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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孙权宠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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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年少万兜鍪

书籍名:《穿成孙权宠妾》    作者:妩梵

  步遥起身时,发觉孙权已然不在榻侧。
  隔间的炭火虽燃着,但她这一探出手脚,还是觉得十分湿冷。
  帐外北风肆虐,裹挟着地面上细小的砂砾,呼啸着将其刮至帐上,那声音如豆击鼓,噼啪作响。
  每逢冬日,人总是会贪睡。
  因为天黑得甚早,而晨日来得又甚晚。
  步遥自我抗争了会儿,还是挣扎着从温暖的衾被中爬了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捂面打了个哈欠。
  操演不容耽搁。
  天还未亮,各列各阵便已集结好了所有的人。
  步遥刚换好衣物,为自己绾好发髻,就听见帐外的侍从恭敬地道了声:“主公。”
  孙权带着一身的寒气入了帐,直奔炭盆处,为自己烘烤着身体。
  步遥从隔间走出,走到了孙权的身前。
  江夏和富春一样,冬季格外的湿冷,那寒意像是要渗到人的骨子里,让人无法忍受。
  只是无论是在孙权的寝殿,还是在她所住的庭院内,都安了火墙,她也几乎不怎么在室外,所以没觉出多冷。
  步遥看着孙权挺拔的背脊,趁其不备,悄悄地拽了拽他的衣袖。
  刚一触及,步遥的眉毛便微拧了起来。
  狗男人既然怕冷畏寒,怎么穿得还是这么单薄?
  这锦衣看着虽织纹繁复,甚为华丽,趁得他矜贵英气,但其质地则是薄薄的一层布。
  孙权微微转首,看了步遥一眼,问道:“怎么了?”
  “主公…怎么穿得这般少?”
  不会是为了凹造型吧……
  步遥记得,还未来江夏时,孙权就抱怨若是穿得衣物过多,会显得人臃肿来着。
  身上的寒意被炭火烤得渐失后,孙权才淡淡开口回道:“让你来伺候孤,却起得那般晚,也不知道帮孤更衣。”
  哟。
  还怨怪上她了!
  小老婆不在,狗男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了?
  都是给惯的!
  在她转正之前,狗男人的身子骨可不能被他自己作践完了。
  步遥微努了下嘴。
  算了,还是当回妈吧……
  “主公只着这身衣物,会受寒的,让妾身伺候您换上些厚实的可好?”
  步遥笑得温柔甜美,颊边的梨靥陷成了两团小窝。
  孙权看得正有些失神时,她用小指勾起了他的指头,微微欠身,将他牵进了隔间。
  【系统】:攻略对象好感值+5
  狗男人还真是不禁撩。
  步遥为孙权更过无数次的衣,动作早已熟稔,细致的为孙权系着腰间束带时,发觉他又瘦了些许。
  明明前几个月,他好不容易胖了些的。
  步遥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心中暗感不妙。
  自己怎么越来越替孙权操心了?
  她安慰着自己,这是当正妻才会有的心理,这说明她有转正的自觉性。
  孙权今晨,去了看压甘宁的帐中。
  他决议采纳步遥的意见,于今日,让凌统与甘宁在众兵士面前比武。
  前提是:二人皆不许带兵器,赤手空拳,一决胜负。
  而孙权虽说决定留下甘宁,但其心中却并不能完全信任他。
  黄祖为人狡诈,很可能会使出一招反间计,
  甘宁很可能是他派过来的奸细。
  他还得再观察这个甘宁一番。
  此番征伐黄祖,他不欲让甘宁随行,只给他封了个不高不低的职衔,还专门派人盯着他,不许他出军帐大营。
  甘宁投奔孙权之前,便已下定了决心。
  再则他听闻凌操之子只有十五岁,便更觉他不是其对手,所以便很爽快地应下了孙权的要求。
  让凌统那个毛小子几招,也无甚大碍。
  孙权想着甘宁和凌统一事,回过神后,见步遥专心地为自己理着衣物。
  垂眸时,还可以看见她乌黑浓密的羽睫,正上下翕动着。
  他心中微暖,将她往怀中紧了紧,下巴抵在了她的发顶上,蹭了蹭。
  步遥冷不丁被他一抱,心中也生出了些不明的情绪。
  这狗男人,一大早上便跟自己的小老婆腻腻歪歪的。
  这么想着,她还是借势偎在了孙权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搂搂抱抱了一会儿后,步遥软声开口问道:“主公,妾身这几月中,是不是只能在这帐中待着,不能出去……”
  孙权自是听出了她话外之意。
  把她困在这里,也却然是委屈她了。
  孙权将她微微推开,回道:“孤依你之计,今日让甘宁和凌统比武,若是你想去看他二人,孤便带你去。”
  步遥闻言,抬首望向了孙权深邃的眼眸。
  这主上的小老婆,是不是应该避讳一下,若是让兵士或那些幕僚瞧见,会不会不太好?
