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家落落那么可爱
诡异，
冰冷，
黑暗，
要死！
一种又一种不同的情绪，在陈曦的心头蔓延开来。
像是滴入清水中的浓墨，黑暗陡然扩散。
看着那在月光下，诡异，狰狞无比恐怖的小女孩……陈曦内心的恐惧仿佛在一瞬间被无限的放大！
面对着这小女孩，恐惧仿佛会不自觉的被勾引。
陈曦的双腿在颤抖，不住的打摆子。
原来……
杜方说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有个女儿！
不是臆想！
不是精神病！
陈曦忽然有些明白，林琉璃劝说她，不要轻易窥探杜方的原因了。
林琉璃早就知道！
她是心理医生，
她可能也窥探过！
陈曦跌坐在了地上，她想要动弹，她想要扭头逃出，让精神意志逃回自己的身躯。
可是……她做不到！
她的腿，被恐惧所填满，动弹不了，连迈一步都做不到！
月光下，咯吱窝夹着粉色小猪玩偶的女孩笑越发的灿烂，满嘴的尖牙简直比世界上最锋锐的匕首都要锋利！
这个时候，陈曦才注意到，女孩的手中，抓着一个鸡翅中。
那是杜方为他女儿烹饪的可乐鸡翅！
“阿姨，你又来啦。”
“可是，你打扰到落落偷吃可乐鸡翅了！”
落落说着，生气起来。
她迈出了一步，陈曦感觉四周的空气仿佛在梦灵的作用下，不断的压缩，像是一堵又一堵墙一般，要将她给压成肉饼！
窒息感，让陈曦越发的恐惧和绝望。
这梦灵的浓郁程度……
下位渡梦师……不，中位？
不对，上位？！
这是她所认知的渡梦师品阶中的极限了！
可似乎还不够！
这不是梦！
她还没有对杜方进行窥梦，她的精神体尚未临近杜方一米范围内，也就是说，现在不是在梦境中！
杜方虚假的女儿……在现实中也存在吗？
只是她肉眼看不见？
陈曦感觉呼吸变得愈发的困难，虽然她的意识告诉她，精神体不需要呼吸。
可是，她感觉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个小女孩，只要念头一动，那可怕的舌头，就能将她插死！
她也许……
要死了。
“咯咯咯咯……”
“落落想安静的享受爸鼻做的可乐鸡翅，阿姨为什么要打扰落落？”
落落抓起可乐鸡翅塞入口中，尖牙咬下。
咔擦。
伴随着碎裂骨渣，涌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陈曦浑身在颤栗，她仰着头，绝望的看着恶魔般的小女孩踩着小黑皮鞋，一步一步朝着她靠近，瞳孔越缩越小。
她仿佛被扔入冰窖中似的。
“别……别杀我……”
陈曦眼泪掉下来。
这就是她操守从粉变黑的代价吗？
代价太大了。
她才刚成为渡梦师……
她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
落落却是笑了。
她张开了嘴巴，那满是尖牙的嘴巴，越张越大……
最后，
一口含住了陈曦的，
整个脑袋。
……
……
啪！
客厅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驱散了月光，照亮了黑暗。
杜方揉着惺忪的眼睛，穿着睡衣，从房间中走出。
“落落，你在干嘛？”
杜方疑惑问道。
他看向穿着百褶裙，咯吱窝夹着粉色小猪玩偶的落落。
落落站在门口，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听到杜方的声音，落落转过头，脸上挂着婴儿肥，肉嘟嘟的很粉嫩，嘴角还沾染着可乐鸡翅的酱汁，一脸无辜。
“爸鼻，落落听到门外有动静。”
落落仰着小脸，天真浪漫，奶声奶气道。
杜方眉毛一挑，他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下，还真发现门外有人。
打开门，便看到了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双腿不住打摆子的陈曦。
“陈小姐，你怎么了？”
杜方顿时大吃一惊。
夜深，
人静，
自家门前，双腿颤抖的女人……
这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似乎听到了人的声音，陈曦的脑袋僵硬的抬起，视线落在杜方脸上，微微聚焦。
终于，她看清楚了杜方的面容。
是人的模样。
陈曦嘴唇发白，感动的几乎要眼泪流下来。
这……怎么还哭上了？
失恋了？
杜方赶忙将她拉起来。
“落落，去给陈阿姨倒杯水。”
杜方喊道。
“好的呢，爸鼻。”落落奶声奶气的应了句，随后，朝着陈曦甜甜微笑。
噗通！
陈曦感觉双腿又软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也许是窥梦能力还没完全解除的缘故。
她还能在现实中清晰的看到落落的模样。
只不过，和杜方的视角不一样。
在杜方眼中，落落白白嫩嫩，肉嘟嘟，非常可爱，宛若天使宝宝。
但是，在陈曦眼中……
她看到的是一头恶魔！
满嘴倒三角的尖牙，狭长的舌头上布满倒刺，眼睛中不断冒出汩汩的血水，诡异而恐怖！
陈曦浑身一个激灵。
臀一缩，腿一挺。
直接笔挺的晕在了杜方的怀里。
杜方：“……”
似是想到了什么，杜方扭头看了一眼嘟着嘴，抱着小猪玩偶的落落。
“落落，你是不是吓唬她了？”
杜方哭笑不得，问道。
落落捏着裙角，左脚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委屈而忸怩，道：“落落不是故意的，是她撞破落落偷吃可乐鸡翅……”
落落仰着小脸蛋，眼睛放光，道：“落落也没啥坏心思，只是觉得她很香，想舔她一下……”
杜方揉了揉落落的脑袋，郑重道：“不可以，不能乱舔。”
“以后再乱舔的话，爸鼻会生气的。”
杜方佯装生气。
“落落乖！”
落落赶紧勒紧小猪玩偶，紧张说道。
怀中的小猪差点被勒出凄惨猪叫。
杜方顿时一笑。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一般人是看不到落落。
林琉璃和陈曦都只是在跟他演戏罢了。
毕竟，她们有的时候，假装朝落落微笑，却是没有笑对位置。
那傻样……
杜方又不傻。
不过，杜方猜测，渡梦师若是动用特殊能力，其实看的到落落，只是，自己眼中的落落和渡梦师眼中的落落肯定不太一样。
就像他进入梦灾中时候一样。
他在梦境中，一切都会变得无比的温馨和甜美。
阳光灿烂，微风柔软，人与人之间充满了爱与和谐。
而事实上，真正的梦灾一定很恐怖，从每次都死那么多人，杜方能够推断的出来。
梦境，也许……
只为他一个人而美好。
也许是因为那“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系统所导致的缘故吧。
看了眼晕倒过去的陈曦，杜方还真有些好奇……
陈曦眼中的落落，到底有多恐怖？
“我家落落这么可爱，再恐怖……也恐怖不到哪里去吧？”
想到这，杜方伸出手，捏了捏落落脸颊，轻轻扯了扯，充满了弹性，肌肤白嫩，吹弹可破。
这也太可爱了吧！
陈曦悠然转醒……
身为渡梦师，精神意志的韧性比普通人要强很多。
模糊睁眼，眼眸惺忪间，便看到杜方伸出手捏着落落的脸，像是扯面团般，扯出一米长，落落眼眶中的血水如决堤瀑布般喷洒而出，那满嘴尖牙，以及布满倒刺的舌头，缠绕在杜方的手臂上。
一滴又一滴的唾液，混合着眼眶中喷洒出的血水，从舌头上滴淌而下，滴在她的脸上。
陈曦：“……”
臀一提，腿一挺，一个激灵，又跟小舢板般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陈曦觉得，
她还是晕了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