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蓬！”
突如其来的五菱宏光猛然撞上马小健驾驶的插秧机。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令插秧机整个机身原地竖起六十度，马小健更是被震得脱手落地，在柏油马路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形。
“叭叭叭叭！”
一阵汽车喇叭伴随着紧急刹车在马小健身前身后响起，让他的肾上腺素极速飙升，落地后一下子清醒过来，挺身站起，左右的车辆也纷纷停车。
这时候，五菱宏光的车门哗啦一声打开，跳下一个光着上身，满脸横肉，手臂上画龙刺虎的壮汉，大步走向马小健。
“妈的，你个乡巴佬，怎么开车的？没长眼啊！”
这位壮汉上前一把揪住马小健的衣领，嗓子一开，凶恶得像是一头狼狗，看他这架势，不像碰瓷，倒像是来寻仇的。
“老子还没问你，你倒是问起我来了？”
马小健嘴角一扬，朝跟前这位壮汉的大脸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小崽子，敢跟我龇牙，老子打死你！”
壮汉大手一挥，狠狠一巴掌抽向马小健的脸颊。
“啪！”
陡然间一声闷响，仿佛电光石火一般，拐弯口的马路上突然有一道人影横飞而过，随后重重砸在那辆五菱宏光的挡风玻璃上！
四周停车围观的司机一下子都震惊了，目光诧异的盯着那砸中挡风玻璃的身影，本以为中招的是马小健，没成想，竟是刚才威风凛凛，人高马大的花臂壮汉。
“卧槽，这下厉害了。”
“高手，这位是高手。”
围观的吃瓜群众纷纷对马小健投去赞赏的目光。
这时，距离这拐角不远的一个巷口，有位留着一头红发的年轻人，正密切注视刚刚发生的一切，随后跟身后不远的一位鸡冠头报告：“老大，开插秧机的那小子貌似跟刘阿八说得差不多，当真有两下子。”
闻言，鸡冠头摸了摸头顶那一撮毛，阴沉一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赵小川拜托我们的事，就先拒了，跟那小子接头，把钱收了，也好跟上面交代。”
“好的。”
听到鸡冠头的吩咐，红毛点头答应，然后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马小健的手机一阵响，而此刻，花臂壮汉满脸是血，摇晃着身子，狰狞的走向他，马小健淡淡地瞥他一眼，却是压根没把他脸上的狰狞之色放在心上，摸出手机接听电话。
“给你五分钟时间，到邮政储蓄银行东北方向，这里有一个巷子，径直往里走二十米，不要惊动任何人，更不要报警，否则后果自负。”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好，我知道。”马小健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简短的沟通之后，马小健瞅一眼凑近过来的花臂壮汉，甩手一巴掌将他拍向一旁的垃圾桶，没心思继续纠缠，众目睽睽下，直接坐上插秧机，发动了之后，轰隆隆的往银行东北方向开去。
五分钟不到，马小健就到达了指定位置，看见了为首的鸡冠头，身后跟了七八个小弟，这些人腰间都鼓鼓的，看样子是揣了武器准备应对麻烦。
“小子，真他娘有种，敢一个人来。”
见到马小健单枪匹马，两手空空的走过来，鸡冠头的一双三角眼露出阴翳的笑。
马小健并不搭理，只是径直走到了鸡冠头面前。
“钱带了吗？”鸡冠头努了努嘴。
马小健从大衣里面掏出一个布袋，扯开线封，里面是十沓百元钞，盯着鸡冠头道：“十万现金，一分不少，我怎么确定你们会放我哥回来？”
鸡冠头扫了一眼布袋里的现金，嘴上露出淡淡的笑，从袋里抽出一支雪茄，后面的小弟立刻给他点上。
浅浅的吸上一口，鸡冠头这才派头十足的说道：“钱交了，我给上头打个电话过去，自然就会把人放了。”
“要是交了钱，你们不放人怎么办？”马小健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凭他这一句话，就把钱送过去，这种事情，搞不好就会落得人财两空。
钱财方面，马小健倒是不在乎，钱没了可以再赚，他担心的是大哥的安危，只要交了钱能确保马大壮能平安归来，这十万块钱，马小健分分钟拿出去，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听到马小健的质疑，鸡冠头没有说什么，倒是他身后的那位红毛站了出来，指着马小健道：“小子，你懂不懂规矩？”
“什么规矩？”马小健眉头一挑。
“行有行规，收钱放人，十万买命，五万断双手，两万废手脚，没钱送骨灰，你清楚了吗？”红毛冷冷一笑道。
“行，我交钱，但是我有个条件。”马小健道。
“条件？”红毛眉头一皱，目光投向鸡冠头。
“什么条件？”鸡冠头吐了口烟气，淡淡问道。
“必须确保我哥能平安回来。”马小健咬牙道。
“没问题。”鸡冠头点点头，皮笑肉不笑道：“只要你把钱交了，老子一通电话过去，那边就会安排好明天一早的机票回国，对了，这机票钱另算，你还得多交一万。”
闻言，马小健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不过马小健心里清楚，眼下的形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法讨价还价，二话不说，从兜里再掏出一万，连带布袋里的十万一起，交给鸡冠头。
鸡冠头眼睛眯了一下，没有接钱，是他身后的红毛接过去的。
红毛接钱后，似模似样的清点一遍，咧嘴道：“老大，数目没错。”
“好。”鸡冠头点点头，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枚卫星手机，拨打了一通国外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叽叽哇哇的，说的是马来话，马小健听不懂，但他依稀听到了几次马大壮这三个中文字，心里也就有些底。
而后，鸡冠头又把电话递给马小健，里面很快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
正是他的大哥，马大壮的声音。
“行了，你可以走了。”
兄弟俩刚说了两句话，鸡冠头就拿过电话挂断了，朝马小健一努嘴角，捏着雪茄道：“听说你小子挺能打的，以后要是不想窝在山沟沟里种田，可以考虑跟我干，保你发达。”
马小健笑了笑，不置可否。
跟你混？狗日的充其量只是一帮国外势力的马仔，国内的渣滓而已，人模狗样的东西，等马大壮平安归来，上次你们欺负老子爸妈的那一笔债，还得找你们好好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