  孙权看出了步遥的心思,又道:“这观武台,离地尚有段距离,你跟在孤的身后,旁人看不清你的长相。”
  步遥乖巧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二人出帐前,狗男人还给她多加了层“保护措施”,不知从拿里寻出了面纱,还把她的脸都给遮住了,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冬日的大氅本就宽大,将她的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她有些尴尬地跟在孙权身后,小心地拾阶,登上了观武台,发现也没什么人敢看她。
  估计那些兵士也都知道她的身份,看一眼她便是逾矩,是会掉脑袋的。
  说是观武台,其实也是哨兵站岗的地方。
  站在其上,能够俯瞰整个大营,百十里外的山川河流也都能清晰看见。
  一名兵士恭敬地将令旗递与了孙权,孙权接过后,紧了紧旗杆。
  甘宁和凌统已然摆好了阵势,四周围着观战的小兵,人头攒动,眼见着兵士们就要失序,站在其中的吕蒙呵止了一声。
  兵士们立马噤声,专心地等着开战。
  步遥和孙权所在的位置,并不能看清甘宁和凌统的表情。
  但却能感受到二人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场。
  吕蒙抬首望向了观武台上的孙权,见孙权终于挥舞了令旗,高声喝道:“比武开始!”
  声音刚落,凌统就“呀”的一声,冲了上去。
  步遥俯视着二人的打斗,觉得那凌统虽然生得瘦小,但动作却很灵活。
  他直接绕到了甘宁的身后,想要从后面攻击甘宁。
  甘宁又怎会不知凌统的那些心思,他反手一剪,制住了凌统的双手,将凌统从其肩上狠摔至了地面。
  凌统很快从地上爬起,又冲了过去,两人又陷入了激烈的缠斗中。
  甘宁起先心中还谨记着孙权的言语,一直留着分寸,准备让凌统几招。
  凌统在与甘宁打斗的几个回合中,发觉自己确实不是甘宁的对手。
  甘宁的名声,他在江东也有听闻。
  他存着对其杀父之仇的怒意和恨意,开口挑衅道:“锦帆狗贼,今天你怎么没像个娘们似得,发髻上插根鸟羽,腰间上再带一串铃铛?”
  “锦帆贼”是甘宁还在巴郡时的绰号。
  那时他好行侠义,经常带着巴郡的一群尚武青年,游手好闲,抢掠百姓的财物。
  而甘宁家境颇丰,为了彰显其富庶,经常会头插鸟羽,腰环铃铛。
  与一堆不良青年经常乘船作恶,连其上的帆帜,都由锦缎制成。
  作恶闹事完,甘宁为了装13,证明自己是有钱人,还会命其手下将那锦帆割下。
  甘宁最不喜被称作锦帆贼。
  他神色微变,强自压着怒意。
  中二时期做的事情被别人拿出来讲,总是会丢了面子。
  围在周围的兵士自然也都是向着凌统,凌统在战中若是占了上风,他们都会为其叫好。
  而若是占了下风,那些兵士又都对甘宁指指点点。
  听罢凌统的嘲笑,众兵士皆都哄笑戏谑着甘宁。
  就连一旁观战的吕蒙,都禁不住地嘴角抽动。
  凌统一眼被打的乌青,得意的扬了扬眉宇,为自己拭去了唇角的血迹。
  甘宁听着兵士愈来愈盛的嘲笑声,终于怒急。
  他原也是个沉不住气的。
  去他娘的手下留情!
