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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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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书籍名:《花香水浒》    作者:太平庸


                                    

            来人阴冷的笑笑:“我兄弟的贱号竟蒙‘天下第一神捕’垂青,可算三生有幸了。”

            燕飞龙道:“不必客气,我原本正要缉拿你兄弟归案,不料你二人竟然失踪。今日正好一并擒了。”

            忽的恍然道:“原来你就是契丹公主的护法,怨不得我的弟子多次失手。”

            卢俊义也在怀疑此人的身份,此时立刻明白了,一颗心也开始沉下去。

            那头陀不再搭话,双刀一立,揉身攻上,四周全是刀光,燕飞龙赞道:“好刀法!”不敢大意,手在腰间一抹,一条黝黑的软鞭握在手中。振臂一抖,软鞭骤然伸直,犹如一条愤怒的蛇,急速插入那头陀的面门,后发先至,先要在头陀脸上啄个窟窿。

            燕飞龙恨此人无恶不作,出手再不容情,‘灵蛇鞭法’展开,招招都是杀手,又怕那契丹公主乘势跑了,此战需要速战速决。

            那头陀武功高强,双刀又是至宝,可以削铁如泥,见燕飞龙软鞭袭来,心中冷笑,挥刀斩去。不想燕飞龙的软鞭决非一般物质打造,一刀斩去,竟然未断,软鞭随力弯曲,在刀上绕了一圈,借力使力,劲道更强,扫过头陀的额头,头陀一阵晕眩。

            头陀退了一步,立时收起轻视之心,双刀一攻一守。其实,他二人武功本在伯仲之间,功夫当然是燕飞龙高些,不过二人正邪不同,正者存仁心,邪者生恶心,此消彼长,二人一时斗个旗鼓相当。

            久战头陀不下,燕飞龙心内焦急,一旦再惹来更多人,虽然卢俊义也有麻烦,但自己毕竟是官府中人,就算是林冲这等明事理的好汉,也是尽量脱开干系,到时只怕无人能帮自己。

            软鞭忽然卖个破绽,这破绽似有似无,绝非有意为之,头陀若有心进攻,就会变成真破绽,燕飞龙有受伤之虞。但时间紧迫,燕飞龙顾不得多想。持鞭的右手力道略减,软鞭下垂三分,没有完全封住头陀的刀路。头陀终于觅到良机,一刀斜劈,一刀横搠,力道惊人,准备将燕飞龙一刀两断,在捅上一个洞。燕飞龙心神一定,锁喉手拍开横搠之刃,右手软鞭卷去,被头陀刀裹住,但头陀刀势既起,决难封住,燕飞龙失了软鞭,头陀刀势不减,硬生生砍在燕飞龙肩上,不料缠着软鞭,无法入肉。

            燕飞龙痛的‘哼’了一声,人已扑到头陀的胸前,一掌轻飘飘的印在头陀的左胸。头陀正在奇怪,以为燕飞龙也受伤不轻。燕飞龙转身退开,头陀右手刀甩开软鞭,刚要举起,不料右臂根本不听使唤,全身也变得软绵绵没有力气,头陀跌倒在地,心中惊恐万千:“这是‘饕餮客’的‘无象神功’!,他、他是你什么人!”

            忽然屋内珠儿惊惧喊道:“不要杀我!”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卢俊义大惊失色道:“狗贼,背后暗算。”急忙站起身来,返身冲进屋内。他身上被封的力道已解,不过因聚精会神的观瞧燕飞龙和头陀打斗,懵然不知,此时珠儿一喊,卢俊义情急,才发现可以活动了。

            燕飞龙也是惊慌失策,这契丹公主若死在宋境,可是非同小可。不加思索,随即也冲进屋内。

            燕飞龙进到内室,只见珠儿身上染满鲜血,卢俊义失魂落魄的在一旁望着,看到燕飞龙进来,怒吼道:“狗贼,这下你满意了。”燕飞龙弯身伸指欲搭珠儿手腕,卢俊义扑过来低声道:“狗贼、不许碰她!”

            珠儿的手臂忽然伸出,握柄短剑,迅捷的刺入燕飞龙腰部,无声无息。

            燕飞龙只觉寒气袭来,方才同头陀大战一场,尤其是最后使出的‘无象神功’,真力损耗过剧,此时已无法避开,腰部一阵剧痛。知道情急之下中了珠儿暗算,手掌横切,珠儿已然滚到一旁。

            燕飞龙腰部受重创,鲜血流出,寻路要逃出去。珠儿翻身坐起,狠狠道:“卢郎快杀了他,莫让他逃了。”卢俊义惊愕中,不假思索,长剑递出,一连三招‘大浪淘沙’‘冰河倒悬’‘马踏霜天’攻向燕飞龙上中下三路,每招隐藏几个变化,招式精奇、剑势凌厉,是卢俊义“夺命剑”的得意之做‘连环杀’。

            燕飞龙腰部被珠儿刺中,受伤极重,一手紧捂伤处,单掌迎敌。在卢俊义精妙剑势下,身形迟缓,勉强提着一口真气,化掌为钩,拍、捏、挑、搭连使诸般巧劲低档,避开攻势,看似轻描淡写,实不得已而为之,腰部鲜血不住渗出,燕飞龙勉力提起真气向腰部输送,无奈此处是人体薄弱之处,肌肉力薄,真气无法收拢伤处,而且珠儿的兵刃怪异,更加重伤处。

