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上山4
徐颖和薛舒天两人留书离开之后，赵鸿飞只是派了人暗中保护，并没有把人找回来的意思。
“你就那么放心她们两个在外面吗？”
“如今京城不太平，她们能远离当然是最好的。若是有个万一，也可以……”
顾秋连连“呸呸呸”，道“您胡说什么了，要是那样的话，你趁早也不用去科考什么的，直接回去得了。反正隐族早就找过你了，不是吗？”
顾秋边说边打量着赵鸿飞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犹豫不定了，“我们那位神算大人，到底说没说，打算怎么让你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啊。
老是这么吊着也不是办法，这转眼就是京试了。”
“义父不说，那也没有办法。”
两声说话间，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顾秋一脸无奈。
赵鸿飞偷笑了一下，便又看书去了，好像外面的事情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外面的那是你大表哥，都不管管吗？就不怕被神医谷的第一高手给打残了？”
赵鸿飞瞪了他一眼，道“外面那一个是你亲大哥，一个是你未来的师叔，论关系，好像你更近点吧。”
“我大哥可是从白鹿书院里出来的，而那位……算了不说了，我还是去百草堂待着吧。在那里面对是个泼妇病人，也比面对这两人好。”
“你说什么呢？”
外面的打斗声不知何时停止，两人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只是脸色不是那么好。顾秋瞬间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清风白了他一眼，整了整衣服就出去了。
师徒二人来到正厅，清风拿着拂尘坐到首座。
方丁行过礼之后，站在厅中，简单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其实，这些清风都已经从童子还有裴嘉的口中知道了。只是想听听自己徒弟的叙述而已。
“你们四人中，你和谁处的好一些？”
方丁不清楚，为什么师傅会问到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道“徒儿与他们接触时间不长，也不知道几人的个性，故而还不曾深交。”
“半个月了，也不短了。”
清风道“其一，你们几个身份相当，都是勋贵世家出身。其二，年纪相仿，应该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到一起。还有一点，你能猜出来吗？”
清风看出方丁的神色，有些犹豫，就鼓励道“没事，我既然是你的师傅，你怎么想的，就都说出来。”
“因为彼此都不是以真容相见，哪怕以后出去为敌，也不必因为是同门而心软放过他们。”
说完这话，清风的神情没有怎么变化，好像应该就是这般一样。方丁也放下心来，因为他说完自己的心里话，没有被讨厌。
只是，正厅的旁边传来“咣”的一声，茶杯掉落的声音。
有人，这厅里还有其他人。而且这个人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或者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吃惊吧。
方丁苦笑，果然不应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啊。
清风看到方丁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你想的没错，和设计那个泉的人，想的一般无二。”
方丁的心，稍微放下一点。有人和自己一样，自己不是特殊的那个，不会受到太异样的眼光了。
如果，清风刚才的话，让方丁的心稍微有些放下。他下面的话，更是在方丁紧闭的心房，打开了一个角。
“当有些事情不能避免的时候，我们可以让自己还有别人少知道一些。有时候，了解太多的人，往往是最辛苦的。无知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
清风挥了一下拂尘，起身走到方丁身边，道“我不知道你长在什么环境，但是，可以肯定两点。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而且一直被人保护着。”
说完，清风就离开正厅，来到刚才他和裴嘉对弈的地方。
清风坐在刚才的位置，对上裴嘉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懒懒地道“你都听到了，怎么评价？”
“你估计要辛苦了，收了一个如此聪慧的徒弟啊。”
清风眯起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多年前的我。”
“他也会成为一代军神？”
清风微微摇了摇脑袋，长出了一口气，道“不知道。”
“我很好奇，方丁在你的教导下，能成为什么样子。”
“他要想建功立业，我授他兵法韬略，教他如何侍奉君王。他要想称王称霸，我教他如何收服人心，平定……”
“你原本不打算教这些吧，”裴嘉道“你不怕又弄出来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
“所以，重点不是我想教什么，而是他想学什么。
想学的东西，就算你不教，他也能想办法学会。不想学的东西，就算塞到他脑子里，他也不用。那教来何用？非我求童蒙，童蒙求我。”
裴嘉道“那你觉得，他会想学什么？”
“所以，让他们互相影响，说不定，能按照你我的想法实行。”清风睁开眼睛，道“走吧，我也去看看你那个徒弟，说不准他们二人能成为好友。提前知道一下，也好。”
裴嘉看着眼前的棋盘，有些可惜地道“咱们这棋才下了一半啊。”
清风回过头，那双眼睛看着裴嘉，道“你若真是想下棋，去药老旁边找他啊，我估计他会很乐意和你下棋的。”
裴嘉听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连忙从榻上下来，道“走吧，走，去见我徒弟去。完了，再到我那里杀几盘。至于那个人，这山上知道他的人，都不敢再和他下棋了吧。”
清风一副了然地看着他，道“你那个徒弟，也是个棘手的啊。”
“谁说不是啊。”
二人就这么消失在夜色中，没有注意到青风观的二楼上，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他们。
方丁仔细在琢磨今日师傅说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来到这里，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
和进山第一天，师傅说的那些没错。
他是被家族遗弃的孩子，在整个家族里，他是个异类。因为他从小就知道，他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好容易才争取来了这次过来的机会，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让以前瞧不起自己和娘亲的人，都一一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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