

            “她现在很无助,我们想进去看看她!”圣轩站到谨洁面前,刻意的敬语有些让人无所适从,“尹夫人,我们有什么不对的吗?”

            “彩衣的心理医生快到了,你们不能进去,她会不安的!”谨洁抓住把手。

            “是吗?为什么您觉得她会不安,您了解彩衣吗?她现在已经很不安了,有人进去安慰她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坏!”一边的沐春一第一次见识了自家儿子的咄咄逼人,而她也愿意赌一把。

            “我是她的母亲,我不同意现在有人探视她,在心理医生来之前,你们可以坐在休息室。”已经被彩衣的异常搅得六神无主,抑制住内心的恐慌,谨洁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平稳些。

            “母亲?”圣轩眯眯眼,“我还从来没见识过哪个母亲可以把自己的孩子弄的这么惨,您觉得自己现在有站在彩衣面前的资格吗……”

            “张圣轩!道歉!”一边的沐春一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可以‘咄咄逼人’到如此地步,此时恨不得把他之前说的话统统塞回去,不安的观察谨洁的表情。

            完了,完全没表情!

            慢慢松开抵着门的手,谨洁眼珠一直盯着张圣轩,没有一丝转移,“你……说什么?”

            “谢谢您打开门。”说完,张圣轩把冷世宇推进病房。

            ……

            没有理会身后的声响,我继续抽着枕头里的羽毛。专心致志,仿佛这是我最喜爱的工作。

            “彩衣!”很小的声音。

            “恩?”我回答,并没有抬头。身后的阴影投影在枕头上,我把羽毛分类排好。

            “彩衣,你在做什么?”身边的床下陷,我抬头,看到世宇坐在眼前,漆黑的眼睛无辜温柔的看着我,我对他甜甜一笑,“我在找爸爸送给我的音乐盒,我可能把它藏在枕头里面了——这样达芬尼才不会偷走它。”

            没看到世宇脸上的悲伤,我继续掏出羽毛,“我肯定藏的太深了,现在还没找到。”

            一只手轻轻掠起我的刘海,“歇一会吧,你肯定累了!”世宇细心擦干净我额头上的汗水。

            “恩,不用,我不累,你可以帮我一起找吗?我刚才觉得羽毛堆在一起好乱,你可以帮我把它们分类摆好,不过……”我压低声音对着世宇咬耳朵,“不要让达芬尼知道哦,不然他肯定会抢走我的枕头的。”

            “……好的。”半响,世宇回答,他咧开嘴笑。我愣愣看着他,然后手蒙在他的眼睛上,“世宇,你不要笑,为什么看着你笑我会觉得难过?”

            “达芬尼有好几次想抢走它,不过我才没那么好欺负,而且自从上次他打破我的头被修女玛丽安看见后,他就没再找我麻烦了。”

            世宇低着头,不说话。

            我偷偷掀开额头上的刘海,“你看,这是打架最凶的一次,这个疤一直没有人知道!”世宇伸出手想触摸,我偏了偏头,捏了捏枕头。“你会吓到的。”

            “达芬尼不光抢我的枕头,他还抢过我的零花钱,那是我和修女做糖果义卖好多天才得来的,不过不要紧,只要他抢的不是我的音乐盒。”我继续抽羽毛,才发现枕头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鼻子发酸,没有勇气直视女孩的双眼,明明是欢快的表情,吐出的却是那么绝望的话语,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想起她打架时候的无所谓,想到她对自己触碰的无所谓,没有被爱过的人,没有被呵护过的女孩,从来没想过被欺负时会有人帮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男孩子之间的不同,就是这样的善良,这样的坚强,这样的明媚,自己才会一眼钟情于她,才会在被拒绝后还一直徘徊在她身边,希望她有一天可以看见自己,可以依靠着自己的肩膀,不再隐藏内心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