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不得安宁的夜晚
"宝根叔，今天的事情，其实都是我的错，不怪小健的。"
马宝根勃然大怒，柳玉香面色微微一变，迈步上前，一脸歉意的准备解释。
"玉香，我来跟父亲说清楚就好了。"
马小健往前两步，挡在了柳玉香跟前，来到马宝根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爸，事情是这样的……"马小健把今晚的事情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至于林子柒出车祸那段，他就一句带过。
"原来是这样，小健，这件事，爸觉得你干得没错！那帮人，简直欺人太甚！"马宝根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听到马小健讲述的情况，气得猛拍大腿。
这几年，清平镇的治安环境之所以每况日下，与当地派出所胡作非为的执法方式脱不了干系。
马宝根冷静下来，目光盯着马小健，面露担忧的问道："小健，你跟爸说实话，你是自己逃回来的，还是派出所把你给放出来的？"
"派出所那边已经调查清楚了，把我无罪释放了。"马小健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无罪就好，无罪就好。"马宝根低声喃喃，双眼老泪纵横，听到马小健无罪释放，一晚上的提心吊胆，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马宝根上前两步，扶着马小健的肩，哽咽道："你起来吧，爸错怪你了。"
“没事，我不怪您的，是我不好，让您担心了。”马小健站起身来，握着父亲的手道："爸，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马宝根握紧了儿子的手，点点头。
旋即目光投向胡桂兰："桂兰，你也早点休息。"
"嗯！"胡桂兰点点头。
马宝根和胡桂兰都各自回屋休息，厅堂只剩马小健和柳玉香。
柳玉香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不便打扰，露出想走的心思，却被马小健叫住："玉香，谢谢你。”
柳玉香微微一愣，轻声说道：“是我应该谢你才对。”
四目相对，马小健还想说些什么，兜里的手机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其实，刚刚马小健在跟马宝根解释的时候，马小健的手机就一直没停过。
“貌似有蛮多人在意他的。”
柳玉香在心里暗自思忖了一下，面上无喜无悲地跟马小健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马小健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正犹豫要不要接，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按下接听后，对面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声：“是马小神医吗？我是吴芷盈。”
“对，我是。”
马小健听到这个声音，略微思索了一下，确定对方是清平镇卫生院的吴芷盈，吴小护士。
自从上次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后，马小健和吴小护士基本上没有联系过，这次她主动打过来过来，而且声音里有些异常，让马小健觉得有些古怪，心里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爷爷突发心源性猝死，你能过来一趟吗？”
吴小护士的声音透着焦急，还有一丝哽咽。
“突发心源性猝死？”马小健神色一凛，连忙追问道：“吴老中医现在情况如何，送医院了吗？”
上次见面的时候，吴老中医的身子骨还很硬朗，显然平时是很注重保健养生的，但是心源性猝死这个问题属于突发疾病，并且有多种诱因引起发病，即便是老中医也难以防范。
“人在救护车上，已经昏迷了，情况非常紧急，正在往临安大学附属医院赶，但是急救大夫说人已经快不行了。”吴小护士控制不住情绪，哭着说道。
“你别急，让医生维持住吴老中医的生命体征，我立即赶去你说的那个临安大学附属医院！”
“今晚，真是不得安宁的夜晚啊。”
救人要紧，马小健心中感慨一句，便顾不得再多想什么，挂掉电话之后，立马出门。
夜色朦胧，马小健开车如飞，两边的建筑和风景飞快的往后倒退。
