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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是男人之冷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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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同居

书籍名:《天使是男人之冷酷的心》    作者:柳暗花溟


                                            “今天他还在。”清晨即将来临之际,沃尔夫回到密室里。

        此时这密室里的男人们正在忙着脱掉衣服,因为白天动物的模样是不需要穿衣服的。

        “你又打架了。”他看见莱玻德身上的伤痕和缠得乱七八糟的绷带。

        “追车兼打架,场面不错哦,说不定明天能上电视新闻。”莱玻德无所谓地耸耸肩,“别管这个,先说说变态是怎么回事?”

        “和前几天一样,他没正面出现,但他在偷窥。”自从他和玫瑰兜风的第二天,他就感觉到了变态杀手的气息。他知道杀手终于上勾,但可惜他一直远远地躲在某处。

        “这家伙还真难对付,又谨慎又狡猾而且能忍耐。”霍克把绑在头发上的带子松开,火红长发狂野地披了一肩,“眼看着猎物就在眼前,他就能只流口水不行动。”

        “老兄,注意你的立场,你好像在表扬我们的对手。虽说一个人的身价就取决于他的对手,不过和这么个辣手摧花的混蛋相提并论是不是有点那个。”莱玻德剪掉身上的绷带,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进一个袋子里。

        “我感觉今天他又接近了一些,”沃尔夫皱眉,“不过他仍然远远地跟踪,我无法确定他的具体方位。”

        “这就是高科技带来的好处,不需要近距离也可以观察到情况。可是他妈的他要干什么?”莱玻德忍不住有点急躁,“该知道的都让他调查到了,为什么还不动手。该不会是他根本就是个没种的,怕了我们吧?不然就是霍克做的假档案出了问题。”

        “耐心耐心,越接近胜利的时候越难熬。”霍克安慰莱玻德,“而且请不要侮辱我的能力,现在沃尔夫的身份绝对是FBI的秘密侦探,就是动用国家机器来查也没有破绽。我只是有点担心那间修道院。”

        “你的翩跹不会有事的,就算是变态杀手也不会对她有胃口,你这自私自利的家伙!”莱玻德说,“那个姓洪的小妞现在才是坐在火山口上,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

        “从她被当作目标,就已经很危险了。”里昂不带任何感**彩地说,“我想霍克的意思是那狗娘养的恐怕不会在修道院动手。你们注意到了吗?在‘蓝月亮’事件之后,在洪玫瑰和她的家人会合之前,有一段空白的时间她是独自一人。变态杀手很可能在那天一直躲起来,然后一路跟踪她回到住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能掌握她的行踪,如果说是通过报纸的演出信息也太勉强了点。而且,修道院没有任何保安措施,这期间他本可以随时把这位洪小姐变成标本,可是他没有,为什么?”

        “难道因为那里是修道院,他不愿意在上帝面前杀人?”莱玻德嘲讽地笑,“厚,他还真幽默!做的事简直不是人干的,竟然还想做一个纯洁的教徒!”

        “很有可能哦!这种心态变异的人,往往比正常人更需要精神依赖。”霍克说。“不过我还真有点担心我的翩跹。”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可以去亲自保护。”里昂冷冷的,“你呆在哪里都一样,只要有一棵树就行了。虽然白天你不会有什么作为,好在还可以示警。”

        “对啊!”霍克没心没肺地笑,假装没听懂挖苦的话。“修道院有一棵大树正好对着浴室,我可以呆在那里。”

        “你这色胆包天的家伙,还真不怕天打雷劈。”半天没说话的沃尔夫插嘴。但他马上又把话题导正,“老大,既然他出现了,既然他不肯在修道院下手,那要怎么办?”

        “演一出戏让那狗娘养的看。对付你女人的事不用我教你吧。”

        “哪里用得上‘对付’二字,”莱玻德说,“女人们对他会主动死缠烂打。”

        “我想老大的意思是让沃尔夫热情一点亲密一点主动一点,别总是冷冰冰的。”霍克对里昂的理解投桃报李,“不然怎么让那变态以为便衣警探监守自盗,不仅盯上他看中的肉,而且还吃干抹净?怎么让他把情绪转嫁到沃尔夫身上?怎么让他自取灭亡?”

