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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第五次夫君终于造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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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书籍名:《重生第五次夫君终于造反成功》    作者:仙苑其灵

  柳歌姬本名柳歆,上一世温姝婵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她与莫尘垚成亲之后,莫尘垚在二十岁的时候去槐州巡案才将她带回洛京的,也就是三年后。
  这一世由于温姝婵的作用,莫尘垚提前去了边漠历练,而在原本去边漠的时候却去了江南,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提前了。
  不对,温姝婵猛然反应过来。
  莫尘垚是去江南游历,而槐州却在大俞之北,那么他是怎么遇到的柳歆?
  温姝婵越想胸口越闷,堵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索性直接上车,便要车夫追上。
  萃茶也觉出不对劲儿来,来不及多问,赶忙先劝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不然老爷夫人怕是要责怪的。”
  温姝婵忘着前面空荡荡的街角,无奈地叹了一声,即便现在要追,怕也追不上了。
  她想了想,将许明叫到马车跟前,小声道:“方才那个姑娘你可见到了?”
  许明点了点头。
  温姝婵又道:“这几日帮我盯住她,一有消息去温府南边的侧门,给家丁说找萃茶便可。”
  交待完后,温姝婵合上车帘,车内气氛一下跌到冰点。
  温姝婵就这样冷着脸回到温府,由于昨夜一宿未眠,这会儿她头脑发晕,只喝了半碗粥,便倒头就睡了。
  醒来时天色已亮,萃茶拿来了请帖,七日后李府办了荷花宴,邀她前去。
  温姝婵将帖子搁在一旁,洗漱后就去了正堂,温实诚腰受了伤,这两日告假在家,一家人许久没有这样一道用午膳了。
  温辛恒夹了一块儿排骨,讨好似的放到了温实诚盘中,道:“爹,过几日李府设宴,我陪着妹妹一道前去吧。”
  温实诚斜了眼他,直接问道:“抄几遍了?”
  温辛恒扁扁嘴:“十、十遍。”
  温实诚冷声道:“抄完自然便能去了。”
  说着,将那排骨又夹去了邹氏碗中,没好气道:“好的不学,专学这些有的没的,你瞧瞧人家李府的李曻,和你同般岁数,拿过多少次诗词会的第一,你再看看你?”
  温辛恒嘀咕道:“我们的喜好不同而已,要论武功,他可打不过我。”
  温实诚气道:“你……”
  “好了,”邹氏怕父子俩饭桌上打起来,赶紧叫住:“吃个饭就不能少说两句。”
  温实诚长出了口气,半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缓和了些许,缓缓道:“李家世代书香门第,李曻这孩子也是仪表堂堂,我瞧着挺不错的。”
  说着,他递给邹氏一个眼色,邹氏反应过来,连忙应和:“是啊是啊,那孩子我见过,特别懂礼。”
  她扭头看着正在默默吃饭的温姝婵,问道:“我听说,你和他们家姑娘很是投机?”
  温姝婵没抬眼,只是点了点头。
  夫妻俩含笑对视一眼,温辛恒则似笑非笑地望着温姝婵。
  温姝婵再瞧不出来,那也真是脑子不够用了,她放下碗筷道:“垚哥哥好像回来了吧?”
  邹氏顿了一下,随后便摆手道:“没呢,昨日娘才问过你林伯母,说他最快也得开年了。”
  温姝婵忽地皱起眉来,怎么莫尘垚是偷摸回来的?
  温姝婵不放心又问了一遍:“娘是昨日什么时候问的林伯母?”
  “昨日我同你林伯母一道用的晚膳,那时候问的,怎么了?”
  邹氏明白女儿心思的,可眼下她的婚事耽搁不得,所以昨日就赶紧约林氏见了一面,特地问了莫尘垚的归期。
  温姝婵一听,这胸口又闷了起来,像是堵了块儿大石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没事。”温姝婵摇了摇头,擦了唇角后,起身回了屋。
  没多久,萃茶便拿来了许明送来的字条。
  许明是读过几年书的,虽说字有些歪歪扭扭,好歹也是能辨认得清。
  “昨日渐黑出门,今日天亮而归。”
  这么说来,莫尘垚与那柳歌姬在一起待了一整晚!
  温姝婵将字条揉成一团,用力扔进了竹筒中。
  也不知为何,上一世这个柳歆出现的时候,她的情绪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还乐呵呵的帮莫尘垚纳了妾,可为何这一世,一想到她们共处那么久,她便心里难受得紧。
  是因为自己的婚事还没有着落,而莫尘垚却在逍遥自在的缘故么?
