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长天无涯
“小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爷爷是谁？逍遥不知道。”
“你告诉我，你身上那把剑是从哪里来的？”白胡子老头看向逍遥腰间挂的那把长天剑。
“这把剑是我在华山半山腰一个山洞里无意中发现的。老爷爷认得？”逍遥惊奇的看着他，他的年纪应该有八十多了吧，那和水长天应该是同龄人了，说不定他会认识这把剑的主人呢？
“一切都是天意啊，没想到长天剑竟然被一个聪明乖巧的小丫头无意中得到了，我水长天也该放心了。”
“什么？你…你…你…你就是水长天？”这个消息太震撼了，逍遥竟然脚下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小丫头，铁盒中的武功，你练了几种？”
“都练了，不过，逐日神功只练到第七层，你真的就是水长天？那些武功都是你自创的？”传说中的传奇人物就站在她面前，她激动的把他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嗯！白胡子飘飘，果然有一代大侠的风范！
“是啊，都是我自创的，可是武功盖世又能怎样？也一样会有无可奈何的事情。”
“太宗时期，由于皇帝是武将出身，所以他也经常关注江湖上的事情，太宗末年，有一个邪教祸乱江湖，风头颇盛，惹得百姓敢怒不敢言，朝廷多次派人围剿，也收效甚微。那时候我二十岁，刚自创了暗月真经，一方面由于年轻气盛，一方面由于忠君爱国，于是便孤身一人前往邪教老巢，苦战七天，把邪教给连锅端了，从那以后，便一战扬名天下，为此太宗还特意召见了我，并赐给我一粒鹅蛋大的夜明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鹅蛋大的夜明珠，恐怕全世界也没几颗吧？会是雪痕要找的那枚吗？
“老爷爷？啊，不不不！水大侠？还是我应该叫你一声师父？你那颗夜明珠后来去哪里了？”
“小丫头，你就叫我师父吧，我这一生没有亲人，能有无涯的徒弟的媳妇儿做徒弟，我也心满意足了，那颗夜明珠，我得到之后，便用微雕把暗月真经刻在了上面，第二年，太宗驾崩之前召见了我，我便把刻有武功秘籍的夜明珠又送给了太宗，他戎马一生，对武功非常热衷，看到刻有秘笈的夜明珠，自然很高兴，至于再后来，那颗夜明珠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水长天还以为逍遥是对那么罕见的夜明珠感兴趣。
“哦，师父，那你接着讲，一战成名之后呢？”
“之后，在太宗驾崩之后，我行走江湖的路上，认识了无涯，并且对她一见倾心，当时她医术毒术天下无双，她虽然会毒术，但是那也是为了学习解毒，她心地善良，经常游走于江湖，悬壶济世，江湖人称千手观音，在慢慢相处的过程中，她也爱上了我，然后，我们便一起回到了无涯位于潼关的家。
在那里，我们遇见了我和她这一生的孽缘，她的妹妹秋无垠。她也爱上了我，但是由于我对无涯心无旁骛，所以她一直没有机会，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给我下药，没有防备的我，便着了她的道儿，她给我下的是蒙汗药加春药，就那一个晚上，毁了我和无涯的一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和无垠躺在她的床上，无涯站在床前，失望的看着我们，那种眼神，现在想起来，依然像是把我的心放在锅里煎，我想要起身和她解释，可是才意识到自己全身赤裸，身上还布满了一个个红印，看到我这样，无涯只说了一句话，她祝我和无垠白头偕老，之后她便离开了，等我穿好衣服，摆脱了无垠的纠缠，出去找她的时候，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的几年，我便一直在江湖上找她，可是却从来没有她的消息，然而无垠却像是空气一样，无孔不入，整天纠缠着我，她又是无涯的妹妹，无涯那么善良，虽然无垠做了伤害我们的事情，可是如果我因为这个伤害了无垠，那无涯一定会很伤心，所以，在找了三年没有结果之后，我便避开无垠，偷偷地去了关外，隐姓埋名，这一呆就是四十二年。这四十二年中，我无时无刻不想回去找无涯，可是如果她是刻意躲着我，那无论如何我也是找不到的。再者，又心烦于无垠的纠缠，不敢贸然回到中原，于是日子便一天一天这样流过了。所幸的是，在那里我无意中得到了失传已久的踏雪无痕轻功秘笈，并且还想出了暗月真经的破解武功－逐日神功。
四十二年之后，我已经六十五岁了，人老了，总是思乡，思念和无涯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再说，我们年纪都这么大了，无垠应该也想开了，不会再对我纠缠不休了，于是，那一年春节前夕，我便回到了中原。
回到中原的我，第一件事便是回到了无涯的家乡－潼关。大年初三，我偷偷去了她家，她家还和以前一样，只是他的父母亲都已经过世了，她的哥哥嫂嫂也老了，我偷偷地潜进了她以前住的院子，那里院门紧锁，空无一人，看样子已经荒废了好多年，我在那里停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要走的时候，却看到屋内的地板上有一张纸，那上边约我当天中午去潼关城西的长恨居，说是有故人相见。