            燕飞龙后悔如果刚才拍向卢俊义的掌力再重些,卢俊义还在坐着,自己可能也不会中暗算了。知道珠儿一直在默默地关注战事的进展,见自己连败卢俊义和头陀,只好使出诱骗之计。

            虽然如此,毕竟是绝顶高手,抵挡卢俊义的手法还是精妙异常,卢俊义大为惊讶,眼见对手在伤重之下犹能避开‘夺命剑’杀招,大是佩服。

            燕飞龙退到院外,已不见了头陀的踪影。

            珠儿在一旁看出燕飞龙不过苦苦支撑,鼓励道:“卢郎,他眼见不济了,快出杀招毙了他。”卢俊义长剑一挽,陡然刺出,隐含风声,正是‘夺命剑’的绝招‘雷霆一击’,此招毫无花哨,确是全力而为。燕飞龙无奈放开紧捂伤处的左手,双掌合十硬生生夹住‘梨花剑’,卢俊义剑势何等威猛,力道顺燕飞龙双掌传递下去,大力之下,腰部血箭一般射出。

            燕飞龙双腿连环踢出,重伤之下,犹自快捷无比。燕飞龙拼尽全力施为,几下兔起鹘落,卢俊义拳脚功夫一般,连中两脚,不过燕飞龙伤重力轻,卢俊义长剑脱手,被踢的侧翻倒地,一时大骇燕飞龙伤重之下功夫还是如此惊人。

            珠儿一声不响,手中握剑揉身攻上。刺向燕飞龙下盘。燕飞龙全力击退卢俊义,伤口血似流尽,眼冒金星,脚步散乱,踉跄中勉强避过两招。珠儿双目全是冷酷之色,全力攻击,一招快似一招。若燕飞龙不受伤,便是十个珠儿也不是对手,此番伤重难支,勉强又避过三招,终于被珠儿刺中小腿。燕飞龙哼的一声坐倒,珠儿扑到,短剑直指燕飞龙咽喉,端的狠辣无比。燕飞龙几无抵御之力,匆忙间从怀内掏出金牌格档,‘当’的一响,金牌被剑刺的飞向半空。珠儿剑尖偏了方向、去势不衰‘波’的插入燕飞龙右肩。燕飞龙左手成钩,一把拿住珠儿喉部,正是燕飞龙威震江湖的‘锁喉手’。燕飞龙腰部血不断外涌,只觉真气涣散,拼尽余力,正要抓碎珠儿咽喉。珠儿诡异一笑,嗓音嘶哑道:“你若杀了我,宋朝必有亡国之危。”燕飞龙闻听一呆,浑身再无力气,头一歪倒地,已然死去。手仍死死抓着珠儿,一并带倒。珠儿费力的解开燕飞龙钩手,回头看卢俊义时,后者正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珠儿责怪道:“见我险些死在此人手中,也不来相助。”卢俊义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名镇天下的燕捕头,敢涉险来梁山拿你,此事决非简单,你一定还有事瞒着我。还有那头陀是你什么人?跟你是一路的么?”
            珠儿不言语,跳上院墙,四下观望良久,复又跳下来道:“此人好像是孤身来此,不只是否有帮手在梁山。”卢俊义‘哼’道:“此人帮手再多,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卢某竟然一切蒙在鼓里,被个女子玩弄于股掌间竟浑然不觉。”满脸是愤恨之色。

            珠儿一改凶狠,换上满脸柔情,上前在卢俊义脸上轻吻一口,只觉爱郎面冷如冰,柔声道:“卢郎,我把一颗心全数交给你,绝无欺骗之意。此人恨我杀了他多名手下弟子,故上山来寻仇。”卢俊义不信道:“方才燕飞龙已拿住你要害,你说句话,此人竟倒地而亡。”珠儿闻听立时蹲在地上低低哭将起来:“见敌人要杀死珠儿,卢郎不为所动,还恶语中伤,珠儿方才被敌人杀死就好了,胜过受卢郎冤屈。”呜呜哭个不停。院外传来匆匆脚步声,同时火光亮起,燕青在门外喊道:“卢爷,你在里面么?”卢俊义低声道:“小乙不要大声。”打开门,见燕青正焦急的站在门外,关切的问道:“爷!不碍事罢?”卢俊义见燕青身旁并无他人,问道:“你来此可见附近有无外人?”燕青疑惑的摇头道:“小乙睡梦中,好似听到打斗声,等醒来却似乎听见夫人的哭泣,匆匆赶来,并不曾遇见别个。”卢俊义放下心来,把燕青放进院内,关上门。燕青骤然看见倒在地上的燕飞龙,大吃一惊。卢俊义沉声道:“此人乃官府爪牙,寅夜来刺杀我,被我毙了,珠儿连吓带怕不由哭将起来。”燕青惊讶道:“梁山守御森严,此人竟能悄然潜进爷院内,可能山寨有内线。”卢俊义心内轰然而惊,方才未顾上想此节。思索片刻道:“先将此人扔到后院枯井内。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慢慢查找梁山内的叛徒。”说完拔出燕飞龙肩部的兵刃,不过是尺长的短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并不曾有一点血迹在上,燕青赞道:“果然是把好剑。”

            二人忙完,收拾干净血迹及相关物件。卢俊义嘱告燕青调一队亲兵在院外加强值守,燕青匆匆而去。片刻一队人马赶到,布置在四周巡查。

            卢俊义回到屋内,黑暗中,感觉珠儿已躺在床上。卢俊义坐到床头冷冷道:“卢某自认聪明,想不到竟然处处受制于人。”叹口气道:“而且还不知其真面目,想起来确实令人心冷。”珠儿忽然跃起扑到卢俊义怀中,哽咽起来,卢俊义慢慢推开珠儿道:“卢某感激珠儿昔日救命之恩,不过我可不愿不明不白的被人戏耍,不管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