  他甘宁今天定要将这可恶的毛小子活活打死。
  孙权的叮嘱,甘宁尽皆抛在了脑后。
  雄壮的擂鼓声再次响起,新的回合即将开始,甘宁此时决定不再让着凌统。
  他像只扑咬猎物的黑豹,猛地冲向了凌统。
  凌统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闪躲,就被甘宁制在了身下。
  力量的对比是巨大的。
  凌统身形瘦小,甘宁体格魁梧。
  凌统忙用双臂防御着甘宁几乎是致命的击打。
  孙权站在观武台上,渐渐觉察出了不对劲,这甘宁像是疯掉了般,每一拳,都似是要致凌统于死地。
  他慌忙派兵士下去制止两人的缠斗。
  步遥心里也是一惊。
  她没想到,甘宁竟会突然失去了控制,像是头疯兽。
  兵士们见甘宁气势汹汹,没有一人敢上去阻止。
  好在吕蒙及时反应了过来,冲上二人跟前,将甘宁从凌统的身上拉了下来。
  甘宁正在气头上,想要连吕蒙也打一顿,吕蒙暴呵制止道:“甘宁,你忘了主公的叮嘱了吗?你若是将他活活打死,主公断不会再容你!”
  听罢吕蒙的言语,甘宁渐渐理智了下来,停下了动作。
  鲁肃此时而至,低首看了下奄奄一息的凌统,开口对甘宁道:“兴霸既已赢了凌统,那便随肃一同,去熟悉军中事务罢。”
  而后又对周围的兵士道:“都散了罢,该练兵练兵,该习武习武,此事不许私下乱讲。”
  众兵士齐声答诺。
  甘宁回首斜睨了地上的凌统一眼,咬着牙跟着鲁肃离去。
  阵阵刺骨的北风吹过,凌统浑身哆嗦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孙权给他的唯一机会,让他能得以报父仇。
  但他却没能抓住。
  少年的面部被暴打得狰狞可怖,鲜血混着涕泪,不断地流下。
  但其眼神,仍然倔强坚决。
  吕蒙走到凌统身旁,想要将其从地面上馋起来。
  “阿统,起来罢。”吕蒙道。
  凌统用全部的力气甩开了吕蒙的手,仍躺在地上,感受着身上的疼痛和深深的挫败感。
  孙权已然从观武台上走了下来,步遥紧跟在孙权的身后,走到了凌统和吕蒙所在之处。
  吕蒙见到孙权,忙恭敬道:“主公。”
  孙权颔首后,走至了凌统身前。
  凌统看见了孙权,却不欲言语,别过头去,紧紧地握着双拳。
  随即,孙权蹲下身来,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似是之前,什么都未发生过。
  他用自己的衣袖,为凌统擦拭着面上的血污和泪渍。
  吕蒙和步遥皆是一惊。
  凌统也有些惊异,终于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主…主公。”
  “你不是说,你已经长大了,可以为孤,杀敌万千。既是男子,就不要因为输了一场打斗,而痛哭流涕。”
  孙权的衣袖上被沾染了凌统的鲜血、鼻涕、和眼泪。
  可是他的面上却没有半分的嫌恶。
  说罢,孙权起身,冲凌统伸出了手,又道:“此番攻打黄祖,孤还要靠你和子明,你若是倒了,这场仗还怎么打?”
  凌统的唇瓣轻颤,犹豫着,还是握住了孙权的手。
  孙权将凌统从地上拉了起来,凌统因着伤势过重,还是打了个趔趄。
  站稳后,孙权又拍了拍他的背脊。
  “好了,回去换身衣物,让医师给你开些药膏。你这些伤,几日便能恢复如常。”孙权又道。
  凌统的牙齿也被打掉了一颗,含在嘴里,咕哝地回道:“多谢主公。”
  凌统被吕蒙搀着回去后,军营又恢复如常。
  寒风再一次呼啸,差点吹掉了步遥的面纱。
  步遥整饬了番自己的面纱后,忙跟在了孙权的身后。
  二人一路无言。
  权术,本身就是一种关系的平衡。
  孙权身为人主,要管着那么多的臣子,每一个臣子,都有各自的利益。
  他不能让那些臣子都感到满意,只能尽自己所能,尽量顾及所有人。
  换了旁人,站在他的位置上,又是这般的年纪,怕是不会比他做的更好。
  孙权其实,真的是个尽职的主公。
  *
  甘宁和凌统比武当日的下午,柴桑来了封急信。
  是周瑜寄给孙权的。
  其上的内容所书,力劝孙权,留下甘宁。
  *
  三日后。
  步遥跟着孙权,已有两年,但今日,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穿甲胄。
  她本以为,孙权身为主公,不需要亲自上阵作战。只需安生地待在军营中,派自己的将士去作战便好。
  可没想到的是。
  身为主公,也要亲自上阵打仗。
  他一身玄铠,身后披着赤红的披风,右手抱着头盔,正与吕蒙和凌统站在帐中的羊皮地图前,笑着商讨作战计划。
  谈笑风生,淡定自若。
  还真是有种,那首词中……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的感觉。
  步遥心中有些悸动。
  这样的他,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吧。
  孙权出军帐前,走到步遥身前的屏风时,还回首看向了她这处。
  步遥一惊时,孙权又转回首,携着众将走出了主帐。
  孙权此番要攻陷之地,便是黄祖所在的沙羡。
  黄祖一直受刘表的帮助,所采用的战术,一直是只防御,不进攻。
  孙权走后,步遥心中有些落寞。
  整个一下午,她竟是觉得,心慌得很。
  眼皮也在不断地跳着。
  会不会是孙权出什么事了?
