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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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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书籍名:《蜉蝣时代》    作者:一杯三两墨

  陈栎进屋的时候,  才感觉到琉璃光屋舍的狭小。此时屋内反革、颂光、伤寒正席地而坐,毗沙门委委屈屈地挤在单人治疗床和移动治疗架之间,正在煮茶。
  陈栎走到一边,  倚着墙也坐下了。
  反革正在跟伤寒说主脑的事情,陈栎心里又升起一大堆问题,  刚准备开口就被反革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儿不是地方,  过几天去新基地。”反革说。
  陈栎又是一怔,不知不觉间反革竟然已经将新基地建造出来,  他究竟提前多久谋划这些。
  “也该换换新环境了。”反革笑着说。
  这个时候烟枪推门进来,  看到屋里的情形也有些吃惊。他们曾经开会的地方已经算不上宽敞,如今更是像挤在了一方老式家庭地窖里。
  烟枪凑过去问陈栎刚刚说了些什么,  陈栎只回了他三个字“新基地”。
  “你俩进来干嘛,真占地方。”反革一脸嫌弃地说。
  “毗哥都能进来为什么我们不行?”烟枪佯怒。
  “他还会煮个茶,  你俩会干什么,就会浪费空间。”
  陈栎神情平静地对反革说,“你就没什么要跟我们交代的?”
  反革听出陈栎话里有话,笑,  “哟,审我啊。”
  “不敢,”陈栎说,他把双臂环在胸前,  接着说,  “但你最好主动交代。”
  反革撇了撇嘴,  扯到嘴边的伤口,  不由得“嘶”了口冷气,半天才说,  “审我?我可什么都没干。”
  “主脑说炸就炸,基地说毁就毁。”
  反革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个我提前跟伤寒说过,而且我也暗示过你们要搬家了呀。”
  烟枪突然插进来一句,“艹,不说我都忘了,老子的游戏机!”
  “没事,债有主,等着买新的吧。”陈栎对烟枪说。
  反革财大气粗,“买,买十台!”
  “所以只有这间屋子没有监控和采音,对吗?”陈栎又问。
  “清愿的卧室也没有。”反革说。
  “你不放心他。”陈栎说。
  反革沉吟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答陈栎的话。
  “接下来呢?”烟枪问。
  “先不动,挨打了总不好立即站起来,怎么也得装模作样一会儿。”反革说。
  既然反革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可再追问的,但始终有一根刺横在陈栎心里。他把话在嘴里嚼了几遍,但顾及到会横生枝节,还是咽了下去。
  时间是重要的证明要素,不要妄自跨越时间。
  他们就这样又在琉璃光蛰伏了两日,反革看似闲散,实则无时不刻在打点一切。
  要瞒过丛元帅的耳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丛元帅能登上第一帅座,靠得不仅仅是那出名的“牢笼战术”和其浩瀚的经济网,传言他是个心眼比针尖、极度敏感多疑的人。
  反革让伤寒顺藤摸瓜在丛元帅的信息系统里摸了一圈,所得让他很满意,甚至连基地的损失都可以忽略。他整日愉快地顶着一张伤得惨重、五彩斑斓的脸,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这位仁兄嗜虐成性。
  而在这两天里,种种事态也开始发酵。团圆节那日的风波,各种流言传得五花八门,加之一些势力煽风点火,大有倒逼G澄清的趋势,但G始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有第六局市民署对市民的安全做出了保证。
  而另一件事态的走向也大多数人的出乎预料,就是军政部新帅的选举。
  这算得上G内部今年最大事件,虽然并不采用普遍选举模式,但为了规避麻烦,在积分制度里对外形象占了近百分之二十的比例。
  就在这两天,候选人积分榜前两位都被爆出丑闻,第一候选人被曝光和前任元帅有染已经足够劲爆,随即第二候选人就被举报私通外夷,拉了多个境外电子账户的清单,金额极大。
  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得出,这是落马的第一候选人早就准备好的杀手锏,在自己晋升无望之后将第二名拉下马,典型的常规操作——G的官员有境外账户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从来不举不纠。
  这样一来就便宜了三四名,巧的是,第三名在积分榜上遥遥领先于第四名,第四名如何操作也无望,所以第三名候选人入主军政部已经是十拿九稳——那是一位温姓的中年男子。
  这个消息从某些渠道透露出来的时候,反革正神秘兮兮地在rc内部公用频道里发加密符号。
  两秒之后,伤寒回复,“三个字,雪棕榈,两个字,结束。”让这场猜谜游戏瞬间结束。
  反革气恼地半天不肯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第一个来的人,有奖金。”
