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花香水浒

乐读窝 > 文学理论 > 花香水浒

第91章

书籍名:《花香水浒》    作者:太平庸


                                    

            张清得意地笑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当一个人无权无势,或许只有一颗良心了。”

            说罢拾起毛三的单刀,狞笑道:“你这贱人真也命大,多少人为你丧命,你却逍遥到今天,不知今番还有谁来救你?”

            梁红玉直视张清,并不惧怕,昂首道:“鲁大师说我并不该死,不过因为害死了这许多姐妹弟兄,梁红玉心中再无独活之意,你下手罢。”

            张清不敢正视梁红玉的凛然目光,单刀刺去。忽听“砰”的一响,张清急回头看去,见破败的草门飞起,张清下意识挡去,门框四分五裂,散落的茅草纷纷扬扬撒落。

            鲁智深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豪声笑道:“若非扈头领提醒,倒叫你得手了。”

            说罢眼光看着张清,一只手脱下身上的直缀,‘呼’的摔向梁红玉。张清手中单刀瞬间出手,鲁智深早有提方,故意出此招诱骗张清出手,否则张清距离梁红玉甚近,一旦挟持梁红玉为质,事情却有些棘手。

            鲁智深单手持杖勉强接了一招,大步退开,张清心中疑惑,怎能舍弃先机,单刀狂风暴雨般砍去,鲁智深且战且退,并不还击,身躯渐渐转过来封住驿站的门户。见张清再无危及梁红玉性命的机会,‘嘿’的怒吼一声,禅杖顿时飞舞起来,张清这才猜出鲁智深的用意,不由有些后悔。又是几个回合下来,单刀绝非张清强项,而且鲁智深势大力猛,加上禅杖厚重,张清每抵挡一招手臂的酸麻就加重一分。

            急切间,张清一个抢攻,趁鲁智深防守,单刀笔直的掷出,跳出战圈。鲁智深一禅杖嗑飞单刀。不愿乘胜追击,也退后一步收杖独立。朗声道:“梁姑娘穿好衣裳否,洒家送你去郓城,有林头领在那驻守,料不会有人再难为你。”

            梁红玉裹着鲁智深直缀怯生生走出来,低声抽泣道:“这张头领心也忒毒,无端杀了两个弟兄,红玉实在不忍就这样走了。”

            鲁智深‘呃’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后风声凛然,梁红玉高声道:“小心!”‘噗’的一柄枪尖刺入鲁智深左肩,倏的又收回。鲁智深转回身看去,张清得意地笑着,手中是一柄链子枪,原来就缠在张清腰间,鲁智深怒视张清道:“看兵器识其人,兵器也这般阴暗,竟不敢光明正大的见人。”梁红玉在身后失声道:“血、血、鲁大师你流了好多血!”急忙回驿站内寻找止血之物。

            张清阴阴笑道:“只要能杀了你这秃驴就行,当年我一石子,不也打得你魂飞魄散。”

            鲁智深不屑道:“雕虫小技,怎登大雅之堂!”张清亦怒道:“虽是雕虫小技,也打得上将,现在马军总领关胜、五虎大将的呼延灼不都是张某手下败将。却将我只封作八骠骑,可见宋寨主不识英雄。”

            鲁智深哈哈笑道:“就你这气量,当八骠骑也嫌高了。武艺要堂堂正正的取胜,不怪你使用这等诡诈兵器,还在自吹自擂,原本是个小人物罢了。”

            梁红玉已跑了出来,鲁智深高声道:“梁姑娘躲开些,你若来给我包扎伤处,有人就会乘机下手,小人不能不提放。”

            张清看鲁智深识破自己的算盘,低吼一声,手中链子枪急速标出,“暴雨流星”枪法是张清的看家绝活,却也非同小可,枪尖似银蛇般窜上伏下,左右飞舞,鲁智深的禅杖挥舞想缠住链子枪,张清何等乖巧,虚多实少,只是消耗鲁智深的力气。

            鲁智深虽有‘无相伏魔功’在身,不过毕竟不懂灵活运用,而且左肩受伤在先,禅杖每次挥舞都有血渗出,渐渐力道减弱。张清暗暗欢喜,身势骤然一变,方才的大开大阖变为诡异起来,链子枪出手似乎绵绵无力,但去势全部瞄着喉部同下腹部,阴险毒辣。鲁智深急斗中道:“你个大男人,使这种兵器也就罢了,还用如此妖气的身法,岂不下流的很。”

            梁红玉一旁焦急,闻声灵机一动,高声道:“他那里是什么男人,一直在暗恋董平呢,不知二人背后都做些什么勾当,不然董平死了,竟比他老子死了还伤心!”

