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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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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书籍名:《花香水浒》    作者:太平庸


                                    骂道:“贱人、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我还娶你为妻,卢某自恃才高艺绝,竟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你,你……”珠儿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卢俊义不齿道:“现在后悔,已然迟了。”长剑递出,珠儿身行急动,长剑贴肤穿过,珠儿脖颈处留下一条血印。卢俊义冷笑道:“事已至此,尚敢偷生。”长剑又要刺出,珠儿急道:“卢郎听我一言,话尽死而无憾。”

            卢俊义长剑回收道:“看你还有何言狡辩!”

            珠儿道:“卢郎……”卢俊义怒道:“不许以此称呼。”

            珠儿续道:“相公……”卢俊义皱眉、不愿再做无谓之争,由珠儿说下去。“相公知我为何冒死前来,而且自曝身份。‘盗马山’一役之后,大辽暂获喘息之机,宋朝一时无暇顾及我们,但是女真却凭兵强马壮,屡屡犯边,大辽一败再败。眼见国势不可支撑,朝内大臣无有良策。珠儿毅然请樱愿以身和亲,实想效仿‘荆柯刺秦’,伺机刺杀金主,以求变数。不料金主阿骨达武艺不弱,我一击不中,立刻惶惶逃出。我不敢逃回辽国,就往宋境逃来。那追踪的女真狗竟约会宋朝捕快共同追杀,我一路跑到山东地界,忽然看到济州有悬赏相公的文告,就急急奔梁山而来。”

            卢俊义冷冷道:“以为辟护在梁山门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珠儿无奈道:“并非全部如此,当初我若能寻到相公的下落,怎会出刺杀金主下策。”

            卢俊义皱眉道:“跟我有何干系,难道要我去刺杀不成。”珠儿道:“相公文武双全,若做辽国的兵马大元帅,纵使不能剿灭金国,但是保卫疆土还是绰绰有余的。”卢俊义怒道:“胡说,我怎会做契丹的什么元帅。”手中剑不知不觉地垂下来。

            珠儿心内暗喜,表面不动声色。“宋主昏聩,宠信奸佞小人,忠心护国只能见疑。轻者刺配流徙,重者抄家灭们。这样的主公,只会断送相公的前程,今日相公是反贼,明日弄不好就是奸贼,在这黑白不分的朝中,相公还有何信心支撑下去,前途已然渺茫之极。”珠儿只字不提‘盗马山’之事,只用当朝昏君奸臣来刺激卢俊义。卢俊义将长剑放在一旁,开始沉思起来。珠儿续道:“宋人向来妒武重文,岂不闻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典故,后来众将不是被杀,就是流配。否则焉能使诸边大辽、土番、夏、大理等国近百年屹立不倒,还不是没有良将精兵。一个东京城,要八十万精锐禁军守御。如果外围藩篱尽失,禁军再多又有何用,若有良将率八十万禁军的一半攻打诸国,岂不手到擒来,外边即平,何须内住精兵,图靡钱财。”

            卢俊义越来越惊异的看着珠儿,幽幽道:“看来你做兵马大元帅倒很合适。”珠儿婉然笑道:“你们朝过去不有个穆桂英挂帅吗?”卢俊义也轻笑道:“不错,将你们契丹打的望风披靡。”珠儿道:“有何用?我们派人在京城一游说,宋皇帝立刻将大军撤回,削兵夺职。那太祖皇帝被手下黄袍加身,宋廷历代最忌讳的就是朝中武将做大,如此反复,众将心冷,谁还会努力杀敌?此节相公看的比我清楚。”

            卢俊义良久不言语,吁口气道:“‘盗马山’一战,原本宋军大战上风,胜利在即,不料契丹援军竟鬼使神差般出现,宋军近二十万精兵,全因卢某一念之差丧于异邦,卢俊义是个千古罪人呀!”说罢,手中长剑微微抖动,痛苦不堪的表情让珠儿大为紧张,知道此事对卢俊义影响极大,必须设法让他转移念头。

            悄悄道:“相公,我来时听说高俅败后,在京师颜面尽失,对你们恨之入骨。如果贸然投顺朝廷,在这等小人手下,焉能讨得了好去。既是相公不愿归顺大辽,也断不可投顺朝廷,恐有性命之忧。”卢俊义点头道:“此节我早已想过,但宋大哥一心归降,我势力不够,想阻止怕不能。”珠儿笑道:“相公何不取而代之。”卢俊义一惊低声道:“什么!你让我杀了宋大哥。”珠儿笑道:“是你说的,我只让你取代他,可没说杀了他。”卢俊义不相信摇头道:“从前只认为你是个猎户女儿,不料对人竟也如此残忍。只怕卢某那天也给你害了。”珠儿扑到卢俊义怀里道:“珠儿怎敢害相公。我们辽女虽然性烈,但若喜欢上那个男人,就会一辈子跟着他,哪怕他上天边。”卢俊义笑道:“那我若不要你了呢?”珠儿凄然道:“换做旁人,我会杀了他,然后自尽。不过我曾对不起相公,就算杀了相公一次。如果相公不要我,我只能悄悄离开。”卢俊义有些感动抚摸着怀中的珠儿道:“新婚之夜,有如此境遇的恐怕千载难逢。”珠儿拿起‘梨花剑’幽幽道:“柳姐姐起始说洞房中有兵器不好,我便有一种不祥之感,果真险些命丧此剑。”卢俊义也叹道:“此剑跟你良久,仿佛有了灵性,若不然纵使你躲的快,焉能避开我的‘雷霆一击’。”用手轻轻抚摸珠儿的颈上伤痕,珠儿浅浅呻吟了一声,卢俊义信心彻底动摇,伸舌舔在珠儿伤处,珠儿更是浑身发烫,颤抖不已,颊生红晕,双目微阖,早软倒在卢俊义怀中。

