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谢云绵没能听见这句话。
他早已昏昏沉沉睡着了, 像一只小鹌鹑蜷缩在青年的怀里，面庞朝向里面，脑袋枕着对方的手臂, 双眸紧闭，长睫轻轻颤动，脸颊微微泛红。
可以说是秒睡了。
傅知礼身上的BGM也吵不醒他。
傅知礼顿时不敢动，生怕有细微的动作吵醒小孩子。
其他家长围上来。
秦烬瞥见熟睡的小神明：“小陛下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精灵王喃喃道：“小陛下今天睡足了九小时，中午睡了两小时，没有做剧烈的运动, 正常来说, 不会有突发嗜睡的情况发生。”
萧不寒张开双臂，试图将谢云绵抱过来：“我来抱吧，你身上有音乐, 会吵到小陛下。”
傅知礼只能默默将谢云绵交给他，两个人在交换小孩子的过程中, 不小心把谢云绵颠了一下。
傅知礼和萧不寒纷纷屏起呼吸，内心满是愧疚, 这么大的颠动，小陛下一定会被颠醒。
可出乎意料的是, 谢云绵没有醒过来，像一个小小的人偶般, 熟睡到一动不动。
人鱼王捏了捏谢云绵脸颊上白白嫩嫩的小奶膘。
这是他平时不敢对神明做的事，这样会有辱于神明。如今他鼓起勇气试了试，谢云绵也没有被rua醒，白净细嫩的脸颊, 留下了红红的指印。
小孩子突然睡得这么熟, 明显是不对劲。
精灵王用精灵族的力量检查了一下谢云绵的身体, 没有发现生病了这类的情况。
家长们不敢贸然把谢云绵大力叫醒，只能等对方睡醒。
他们在桃花林中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
人鱼王目不转睛盯着萧不寒怀里的小孩，淡声道：“亚特兰蒂斯里有一个童话故事。”
家长们：“？”
人鱼王：“讲述了一个公主，被女巫施了魔法，装进了水晶棺里，陷入了百年的沉睡。最后是一个王子将她吻醒。”
“这个童话故事的名字叫《睡美人》”
龙族首领摇摇尾巴，声音冰冷：“所以？”
人鱼王：“我们可以把它改成《睡美崽》，至于谁来亲醒陛下……”
他说到一半，被秦烬捂住了嘴。
秦烬：“别胡说，陛下不会睡百年，我们也不需要亲醒他，他睡饱就会醒了。”
秦烬生活的世界，有言灵的存在，有概率出口成真。
人鱼王默默闭嘴。
家长们一直等到了傍晚。
谢云绵给这个世界创造出了天空，天空自然自带早中晚时间变化。
此刻天空正值暮色，暖金色的夕光从云层中透出，暖洋洋洒落地面，桃花林被映成暖红色，如同一大片火烧云在天地之间翻滚。
空气间伴着花香与温暖。
在家长们几乎要被慢慢掉落的桃花花瓣淹没时，谢云绵终于睡醒了。
谢云绵揉揉眼睛，从萧不寒怀里坐起身，神色迷糊，软绵绵嘟哝道：“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傅知礼轻声道：“您给这个世界创造出天空和桃花林后，就扑到我怀里睡着了。”
精灵王关切问道：“小陛下，您犯困的时候，身体有没有有哪里不适？”
“……”
谢云绵细细思考：“嗯……好像有一点，就是有种力量透支、体虚的感觉。”
他轻笑一声，笑眯眯道：“不过我现在好多啦。”
家长们隐约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谢云绵在创造世界的过程，透支了身体。
他总归是一个脆弱绵软的小幼崽，刚出生没几年，他能创造出一片天空和桃花林，已经很不错了。
谢云绵爬下萧不寒的怀抱，脚尖落地，看向傅知礼：“唔，接下来是要创造大豪宅，是吗？”
“绵绵，你先休息。”
傅知礼轻笑一声。
谢云绵给他创造出了桃花与蓝天，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生前很喜欢桃花，特地买了附近有桃花林的豪宅，作为电影场地。
他站在大宅的落地窗前，能看见漫山遍野的浓艳桃花。
但自从那一场大火后，高温波及到了桃花林，桃花烧毁了不少，政府不得不把桃花全部砍除，种上好养活的松树。
傅知礼死后留在被焚烧过的大宅中，眼睁睁看着浓艳的桃花林，变成灰暗无色的松木林。
一向蔚蓝的天空再没有放过晴，八十年来阴阴沉沉，昏暗无光。
而现在他一抬眼，入目尽是桃花与蓝穹，仿佛置身于梦境中。
这已经足够了。
傅知礼摸摸谢云绵软绵绵的头发：“我们先回去吧，好让您早点睡。”
其他家长纷纷附和。