            张清大怒,链子枪骤然飞向梁红玉,鲁智深心中暗道卑鄙,手中禅杖也飞出,虽然撞上链子枪,不过只是方向稍微改变,‘波’的刺入梁红玉的小臂,梁红玉强忍着痛没有喊出来。

            鲁智深飞身冲向张清,张清抖手抽回链子枪,梁红玉‘啊’的一声几乎扑倒。

            鲁智深只觉后脑风声凛然,心中也是佩服张清链子枪使的了得,不敢大意,右掌反手回抓,抓住一节,链子枪似蛇般倏的缠住鲁智深手腕。

        第二十六章  救孤(四)

            鲁智深神功在身,并不知如何运用,见链子枪缠住,只是大力回拉。张清心中冷笑,他握着枪柄自然不惧,也是用力,只盼拉断鲁智深的手腕。

            ‘砰’的链子枪竟然居中而断,张清大惊失色,鲁智深将半截链子枪随手扔到地上,嘿嘿笑道:“看你还有何手段?”张清左手伸向怀中,鲁智深恍然大悟,大步扑了上去。几枚石子已急速从张清手中飞出,距离甚近,根本无法躲闪,几颗打中鲁智深胸部,尚不觉得如何,不料一颗打中眉心,好在张清也是发力不够,饶是如此,鲁智深的眼泪也是流了出来,感觉有些头晕。但是一掌猛地拍向张清左胸,张清的断枪还握在手中,无奈左掌对了上去,‘喀哧’声中,张清修长的身躯倒了下去,左臂已然是断了。

            鲁智深又是一掌拍去,不料一旁梁红玉高声道:“鲁大师住手,不要坏了你梁山义气!”

            鲁智深闻言硬生生收了掌力,恨恨的望着张清道:“三番五次追杀一个弱女,不怕丢了梁山好汉的脸。”张清扶着断臂,头上冒着冷汗,知道鲁智深不会再伤害自己。冷冷道:“武松若是被人杀了,你会不会去报仇?”

            鲁智深正色道:“如果武二因奸淫之事死在女人手下,俺只会呸的一声,就当没有这个兄弟,死了也是活该。”

            张清听的面有愧色,梁红玉上前替鲁智深包伤口。

            东向传来大队人马的脚步声,此时天渐渐昏了,行进的队伍中有人燃着火把,一个声音和蔼道:“是鲁、张两位头领吗,卢俊义在此。”正是“玉麒麟”卢俊义的声音,另有一个声音急切的道:“红玉妹妹,你没有事罢?”梁红玉高兴道:“扈姐姐,怎么你也来了!”

            卢俊义眼见鲁智深同张清皆有伤在身,眉头紧皱,叹口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鲁、张二位头领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性命相搏,只怕宋头领听到不知有多伤心,唉!现在宋头领正为娶了柳姑娘而后悔呢!”鲁智深躬身施礼道:“智深怕梁姑娘去郓城有意外,赶来看看,却见到张头领正要杀梁姑娘,智深只好出手。”毕竟是忠义之士,对张清的下流手段只字不提。

            卢俊义不满的看向张清,“张头领不免有些小气,既然允诺梁姑娘离开梁山,何苦还要为难她。”
            扈三娘快步走近,看见梁红玉流血的左臂,‘呀’的一声,望着倒在地上的张清道:“亏你做着马军总领,怎么说话不算数?”梁红玉恨恨道:“岂止说话不做数,简直禽兽不如,竟然杀了护送我的两个喽兵。”

            “什么?”一同跟来的朱贵吃惊的问道,“我那两个弟兄死了么?”梁红玉冷得浑身抖动道:“就在那驿亭中?”

            卢俊义威严道:“张清,是你杀了朱头领的手下吗?”  张清眼睛翻翻,沉声道:“我见董头领死的冤,总归是有人在背后支使梁红玉行刺,故此再来探探虚实。”

            张清在审过梁红玉后,向卢俊义禀报说怀疑鲁智深同梁红玉私通,合伙害死董平为武松报仇云云。卢俊义深知鲁智深的为人,认为此事太过牵强。

            此时张清旧事重提,意在扰乱众人视线。张清续道:“我跟在三人后面,眼见梁姑娘同朱头领的弟兄眉来眼去,三人调笑着走进那驿亭。”梁红玉浑身颤抖道:“你信口胡说,那两个弟兄都是正人君子,不似你这样的小人。”卢俊义和颜悦色道:“梁姑娘切莫激动,且听张头领说完,你在分辨如何?事情终会水落石出的。”

            张清道:“我因碍着朱头领的兄弟,一时犹豫是否该进去。不料片刻调笑声更加不堪入耳,张某只好扭头走了。走了不足百米,忽然传来惨叫声,张某急忙赶回去,冲到驿亭里,朱头领的两位弟兄已经倒在地上,梁贱人原本在得意地笑着,看到我霎时怔在那里,我拔刀就要杀去,不料鲁智深鬼使神差般出现,梁贱人忽然指着我害死了朱头领的兄弟。鲁智深立刻同我动起手来,若不是卢头领及时赶到,只怕我要死在他二人手里。”言之凿凿,不由人不信,梁红玉气得几乎昏去,不由低低哭泣起来。扈三娘急忙低声安慰,朱贵已冲到驿亭中去。卢俊义看着鲁智深道:“鲁头领看到的情形怎样?”鲁智深摇头道:“我来时正好看到张清要杀梁姑娘,至于朱头领的弟兄是如何死的,我却不知?”

            众人眼光全部望向梁红玉,朱贵脸上挂着泪花,从驿亭内跑出,拔刀朝梁红玉冲过来,卢俊义低喝道:“朱头领不得莽撞,事情还未查清。”朱贵转身跪在卢俊义面前道:“卢寨主为我主持公道。”朱贵本是三朝元老,但因本事平常,又不会奉承巴结,小心翼翼的游离在梁山的主权利圈外,只求有的吃喝,平平安安即可,此时手下两个弟兄无辜丢命,心痛不已,却也不敢扬声寻仇,只好求卢俊义支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