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终于回家
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有没有知道这个消息, 按照陆学铭如今的年纪是应该去读幼儿园,可是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大哥大嫂工作的地方并没有这个条件。
所以才选择在回家的时候直接把孩子留在爷爷奶奶身边,这都是无奈之举。
想了想程妧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自己苦可以,可是要让年纪还这么小的孩子和自己一直待在那边, 心里一定不好受。
就这样,才过完年不到两天的时间, 陆家的两对小夫妻都要离开家,去到自己的岗位为国效力。
或许是已经熟悉了这样的日子, 在陆母的眼里这还比不过两个小孩子要留下来的消息震惊。
就像是这一次的离开, 程妧是抱着自己一定会荣耀回来的心思, 眼神里都是自信以及肯定。
她字字句句都在安慰来送行的程母,“妈,你放心我今年肯定会早点回家的, 然后在家里陪你好不好?”
被她这么一说,程母立即破涕为笑, 轻轻拍打她的肩膀,“你个孩子说什么呢?结婚了还一天天往娘家跑, 我养的是什么孩子, 还好人家小陆不介意, 不然我得打包把你送回陆家, 别一直回家折磨我。”
被这么一闹,大家的离愁似乎淡了不少,程妧和陆珣也在大家的注视下慢慢上车, 随着汽笛声一响, 和火车一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一次程妧也有了不少的经验, 一路顺顺利利地回到了熟悉的小县城, 一番打听之后,知道今天早上的船已经离开,两人不得不做其他的打算。
主要是因为火车晚点,两人原本规划的时间是刚刚好的,现在错过只能去招待所休息一晚。
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员工的特意安排,两人居然又睡到了熟悉的那间房,对此程妧只想说:
“你说,是我们俩长的太好给前台的婶子留下太深印象还是怎么的?我们怎么会又到了这间房?”
“应该是偶然的,你先睡一觉,我出去打听打听最近回岛上的船。”
程妧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反正上一次她们也有通过这个不可说的形式回岛上,至于怎么打听自己一个普通人还是不知道的好。
因此她立刻点头,“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陆珣先是像之前一样用自己的衣服把床铺重新铺一遍,然后对着程妧再一次交代,“我离开的时候会顺便把外边的门给锁上,你一定不要随便外出,你一个人很危险的。”
原本陆珣是想让她把门从里面拴上,等自己回来再给自己开门,可是一想到那时自己可能会耽误程妧的睡眠,他口风一转换了个说法。
程妧感受了一会儿自己的睡意,觉得自己如果躺上去可能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需要出门,无奈地点点头。
“好吧,那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万一我需要出门却被锁在里面,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约半小时我就回来,你先好好休息。”
之后陆珣看着程妧舒服地躺在床上之后,自己才独自一人离开。
和程妧想象的差不多,一些联络地点并不是谁都可以去的,陆珣自己一个人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在县城的小道上七拐八拐,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就进了一个小屋子。
大家看到他出现立即站直身体,低声问道:“你回来了?”