谢云绵拗不过家长们，只能先和家长们回到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和子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子世界过去了半天，现实世界仅仅过去几分钟，但时间也到了晚上，谢云绵该洗洗睡了。
谢云绵睡觉之前，家长们会给他准备一杯助眠的热羊奶，让他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喝完。
卧室的光线呈暖黄色，昏暗又不失温暖，带有奶香气的热雾氤氲而起，很适合家人之间聊天。
家长们通常会在这个时候和谢云绵说话。
龙族首领暗示道：“小陛下，如果可以，您愿意让另一个人来帮您创造或管理世界吗？”
“这样的话，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从今天的事来看，若是让三岁的小神明陛下一直担任神明工作，小神明明显吃不消，除非他长大。
但无论小陛下有没有长大，家长们都想帮谢云绵分担辛苦。
谢云绵低垂眉眼，盯着倒映出他模糊轮廓的羊奶杯面，没有说话。
精灵王神色温和，淡声道：“小陛下，您明天再和我们去一趟新子世界里，让我们试试吧。”
“好。”谢云绵犹犹豫豫答应了。
****
次日一早，谢云绵和家长们再次去往子世界。
谢云绵把创造方法告诉了他们：“我是在脑海里先想象出造物的模样，然后再睁开眼，就能看见它被创造出来了。”
谢云绵是强大的神明，造物过程不需要多繁琐，难就难在会消耗很大的神力。
傅知礼蹲下身，轻声道：“绵绵喜欢什么？我给你造出来。”
精灵王笑眯眯：“小陛下喜欢藤蔓树吗？有那种会动的绿色触手的树。”
龙族首领习惯性把尾巴尖圈在谢云绵的脚踝：“小陛下，我给您创造出一大片黄金与钻石吧。”
“……”
家长们提出了各种各样想要为谢云绵创造出的事物。
以前都是神明给他们造物，而如今，终于有机会轮到他们了。
谢云绵泛红脸颊，站在他们当中，扭扭捏捏道：“啊……你们给我造一朵小花就好了。”
家长们没有回应谢云绵的话，还是想按照各自的想法执行。
他们用谢云绵提供的方法，试了试。
——无事发生。
连一阵暖风都不曾被创造出来。
桃花林之间的空地无物诞生，只有桃花花瓣扑簌簌从桃树中落下，将土褐色的土地覆上一层桃粉色。
家长们平生第一次感到窘迫和尴尬。
他们即便被神明允许来到了在创造的子世界，但他们的力量，始终与神明有隔阂，没办法帮助神明创造世界。
这并不是说他们的力量没有神明强大。
只是他们的力量所属范围完全和神明不是一条路。
他们纵然力量再强大，依然没办法创造世界。
谢云绵内心一慌，挨个抱住他们的大腿，仰起小脑袋：“没事的啦，我好好休息，也能创造世界。”
“可是……”精灵王皱起眉，神情不悦。
谢云绵掐了掐手指，嘟哝道：“等我长大了，就可以更加顺利创造世界了，到时候就不会感到劳累了，正好可以更好保护你们和其他子民。”
家长们：“…………”
他们要让这个豆芽大小的孩子来保护他们？
即便是长大的神明也不行，神明永远只会被他们保护和宠爱。
萧不寒单膝跪地，与谢云绵平视，一本正经道：“小天道陛下，您有没有听说过‘神侍’？”
家长们和谢云绵说正事时，都喜欢单膝半蹲，甚至微微仰视看向谢云绵，像求婚，但这对于家长们来说，只是习惯把神明放在视线的高位。
谢云绵疑惑：“神侍？”
萧不寒：“嗯，神侍可以辅佐您的创世工作，并且永远可以和您在一起。”
他们这次能够来到现实世界，表面原因是为了把“走失”的谢云绵从警局里认领，但深层原因谁也不清楚。
谢云绵当时没有把他们召唤过来，他们就莫名其妙过来了。
萧不寒猜测这可能与神侍的力量有关。
谢云绵对萧不寒后面这句话心动了。
可以和家长们永远在一起！
谢云绵眼眸微亮，像有细碎的星芒在其中跃动。
“怎么样可以让你们成为神侍呀？”
龙族首领垂眸：“暂时不知道。”
谢云绵见家长们同样不知道，思索一会：“成为神侍的方法，可以有危险性，所以才不会被人知道。”
他之前偷听了家长们的对话，知道他很可能是一个从成年神明变成的小孩子。
而成年的他，也许知道神明工作的所有秘密，包括“神侍”。他没有把成为神侍的具体方法写出来、保存好，很可能因为这方法很危险，不打算让任何人成为他的神侍，更不能被人知道。
如果换作幼年期的谢云绵，也不愿意家长们去冒这个险。
谢云绵和家长们关于神侍的讨论，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家长们没办法帮助谢云绵创造世界，谢云绵也不肯把这个工作放下。
