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三章 别饿着
“我不是叫你买一双就够了吗？怎么买了三双呢？”吉福瑞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地质问道。
“这是一组的！”秦阳小声地解释道！同时，心中激起了一丝委屈。心想：你自己又没说只买一双。再说了买双三双，你自己往后就不用自己买了，这不是更省事吗？你真是够作的。哼！
“我没说这不好，我只是说我现在只需要一双就够了！”或许是看出来秦阳脸上不高兴的表情，吉福瑞淡淡地道。
“哦！”听吉福瑞这么一解释，秦阳倒是觉得自己似乎无言以对。是啊，他又没有说别的，难道是因为自己现在情绪不好的原因吗？
人一旦在情绪不佳的时候，总是会觉得任何人看自己都不顺眼。或者是自己看任何人的时候同样也会觉得不顺眼。
“坐吧，老站着干嘛呢？”
吉福瑞撕开袜子的包装，一面低头穿袜子。看到秦阳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于是，他便招呼道。
“嗯！”秦阳没有继续接话，只是听话地坐到了吉福瑞旁边的沙发上。
“你觉得我这样穿好看吗？”当吉福瑞站在秦阳的前面时，秦阳被下了一大跳。
“好.......好看！”一时间秦阳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纳闷儿。
她心想：你自己都穿衣服穿了几十年了。绝大多数时间不都是西装、领带、衬衫、皮鞋什么的吗？如果以前好看，现在肯定也好看。如果是以前难看，可你都坚持了几十年了。难道是我一个外人一句好看或者是不好看所一定能够改变的吗？
一时间，秦阳总觉得吉福瑞的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又像是在没话找话生活一样。
不过，有很多时候，当一位女性问一位认识的男性自己今天穿得好不好看的时候，似乎是在传递着某种或许两人可以即将发生点罗曼提克的故事。
然而，当一个男人问一个女人她今天穿得是否好看到时候。是否又是另外一种信号的释放呢？
为此，秦阳自己也没有办法搞清楚。或许，人的骨子里大概就是自古以来便生长着一分自以为是的习性。
“妈，我今年没有办法回来过年了！”当秦阳在电话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
“好吧，现在你俩都工作了！工作都应该挺忙的！”
秦阳一直还在为自己去年过春节时非但等到春节都已经过完了才回家却又急匆匆的便走了而心存内疚。
她以为母亲一定会歇斯底里或者是大发雷霆。可母亲的心底却仿佛是一副时间已经过过去差不多一年了，有谁还那么清楚地记得过去呢？
母亲蒋翠莲对于自己话的淡然表现让秦阳感到非常意外。
难道，母亲这是生气了？秦阳总觉得自己心不安。
如果是母亲听完自己的话一上来便是已读歇斯底里，或许秦阳便更能想。
于是，秦阳最终便是咋起电话安慰了母亲几句话之后便迅速地挂断挂断了电话。
秦阳清楚地记得自打自己出来工作后，母女三人几乎便没有几次能够在春节的时候阖家团圆过。
想到这里，秦阳总觉得自己的心中堵得慌。但她觉得，自己越是给母亲解释得太多，反倒是会令她更加迷糊！于是便选择干脆还是少说为妙！
知道今年的姐姐更不可能回家过年，秦月便在和姐姐的电话通话中只字未提关于回家过年的事情！而她自己，似乎一切都早已经有了打算！
看着银行卡上不多的账户余额，秦月想起了去年过春节时候的自己。去年的自己，不也正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最初徘徊在回家无不回家之间吗？最终，还不是因为魏清华给自己买了机票而被动地选择回家！
这并不是因为她不想回家，而是客观条件的限制，今年竟然也是这般悲催。虽然，这完完全全在秦月的意料之中。但一想到贫穷限制了一家人团聚的自由秦月的心中便多少觉得有些忧伤。
那么，究竟应该给母亲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更为妥当呢？这事，最近成了秦月心中的一个烧脑的问题。
因此即便是临近春节仅剩下一个月的时间里，秦月也依然没有给母亲打电话说春节不回家过年的事情。
不过，有关于这件事在临近春节的那一个月里，几乎成了她每天都必须思考的问题。这仿佛成为了她日常生活中的一个清除不掉的梗。
最终当距离春节只剩下两周的时间里。公司里，准备回国与家人团聚的同事们都早已经和公司办好了请假或者是辞职手续。看起来按兵不动，实则心中早已经波涛汹涌的秦月依然还是没能想出个合适的不回家过春节的理由。
无奈之下，秦月只好拨通了姐姐秦阳的电话。
“小月，你是想和我说春节不回家过年的事情吗？”或许是由于姐妹情深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原因。秦阳一一接起电话便这般问道。
“姐，你就像是我的上帝一般，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呢？”电话另一头的秦月听到姐姐这么问自己，顿时大感惊讶。
“唉，小月啊，什么上帝不上帝的！你直接说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就完了呗！你呀，这是在这般呆得久了受到他们的影响啦！”
“好啦，姐姐，你说蛔虫就蛔虫呗。对了，今年春节，我也没办法回家过年，帮我想个理由和咱们说说。不然我担心她会伤心难过！”秦月没有和姐姐绕任何弯子。
“我已经跟咱妈说过了.......”