        “而且为了解决修道院的事,最好让她住到你那里。”里昂补充。

        沃尔夫有点意外。“住我那里?”他问。

        除了这几个朋友和小猫,他不喜欢和人有太亲近固定的关系,最近和玫瑰的来往已经大大破例。虽然和玫瑰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但是要让他说喜欢这样,他不能承认。

        “怎么处置这个女人随你的意。”里昂扯扯嘴角,“但至少在那混蛋面前做得真实一点,最好让他确信无疑。你可以吗?”

        他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并不是厌烦的问题,是他在内心里不太想伤害她吧。

        几天的相处,他不能否认她带给他的轻松和愉悦,虽然他总是喜怒无常,又常常说些刺伤她话。可是她是那么开朗活泼,很快就可以忘记不快,依旧乐观的面对一切。她的快乐和真诚不知不觉感染着他,虽然他的心没有感情,但是却对她心存怜悯。

        但是如果为了保住她的生命,欺骗也不是不可以做到。

        “我可以。”他说,心下刚硬起来。丢命还是伤心,每个人都会选。

        “很好。”里昂点头,“那混蛋不知道你有超常的灵敏感觉,这才是我们的优势,但是要留心别泄了咱们的底。”

        “放心。”

        望着闷偿吭声的沃尔夫,里昂若有所思,“你不是动心了吧?”他突然问。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一愣。

        “动心?沃尔夫?”霍克首先反应,“得了,老大,他出了名的对女人冷酷无情,你倒不如来担心一下莱玻德。”

        “最好。你们知道我不能容许这个。”

        他们当然知道。里昂是他们不容置疑的老大,在人的世界里给了他们最初的保护,在动物的世界里那意味着绝对服从。况且他们每个人都明白那是为了大家好,因为任何新人进入他们的圈子都会带来更大有危险。

        “沃尔夫,别做太过了,差不多就行了。依我看那是个良家妇女,最好别让人家太伤心。”莱玻德想到玫瑰最后的失恋有点不忍,“不过这还真难为你,要和一个女人长期相处,还要作出热恋情人的样子。本来这种事我做最合适,可惜玫瑰小姐又不喜欢我。”

        “纯真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种马!”霍克笑。

        “大概也不会喜欢浪子。”莱玻德回嘴。

        “闭嘴!”里昂打断他们无聊的斗嘴,“我们来讨论一下细节,然后照做。”

        最后决定,莱玻德负责仔细研究一下变态杀手所使用的武器,并准备好他们要用的设备;霍克会在沃尔夫不在或者白天的时候盯着玫瑰,并做一个录音报警系统,防止他们无法行动的意外情况;里昂负责指挥及接应其它三人;而沃尔夫负责让玫瑰住到他家里,并且要尽快让杀手转移目标。

        玫瑰翻墙的时候还想着沃尔夫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结果自己却正跳落在他的怀里。她的双脚一落地就立即色迷迷的扒住沃尔夫的胳膊,想着决不让他甩脱,结果沃尔夫却任由她抱着他手臂。接连两个意外让玫瑰满心怀疑,于是立即逼供。

        “今天这么好,一定有阴谋。”她一边说一边试图去搂抱他的腰,结果仍然没有遭到反抗。于是她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舒服地赖在他身上。

        “你这样我没办法走路。”沃尔夫俯视差不多吊在他身上的玫瑰,发觉自己对这种亲呢并不讨厌。“真没见过你这么不矜持的东方女人,你的中华美德到哪里去了。”

        “我不要美德,我要你注意到我。咦,你的车呢?”

        “我想散步。”

        “散步?好啊!”玫瑰改为拖住沃尔夫的手往前走。她很喜欢和他十指交缠的感觉,他给她稳定,而她给他温暖。很互补。

        “我们可以在白天约会吗?”

