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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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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籍名:《花香水浒》    作者:太平庸


                                    

            这边犹自安静的可以。高俅心里有些不安道:“杜将军还没有信来。”安奇沉不住气,马上命一小队骑兵,急速追上杜将军,问明情况。

            此时黄尘中冲出两名骑兵,急速驰来,未到近前大声喊道:“杜将军令,草寇……”话音未完‘啊’的一声从马上摔下。安奇等看的清楚,两枚羽箭分别射中二人,透心而过。前方的火光冲天而起,传来官兵的惨叫声。

            安奇强自镇定,声音有些颤抖道:“后队变前队,中军护送太尉速撤,黄、马两将军殿后。太尉脱险后,你二人梯次掩护,千万不可自乱拥挤,这里地势狭窄,草寇再一冲杀,后果不堪设想。”

            高俅慌然道:“前面还有秦、杜两位将军的六千精兵,说不定草寇已陷入曹、杜二将包围之中。”高俅还是不信梁山草寇有多大能耐,敢公然挑战这两万多禁军精兵。况且放弃六千禁军,就算自己平安退出,已然输给梁山了,想起离开京师时,在皇帝面前的豪言壮语。不想就此撤退。安奇决然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烧柴。太尉速下决心。”高俅尚有些犹豫道:“未见传令兵亲言前方战况,怎可贸然退兵。”安奇心急如焚道:“我料不错,方才定是草寇中人称小李广花荣的连珠箭射杀信使,使我彷徨不知所以。草寇兵力不足,待消灭我前军,必前后夹击中军。那时退之晚亦。”

            有军兵喊道江面有船。高俅等人远远望去,一叶轻舟,迤逦而来。船上站着一人笑道:“高俅老儿,你已中我家军师‘十面埋伏’之计,此时不下马投降,还待怎地,瞧你家花爷爷的手段。”弓大箭长,箭似流星、破空而至。安奇举盾牌侧身挡住高俅。不料此箭未射向人,却射断‘帅’字旗拉绳。‘哗啦’声中,大大的“高”字帅旗蒙在高俅身上。高俅怒急,在众人手忙脚乱撕开大旗后,见高俅帅盔坠地,帅袍散乱,有人拾起帅盔递与高俅。

            高俅怒气冲天,声嘶力竭,急命射杀此人,禁军中弓手怎及花荣力大弓硬,羽箭离船尚有数十步距离,纷纷落入水中。

            近前芦苇忽地晃动,无数小船纷纷在水中浮起,可见已有伏兵在水底埋伏多时。一个赤膊白净汉子戴斗笠、披着尚在滴水的衰衣哈哈笑道:“俺‘活阎罗’阮小七在此守候多时,今日教高俅老贼去阎罗王处销账。”小船中伏兵四起,连弩羽箭只顾射来,这种短弩一次能射出五枚羽箭,近距离威胁极大,没有精确目标,却四下乱飞,一时伤者极多,乃是‘锦豹子’汤隆模仿三国蜀相诸葛亮的连弩箭制成。禁军阵脚大乱。安奇急道:“中军速退,弓箭手还击。”禁军一轮弓箭射过,船上少有中箭倒下者。羽箭射入喽兵所穿的衰衣上,竟四下弹开。

            号炮声中,左边冲出急先锋索超,右边是霹雳火秦明,各率骑兵冲来。禁军中各有两员偏将率千余禁军迎上,交战未及三合,一个被大斧拦腰斩为两段,另一个脑袋被狼牙棒拍烂,双双掉下马去。两偏将手下同梁山骑兵激烈的厮杀在一起。

            安奇护送高俅往外急冲,左有黄将军、右有马将军跟随,烈日下逃了二里多路,军兵已是汗流浃背,正要歇歇。又是两彪人马抢出,一人手中石子乱扔,早有不少军兵中石摔下马来,另一大将手持双抢,上下翻飞,挡者披糜。安奇道:“黄、马二将军我等必死守太尉左右。速命所属偏将拼死抵御,只要护送太尉脱离险境就是首功一件。”黄、马二人各拨出两员偏将抵御没羽箭张清和双枪将董平。

            转眼间大队人马逃到一个岔路口,安奇道:“南面大路通向济州,西面通向郓城。高俅颤声道:“那条近些,就走那条路。”安奇沉思道:“通向郓城近些,不过道路崎岖、还要经过一段山路,林大草深正易于草寇埋伏。吴用那厮定有计策。我们还是上济州吧。”高俅已是丧魂落魄道:“就依安将军所言。”大军刚翻过一道土岭,突然站下。对面一员步将当道而立、手持双板斧,一身黑衣黑裤,胡须四下乱飞。哈哈笑道:“军师所料不差,果然在这里遇上高俅小儿。”双斧交错‘咣’的一响“俺这对宝贝很久没有开荤了,高俅我的孙,闻听你球技了得,今日来试试你李爷爷的板斧,瞧瞧是你腿法好、还是我‘乱披风’斧法精。”

            安奇怒道:“马队上前踏碎此贼。”百余骑兵快速冲上,不料未到近前,战马纷纷摔倒。一队队手持钩镰枪的喽兵从两旁土中爬起。为首一人道:“黑旋风、没我金枪手徐宁,恐怕你早被铁骑踏成肉饼了。”黑旋风李逵嘿嘿笑道:“徐兄弟、你来瞧瞧我手下的地躺斧是否输给你钩镰枪。孩儿们,上去给你黑旋风爷爷长长脸。”身后众人齐声答应,二人双手持大盾,正好遮盖三个人,另一人双手握两柄弯斧冲上去,不管上面禁军刀劈枪刺,有持盾者挡住,持斧者拖、剁、砍、抹,早将马腿斩断,这种弯斧三面开刃,斧薄刃快,适于单手使用,众官军一时纷纷摔落马下。

