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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大少的首席女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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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相决绝

书籍名:《慕容大少的首席女科学家》    作者:蓝楹花开



        门厅的灯亮了起来,接着是客厅的顶灯,刹那间,整个房间亮如白昼。与寒反射性地闭上眼睛,隔着薄薄的眼皮,视野之外依然能感受到一片空茫无物的白色视野,像她此刻无法思考的大脑。



        慕容栩转身进屋,目光扫过沙发前突兀的行李箱,他陡然吃了一惊。



        与寒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形如石雕。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睫毛微微颤动。她还穿着早上那身红色的套装,因为一天的忙碌,衣服皱软下来,失了生气,枯萎的花朵一样。



        慕容栩慌张地往屋里走,不过几米远的路,他走得艰难又滞涩。



        在与寒面前单膝跪下,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一个祈求又禁锢的姿势。与寒慢慢睁开眼,对上一双无比专注的眼睛,她不忍心看,想一把推开那张仍然让她心动的脸。



        她双手握拳,死死压在膝盖上,目光垂下来,盯住自己发白的指节。



        “是我错了,”  慕容栩一开口就是认错,他不敢低估与寒的执拗,他低头去迎她的目光,“我想保护你。”



        “所以拿新药做筹码?利用别人的……恋慕?”与寒将目光移到地面上。



        “我不明白你的第二个问题。”慕容栩回避了前一个问题。



        与寒抬头,直视他:“你找汪华的时候或许还不知道,那么他痛快答应你的时候,你难道会猜不到?”



        又一个污点,慕容栩的心更沉,他只能坦白:“方铭恩手里有上次绑架的视频。”



        与寒深吸一口气,无力感袭来,起因原来在这里。



        房间里的一切静止了,一坐一跪的两人,靠得那么近,姿势亲密,他的膝盖夹在她的腿间,双手圈在她两侧。可是看着与寒平静如水,陷入沉思的脸,慕容栩心中的不安加剧。



        与寒终于出了声:“坐下来说,好吗?”



        跪久的膝盖有些发麻,慕容栩撑着沙发,艰难起身,然后沉默地坐到沙发转角的位置。



        与寒侧了身子面对他,她已经想好了:“方铭恩拿曝光视频威胁你,你就用项目惨败还击他,筹码越压越多,等谁都承受不起损失的时候,就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是这样吗?”



        虽然在发问,可是与寒没有给慕容栩回答的机会,她继续往下说:“你父亲想借他的手做新生意,就把你的婚姻卖给他,你不想要他女儿,就把项目的投资权都让给他,他什么都想要,就研究你的弱点……”



        与寒停了停,哼笑一声:“还真是环环相扣啊!”



        讥笑嘲讽的与寒,慕容栩没有见过,他不敢出声,拳头越捏越紧。



        与寒面露痛苦之色,吐出一口气,喃喃地接着说:“你做的事,我能理解,但这次太过了,我们做的是药,治病救人的东西,新药早一天上市对某些人来说就是生存的希望,重新获得幸福的可能,这是我切身经历过的,你应该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可我不想你再受伤害。”慕容栩急急解释了一句。



        闻言,与寒无奈地苦笑:“你还是不明白我,我怕伤害吗?我是情绪迟钝的人,不在意的那些人和事,影响不到我,你顾虑太多了。”



        “我想接受你,那么这些你来我往,斗来斗去的事,我会努力去应付、妥协、不追究,但是现在,我发现不行,这是个黑洞,是深渊,没有底,你得一件件东西往里抛,谎话、欺骗、道德、原则,不行了,接下去就是我的自尊和底线了,我舍不得往里抛,我想自己留着……”



        慕容栩红了眼,哑着声音问:“我尽力了,出身就是原罪,你叫我怎么选?”



        他神情黯然,声音粗粝地让她心碎,可是她不能心软,这次妥协,她无法确定下一次再有这样的场面,她该如何应付。现在离开心里还有爱,将来呢?



        没有爱,生活中尽是不堪与无奈,那才是她真正无法忍受的。



        “这道题你只能自己解,一个人,”她抿着唇,直直盯住他:“抱歉,我不想再和你同路了。”



        手心里的U盘依旧握在掌心,被汗水浸湿,与寒将它轻轻搁在面前的茶几上:“这里面有我核对过没有问题的申报资料,你看着办吧。”



        与寒站起来,拿起沙发角落的背包,拉上行李箱:“你晚上会接到我的辞职信,所有的股权转让,汽车游轮的过户,我都会签字,你请林佳宛准备好,给我送过来吧。”




        她不忍心说“再见”,见他没什么反应,为了避免经过他身边,她绕过茶几,往另一边离开。



        慕容栩突然惊醒,一下站起来,大步跨过来一把抓住拉杆箱。用力过猛,他拽得与寒身子一斜,差点站不稳。



        “不,你不能走,”慕容栩眼神狂躁起来,“我明天就去送材料,你知道的,我就是为了想要你。”