        “不行。”他断然否决。

        “可是为什么?”她讶异地问。

        沃尔夫总是在晚上八点后来找她,而这时修道院已经关门了,使她不得不翻墙出来,而后在清晨前再翻翻墙进去。这样不仅被发现的机会很大,而且她最近总是夜游已经引起了翩跹的注意。她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她和这男人的约会,因为他让她感觉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虚幻,仿佛一场梦境,一说出来就会醒来。而梦醒后,他就就会消失不见。

        不知道他吸引她的是什么,总之她时常处于不确定的恐惧中。有个作家曾经说过,‘女人’有了爱就会怕失去。尽管相处时间短暂,但她也许早就爱上他了。

        “白天我很忙。”他只能这样回答。难道要说白天的他只是个野兽吗?这也是他不愿意和人接触的原因。因为人只要亲近一点,就会想要了解对方的底细,介入对方的生活。“而且有的人天生适合生活在黑暗里,这样才能如鱼得水行动自如。”

        他以为玫瑰会追问,但她并没有。

        隐约中,玫瑰觉察到他性格中的疏冷戒备,极有可能受过什么伤害,所以她温柔地对待他,不想去刺探。反正她只是喜欢和他在一起,并不在意他的过去及背景。虽然从他的夜行生活上看,她认为他很可能就是黑暗天使,但也忍住不问。

        “算了,我继续翻墙好了。”  虽然她有一点钱,可是还是能省就省。

        “翻墙就不必了,你可以住到我那里。”沃尔夫直截了当。“这是地址和钥匙,明天就搬。不过我没时间帮你,你得自己来。”

        玫瑰愣在当地。

        不是吧?他要和她同居吗?虽然她很喜欢他是没错,同居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这不是太快了吗?她还没想到这一步。而且她那对超级保守的父母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就会被她这个不孝女活活气死。

        气死父母的人肯定要天打雷劈,注定做雷公的点心。

        可是,他要和她同居是什么意思?喜欢她?爱她?还是只想找个女人?他那么帅,从衣著和车子上看也是十足十的有钱人,这样的人随便一招手就会有大把女人吧!为什么是她?或者她该以为他终究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

        “我没听错?”她看看手中的钥匙和纸条。

        “你没听错,可是你想错了。”看她的脸,那么不会掩饰,一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是我闲置的一套房子,可以先借给你住,我只是不想每次都蹲在墙边等你掉下来。”

        “等等,等等,”玫瑰一时转不过弯,“就是说不是同居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拍拍胸口,“还好还好,吓了我一跳。幸亏你只是懒惰,不然我真的难做。”

        见她一付受惊吓的样子,沃尔夫的自尊忽然感觉受到伤害。和他同居是件可怕的事吗?那为什么又来纠缠他?

        他丢下玫瑰继续往前走,玫瑰从后面跑过来抱住他手臂。

        “我是想问问,你可以让我住多久?”

        “两星期。”这个时间应该可以抓到那个变态混蛋了。

        “才两个星期?”玫瑰大喜之后又愕然。这算什么?大方还是小气?难道自己喜欢上个守财奴?“我还以为至少得住上一百天呢!”  人家小孩子还要摆百日酒呢,她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本来她还计划想住多久住多久呢!不然这男人如此被动,怎么有机会让他爱上她。

        “时间太短了!还不如不搬。”

        “随便你。”算准了她一定想住。

        “哪在人象你这样,多少也客气一下嘛!”

        “我对女人兴趣不长久,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不是说不同居吗?我的理解是――这是朋友间的帮忙。”

        “也许我哪天无聊,会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呢?”