            徐宁手下也不甘示弱,一并杀向官军。官军前部大都是骑兵,后军步兵犹在拼命望这里退来,一时无法上前迎战。官军铁骑瞬间伤亡惨重。李逵双眼圆睁、哇哇怒叫冲上。一斧下去,马头落地,被马血喷了满身,另一斧落下,落马尚在挣扎的官军首级飞了出去。李逵双斧嗜血,更增狂怒,哇哇怪叫,双斧抡开犹如风车一般,无数人马死伤在李逵斧下。

            高俅惊骇的魂飞魄散,几乎坠马,被安奇紧紧抱住,转向郓城冲去,留两千人马拼死厮杀。

            逃出不过四里,尚未进入山道,又撞见两路骑兵,一人三绺长髯,面如重枣,手持大刀,恍如关公出世,另一人手持双鞭,威风凛凛。正是大刀关胜和双鞭呼延灼。关胜横刀一指高俅道:“你如今是插翅难飞,还不下马投降。宋大哥仁义,或可饶你一条性命。”

            此时高俅身边尚有四千余众,将官只剩安、黄、马三将。安奇低声道:“黄、马二将军分头抵敌,我护太尉冲出去。”黄、马二人无奈上前迎战。

            黄将军手上也是一口大刀,迎向关胜,虽然武功略低于关胜,但是抵挡三、五十回合还是可以的,不过现在黄将军无心恋战,胆怯下,交手不过十回合,刀法已然露出破绽,关胜不愿杀人,一刀格开黄将军兵刃,刀背向下拍在黄将军后背道:“下去!”黄将军滚落马下,被捆绑起来。

            那边马将军手中方天戟招式精奇,死命抵住呼延灼,呼延灼双鞭短兵器,被长戟封在外边,全无优势可言,更兼马将军抱必死之心,同黄将军恰恰相反,底下官兵同梁山义军混杀在一起。

            关胜顾忌身份,不愿双战。呼延灼急切间拿不下敌将,不免心浮气躁。关胜无奈扣紧手中大刀,一待呼延灼遇险,立刻冲上救援。不料被俘的黄将军为博功劳,在一旁大喊道:“马天佑仔细身后。”马将军闻听有人喊自己名字,不疑有他,急回头观瞧,手中的戟慢了下来。呼延灼得隙冲进内圈。马天佑见后面无人,已知上当,回头用长戟格挡几回合,尽处下风,几无还手之力,终被呼延灼铁鞭打碎头骨,掉落马下。

            安奇掌中刀左右盘旋,杀开一条血路,高俅跟着落荒而逃。余下安奇手下一千多嫡系禁军零落着跟随冲杀出去。

            山路渐渐崎岖,有的仅容二骑并进。安奇命一先锋小队速去前路哨探。不一会前锋有人回来报道:“前面路口坐着一个胖大和尚和一个行者。二人要化缘千两黄金。否则不许过路。”安奇一鞭抽去,狠狠骂道:“那有工夫闲扯,快杀他二人。”那军士喏若道:“那两人好生厉害,我们抵他不过。”安奇怒道:“大家伙一块上,定将此二人斩杀。”

            高俅心急如焚道:“安将军,快想些办法,一会草寇追上来就糟了。”安奇道:“太尉清下马,把你的金盔交给我,脱下帅服,让下官亲兵小队护送从树林穿过去,或许可平安脱困。”高俅急的几乎落下泪来:“安将军不护送本官了,再有伏兵出现谁人抵敌?”安奇苦笑道:“事已至此,我等如今步步陷入草寇计中。我只好冒充太尉,向另一处突围,  以吸引敌寇。现看来,越险恶的去处反而草寇不会注意。太尉福大命大当可平安脱险。”高俅有些感动道:“安将军,本太尉若有幸脱险定然保举将军做殿前都统制兼兵马元帅。”安奇淡然道:“下官多谢太尉,若太尉日后对梁山用兵,务要小心谨慎,不可忘今日之辱。”言罢率兵奔西南角冲去。而高俅也在一伙官军的簇拥下,没入树林中。

            安奇在山道中、又遇上刘唐和雷横二人领的喽罗大杀一阵,安奇率领不足百人残兵,惶惶逃出山道。忽然看见一条官道呈现在眼前,一条小河相伴而流。安奇心中一通狂喜,暗道:“天可怜见,终叫我死里逃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心中恍惚看到封官拜帅后的风光。奔跑间,河水渐宽,突然折向西将官道一分两半。一座拱桥孤零零横在旷野中。桥边一块石碑上依稀刻着“平安桥”三字,溃兵大喜,纷纷加快速度。

            此时经过一天的鏖战,已近黄昏时分,落日的斜辉映照在桥上,桥下河水粼粼,波光闪动。溃兵忽然站住,只见桥上一瘦长人持枪而立,一袭白衣,头缠白纱,身影被斜阳拉长,一直落在安奇的马前。此人背对落日,安奇无法看清容貌。

            桥上人忽地大声喝道:“狗贼高俅,还识的林冲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