马小健以风驰电掣的速度驱车赶往临安大学附属医院。
临安大学附属医院，门诊部。
“让开，快让开！”
几个人急匆匆的推开担架床直奔急救室。
吴芷盈小跑着紧随担架，握着担架上老人家的手，哽咽着道：“爷爷，你要坚持住！已经到临安大学附属医院了，林院长和陈教授马上就来，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很快，吴老中医被送进了急救室，随后临安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林中远和著名心脏外科教授陈敏分别赶到。
“那位老人家什么来头，连院长和陈教授都出动了。”
“不清楚，兴许是哪个领导吧。”
“看起来不像，哪家领导的孙女穿的那么朴素？”
导诊台前，两个护士惊奇的张望，一旁候诊的患者以及正在排队挂号的病人家属也在小声议论。
急救室外，吴芷盈一脸着急，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身为医生的她一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事关爷爷的生命，这个时候她除了寄希望于林院长和陈教授能够救治爷爷之外，也只能祈求上天庇护爷爷能挺过这一劫。
不久，急诊室的门打开，林院长和陈教授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后，林院长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吴芷盈面前，摘下口罩，语气悲痛的说道：“吴侄女，抱歉了，林叔叔和陈叔叔都已经尽力了……”
闻言，吴芷盈脸色瞬间苍白，双手紧紧捂住嘴唇，身子无力的往后靠在墙上，眼泪水完全止不住的涌出来。
“吴侄女，节哀。”林院长拍了拍吴芷盈的肩膀。
吴芷盈身子颤抖，巨大的悲伤笼罩整个心，泪水流过脸颊，打湿了衣襟，无论双手如何掩住嘴唇，哭声还是止不住的发出来。
爷爷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失去唯一亲人的悲痛，寻常人根本难以想象。
“MIss吴！”
这时候，一名身穿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年轻帅气，风度翩翩的青年医生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边走边呼唤吴芷盈的名字。
“sorry，路上堵车耽误了。”
到了吴芷盈跟前，看见她满脸悲伤，青年医生眉头微微一皱，带着质疑面朝林中远和陈敏的问道：“林院长，陈教授，芷盈的爷爷，情况怎么样了？”
“小范，你来晚了。”
林院长和陈教授都摇了摇头。
这个小范，本名叫范宏文，今年刚二十四岁，年少成名，十六岁时，以689分的高分提前进入临安大学医学院，本硕博连读，拿到博士学位，进入临安市临安大学附属医院仅一年，接手数十例疑难病症，成功率达到百分百，破格成为心脏专科的副主任医师，如此年纪就达到这般成就，可谓是春风得意，前途无量。
范宏文跟吴芷盈是大学同学，以前追求过吴芷盈，不过吴芷盈一直把他当朋友对待，本科毕业后，吴芷盈回到清平镇当了个护士，而范宏文则是风生水起，两人之间除了偶尔聊聊微信之外，再无交集，而事实是范宏文一直喜欢吴芷盈，只不过吴芷盈从未对他表现出丝毫的好感。
这次吴老中医突发心源性猝死，吴芷盈几乎动用了自己能够联系到的临安城一切医学权威，包括林院长，陈教授和范宏文，可惜终究还是没能挽回爷爷的生命。
听到林院长和陈教授这句话，范宏文眉头一挑道：“我进去看看，只要有一口气，以我的能力，绝对能把人救回来。”
闻言，林院长和陈教授愣了下，不禁摇摇头，心里暗道：这个范宏文，终归还是太年轻啊，年轻气盛是好事，但是过头了反而显得装逼。
他这句话，不仅是质疑了院长和教授的医学水平，更是当面打了他们的脸。
整个临安临安大学附属医院，就你范宏文有能力，我这个院长，还有身边这位从医四十年的老教授都没能力吗？
范宏文压根不在乎两位医学权威的脸色，大步流星的走进急救室，目光一扫，却发现心跳仪上显示的心跳频率已经是一条直线，几个护士正在收拾，盖上白布，准备把人推出急救室。
“等等。”
范宏文走上前来，掀开白布。
“范医师，病人已经抢救无效死亡了。”护士长上前道。
“死亡？病人送进急救室才多久？急救手段都用过了吗？这么草率就宣布死亡，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范宏文连珠炮式的发问，问得护士长一脸懵逼。