        “那个――”沃尔夫认真的语气让玫瑰的心莫名其妙地多跳了一下。“这个问题不讨论,先说说合约的期限。”

        “两星期。”哪来的合约?不过她这种大大咧咧的女孩也会羞涩吗?还真有点可爱。

        “两个月。”不住白不住,不能便宜他。让步一点好了,多么大方。

        “两星期。”

        咦,这么强硬?好吧,“一个月。”好歹凑个整数。

        “两星期。”

        什么?!哪有人这样谈判的,完全没诚意嘛!好,最后的底限,“三星期!”

        “一星期。”

        一星――什么什么,一星期,她没听错吧!怎么越来越少?“你通融一下会死呀!人家谈判都是一边减一边升,怎么你也减?!有没有常识你?”

        “我说了我不讨价还价。”

        “霸道!好吧好吧,两星期就两星期。”玫瑰投降,不过俘虏的利益也得争取,“今天不能算在内哦。而且最后的期限,应当是最后一天的午夜十二点。这点我坚持。”

        沃尔夫望着玫瑰煞有介事的脸,没发觉自己几乎微笑。

        “而且双方要遵守合约哦,不能中途终止。”这一点也要先说好,免得他那忽冷忽热的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守信用是人的基本素质。”

        他不理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

        她为这小小的胜利开心起来,忘了刚才全军覆没的惨败。

        “既然我们确立了友好的关系,那么给我一个小小的吻吧!”

        沃尔夫停下来,定定地看着玫瑰。

        他深幽漆黑的瞳孔象一湾看不到底的深潭,那黑色的魔力使得玫瑰慌乱异常。

        完了。玫瑰想。虽然平时她总是不依不饶的纠缠他反击他,但只要他认真地看她,她无一例外的会惊惶失措。很多次,她努力着,可是还是那么丢人!

        “你要干什么?”望着他凑近的脸,玫瑰紧张地问,声音软弱到几不可闻。

        “我在考虑你的建议。”

        “不――不用了。我说笑的。”上帝作证,她真的是随口说说,只想逗逗他的。

        “是吗?”他的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呼出的热气让她的嘴唇发麻。

        玫瑰很郑重的点头。老天,他是热的,不是真的冰山。

        “可我决定如你所愿。”她迷迷糊糊中听他这么说,然后感觉到他灼热的嘴唇不迟疑地贴近她。谁来救救她!她真的会晕倒的。

        他以为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可是他有。本来只想回应她的口无遮拦,让她明白不要无聊地挑逗男人;本来只想回应那道从他们一出现就一直盯着的怨毒目光,表演一出好戏给看的。可是她的嘴唇比想象中要甜美,她自然的回应使他不自觉地加深这个吻,并在最后沉醉其中。

        他箍紧她纤细的腰肢,追逐着纠缠着她的唇舌。他几乎的挣扎地吻着,好像他们之间巨大的排斥和强烈的吸引同时存在,直到最后他用仅剩的理智猛地拉开她。

        这不是个小小的吻!

        玫瑰胸膛起伏着,愣愣地看着沃尔夫异常明亮的眼睛。这不是她的初吻,她甚至有过一个吻技超高的法国男友,但却没有人让她用尽气力才能呼吸和站立。

        “你吻得真好。”她口不择言地说。但话一出口就让她本已微红的脸潮红一片,头差不多要低到地面上去。

        上帝,地洞呢?我要钻进去,一辈子再不出来。丢人!白痴!不,花痴!她骂着纠正自己。让我立刻死了吧!

        沃尔夫不回答,只是转过身去掩饰自己紊乱的气息。他不敢看玫瑰红润的双唇和晶莹的眼睛,那让他还想继续吻她,甚至更多。

        “去看看房子。”他平静了一下,然后立即转移话题。也许里昂的担心是必要的,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对她动心。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玫瑰被沃尔夫的忽冷忽热搅得思维混乱。难道刚才吻得她晕陶陶的不是这个男人吗?他怎么能够象没事发生一样!