  步遥忙猛摇了摇脑袋。
  不可能。
  孙权是男主,编剧不可能这个时候就把他给写死的。
  再说无论是历史上,还是剧中,孙权这个狗男人都能活的很,把曹操刘备甚至是曹丕都给熬死了。
  狗男人能活到七十多岁呢!
  不能瞎想。
  但是步遥的心,仍是止不住的跳着,发慌的厉害。
  无奈中,她只能逼迫自己去榻上睡觉。
  睡倒是睡着了,但是噩梦不断,睡得一直都不踏实。
  怔忪间,步遥仿佛听见了几人焦急的谈话声。
  “快,把主公抬进去!”
  “寻医师过来!”
  “其余人都退下!”
  步遥这才发觉,这不是梦。
  她慌忙从榻上爬了起来,从隔间中走出,不顾那些男女之防,冲到了人群前。
  孙权正阖目躺在夹板上,冷汗涔涔地从他的额上冒着,唇瓣发紫。
  他似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的右臂,正不断地汩着鲜血……
  步遥急得眼眶通红,忙问凌统道:“怎么回事?”
  凌统的身上也尽是擦伤血痕,但原没有孙权受伤得厉害。
  原来在进攻沙羡的途中,江东的军队中了黄祖的埋伏。
  孙权在前锋,敌军派了数名精壮的将士,看准了为首的孙权,要取他的首级。
  每每出招,都直奔孙权而来。
  其余兵士缠打一片。
  吕蒙和凌操一人掩护孙权,一人与敌军厮杀。
  敌军每向孙权进攻一次,都被凌统拦了下来。
  凌统为了能让孙权顺利逃走,也是不要性命的与敌军厮杀,吕蒙和孙权终于得以逃脱。
  二人骑着马在归返的途中,吕蒙才发现,孙权的右臂受了伤,他关切地问孙权有无大碍。
  孙权用左手挽着缰,忍着剧痛,道了声“无甚大碍”。
  但终因疼痛和失血过多而昏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好在后续支援的兵士及时赶到。
  想到这里,凌统回道:“是属下之失,没能护好主公。”
  帐中除却凌统吕蒙,还有一些步遥不认得的将领。
  步遥强自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问道:“医师怎么还不过来?”
  “鲁校尉已经去寻了…”吕蒙回道。
  话刚毕,鲁肃便携着医师而至。
  医师察看了番孙权的伤势,长舒了一口气道:“好在兵器没被淬毒,这条胳膊还保得住。”
  听罢医师之言,脸上青紫还没消的凌统猛地拽起了那医师的衣襟,威胁道:“你这叫什么话?你若是治不好主公,我就杀了你。”
  吕蒙忙拉开了凌统。
  孙权这时蹙了蹙眉,却仍未睁开双眼,开口道:“凌统…莫得胡闹…”
  众人见孙权清醒,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沉了下去。
  步遥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滴落在了孙权的手背上,她胡乱地为自己抹着眼泪。
  这算是怎么回事?
  怎么又虐孙权的身了?