“什么时间有回岛上的船,我先把我爱人送回去,才可以和你们一起出任务。”
随后就是只有几人自己能认识的动作,等到陆珣回到招待所的时候,程妧已经进入梦乡,虽说火车上也可以休息,但是人总是睡不踏实,一般睡个一两个小时就会醒一次。
所以程妧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是很疲惫,才到床上睡个几分钟就开始犯困,至于之后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习惯性地躺在陆珣的怀里,其实比起自己陆珣应该更加疲惫才是,可是却是他一直在照顾自己。
想起这个,她用手轻轻揉开陆珣皱紧的眉头,心想:这个人睡觉的时候怎么也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然后又乖乖地躺在陆珣怀里,希望他休息的时间可以再长一点。
在这个空隙她算是把这个房间里的一桌一椅,墙壁、天花板、床铺看得仔仔细细,就在她想转身看看其他方向的时候。
身边的人圈住程妧腰的双手微微用劲,再一次缩小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个动静让程妧迅速转身看着苏醒的陆珣,“你醒了也不说句话?我还以为你是在梦中也要圈着我,算了起床吧,我们可是还没吃晚饭的,待会儿估计国营饭店就得关门,还是早去一点比较好。”
陆珣闻声慢慢松开自己的手,转身下床给程妧递上她的鞋子,因为刚刚醒来嗓子还有些沙哑,解释道:
“刚刚我已经去问过了,要后天才有回去的船,你有什么想要在县城逛逛的吗?我还可以陪你在县城里玩一圈。”
听到是后天程妧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让自己再等九天,不然这个小县城还真没有可以让她在这里待这么多天的乐趣。
因为这个原因两人也是走街串巷,主要是这时候也没有什么玩乐设施,海边的海风又大还冷,所以程妧拒绝了看海的提议。
等到乘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可以看个饱,吃下一颗晕船药,就这么光荣的上船准备回到自己熟悉的海岛。
虽然说岛上的生活和自己当初预想的有着很大的差别,可是过上这么一年的生活,她觉得自己已经渐渐习惯,甚至开始喜欢上岛上的人或事。
时隔半个多月再次回到两人的小家,院子里满是被风吹落的树叶,看起来很是凄凉,房间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染上一层薄灰而已。
简单打扫一下应该就可以使用,两个人忙忙碌碌一个小时就把屋里屋外打扫得一干二净。
在院子打扫的时候,程妧还时不时能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的小孩子哭声,看来现在何芹和孩子是在家的。
因为长途劳累,程妧拒绝了陆珣说是自己做饭的提议,她直接让陆珣去部里把假给销了,然后顺便去食堂打饭来就好。
“这不都是顺路的事,你一起办了就成。”
被程妧这么一说,陆珣也不好拒绝,打饭回来时就和程妧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根据上级安排,我明天就得出任务,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也没想到原本只是想早销假而已,居然还带回来这个坏消息,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其实程妧对于陆珣出任务这件事是有些担忧的,很害怕又出现像上次一样的情况。
顿时觉得嘴里原本还算美味的饭菜一时间失去了色彩,她尽量用自己和缓的声音说:
“那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我在家等着你。”
“我会的,你先吃饭吧。”
听着这个语气陆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用自己的筷子给程妧夹菜,语气里都是肯定,给予自己信心,在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几个字“人定胜天。”
陆珣离开之后的日子还是一样的过,想着距离恢复高考的日子也就只有八个月,她最近也在加班加点的学习。
去食堂和杨兰姐聊天已经算是她难得的娱乐活动,主要是自己一个人待着真的挺无聊的。
所以在杨兰邀请程妧上门做客的时候,她丝毫没有停顿地就答应了,杨兰也是喜笑颜开,“既然这样,你明天可一定得来,我们在家等着你。”
“杨兰姐你放心,我又不是什么随便乱说的人,你放心我肯定会按时到。”
约定好之后,程妧回家把自己带来的老式糕点放好,原本她就想着把这个当做新年礼物送给自己熟悉的人,比如李主任和杨兰姐。