“那咱妈她是什么反应呢？”还没等秦阳将话说完，秦月便迫不接待地将话茬接了过去。
“还能有啥反应呢？她不过就是默默地接受并且包容我们罢了”秦阳的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姐，我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告诉咱妈，咱俩春节不回家过年团圆......”
“所以，这次你便来找我了，对面？”这一次，秦阳将妹妹的话茬接了过来。
“是啊，姐，我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咱妈伤心。”
“小月，此刻的我忽然发现，你呀，像极了刚开始出来工作时候的我！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咱妈。她虽然并没有什么文化，但她却是通情达理之人啊！”
说到此处，秦阳忽然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一股浓浓的悲凉意味升腾起来。
“姐，你可别绕弯子啊，快教教我，怎么给咱妈说春节不回家过年才不至于让她难过呀？”
“是你自己想复杂啦，你就跟咱妈说春节需要加班不就完了吗？”
秦月听完姐姐这句话，大脑灵机一动，一副我咋就没想到这个办法的样子。
“对哦，我咋就没想到呢？”
“其实小月，你早就已经想到了。只不过，你并不想向咱妈撒谎而已。”秦月道。
“姐，你果然是最懂我的！我真的不忍心向咱妈撒谎。可我却又真的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出来。”
“小月，我从来不否定谎言就是谎言。很多时候，当我觉得自己没有说谎的时候，其实我们已经就是谎言的制造者了。对于生活本身，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亲人的时候，撒谎的确是不应该。但有太多的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因此，虽然这是一个谎言，但是，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至少，它不至于让咱妈的心底太过难受和纠结！”
然而，无论是秦阳还是秦月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们姐妹俩居然在临近春节只剩下三天的时间里分别收到了母亲打过来的一笔钱！
虽然兑换成英镑或者是美金只有几千块！不过，从兑换的汇率换算来看，可以看得出母亲给姐妹俩分别打了五万块钱！这两笔钱一共加起来总共是十万块！
最重要的是，母亲基本上完全可以算得上大字不识的一农村妇女居然还会办理国际汇款！这让人随便一想便都觉得是一件玄乎事。
可无论如何，这汇款单账户里的汇款人信息那些无论如何都是错不了的！
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串汇款人信息以及汇款数字，秦阳禁不住湿了眼眶！
秦阳知道，母亲原本是恨不得扁担大的一字都不认识，却在父亲生病之后学会了歪歪扭扭的记账！虽然，那些账目至今每一笔都早已经还清！那本曾经歪歪扭扭的记录着各种欠债的本子或许也早已经不见！但那个本子上母亲那歪歪扭扭的字迹至今却依然清晰地刻在秦阳的脑海中！
在秦阳的心底，不要说国际汇款，甚至是就连国内汇款母亲蒋翠莲都是根本不可能办得到！
大字不识的母亲蒋翠莲是如何搞定国际汇款的，秦阳连想都不敢想！
母亲的汇款留言里只有最简单的一句话：女啊，在外面，要吃饱，别饿着！
无疑，这一定是母亲蒋翠莲的话术，一点都不假！
秦阳本想立刻给母亲打个电话问个清楚！可当她颤抖着手指将家里的座机号码拨完，看时间一算时差才知道现的时间是国内北京时间的凌晨三点钟！
于是，秦阳默默地对手机摁了锁频键！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