不过，他这话也是比较有道理的，林院长和陈教授经验丰富，在抢救过程中，的确存在按经验主观臆断的现象，只是他们极少犯错而已。
“这位病人是院长和陈教授一同诊治的，他们都确定了病人的死亡事实，你跑进来说这种话，未免太偏激了吧？”护士长反驳道。
“少废话，这是我女朋友的爷爷，不是一般的病人，我命令你立即上仪器，再抢救一遍。”范宏文大手一挥道。
“你命令我？这不合规矩。”护士长皱着眉头。
“什么规矩不规矩，我说的话就是规矩，照我说的做！”
范宏文瞪了护士长一眼，目光环视左右，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立马上来给他换上无菌服，其他几个则是各司其职，摆出抢救的架势。
护士长轻哼一声，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长达二十分钟的心脏复苏抢救，心电图显示依旧是一条直线。
范宏文紧盯着心电图，眸中闪烁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挫败感。
进入临安临安大学附属医院这一年多来，他先后参与了数十次重病抢救，成功率高居全院榜首。
偏偏这一次，轮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的爷爷，他却无能为力，这让心高气傲，自负才学的范宏文恨不得撞墙。
“让我来试试。”
急救室内，忽然走进来一个年轻男子，温和的声音响起，让范宏文和在场的护士长和几位护士都吃了一惊。
看他身材高大，相貌不凡，浑身透着一股阳光的气质，可惜衣着太普通了，风尘仆仆的样子有点像附近工地上搬砖的农民工。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急救室，不能随便进来，请你出去！”范宏文第一个反应过来，冷着脸呵斥道。
“我是来救人的。”
马小健并没有把范宏文的呵斥放在心上，缓步来到手术台前，看了眼心电图后，目光落在了吴老中医的面颊上。
“救人？这里有我在，你一个不相干的人跑进来捣什么乱？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把他弄出去！”范宏文瞪着马小健，气急败坏道。
“吴老中医的情况还有一线生机，西医的急救纯属浪费时间，救人要紧，你最好站一旁待着。”
马小健横眉扫了范宏文一眼，眸中泛着一股冷意，盯得他浑身一激灵，忍不住后退几步，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但范宏文是心高气傲的人，哪里会因为马小健的眼神就畏缩，上前两步，愤怒的低吼道：“你让我我在一旁待着，知道我是谁吗？这里是我的急救室！我范宏文的手术台不是谁都可以站上去的，你给我滚出去！”
范宏文气冲冲的上前，准备把马小健拉出去。
“住手！”
林院长的声音突然响起。
范宏文扭头一看，见到林院长，陈教授和吴芷盈都走了进来，立即道：“院长，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个疯子在手术台前胡闹，快让人把他赶出去！”
“胡闹，马小健是特地赶来救人的，小范，你退后一点，好好待着别乱来！”林院长一脸严肃的呵斥道。
范宏文就像炸了毛的猫，跳脚道：“院长，你简直……”
“安静！”林院长冷喝一声。
范宏文咬着牙，还想再说什么，却不经意的瞥见吴芷盈的脸，面色生冷，眸中噙着愤怒和冷厉，冷沉的盯着他。
这一下，范宏文彻底没了脾气，往后退了几步，霜打的茄子一样站在旁边。
马小健俯身伸手探了探吴老中医的鼻息。
“果然是心源性猝死，幸好刚刚老爷子经过了西医急救，还没完全丧失生命体征。”
马小健虽是中医，但是西医的一些理论，他比谁都清楚，当初糟老头子传他医术的时候，先传中医而后硬逼着他学了半年西医，美其名曰：能中能西，知己知彼。
诊断出吴老中医的体征之后，马小健先是以右手拇指按住人中穴，旋即左手取针，唰唰唰三下。
三针深入穴位一点二寸，右手凝聚内劲，以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根手指落下，刺激针尾，透过穴位，注入吴老中医的心脏之中。
“中医急救法？”
林院长紧盯着马小健的施救手法：“我前段时间去第一人民医院开会的时候，曾听他们院的首席外科专家提过，有个闯进手术室的年轻人，使用过这种中医急救法，救治了一个濒死的漂亮女孩，难道眼前这位，就是那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