        第二天一早,玫瑰就编了个回家的好理由,在翩跹的半信半疑间搬到沃尔夫那里。

        这是一层超大的豪华公寓。从地段和风景上来看,想必房价属于玫瑰不吃不喝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的那一类。不过里面的家具装饰虽然高级但却过于简单,让整间房子透露着冰冷空旷的气息,没有一点家的温暖感。这使玫瑰不禁想起自己的家,虽然只是由一辆一辆拖车组成,但却温馨热闹,让人觉得平安幸福。

        他绝对是个有钱人!

        这个认知让玫瑰心里有些惶惑不安。因为这意味着两个人的世界距离遥远,她对他的爱情很可能没有美满的结局。不过天生乐观的她马上甩甩头,摒弃掉这种不良的想法。

        他也是个孤单、不快乐的男人。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至少如今她可以给他一点温暖,而将来他可以给她一点回忆。

        一经想通,玫瑰就马上着手把这间没有人气的房子变得更符合自己的情趣一点。她买了花、彩色沙发靠垫、妆饰画、大量食品和漂亮的餐具等好多其它东西,虽然她的钱包早就空了,卡也被刷爆,支出的钱足够她租一个好点的小房子住上三个月,但这里的气氛活泼了很多,家的感觉也出来了,使她对大变样的房子很满意。

        “我一个穷人竟然要贴补他这个有钱人,真是没天理!”玫瑰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此刻已是傍晚,她才洗了澡,身上穿着沃尔夫的浴衣。

        其实那只是他的衬衣,只不过玫瑰穿在身上几乎快要拖到膝盖。当玫瑰整理自己的衣服时发现满满一大柜各种款式的黑衣服,于是老实不客气地找了一件穿在身上。

        柔软光滑的丝质面料接触到她的皮肤,那种微凉让她想起沃尔夫的手。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傻笑,呆呆地站在那里,细细回味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温度,还有他灼热的吻,觉得那件黑衬衣裹着自己苗条的身体时,就象在黑夜中他温柔的拥抱。

        “花痴,你可能真的爱上人家了。可人家根本不甩你!”她对镜子皱皱鼻子。然后就跑到厨房去,准备烧一顿晚饭感谢人家‘收留’她。

        沃尔夫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线条刚硬的沙发上摆了几只五颜六色的靠垫,空白的墙上挂了虽然美丽但却廉价的印刷画,只要桌子就摆上了花,窗帘也换过了,厨房里有一个娇小的女人一边哼歌一边忙碌。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走错了房子,然后忽然有一种已经淡忘的酸涩涌上心头。

        在他十岁以前还没有变身的时候,每当夜幕降临,妈妈也是这样在厨房忙碌,准备一家人的晚饭。而现在,这个时间吃的一顿,已经算是他的早饭了。因为只有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才成为人,当阳光出现的时候,他又成了野兽。他就是见不得光的啊!

        是啊,他是见不得光的人,生活习惯堪比鬼魂!他摇摇头,试图把这种让他心脏扭曲的情绪从脑海中删除。不能回忆,不能希望,这让他软弱,而他是没有权力软弱的,他的生存之道里没有这些。

        饭菜的香味适时出现,把他的感官全部吸引了过去,他已经快二十年没有吃过美味的家常风味了。白天的时候,动物园当然会‘喂养’他,但是他不愿意吃那些东西,那让他恶心,他的三个朋友也是如此。幸好小猫是饲养员,所以那些血淋淋的肉最后会被丢到狮笼下的密室里,然后小猫会把那些拿走,等煮好后再去喂流浪的动物。而他们会去吃真正的人类饮食,只是他那为数不多的逢场作戏的女人中,从没有哪个曾试图为他煮过饭,哪怕只有一顿。

        “耶?你回来了,这么早,才七点半!”玫瑰出来摆饭的时候见到沃尔夫闷声不响的站在餐厅门口,吓了一跳。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暧昧得就象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沃尔夫不说话,上下打量玫瑰。

        玫瑰被他看得发毛,“怎么了?”她低头看看。还好,她没忘穿上长裤,只不过光着脚。“喂,你把这里借给我两个星期,这这段时间内这里属于我,你这个‘客人’不必管东管西的吧。”她完全不理会自己对房子的改变和自己身上‘客人’的衬衣。

        “你在干什么?”他尽量严肃地问。

        “这还看不出来,我在煮饭。你回来的正好,一起吃吧。”

        “我不吃。”

        “为什么不吃,反正我煮了两人份。”玫瑰走过去,把他硬拉到饭桌前,“别那么别扭,吃就好了。比我家拖车还大的厨房,这么好的厨具,就是没有食物,多可惜呀!”