            林冲站在自家的院前,远远的望着,嗅着清风飘来的火硝气味。他不是不想去,而是怕去了反坏了别人胃口。

            林冲喃喃道:“难道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么?”背后一个声音道:“林教头别来无恙!”林冲吃惊回头望去,一个高大的黑衣人站在身后。方才聚精会神想着心事,竟没有发现身后来人,惨淡的月光下,看不清来人容貌,但直觉告诉林冲,此人不是山寨中人。瞟了一眼四周,此人将林冲退回屋内路封死。林冲身无兵器,淡淡道:“阁下好身手,竟能安然闯进水泊梁山,林某好像不认识阁下?”来人不动声色道:“我连闯三天,若不是今夜众人喝酒,还真上不来。”撕开蒙脸的黑巾道:“我……”林冲看此人有所松懈,机不可失,合身扑上,长拳夹带风声击出。来人料不到林冲骤然袭击,慌乱中,伸臂格挡,‘砰’的一声,硬接了林冲一拳,身形就势飘开。林冲得势不饶人,双腿连环踢出,黑衣人吃亏在先,又退两步,侧向让开,手中黑巾一挥,缠向林冲小腿。林冲毫不在意,被黑巾在腿部划了一下,竟凛然生痛,不由吃了一惊,不敢脱大,稳扎稳打。林冲便宜在熟悉自家地势,而黑衣人明显功夫高于林冲,因天黑而左躲右闪,偶尔还击几下,并不使全力。

            林冲打斗良久,知道战此人不过,又抢了一个先机后,退出战团。抱拳道:“阁下好功夫,即不尽全力杀林某,必有缘由,请进屋内一叙。”黑衣人亦抱拳还礼道:“林头领果然光明磊落,若喊来他人,擒获在下决非难事。”林冲道:“你怎知林某不会招来他人?”黑衣人喟然叹道:“此地凶险,在下肩负重大使命,我只能赌一把,林教头虽然落草,不失英雄本色。”

            屋内林冲挑亮油灯,看清来人面孔后,吃惊道:“燕捕头,你怎会来到此处?”燕捕头笑道:“林教头还认得燕某。”林冲喟然道:“燕飞龙,大理寺总捕头,林某怎会忘记。”

            林冲问道:“燕捕头来此是替官府公干,来拿我们那一个么?”燕飞龙双目精光闪闪,笑道:“燕某怎敢小瞧梁山好汉,不说别个,单是你林教头的‘绝杀枪’法,燕某便抵敌不过。”林冲道:“燕捕头一连三日,想上梁山意欲何为?不是为了和林某叙旧罢。”燕飞龙苦笑道:“燕某重任在肩,月内不回去复命,合家老小性命难保。”林冲疑惑道:“什么事要燕捕头全家担保,不是和梁山有关罢?”燕飞龙道:“原本和梁山无关,可现在变的有关了。我月前接手一案,让我查获一名女子。”林冲摇头苦笑道:“怎地总是女子、女子,天下事就离不开女子么。”燕飞龙不以为忤道:“燕某听说近来梁山收罗若干美女,做各位头领的压寨夫人。而燕某搜寻的人也恰在附近失踪,燕某为救家人不免要上来寻一寻。”

            林冲苦笑道:“江湖传言到很快,不过燕捕头以为我会帮你么?只要受官府逼迫、自愿上梁山的都是林冲的朋友,不论男女,林某绝不出卖。看在燕捕头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专一捉拿作奸犯科之人,并无欺善怕恶之行。林某就当没看见,燕捕头哪里来、那里回去罢。”

            燕捕头竖姆指赞道:“人言‘豹子头’重情重义,果然名不虚传。林头领若将我擒下,献与宋江,当是奇功一件。燕某不敢小看梁山,既来之、则安之,岂能轻易下山。”林冲皱眉道:“你真要我派人拿你?”燕飞龙定定的看着林冲,半响道:“此事关系重大,涉及本朝安危。”林冲淡淡道:“燕捕头不是危言耸听罢。”燕飞龙犹豫半天,无奈道:“燕某就再博一次,希翼林教头在个人恩怨与朝廷安危之间,有个正确的抉择。”压低声音指向外屋道:“哪里睡的人不会泄密罢。”林冲见燕飞龙说的如此谨慎,起身到外屋看乔三睡的正香,又上外巡视一番见并无异样才回转屋内。

            回到屋内,燕飞龙声音压的极低道:“前几个月女真大举进攻契丹,二家打的不亦乐乎,我朝正好坐山观虎斗。契丹眼见不济,急忙求和,并献上公主。不料此乃契丹诡计,护送公主的队伍来到汇合地点后,突然杀出一队宋军,将双方杀的措手不及,而且将女真一方的皇太弟杀死,抢走了契丹公主。女真人大怒,立刻挥师南下,已攻破了几个州、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