现在有机会当然是的尽快把东西送出去,只不过听说李主任最近也不再岛上,杨兰姐又一直在食堂忙活都没有休息的时间,自己的这一包老式糕点也没有机会送出去。
上门时不只是杨兰在门口等着自己,还有她家的三只吞金兽,一看见程妧眼睛里立即散发出其他人无法理解的光芒。
现在在三个孩子眼里,程妧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因为她经常会通过妈妈的手送一些好吃的给自己。
这不,今天上门又拎了一小包东西,没什么能比甜食更能俘获小孩子的心。
一个个甜甜地喊道:“程姨姨好!”恨不得围在程妧的身边转圈圈。
最后还是杨兰打断了她们的嬉闹,笑着说:“这三个孩子让你见笑了,自从你之前来过之后,她们就对你的慷慨有很大的印象,一群见吃的就走不动道,你别管她们,我们先坐着聊聊。”
程妧也赶紧把自己手里拎的东西举起,“这是我特地从家里带来的特产,是流传下来的宫廷老式糕点,你们可一定要尝尝,我觉得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她就是自己在家吃到后,感觉这款糕点没有过分甜腻,口感绵软细腻,味道比较符合她的口感,所以直接一次性买了好几份带来。
这一次杨兰也并没有怎么拒绝就收下,过年时的大家都是比较特殊的,上门不带礼物才会被别人家嫌弃。
坐下之后,两个人开始热火朝天地聊起来,尤其是在程妧不在的这段时间,岛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虽然看起来杨兰一直在食堂勤勤恳恳的工作,没有多大的机会和其他人聊天,可是今天这么一看,人家在食堂也不是白干的,岛上的消息有时候还是传的挺快的。
聊到快到中午的时候,杨兰一定要把程妧留下来吃饭,因为上次的意外她已经耿耿于怀了很久,这一次肯定不能这么早放程妧回家。
为了感激这么长时间程妧送来的礼物和小零食,她特地把老家寄来的腊猪腿砍一半直接炖煮,就像是腊味火锅一样,一行人一起吃个特殊口味的锅子。
这也是程妧第一次接触这种类型的火锅,光是在炖煮的时候,她就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怎么说呢,有点奇怪又有点好闻。
她也不拘束直接问道:“杨兰姐,像是你们这种腊味是怎么制作的?味道闻起来还是挺特殊的。”
杨兰一遍搅动锅里面的食材,一边回道:“我们一般是用盐和白酒腌制之后,放到柴火上烟熏,烤到肉质开始变硬,就可以存放很长时间。
可能是因为我们习惯用松柏树枝进行熏制,可能味道闻起来有点特殊,和他们海边直接晾晒的咸肉还是挺不一样的。想来你之前应该也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这类食物,今天你可以尝尝我们的特色腊味。”
因为在杨兰的心中程妧是贵客,所以才选择用这么珍贵的腊猪肉招待,当然她也希望程妧能够接受这个味道。
程妧现在感觉怎么样不知道,倒是家里的三个小家伙快要忍不住了,一个个口水直流,要不是忍耐力还算强,早就冲过来,让杨兰给一块尝尝。
程妧也知道这个时代的肉那可是一家人可能也就过年吃一次的程度,对于杨兰的心意她都明白,有来有往才是朋友可以一直相处下去的秘诀,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不管是什么情感都很难维系长久。
于是笑着说:“现在闻起来味道都挺不错的,待会儿吃起来肯定也一样。”
果然炖煮耙软之后的腊肉更是美味,估计现在香味应该已经传遍了整个楼层,除了准备的腊味还有新鲜的蔬菜,以及程妧第一次见到的蘸水。
杨兰介绍道:“在我们那里都是这样吃的,你也可以尝试一下,夹块肉然后蘸点这个辣椒水,一起吃味道很不错。”
原本程妧看着这么多的辣椒还在犹豫,可是看着身边的三个小孩子都面色如常的吞咽下去,她顿时也来了信心,夹起一小块在碗里蘸了点蘸水。
一进嘴里她的舌尖就被那一点辣椒水刺激到,也不是纯辣还带有一点其他的香味,腊味顿时软烂,轻轻一咬就在口腔里粉碎,配上刚刚的蘸水,真的是一股神秘的味道。
并且她真的高估自己了,等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后,那股刺激的辣味仿佛一直在舌尖跳舞,脸上也开始泛起被辣后的红意。
杨兰立即意识到程妧应该是个不能吃辣的人,赶紧从厨房倒来一杯凉白开,带着歉意说:
“我不知道你一点辣也吃不得,我今天还特地少放了一点辣椒,这样的话,你还是直接吃吧,味道也是很不错的。”
程妧也没有想到自己吃辣的能力居然连小孩子也比不过,服软地喝下杨兰递过来的水。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儿,就是突然一下子被辣到,味道真的挺不错的,杨兰姐你的手艺更是不错。”
身边的小姑娘一边吃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好奇地问:“哥哥这个很辣吗?”