谢云绵用了一周的时间，断断续续地工作和休息，终于将没被大火焚烧过的大宅创造而出。
大豪宅的城砖一开始并不是黑色，而是云朵般的纯白，仔细一看，有淡金色的繁华墙纹。
落地窗的玻璃并没有残缺而破碎，透明干净，倒映出粉色桃林。
大门没有因为生锈而显得笨重，谢云绵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入目并不是空荡荡的漆黑大厅，大厅内的水晶吊灯泛起雪白亮光，米色地毯温暖而柔软，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花盛开得正娇艳。
谢云绵很高兴，抱住了傅知礼：“知礼哥哥，我创造出来的场地像不像您生前的模样呀？”
傅知礼愣住许久，抬起手，轻抚过谢云绵头顶，声音温柔：“很像，很像。”
他自带的BGM切换到了《哥哥妹妹》，悠然情深的音乐声响起：[哥哥我是真的爱你，美好的生活是如此甜蜜，幸福属于我和你……]
这个BGM非常应景。
可对于其他家长来说并非如此，满空气的桃花香多出了几分酸酸的醋意。
人鱼王第一次后悔为什么要给傅知礼设BGM，他上前扯开了在婉转音乐下搂抱的两人，冷冰冰道：“小陛下，我们去二楼看看吧。”
他抬眸，海蓝色的狭眸多出几分寒意：“还有，傅知礼先生，以后请您不要乱摸小陛下的头发，小孩子的头发被摸掉了怎么办？”
傅知礼：“……”
他感觉摸谢云绵脑袋最多的并不是他。
谢云绵招呼起其他家长：“我们一起去二楼看看~”
二楼是傅知礼生活的地方，谢云绵为了复原这里，花了很大力气。
谢云绵牵住傅知礼的手，打开了卧室大门，诺大卧室的落地窗前，骤然呈现出一架钢琴。
钢琴高大而雪白，琴键黑白分明，铺着薄薄轻纱，钢琴置物架插有一朵热烈绽放的玫瑰，钢琴旁边是一人高的落地窗，窗户倒映出如画一样的桃林。
谢云绵抱住傅知礼的大腿，顺势往对方的面庞望去。
“知礼哥哥，这是我为您造出的钢琴，能弹得出声音。”
“您再也不需要弹没有声音的坏钢琴了。”
他柔声问道：“哥哥可以教教我弹钢琴吗？”
傅知礼从激动中缓缓回过神，万种记忆在他脑海里瞬间闪现而过，最后记忆回拢，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对他说话的小奶包。
傅知礼勾起唇角，神色温柔：“当然可以。”
傅知礼坐在了钢琴前，让谢云绵坐在他大腿上。
谢云绵是第一次弹钢琴，他先教谢云绵弹一首简单的《小星星》
“绵绵，我先给你弹前半段。”
青年的手节骨分明，线条完美有力，皮肤透出浅浅的青色血管，是一双很好看的手。
修长的手指落在了黑白色琴键上，耀眼的光点在他指间跃动穿梭。
《小星星》这首歌谢云绵从记事起一直在听，但被傅知礼弹出，却多了不一样的韵味。
像一首清甜可口的青柠味汽水，在阳光中折射出耀眼的光。
谢云绵很聪明，学得很快，傅知礼弹了几遍后，谢云绵能完全模仿出。
谢云绵的手比傅知礼小了好几圈，皮肤白皙细嫩，像一块小小的软玉。但指尖与琴键碰撞的声音，没有因为是小孩而减弱，依然有力清晰。
傅知礼离开钢琴，站在一边，将孩子的侧颜收入眼帘。
谢云绵弹琴的时候，傅知礼的BGM竟暂停了，房间只剩下轻松活跃的钢琴声，与垂落在地的光团一起跃动。
光晕给谢云绵的身形覆上一层金光。
傅知礼其实刚与谢云绵见面时，并没有轻易相信谢云绵是“神明”。
后来，他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谢云绵是他的神明陛下。
他是神最忠诚的信众。
从小生活在唯物社会，本科就读于清北马克思系，留学在无信仰国家，拍了无数部现实主义片子的傅知礼，……最终因谢云绵打开新世界大门。
谢云绵弹完了钢琴，刚松开手，却听见了一声“咔嚓”的清脆快门声。
他转过头，看见了人鱼王举起了贝壳相机，偷偷给他拍下一张照片。
谢云绵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傅知礼走过来，轻声道：“绵绵，你弹得很棒。”
谢云绵：“谢，谢……”
大豪宅里配有厨房，桃花林中有几窝肉兔。
龙族首领去捉了几只肥嘟嘟的肉兔回来，和家长们给谢云绵炖兔肉煲。
他们没有在屋内吃饭，而是搬出一张折叠大圆桌，在桃花林里吃。
这座桃花林存在于谢云绵创造出的世界，并不需要遵循现实世界的规律，桃花林没有蚊虫，只有浓艳飘香的桃花。
谢云绵一边赏桃花，一边吃兔肉煲。