        “那是我的事。”

        “两个星期内就是我的事了。浪费资源是可耻的,没听过吗?”玫瑰把一双筷子塞到沃尔夫手里,“公子,小女子有这个荣幸请您用饭吗?”

        沃尔夫犹豫着。

        他不愿意接受这施舍的温情,也不愿意为此打乱自己的平静、动摇自己的决然。可是桌上的饭菜香气四溢,而且红红绿绿的很好看,不用猜出就知道一定很可口。他迟疑冷淡地吃了一口,却发现滋味很美,比小猫煮得好太多。小猫的煮饭技艺等同于她的医疗水平,只有莱玻德那种没有神经的人才会接受她的喂养和治疗。

        “怎么样,不错吧?”玫瑰偷瞄沃尔夫,见他又去吃第二口,第三口,并继续吃下去,不由得得意洋洋。果然,要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男人的胃。

        “这可是得自我妈的真传。她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外公,据说是很有名的大厨哦!”你也动手,不然看样子要挨饿了。她提醒自己。“唔,我还怕你不喜欢中餐呢!”怎么?辣的他也喜欢?“你有口福吧!翩跹不在修道院的时候,我每天照这样三餐喂她,她从没说过一句好吃,没良心!”糟糕,豆腐这种素菜也只剩下一半。“今天来不急了,佐料也不全,不然――”耶,最后一块鸡腿哩?

        玫瑰看沃尔夫向冬笋汤进攻,完全不似平日的冷漠,好象很久没吃过饭一样,不禁想起老妈常说的,为家人和心爱的人煮饭,看他们把饭吃光是一种幸福的话来。此刻,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风卷残云般地把她煮的饭统统吃光,心中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但很快,当她必须面对残汤剩饭来裹腹时,她的幸福感没了。

        低智商生物!就不会留一点给厨师吗?可是她就是奇怪,为什么每次见他都会发现他的缺点,但又更喜欢他一点了呢?算了,就当减肥好了。

        看来明天要多煮一点。

        饭后,沃尔夫硬拉着玫瑰上阳台,而且不由分说一下把她抱在怀里。她不知道沃尔夫是在观察变态杀手有没有跟到这个地方,只觉得他的身体僵直,神经绷紧。她不喜欢这样的拥抱,好像是在演戏给人看。

        “你相信吗?”她挣扎了一下,但挣不脱,只得埋头在他胸前说话。

        “什么?”

        “和自己心爱的人肢体接触会有触电的感觉?”

        “不相信。”

        她就知道!“还有一句话――爱情象闪电,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劈中你。听过没?”

        “没有。”

        “没关系,我知道就好。”不气,不气。不和这个不解风情的臭男人一般见识!玫瑰尽力安慰自己,巧妙地滑出他的手臂,“要是公子您没什么吩咐,小女要进去了,这里实在有点冷。”

        “对不起。”

        一句话让玫瑰停下脚步。“为什么道歉?”她问,对沃尔夫的话很意外。他从来都是冷言冷语,要他说句贴心的话都比登天还难,更不用说道歉了。

        “为了温度。”

        “啊――那个啊,没关系没关系。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过来吻我一下。”

        啊?

        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还是根本产生了幻觉?怎么她爱的那个大冰山的思维是跳跃性的吗?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要说是她太可爱了让他情不自禁,还不如说是煮饭时的调味品品质不佳,和他的身体有什么化学反应倒靠谱一点。可是她为什么没事?虽然她也想吻他没错啦,但也不可能这么无缘无故吧?

