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你看天花板，我看你，相看两不厌
上午九点三十分，马小健离开猪圈之后，回到了中医馆。
此时，中医馆的人气依旧延续着前几天的寂寥，马小健走进诊室的时候，除了几只茫然飞舞的苍蝇之外，只有柳玉香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红木桌前。
她双手撑着下巴，妩媚的桃花眼泛着迷茫，望着天花板发呆。
马小健迈步走到红木桌前，坐在柳玉香的对面，学着她的模样双手撑着下巴，像是一朵向阳而生的向日葵似的露出灿烂笑容：“玉香，你在寻思什么呢？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难不成在思考天花板会不会掉下来砸到你脑袋？”
“没有。”柳玉香恍然回神，仰视的目光变成平视，淡淡的看一眼出现在眼前的马小健，神色平静如水：“我在想，这中医馆会不会倒闭。”
“倒闭？怎么可能。”马小健皱了下眉，对于柳玉香这个奇怪的想法表示诧异。
“怎么不可能。”柳玉香撇撇嘴。
“你每天盘算，应该知道咱们这中医馆现在处于盈利状态，而且赚得蛮多的啊，好端端的，怎么会倒闭？”马小健道。
“盈利只是表象，实质上已经出现危机了。”柳玉香一脸严肃。
随后，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中医馆开业至今还不满两个月，上个月门庭若市，这个月人气寥寥，最近几天更是一整天都没人上门问诊，今天上午，我在这整整坐了三个小时，无聊得都快生根发芽了，也没见一个人影。”
“坐了三个小时，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啊？”马小健有些诧异。
“别打岔，听我说完。”柳玉香道。
“我盘算过了，这个月从初一到现在，医馆拢共接诊了十名患者，平均每天不到一人。”柳玉香从抽屉拿出笔记本，翻了几页后，放在马小健面前。
马小健瞟了一眼，没有细看。
柳玉香便有些生气：“我看你的心思也不在这，快十点了，你才过来露个脸，照这样下去，中医馆还怎么维持啊？”
“玉香，我错了，我下次早点过来，你别生气，我向你保证，咱这中医馆倒不了。”马小健察觉到柳玉香的语气中夹着一丝怒意，赶紧道歉。
“你没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早来，下次我也十点钟再过来。”柳玉香赌气道。
“行，十点就十点，依你。”马小健干脆顺她的意，做出决定道：“从明天开始，你十点钟上班，六点下班，工资照发，行了吧？”
柳玉香轻哼一声：“我不要。”
马小健翻了翻眼皮：“不要什么？不想十点上班还是不想拿工资？”
柳玉香盯着他道：“我不想偷懒，也不想拿着你的工资混日子，我想跟之前那样每天忙忙碌碌地做事，你明白吗？”
“我明白。”马小健点点头。
柳玉香继续说道：“马小健，你开中医馆，请我来帮忙，我答应你了，现在我给你提个要求，你用心把中医馆做好，让我有事做，行吗？”
“行。”马小健直截了当地答应下来，随后说道：“不过，我觉得咱们之间，应该有误会，我得跟你解释一下。”
“你说。”柳玉香道。
马小健琢磨了一下措辞，说道：“现在中医馆人气寂寥，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这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但凡身体有毛病的，无论是沉疴旧疾，疑难杂症，还是发烧感冒，头疼脑热，基本都被我治过了，而且我都给开了调理方，治愈疾病的同时，帮助他们增强自身免疫力，因此，经过上个月的忙碌之后，这个月的人气出现大幅下滑，是很正常的事情。”
“嗯。”柳玉香点了点头，对于马小健说的这个情况，她是清楚的，心里也认可。
马小健继续说道：“第二个原因，则是我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还不够。目前中医馆偶尔也会有外地患者上门求诊，但是数量很少，我这桃花村小神医的名号，在桃花村，或者清平镇，我都算小有名气，可是出了这地界，知者甚少，信者寥寥！”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柳玉香淡声回应一句。
