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你治不好我们
“你骗人！”其中一个癫狂的病人站起身，将手中的药碗扔在地上，啪的一声摔成碎片，里面的药汁溅的到处都是，他面目狰狞：“一定是你骗我们的，你根本就治不好我们。”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都开始怀疑起来，立刻有人站起来：“不行，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死在这里。”话落，她转身就往外跑。
李全赶忙拦住她：“你不要乱跑啊，你现在身上还有疫症，一旦你出去了，外面的人也会被你传染。”
那姑娘已经病了好几天，如今脸色发青，浑身瘦弱，便是脸上也没什么肉，她哭着大喊：“我要离开这里，你不要拦着我，我不想死在这！”
有了第一个想要逃跑的人，自然就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不少人都站起来往外面跑去，林安水和李全只能阻拦住他们，秦苗苗苦口婆心地劝道：“大家不要激动，这个病并非不能治。”
“我们不信！”
“已经死人了，我们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
“就算是要死，我们也要死在家里，绝不是死在你这里。”
众人开始奋力逃跑，秦苗苗说也说不听，更加自责，自己没有早点发现病情变异，导致死了两个人，一时间只觉束手无策。
高博松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情形，这些人又不是劫匪，又不是犯人，他们只是病入膏肓的病人，只能好言相劝，可中人已经陷入癫狂之中，哪里能听他们的话。
“怎么办？”
南炫夜冷静道：“不能让他们再这样胡闹下去，麻烦你们先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走，李全，你赶紧去镖局找人过来帮忙。”
镖局的人都是用过疫苗的，又是个个人高马大，即便他们还没做什么？只要往门口一站，病人们就逐渐从疯狂中冷静下来，场面逐渐控制住了。
秦苗苗松了口气，接下来的一天，她和林安水在房间里研究这次疫症，一直没有出门，却一直没有什么方法，直到傍晚，张氏敲门。
“娘，怎么了？”她打开房门。
张氏回头看了一眼院子，眼中满是担忧：“感染的人越来越多了，都闻声而来堵在咱们家门口。”
可是秦苗苗还没有研究出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先熬药给他们喝了，哪怕只是延缓病情也是好的，可效果微乎其微，病倒的人越来越多。
一种恐慌开始蔓延。
在秦苗苗给众人喂药的时候，有一个满是绝望的老人，眼神中满是麻木：“秦大夫，我是不是要死了？”
秦苗苗双手紧了紧：“不会的。”
“秦大夫，我不想死。”一个老人眼中麻木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更叫人从心底感到绝望。
秦苗苗咬了咬唇，道：“不会的，我会救你们的，我会尽我的全力，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事到如今，她只能安慰。
有人抓住她的袖子，秦苗苗低头看去，是一个瘦弱的男人，这男人个子很高，原本生的也算是健硕，可得了疫症以后身体一日比一日瘦弱。
“你杀了我吧。”
秦苗苗瞳孔微缩：“你胡说什么？”
男人略显病态地笑了笑：“与其这样痛苦下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治不好我，任何人都治不好我。”
一股绝望的气息蔓延在人群当中，人们都开始死气沉沉，有不少人站起来，想要往外面走，口中还喃喃道：“治不好我……你们治不好我们……”
李全和林安水赶忙阻拦，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疯狂，反而是一种近乎麻木的面无表情，按下去，再站起来，如此反复。
秦苗苗劝慰也不管用，急得不行。
就在此时，南炫夜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不少官兵，他高声道：“无论如何，你们还没有死，如果此时放弃，那秦大夫这几日为你们所做的岂不是成了白费？”
此言一出，众人都安静下来。
南炫夜微微一抬手，士兵们立刻上前将众人包围在中间，不过谨慎起见，即便他们已经服用过疫苗，却还是没有离得太近。
但病人们却安静下来了。
秦苗苗深吸一口气，道：“请大家放心，我一定尽力研究出效果显著的药，我一定会救大家的。”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孩子站了出来，他长的有些黑，可是他的笑容却非常好看：“大家相信苗苗姐吧，她很厉害，一定可以救我们。”
看着他的笑脸，众人沉默，却没有人再反抗。
“好了，大家都不要太悲观。”秦苗苗鼓励完众人，低头看向那个孩子，摸了摸他的头：“谢谢你，小丁。”
小丁露出灿烂的笑容。
秦苗苗叫上林安水进屋研究药方，南炫夜紧跟在身后，他不懂药材，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泡了杯茶，又送上糕点。
“谢谢。”秦苗苗冲他笑了笑。
“不客气。”南炫夜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道：“慢慢来，不要着急，总会想到办法的。”
秦苗苗点头：“嗯。”
待南炫夜出去之后，林安水忽然说道：“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们每日穿梭在病人之中，却没有一个人感染？”
秦苗苗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微微蹙眉：“我们都有服用抵抗药，而且我们的防护也做得非常安全。”
“真是如此吗？”林安水总觉得有什么在心底呼之欲出，可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来，喃喃道：“总觉得不对。”
秦苗苗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这次疫症颇为严重，病人们都接连死去，他们被传染的几率也应该大大增加。
可偏偏她们一点事都没有。
林安水道：“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
秦苗苗微微蹙眉：“可是我们和病人们服用的药和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唯独多了一些衣裳。”
她说完之后，心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不对，我们吃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林安水立刻问。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秦苗苗无法确定，却还是说了出来：“我们每天吃的东西是一样的，不过我们吃的菜里有一样东西，名为长生根。”
“这东西管用？”林安水都没有听说过这玩意，吃的时候更是完全没有注意：“是菜？长什么样子？”
秦苗苗摇头：“不是菜，这东西是我无意间发现的，炖汤特别好喝，所以我一直当调料用的。”
林安水使劲一握拳，沉声道：“我觉得有可能就是这个东西，不然我们试一试吧？”
秦苗苗略作沉吟就同意了，说做就做，两人将放在厨房的长生根拿出来，切成片混进药方里，熬出来的药汤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她先给病情较轻的人服用，发现退烧效果很好。
“有效果。”林安水勾了勾唇角。
“嗯，那我们可以……”秦苗苗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响起扑通一声，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原本现在她身后的小丁正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双手捂着脖子，似乎有些喘不上来气。
“小丁，你坚持一下。”秦苗苗立刻扑了过去，可这么会儿功夫，小丁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话。
可是没有发出声音，秦苗苗听不到，便将耳朵凑过去：“你说。”
“我相信姐姐……”
小丁的声音很低很轻，如果不是南围寂静无声，秦苗苗又凑的近，恐怕还听不到，她的眼圈逐渐红了，抬起头时，双手有些颤抖地试探他的鼻息。
指尖的冰冷让她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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