        “你磨蹭什么?”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玫瑰咽了咽口水,“你是在索吻。”

        “你昨天这样要求我,而我满足了你。现在轮到你了。”沃尔夫有点不耐烦。他能感觉到那变态混蛋正在附近某个地方注视他们,他得让他看上一出好戏。

        轮到?这种事也要一人一次,公平合理吗?玫瑰采取走三步退两步的方式往前挪。心想如果让她偷吻一定做得好,这样四目相对的还真是不好意思。尤其是他的眼神,总是让她感到害怕又好奇,仿佛她要猎的那头狼的眼睛。

        玫瑰这样想着,就觉得沃尔夫的样子和那只狼重合。她急忙甩甩头,把这个不合逻辑的影子扔到九宵云外去。

        “你不要就算了。”

        “谁说不要!”玫瑰大声反驳,随即发觉自己又着了他的道,“你这个阴险的小人,又激我。”她怎么就是沉不住气!

        “管用吗?”

        “非常――管用。”玫瑰咕哝,“只是像你这样忽冷忽热,人家很容易得糖尿病。”

        她的话几乎令沃尔夫失笑,但趁着这点时间,她迅速的跳过去啄吻了一上他的嘴唇。

        “怎样?”她抬高下巴。

        “你吻的不好。”他对比着昨天她对他的评语。

        “好的在后面。”她说,然后奋力抱着他的脖颈细细的亲吻他,几乎用上了所有她所知道的技巧,却发现他配合她的动作虽然夸张但嘴唇依旧冰冷如故。

        “你不专心。”她气喘地指责。

        当然。他是在演戏给那混蛋看,而且有了心理准备。既然提醒过自己了,怎么还会象昨夜一样不自觉地就心灵失守。

        “进房间吧。”他拉着玫瑰往里走。那个混蛋应该看够了,该是下一幕的时候了。虽然不能表演活春宫,但至少会让他有无限遐想。

        “要干嘛?”今晚的沃尔夫让她紧张。

        “上床。”

        上床?不行不行,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她可不是随便的女人,也还不知道他爱不爱他。再说他不是说过只是借房子而已,不是同居吗?

        就在玫瑰胡思乱想的时间里,沃尔夫把房子里所有的灯全部关掉,又把卧室的窗帘拉好,床头灯打开,然后安安稳稳地躺了下来。

        这下,那个混蛋应该妒火中烧得要疯掉了!相信他的恨意会成功地转到他身上,而且快要动手了吧。他也会很配合的让卧室的灯不熄灭,制造出一夜春风的假象。

        “过来。”他说。难道她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累吗?

        “那个――那个我是想――我们认识也不算很久――”要拒绝他,还要不伤害他对她脆弱的好感还真蛮难的。

        “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和你**,我只是累了而已。我早说过了,我对你没兴趣。”

        “那你为什么要做那么暧昧的事!”玫瑰火大。与其说是怪自己误会了他做的事,不如说是自尊心受到打击。“先说明,是不是有恶羊扑狼的戏码,我不能保证。”她气乎乎地躺在床的另一侧,还‘不小心’踢了某人一脚。

        “给我讲讲马戏团的事,你不是说你杂技演员吗?”

        “谁理你!”

        “原来你根本不知道。”

        “谁说的!我就讲给你听,到时候你别吃惊得象个乡巴佬。”

        于是两个人又陷入了那个他们之间特有的怪圈――她示好,他冷言冷语,她生气,他激她,她上当,他不语,最后她得意洋洋。

        窗外的街上,一辆停泊在角落的汽车里,一双疯狂又忌妒的眼睛彻夜盯着那整夜未熄的灯火,并不知道玫瑰嘻嘻哈哈地讲了一夜她从小到大的趣事,那些平常但又难得的经历也给她身边的男人那久已黑暗的内心照射进一丝丝温暖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