马小健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我的知名度够高，影响力够大，全国各地的患者慕名而来，到时候，就该发愁患者太多，应接不暇了。”
“是么？”柳玉香认真听完他这一番说辞，托着下巴想了想，开口道：“你说的这两个原因我心里也有数，但是，我个人认为，现在中医馆人气差的主要问题不是这两个，而是我觉得你没把心思放在中医馆里，也没想着如何提升知名度和影响力。”
“玉香，这你就真的误会我了。”马小健有些无辜。
“我怎么误会你了？你说说，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柳玉香盯着他道。
马小健深吸一口气道：“我实话跟你说，明天我要去参加全国青年中医交流大会，这种级别的交流会，是提升知名度和影响力的垫脚石，我会借此机会大放异彩，一鸣惊人。”
“全国青年中医交流大会？真的假的？”柳玉香眨了下眼睛，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的话，可以陪我一起去参会啊。”马小健一脸肯定，顺势邀约柳玉香陪他一起参会。
“你去参加中医交流大会，我跟着干嘛？”柳玉香摇摇头，勉强相信他，却也拒绝他的邀约。
马小健笑笑道：“你可以跟着学习，你长得漂亮，悟性又好，文化水平也高，肯定能在交流大会上学到很多东西。”
“哦？”柳玉香眨眨眼，仔细思考几秒，道：“你说得有点道理。”
“不过，我去交流大会上学习，跟我长得漂亮有半毛钱关系吗？”柳玉香话锋一转。
“当然有关系！”
马小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在柳玉香跟前一顿掰扯：“长得漂亮的人，无论在哪都如鱼得水，你就往那一站，根本不需要说话，就有人愿意主动跟你交流，甚至恨不得把祖传的中医秘方都送给你。”
“胡说。”
柳玉香只用两个字回应，可能觉得力度不够，顺便加了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才懒得信你。”
“真没胡说，我认真的。”马小健辩解道：“我刚才那番话，或许有夸大的成分，但绝没骗你，长得漂亮，在哪都吃香。”
“切。”柳玉香还是不吃他这一套。
“玉香，你别不信啊，其实，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要是跟我一起参会，我就不至于连个熟人都没有，两眼一抹黑的去会场。”马小健说道。
“求我。”柳玉香下巴一扬，一脸傲娇道：“你求我，我就考虑一下。”
“……”马小健先是一愣。
随后，马小健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柳玉香的双手，在她诧异眼神的注视下，脸上露出真诚的恳求之色，动情地说道：“玉香，我求你了，你陪我去吧，我长这么大，除了班会，晨会，运动会，还没参加过交流大会呢，而且还是全国性的，身边没人作伴，挺慌的。”
柳玉香听着他这番话，心里觉得挺有趣也挺受用，脸上却无动于衷，甚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屁咧，你这家伙脸皮这么厚，无论什么场合你都能摆出一副老成世故，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参加个交流大会，你会慌？”
马小健吸了吸鼻子，苦着脸道：“你都说我是装的嘛，事实也的确如此，身在大场面的时候，旁人看我一脸淡定，其实我内心慌得一批，如果你在场的话，那就不一样了，你是我心里的定海神针。”
柳玉香轻嗔道：“你又不是孙猴子，我干嘛要做你的定海神针？爪子拿开，别握着我不放。”
马小健听到这话，厚着脸皮继续握着她的手，一脸认真道：“玉香，说真心话，我希望你能陪我去……”
“行了行了，我考虑一下吧，真受不了你这死皮赖脸的臭德行。”柳玉香把他的手拍走，皱了皱眉，露出嫌弃之色轻轻一哼。
马小健缩了缩手，脸上看似有些尴尬，心里却忍不住泛起几分小得意。
马小健很了解柳玉香的性子，但凡她说考虑一下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答应了。
事实上，马小健邀请她一起参会的本意，并不是趁机拉近两人的关系，而是另有打算。
“那个什么大会，明天几点开始？”柳玉香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具体几点我也不大清楚。”马小健讪讪一笑。