过了四十多年，还有人能在我刚踏足中原的时候，就把我认了出来，这让我吃惊不小，不知道这是哪位故人，于是我便去长恨居赴了约。
可是没想到，长恨居里的人竟然会是秋无垠，她也老了，并且看样子身体很差，不时的咳嗽，身边的桌子上还放了一碗药，她看我来赴约，高兴的就像个小孩子，还对我说，是她以前太自私，做出了对不起我和无涯的事，我看她已经真心认错，又不时咳嗽，便拿起桌子上的药，想要递给她，让她喝，可是这时，我最想见的人，无涯，却出现了。
看到她，我激动的无法自抑，四十五年没见了，可我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她，她老了，但是眼神依然清澈透明，她就是那样一个人，什么样的委屈仇恨，都不会改变她善良的心。
她看着我，也很意外，但是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一丝欣喜的。
就在我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被无垠抢先了。
“姐姐，你来了，你看，长天回来了，他终于还是回来找我了，他刚回来，看到我生病，顾不上梳洗，马上就去给我煎药，当年，我就跟你说过，他爱的人是我，你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吧？”
“无垠，你不是说你…？”无涯脸色变了变，但是还是克制住了。
“姐姐，我是快死了，你来就是想看我怎么死的，对吧？大名鼎鼎的千手观音的妹妹竟然是被伤寒给折磨死的，说出去让人笑话。”
“无垠，我给你把脉吧。”无涯走到无垠身边，想要替她诊断，可是却被无垠一手推开。
“姐姐，我快死了，今天我们做个了断吧，这一辈子，我事事不如你，虽然我得到了长天，可是我的心里却是长恨，今天你就陪我好好打一架吧！”
“好，无垠，我陪你！”
话音落下，两人便战到了一起，两人武功都不弱，无垠由于心里有仇恨，所以出手很重，我怕她会伤到无涯，所以也加入了打斗，无垠看我处处护着无涯，心里恼恨，便对我使了毒，当时我便口吐鲜血，跌在了地上，无涯与无垠两人也停止了打斗，后来我便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是无涯帮我解的毒，可是她在我醒来之前就离开了，我知道，一定是无垠跟她说了什么，所以她才会再次离开，可是我又不能对无垠痛下杀手。
那时，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于是便去了华山，把长天剑和武功秘籍一起埋在了山腰的山洞里，之后，便来到了我和无涯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杭州，从此便隐居在这杭州城外的灵隐山里了，一晃就是十五年。”
逍遥听了水长天的讲述，心里一阵惋惜，相互爱慕的两个人，却因为一次次的误会，而生生分开了六十年，人的一生有多少年？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师父，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要再想了，现在你知道了无涯婆婆的下落，也可以安心了。”
“不想了，这么多年了，我已经看开了，能在有生之年，知道她的下落，见到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我已经很开心了。对了，小丫头，前些天，有一些江湖人士搜山，他们要找的恐怕就是你们吧？”
“啊？师父有碰到过他们啊？”
“是啊，我住在山上，他们搜山，肯定会碰到的。”
“前不久开了一个武林大会，可是我怀疑有人栽赃嫁祸，便打抱不平，谁知道反而被别人反咬一口，最后竟然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对了，师父，你在关外有碰到一个叫赵子玉的人吗？”她基本已经确定赵子玉在说谎了，因为师父十五年前就从关外回了中原，可赵子玉却说他是三年前在关外救了师父的。
“赵子玉？没有。”
“那他就是在故意给雪痕栽赃了，只是不知道他和雪痕之间有什么仇恨。”
“小丫头，现在的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我老了，只想清清静静的陪着无涯度过余生。”
水长天一边说话，一边走到逍遥背后，把双掌贴在了她的背上。
“师父，你这是干什么？你把内力输给我，你怎么办？”感觉到滚滚热气不停地从背上输入，逍遥急得大叫。
“小丫头，我自有分寸，你不要动，凝神静气，好好吸收，我的一身内力，留着也没用，还不如传给我的好徒儿，让她去惩奸除恶，不过你要答应师父，永远做一个像无涯一样善良的人。”
“师父，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