不愿意相信的她再一次把自己的筷子放到蘸水碗里,一挑夹起一点辣椒,伸进嘴里,什么感觉都没有。
杨兰也想不到出来说话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担心程妧觉得尴尬,赶快给她夹菜,告诫道:“好好吃饭,别说话。”
至此之后,程妧就默默地只吃下到锅里的蔬菜和腊味,至于辣椒什么的,她还是以后找机会再练练吧。
被一个小孩子鄙视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而且刚刚吃过的感觉真的挺不赖的,就是担心自己的胃一下子吃不了这么刺激的东西,她才会停下筷子。
之后大家仿佛都忘了在餐桌上发生的尴尬一幕,程妧在杨兰家待到下午才离开。
出门的时候她婉言谢绝了杨兰送下楼的提议,笑着说:“刚刚我怎么来的,现在就怎么回去,杨兰姐你还是回家看着三个孩子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屋内突然传来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杨兰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一跳,对于程妧拒绝的话很快接受,“那好,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看着程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之后,就飞速把自己的门关上,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她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怒气冲冲地问:“是谁干的!”
程妧这边离开后,原本是直接朝着楼下走去的,可是一走进楼梯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模样比起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依稀还能够辨认出她的样子,可为什么她要睡在楼道上。
感受着此时冰凉刺骨的温度,她低声喊道:“大丫,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快点起来回家,当心着凉。”
熟悉的声音立即把秦大丫叫醒,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可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等的人终于来了。
飞速从地上站起来,对着程妧的方向鞠躬三次,“我一直都很想感谢您的恩情,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我现在没有什么能够感谢您的礼物,但您放心未来我肯定会做到的。”
秦大丫其实一直在观察自己楼下的动静,因为她很清楚程妧有很大的概率会来楼下的家里,终于今天被她给等到了。
因为不知道程妧什么时候会离开,自从听到程妧的声音出现在楼下之后,她就一直在楼梯这里蹲守,只是中途离开给自己的弟弟妹妹煮了午饭而已。
但是她这些日子一直照顾家里也是很累的,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要不是程妧看见她熟睡的样子叫醒,说不准今天就要错过。
面对突如其来激动的孩子程妧也是有些惊讶,她看着大丫的样子,低下身子和对方视线平齐。
认真地说:“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努力学习,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像是以后在大冬天的楼道里等人,这种事不要再做了,对自己身体不好。”
看着对方的样子,程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出言拒绝了她的提议,未来是怎么样的,谁都无法得知。
面对程妧的关心,大丫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吞吞吐吐地说:“我会的,我一定会向您学习的。”
像她学习是什么鬼?
程妧只觉得大丫还是太单纯,像她这样的生活方式一旦离开历史时代背景,未来的隐患实在是太多,所以她最后说:“学习是不会骗人的,一定要努力学习报效祖国。”
虽然不明白程妧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大丫还是认真的点点头。
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着,程妧还是一如既往地重复着自己的学习生活。
不只是她,听到她的提议之后,程妙也不知道恢复高考的时间会是哪一天,为了自己的目标,她每天除了努力工作之外,还每天加班加点的学习,一直在两人的房间里挑灯夜战。
因为距离自己高中毕业的时间有点久,她补习起来的难度不亚于程妧,为此她还时不时去废品站找补习资料,尽快把自己的知识储存丰富起来。
被寄书的程柏更是如此,一到过年那几天村里也开始休息,大家都不用干活,他也趁着这段时间时不时去县城里看,有没有家里人寄来的东西。
看着邮递员递上来的大包裹,他有一瞬间的愣住,拿在手上分量也不轻,想着不知道今年家里又给自己寄了什么好东西。
拿回村里更是被知青宿舍的人用眼睛死死盯着,大家都知道程柏的家人对他很好,但是看到过年的时候送来这么多东西还是有一点眼红。
不过还好,程柏住的是单人间,没有人会看到他包裹里的是什么东西。
他先是把里面的信件取出来看,看见母亲说,里面除了自己寄来的东西,还有程妧特地从海岛上带来的干海鲜,让他过年的时候也可以尝一尝。
还有一封是大姐寄来的信件,里面的内容差点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把怀里的包裹扔下地。
他赶紧翻开包裹里那一大袋分量不轻的东西,果然是一套的高中教材,他不知道自己的大姐和妹妹是怎么得到的这个消息,反正在消息正是公开之前,一定不能泄露出去。
为此他还特地找了个地方把所有的东西藏好,同时也默默地开始自己的复习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