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你就是懦夫
秦苗苗的心结早已经在血肉中扎根发芽，南炫夜一直想找机会和她说清楚，他已经不怪她了，可是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说得清。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放下。
南炫夜看着自己空荡的手指，突兀的伤疤提醒着他那日的闹剧，也提醒着他秦苗苗曾经无情抛弃过他。
人都是自私的，秦苗苗因为惧怕才逃跑，而他也因为这种忌恨心底也生出过一丝幽怨。
南炫夜，连恨你都不能大大方方，又何谈去爱呢？
秦苗苗回到秦府，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她提着一颗心走进前厅。
秦老爷一见是她，声音略有些冷清，“回来了？”
“嗯，南炫夜的师父没有事了。”
秦老爷还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咽了下去。
然而，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她自己不能走出去，旁人再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牛角尖这个东西，一旦钻进去，就很难再出来了。
脂粉铺里嘁嘁喳喳，秦苗苗趁乱走了进去。
正在座椅上看着什么的凌羡在抬头的一瞬间，被秦苗苗吸去了目光，他看着秦苗苗一步步走到自己身旁坐下，直到她发问才彻底回神。
“有什么事情吗？”
凌羡一笑，眼角处的泪痣明显，将手上的账本递给秦苗苗，顺便问道：“你去哪了？”
秦苗苗没打算隐瞒，接过账本说，“我陪南炫夜去看他师父了。”
“莫寻踪？”凌羡皱眉，“怎么了？”
他将自己眼底的其他情绪全部隐藏，唯恐让秦苗苗感到不适应。
“不知被何人伤着了。”
“他现在在何处？要不要我让我二哥安排一下？”
“不用了，南炫夜会看着办的。”
窗外的月光皎洁，如秦苗苗颈上莹白的肌肤，凌羡呼吸一紧，不敢再看下去，任由自己思绪变空白。
凌羡离开之后，小云立马蹦着跳着跑到秦苗苗面前，“小姐，你陪我出去买点东西吧。”
小云人长得甜，说话也是甜糯甜糯的，听她说话丝毫不会有任何的矫情劲，就连秦苗苗每次都抵不过她的撒娇攻势。
“你小心有一天吃成个大胖子。”秦苗苗开玩笑说。
“才不会呢。”
两个人手挽手往外走，刚走出脂粉铺，就看到阿柴站在窗边等她。
秦苗苗暧昧一笑，戳了一下小云，侧身在她耳边笑着说，“晚上早点回府，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带吧。”
小云抿着小嘴，不好意思地笑笑，轻捏了一下秦苗苗的胳膊，“小姐，让你闹我，帮我买些鱼糕就好了。”
“好。”
秦苗苗看着小云像个懵懂少女一样陪阿柴站在窗子边，两人有说有笑，好似有说不完的话，好似他们还有好多时光可以消耗。
而她呢？
何时才能和心上人在窗边站一站？
秦苗苗忽然觉得好笑，脚步加快，朝铺子走去，却不小心撞上一个人的胸膛，她有些狼狈地抬起头来。
凌羡的笑隐匿在眼底，在夜色下他的神情变得格外温柔，“走那么快做什么？”
秦苗苗笑笑，“去买东西。”
“我陪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
凌羡将手放在袖子里背后，“走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事。”
“哦。”秦苗苗简单应了一声。
通往铺子的小路狭窄逼仄，只够两个人并肩行走，秦苗苗动作故意迟缓下一刻，想要和凌羡拉开距离，却没发现这样刻意的躲避更加伤人。
凌羡忽然停住，转身看向她，夜风拂过两旁的树，发出沙沙的声音，遮挡住了他紧张的呼吸声。
“秦苗苗，你可以不用这么为难的。”凌羡话语里满是无奈。
小道外面就是皇宫城墙，许是有护卫在操练，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秦苗苗脸上的笑容却一丝丝抽离，不知该作何回答，只是傻愣地站在他面前。
那日，他们没有再说话。
直到秦苗苗走进胭脂铺，凌羡才松开手心，一根项链从手中滑落在地，吊坠在月色的映衬下闪着光，像极了她唇边的笑。
他弯腰将项链捡起来，一阵风吹过，一种刺骨的凉穿破果露在外的肌肤，瞬间凉到了心底。
是他太心急了。
秦苗苗回来的时候，胭脂铺里漆黑一片，小云还没有回来，她将鱼糕放在桌子上，然后摸黑爬上了自己的床，结果外头传来了南炫夜的声音。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手在颤抖，心也跟着在颤抖。
来人站在窗外，南炫夜的声音便透过窗纸传到了秦苗苗的耳朵里。
“怎么了？”南炫夜的声音疲惫，外头偶有风声。
秦苗苗吸了一下鼻子，问道：“你怎么来这边了？你师父歇息了吗？”
“嗯。”
两人沉默良久，南炫夜终于出声，“时候不早了，你歇息吧。”
他话语里的冷淡太过明显，以致秦苗苗都来不及处理自己心底的难受，他就要喊停。
她没有忍住，出声问道：“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南炫夜靠在门外的柱子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紊乱的思绪能够冷静下来，暗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情绪，“没有，只是觉得时间太晚了。”
秦苗苗瞬间失语，这样严谨的措辞倒是该让她好好谢谢他，她发出一声冷呵，“南炫夜，如果你恨我，那请你光明正大地恨，请不要一边给我希望一边对我不温不火，你这个样子着实让人讨厌！”
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二人间升起，南炫夜的右手处没由来地一疼，跟着疼的还有心里的那道伤口，他假称，“我不恨你，也没有怪你。”
“你不怪我？那我不联系你，你为什么也不联系我？为什么直到莫寻踪出事了，你才肯来见我？”秦苗苗眼里的泪珠一个劲地打转，脖子像是被人捏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
“我……”南炫夜一时语塞。
秦苗苗正在气头上，憋了很久的情绪不可能就这样简单几句带过，“南炫夜，承认吧，你根本就是懦弱，你心仪我却也不敢说，你恨我你也不敢说，不敢恨不敢爱，南炫夜，你就是个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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