“这你都不清楚？”柳玉香瞪了马小健一眼，随后继续说道：“这种全国性的中医交流会，应该不是随便哪个都能参加的吧，你带上我，到时候我进不去会场，那岂不是很尴尬。”
“放心，我既然想带你一起去，自然不会出现进不去会场的情况，明天上午九点，我带你去临安大学附属医院，到时你跟我一起进会场就行，绝不会有任何问题。”马小健向柳玉香保证道。
“哦。”柳玉香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句，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不经意地抬眼瞧了瞧马小健的脸色，发现这家伙笑容灿烂，脸上的得意之色竟已不加掩饰地显露出来。
“我还没答应你，你不用这么快露出得意的笑容，看着心烦。”柳玉香白他一眼道。
“你别烦，我不笑了，我走远一点。”
马小健赶紧收敛笑容，与她对视一眼后，转身准备走远些，免得惹她心烦。
说实话，柳玉香这双桃花眼，也真是迷人，眼型犹如桃瓣，水汪汪的，自带三分娇媚，因此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显露出别样的风情和韵味。
“你走哪去？”柳玉香眉头一挑，轻哼道：“回来，就坐这，跟我一起看天花板。”
“啊？”
马小健蓦然愣住了，眼神不经意地上挑，瞅了瞅刷着白漆的天花板，心里纳闷之余，更生出几分郁闷。
“这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人看了半天还不够，非得拉上我陪着一起看？”
“算了算了，知道你无聊，想让我陪你，你看天花板，我看你，如此，也就相看两不厌了吧。”
……
“你好，请问保健堂中医馆的马医师，在不在？”
正当马小健和柳玉香在诊室内相对而坐，各自无聊时，中医馆门外，传来一声问询。
“在的，我就是。”
马小健起身应了一句，随后目光往外一瞟，发现门外站着一个熟人，正是镇上卖猪苗的老板，李旺财。
李旺财见到马小健时，也是有些意外。
闻名全镇的桃花村小神医，李旺财只听其名不见其人，本以为只是跟之前在他那购买猪苗的马小健马老板重名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同一人。
马小健迈步走到门口，瞅一眼李旺财道：“李老板，有段时间没见，你这精气神，似乎比之前萎靡了不少啊。”
“马医生，不瞒您说，自从上次运送猪苗的路上出了状况，住院治疗半个月，治愈出院后，我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李旺财回过神来，忍不住叹了口气，开门见山道。
“哦？”马小健盯着李旺财，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随后直接说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头晕乏力，胸闷气短，睡觉也不踏实，常常一觉睡到半夜，一口气憋闷在胸口上不来，会突然惊醒？”
“是啊，就是这样。”李旺财猛地点头，不由得高看马小健一眼，心中暗道这传闻中神乎其神的桃花村小神医是真有两把刷子。
“出现症状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去看过医生？”马小健淡声问了句。
“我去找过城里的医生，开了些助眠安神的药，吃了没用，问了下隔壁算命的老头，说是鬼压床，我不信。”李旺财如实说道。
“鬼压床？”马小健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不信就对了。”
“马医生，您一眼就能判断出我的病症，肯定知道怎么治我的病，对吧？”李旺财眼巴巴地瞅着马小健，下意识问道。
说实话，此刻的李旺财，内心是有些焦虑和矛盾的。马小健能够一眼看出他的病症，说明他这桃花村小神医的名头并非浪得虚名。
但是，李旺财认为，看病和治病，是两码事，能看出他的病症，未必能治啊，就像城里的医生，拍CT，查病灶，出诊断书，对症下药，结果呢，吃了一堆药，屁用没有，。反而一天比一天严重。
“能治。”马小健点点头，扫一眼李旺财摇摆不定的的眼神，话锋一转：“不过，你这病，治疗费用会比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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