  雪棕榈,反革常光顾的那家茶馆。
  rc内部一直都有车手文化,竞速是他们的业余爱好。但正值中心城最为拥堵不堪的时段,即使是神仙转世的车手也束手无策。无论是地面、浮空快速道还是高架快速路,都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陈栎正巧在附近办事,占了个挨着近的便宜,优哉游哉地走进了雪棕榈。
  此时,反革正坐在大堂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黑裙的女人。
  然而女人并没有中心城服务人员那统一培训好的卑躬姿态,而是坐在反革旁边的位置上,由反革为她煮茶。
  “哟,没想到啊,”反革有些意外,他转头对身旁的女人笑着说,“他一向都迟到的。”
  “为什么?”女人问,她的声音格外脆婉,她的模样也很有风情,长了一双又大又媚的桃花眼。
  她的双颊上有一些浅褐色的斑痕,像是被星河烫伤了一般,丝毫不折损她的魅力。
  反革笑了笑没说话。
  陈栎径自走过来,站在两人前面,反革示意他落座,他才坐下——这是江湖上的规矩,即便平日里以下犯上惯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知点礼数。
  “cy,认识一下,这位是蛄姐,雪棕榈的主人。”反革介绍道。
  女人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我是蛄,你们老大的前前前前前前女友。”
  陈栎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在数女人的话里到底有几个“前”,他看了一眼反革,轻轻地握住女人的指尖,“我姓陈,叫我cy就行。”
  “要是我年轻十岁,肯定要追你,”蛄姐笑着说,“但我在几年前已经决定嫁给四海了。”
  “四海……是人吗?”陈栎困惑。
  蛄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四海就是四海,怎么会是人!”
  陈栎沉默了片刻,“…祝您幸福。”
  “蛄姐说她一生只爱大船和海浪,其他不过尔尔,哪里都困不住她,”反革转头笑着问蛄姐,“那雪棕榈您打算什么时候卖给我?”
  “如果你让我高兴的话。”蛄姐说。
  反革突然一乐,“我这儿有个银头发的帅哥,你不是喜欢…”
  反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栎干咳一声打断了。
  蛄姐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眨着那双善睐的桃花眼,笑眯眯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孩子长大了,不能逗了。”反革说。
  “你这个混蛋玩意儿,但凡年轻的时候做个人,现在孩子都有了吧?”蛄姐突然骂起反革来,“奥丁说你是个‘祸害’真没说错,你自己记得清自己祸害了多少人吗?”
  反革任凭蛄姐教训,堂堂rc老大一时间竟有几分低眉顺眼。
  蛄姐又转头对陈栎说,“他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祸害’,要不是拳头硬早让人宰了千八百回了,他说的那些糟烂话你别往心里去,就当他放屁。”
  陈栎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蛄姐或许猜到了其中的一些关系,但还有很多复杂难言的东西,就此放着,反正再没有感觉,最好不为人道。
  陈栎又看了一眼反革,他很久没有仔细打量反革。或许是灰发的原因,反革的外貌让人猜不出年纪,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秀目风流,薄唇寡情,整个人散发着难得一见的雍容贵气,也不知道一个身世不明的江湖大佬是那里承来的这份贵气。
  “蛄姐说的都对,我反省,我检讨。”反革笑眯眯地承认。
  “蛄姐,您以前是做什么的?”陈栎问。
  蛄姐一笑,“我是战斗员。”
  陈栎对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司职战斗员没有丝毫惊讶,他点点头,“有幸与您是同行。”
  “大概也不算同行,”蛄姐笑着说,“我不像你们有力气肉搏,我是个擅长投机取巧的战斗员,专精生物毒液。”
  陈栎顿时一震,百里彤生病一事浮上心头,他转头看向反革,目光有些严肃。
  反革知道他的意思,连忙摇头,“不是一回事,没关系,不赖我。”
  蛄姐说:“这混蛋玩意儿雇不起我,我才不会帮他做事,这上层的雪棕榈仍然是我的,下层嘛……”
  反革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蛄姐轻笑了几声骂他爱卖关子。
  陈栎猜了个七七八八,这时第二个踏入雪棕榈的成员风风火火闯进来,是大雪。
  她前些日子不在基地,外出任务,今天刚刚从南方返回,她看上去邋遢憔悴,蓬松的卷发上还挂着几颗玻璃碎片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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