  她算是感受到废稿剧本中,虐身虐心的孽力了。
  步遥一边强抑着泪水,一边在心里埋怨着自己:真是无用,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孙权听到了步遥的抽泣声,医师正为他处理着伤口,他吃痛的蹙起了眉。
  好在此时,华佗的麻沸散已然问世,医师为其上药时,他的痛感减轻了些许。
  他用仅存的力气,握住了步遥的手,慢慢睁开了双眼,深邃的碧瞳看向了她,强扯出了一丝笑。
  步遥也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另一手拿着绢帕为他拭着汗珠。
  鲁肃见状,轻咳了一声,知趣地道:“有医师和步姬在,我们在此,反倒会碍了医师救治主公。”
  吕蒙也反应了过来,开口附和鲁肃,称是。
  凌统那个没眼力的,也跪在孙权的身侧痛苦流涕,哑着公鸭嗓道:“我在这儿看着主公,主公伤势好了,我再走。”
  鲁肃无奈,冲吕蒙使了个眼色。
  吕蒙立即领会其意,将凌统硬生生地拖到了帐外。
  帐中只剩下了孙权,步遥和医师三人。
  步遥的眼泪如断线地珠子,不断地流着。
  孙权见她一直哭,也是束手无策,他缓了半晌,才能勉强地说出话来。
  “不要哭了…你哭孤只会更痛。”
  说罢,麻沸散的效力渐渐发作,孙权阖上了双目,睡了过去。
  *
  孙权清醒后,艰难地从榻上起身,发觉步遥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头首深埋于榻。
  身形一如既往,纤薄瘦弱。
  他的伤臂已然被绷带缠好,仍在隐隐地泛着痛,他艰难地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推了推步遥。
  步遥惊觉起身,见孙权已然清醒,正好笑的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起来罢。”孙权道。
  狗男人面色惨白,虚弱无力的样子,还真是“惹人怜爱”。
  步遥心疼着孙权,依言从地上起身,开口问道:“主公你还疼吗?你饿不饿…妾身去给你拿些饭食罢…”
  说罢,未等孙权回她,步遥便起身去寻侍从拿些饭食过来。
  孙权无奈地摇首。
  步遥回来后,坐在榻侧,又道:“主公,侍从一会儿便能拿饭食过来,妾身还唤了医师,再为主公察看察看伤势……”
  孙权打断了步遥慌乱的言语,问道:“孤问你,你刚刚,是不是怕孤死了?”
  他眸光如渊,直视着眼神有些闪躲的步遥。
  确实是怕他死了。
  虽然明明知道,他不会死的。
  步遥摇首,而后回道:“主公受上天庇护,还未成就一番霸业,妾身相信,主公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死掉的。”
  孙权听罢,笑意愈深。
  “若是孤死了,你也不必怕。”孙权的语气幽幽,带着劫后余生的意味。
  是人都怕死,步遥觉得孙权也应该是吓着了,决定安慰一番孙权受伤的脆弱心灵。
  刚要开口,孙权又道:“若是孤死了,你定会舍不得孤。”
  步遥忙回道:“妾身自是舍不得主公,妾身的一切,都仰赖着主公。主公安好,妾身才能安好。”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绑了系统后,她确实如菟丝花般,需要依附孙权,才能存活。
  【系统】:攻略对象好感值+10
  孙权很满意步遥的回复,面上的笑意更盛,带着些许的宠溺。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艰难地摸了摸步遥的头,将她的发髻揉得一团散乱。
  “孤这番回富春,便命人去打一具棺材,用上好的楠木,再请有名的工匠雕刻。”
  步遥状似认真听着,心中却有些费解。
  这狗男人还年轻,怎么早就替自己准备好后事了?
  “这棺材,孤会命人打造得宽一些,让那棺材能放下两具尸体。”
  “???”
  “若是孤死了,便让你陪葬。”
  “!!!”
  “你与孤二人,死同穴,烂也要烂在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
  (1):权崽历史上真用衣袖为小凌统擦过眼泪,不过那时凌统都三十来岁了,打了败仗,死了弟兄,痛哭流涕。
  权崽劝道:莫哭莫哭,你没死就行。(真事)凌统确实也是拿命掩护过孙权。
  (2):历史上甘宁和凌统因为父仇的关系很僵硬,吕蒙在二人间,也确实起到了调节的作用。
  (3):其实都说刘备仁义,善待臣子,但孙权也很会当主子。历史上的权崽除了晚年那段时间,在他年轻时,真的很宠他那些臣子的,是个好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