        他试探着去碰与寒的手,与寒抬手让开。他只能收收,捏成拳,他额角青筋凸起,暴露出内心的压抑。



        他不管不顾,霸道地说:“你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判我死刑,你得给我机会。”



        与寒从不受威胁,她冷声道:“这就是机会,就让这些事戛然而止,我还能念着你的好,继续下去只会是连锁反应,我不想和你走到最后,相互怨恨。”



        她拉住行李箱往回扯,慕容栩不松手。



        “不会,我保证。”他眼神更凶狠,狼一样闪着寒光。



        “你保证不了,私下隐匿绑架的事,我们已经踩过红线了,当时就是错,我不想再错下去,”  与寒试图找回他的理智,“接下去,就让我们用正确的方式,去迎接这件事的后果吧。”



        说完,她盯着他的手:“这是我的决定,放手吧。”



        慕容栩直直望着自己的恋人,纤细瘦弱,绷直的脊背仿佛触碰一下就能折断,明月星晖的一张小脸,一只手就能包住,可漆黑眸子里跳动的倔强,让他束手无策。他咬牙切齿地恨她的倔强,暴虐地想撕碎她,让她屈服。



        “我们现在就去结婚。”他依然不肯放手。



        她对他的任性简直像翻白眼:“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把自己给你,所有的一切,你也不想要吗?”慕容栩几乎在耍赖了。



        “我原本想要的,可我发现自己要不起。”与寒觉得对话陷入了一个又一个死循环,她没有办法,只能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他终于松了手,痛苦地喊了一句:“与寒,别那么犟,我们之间没有矛盾。”



        与寒被他喊的心一颤,几乎立刻就心软了,她拇指掐着自己的食指,靠那一点点痛觉镇定下来:“别逼我,至少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缓兵之计起作用了,她终于可以拉上行李离开。



        她说了软话,是真心保留着期盼,还只是绥靖策略,她的心是乱的,无法细究。



        推门而出,咔哒,房门落锁的那一刻,尽管心里有准备,她还是吓得双肩一跳,心里坠了铅块一样,沉得要费劲力气才能拖动脚步,她整个人发起抖来,浑浑噩噩坐电梯下了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亮了起来。



        慕容栩在他宽敞明亮的公寓客厅里伫立良久,罚站一样。比起半年前,公寓里添了很多东西,以前只觉得温馨,可现在那些东西那么扎眼,因为那个与之相关的人走了,并且不会再回来。



        不会吗?不,他不想承认,只是分开一段时间,他逼迫自己这么想。他拿起与寒留在茶几上的U盘,紧紧握在手心。他的与寒很好,给他留了一把钥匙,一个锦囊,他不会再犯错了。



        听到敲门声,袁媛应声去开门。门外的与寒一脸疲惫,拖着行李箱。袁媛大吃一惊,连忙问,是出差回来吗?



        与寒垂着头,进了门,一把抱住袁媛,眼泪决了堤一样,哗哗往外流。袁媛慌了神,轻轻拍打女儿的背,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不停说“乖,小寒,乖……”



        外婆原本在房间里看电视,听到开门声,然后就没了动静,她奇怪地出来看一眼。



        母女两搂着掉眼泪的情景,二十年没见了,她也吓一跳,赶紧上去拉母女俩的手,触景伤情,差点也陪着一起哭。



        与寒被外婆一拉,回过神,看着妈妈和外婆担忧的眼神,她抹掉眼泪,小声说了句:“我没事。”



        洗了澡,换了衣服,怕妈妈和外婆担心,与寒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将这一年多时间和慕容栩发生的大小事情都说了。



        袁媛和外婆听得面面相觑,怎么自家闺女谈个恋爱这么惊心动魄。担心过后,也觉得安慰,自己这个曾经七情不通的女儿,在人间转了一圈,经历了那么多,一件件事情处理得好好的,学会了理解隐忍,也懂得了取舍。



        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当初选择无条件信任她,很对!



        与寒这一年多回家次数也不多,平时不怎么讲私事,这次一股脑儿讲完,好似发泄了一通,心情好了起来。



        外婆去给她下面条,她像是经历了一整天的搏斗,累极了,她仰躺在沙发上,头枕在袁媛的腿上。



        “决定和小栩分手了?”袁媛当然也不赞同慕容栩的做法,只是心里仍然为这两个孩子惋惜。



        与寒半眯着眼,意识有点朦胧:“嗯,决定了。”



        “接下去有什么打算呢?”



        既然决定了,就翻篇吧,袁媛是个利落的人。



        “看看国外哪里有好的项目,想出去待一阵。”与寒蹭了蹭脑袋,躺在妈妈的腿上很安心。



        听女儿想要出国,潇洒如袁媛也多愁善感起来,孩子长大了,不再需要自己,越走越远,越飞越高,所谓养育一场,不过是一次次的告别。



        她把女儿散落的发丝理好,顺到耳朵后面,微笑着说:“妈妈支持你的决定,去哪都好,开始新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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