兔肉煲炖得很软糯，兔肉入口即化，带有兔子肉独有的清甜，再蘸上蒜瓣、香油、生抽一起炸成的调味料，简直是人间美味。
人鱼王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杯饮料，放在谢云绵旁边，人鱼族擅长控水，亚特兰蒂斯盛产各种好喝的饮料。
谢云绵这杯饮料有独特的海盐味，可以用来解腻。
萧不寒捧着一沓婴儿专用的小湿巾，随时给谢云绵擦嘴巴。
他看着谢云绵被一堆人围绕的场面，令他想起凡间年幼的小皇帝，被一堆莺莺燕燕伺候的样子。
阿云看上去实在享受得很。
虽然这会分走阿云对他的宠爱，但为了阿云的幸福，他宁愿有更多人宠爱阿云。
****
谢云绵和家长们吃饱饭后，就回到了现实世界。
神明在子世界和现实世界中折返，身体并不会有改变，以至于谢云绵晚饭也不用吃了。
谢云绵最后一次向傅知礼确认：“知礼哥哥，拍摄电影所需的场地，只有大豪宅就够了吗？”
“嗯。”傅知礼：“那部电影是一本小成本的文艺片，并不需要多大场地。”
谢云绵：“没问题的话，我明天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傅爷爷，这样就能省去准备拍摄场地的时间了。”
只不过……这样必定会让傅爷爷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看来他瞒不住了。
谢云绵轻叹口气。
傅知礼勾起唇角：“辛苦你了，绵绵。”
谢云绵：“没关系哒。”
谢云绵在睡觉之前，去了神明办公室一趟。
这几天他都在新的子世界里造物，没有时间上班。
他刚一打开电脑，一个新文字框弹出。
【小陛下，您的灵体世界有新的进展。】
代表了灵体世界的光团，变得更明亮了。
——这不仅仅因为谢云绵给它创造出了独立的世界空间。
更是因为这个子世界即将有一名新子民到来。
傅知礼。
傅知礼的怨气抹除得差不多了，90%符合成为新子民的要求，剩下的10%只是时间问题。
或许给傅知礼拍完那部电影后，就可以达到100%了。
一个世界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子民。
谢云绵坐在宝宝椅上，认认真真对创世系统说：“创世系统，帮我检测一下除傅知礼哥哥外的其他灵体。”
【……】
半小时过后。
创世系统检测到了一个灵体。
【这个灵体，比傅知礼先生强大，同时代表怨气更重，您是否要查看他的身份信息？】
谢云绵不在意强不强之类的问题。
“嗯。”
创世系统放出了新灵体的身份信息，所呈现的文字让谢云绵很意外。
——身份信息很简单。
这个灵体，没有任何职业，没有任何家庭背景。
他的年龄只有五岁，仅仅比谢云绵大两岁。
很难想象，只有五岁的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带着满身怨气，驻留在这个世间无法离开。
谢云绵很容易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共情。
他意识到对方已经死了，成了鬼，便忍不住内心一酸。
谢云绵没等创世系统弹出新的文字，他就像一只小鸟一样，唰一声飞出了办公室，来到自己的卧室。
他踩在小板凳上，打开了衣柜，大半个身子几乎要翻进衣柜里，在翻找着什么。
精灵王正在给他们的家进行例行一日的扫除，腰间系着围裙，金色长发扎起。
他看见从衣柜露出的半个小身子，怔住：“小陛下，您在找什么？”
“嗯……”
谢云绵没时间回答精灵王，专注于找东西。
小孩子容易重心不稳，他正想往衣柜更深处探去时，踩着小板凳的小脚突然一滑，整个人倾倒而下。
精灵王及时接住了他，避开了一堆顺势落下的儿童小衣服，花花绿绿的小童装铺了一地。
年轻精灵俊美温和的容貌，映入他眼帘，金色长发不经意扫过他的脸颊，让他酥酥麻麻。
“小陛下，您要找什么？我来帮您找吧，您别摔到了。”
谢云绵被精灵王抱在怀里，与对方面对面。
既然家长们这段时间，已经知道了他创世的具体过程，他便毫不隐藏地解释起来。
“我在计划给灵体世界寻找第二个子民。”
“创世系统寻找到了一个新的灵体，……他只有五岁，比我大两岁。”
“我想好好对待他，他可以坐我的宝宝椅，可以穿我新买的小衣服和小鞋子，他可以吃我的小零食，也可以睡我的小床。”
他刚刚在给那个素未谋面的小灵体找合身的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