  温姝婵也说不清了,索性叫上萃茶出了府,打算今日在客栈蹲点莫尘垚。
  她不敢用温府的马车,待来到客栈,就差萃茶在街上雇了辆马车。
  日头渐落,温姝婵在马车内都小憩了一觉,这才将莫尘垚的马车等到,如前之前一般,柳歆还是掩着面,迅速钻入了马车。
  温姝婵立即来了精神,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车夫照她吩咐跟了上去,还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落花无情,镜中月……”马车中,柳歆轻吟出声:“若是藏头来看的话,是洛京无误了。”
  莫尘垚点道:“城山佳人,娇似雪,这句点名就在城郊。”
  “夜雨闻铃断肠声,圆荷盖水垂杨暗,树阴照水爱晴柔,林断山明竹隐墙。”
  柳歆将后面几句全部念出后,这几句话中,出现过三次水,洛京只有南边的城郊有条河流,所以昨夜他们沿着河流寻了一整夜,却也未寻到赤金令。
  “不会那么简单,想必是咱们遗漏了什么,今夜再沿着河流往上寻寻,若是再寻不到,那便是咱们猜错了方向,得换个思绪了。”
  莫尘垚话音刚落,便听鲁叔在外闷声道:“咱们被人跟稍了。”
  莫尘垚心头一紧:“那便调转车头回城去。”
  鲁叔啐了一声道:“回去干什么,回去还如何知道被谁跟了?”
  说着,他又加快了速度,直奔郊外林中。
  林子里比外面黑了许多,萃茶不安地拉着温姝婵道:“小姐,咱们这到底是跟的谁啊,要不然还是先回去吧?”
  温姝婵这会儿拳头正握着,有股捉奸的架势,哪里肯被劝动,她眼神坚定:“别怕,不管是谁,他也打不过我。”
  “啊?”一听可能还要动手,萃茶手心都开始冒汗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劝说:“往常小姐做什么,萃茶也不会多问,可眼下外面越来越黑,这……”
  萃茶还未说完,马车便忽然停了,车夫在外道:“小姐,前头那辆车停下了,咱们该如何,是跟上去,还是?”
  温姝婵没吭声,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车旁,蒙着面,向这边喊道:“敢问兄台跟随一路,有何贵干?”
  鲁叔一面问着,一面将手伸向车板下藏着的砍刀。
  温姝婵当然知道这么大一辆车跟着,早晚得被发现。
  她今日本就打算找个地方和他正面谈一谈,所以没有躲避,直接跳下车来,扬声道:“莫尘垚,你出来。”
  车夫托着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样捉奸的现场他见得多了。
  车内萃茶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伸出头张望着。
  莫尘垚也在车内白了脸色,柳歆则是一脸茫然。
  鲁叔疑心重,一把将刀抽出,对车内道:“既然认出你来了,那我便不客气了。”
  “等等,”莫尘垚赶紧掀开帘子跳下车来,伸手按住鲁叔道:“这、这是我妹妹,交给我来。”
  “妹妹?”鲁叔蹙起眉来,什么时候莫尘垚多了个妹妹。  温姝婵见莫尘垚终于现身,气势汹汹拎着裙子就走了过去,莫尘垚神情不明地迎上前,二人一碰面,还未开口,莫尘垚便将她强拉去了一旁。
  走了十多米远,这才松开手来。
  温姝婵瞪着他,也不说话,就是在等他自己招来。
  莫尘垚抿了抿唇,开口道:“这一年多对婵妹妹甚是想念,只因四处游历居无定所,所以没能书信一封,婵妹妹莫要怪罪。”
  温姝婵冷笑一声,继续瞪着他。
  莫尘垚摸了摸鼻子,试探地道:“这么晚了,不如我先送婵妹妹回去吧?”
  “急什么,马车里不是还位个友人么,垚哥哥怎么不说介绍一下?”
  温姝婵终于出声,然莫尘垚听后顿时愣住。
  柳歆父母双亡,自幼便跟着唱班在槐州四处卖艺,白月筎初见便想到了自己,心生怜悯,将柳歆赎回当了养女。
  然莫尘垚赶去槐州的时候,白月筎却早在一年前因病去世,那些证据的原件被柳歆保管着,鲁叔与莫尘垚证明身份之后,柳歆便将东西交出。
  然白月筎临死前,曾道出一件事来,李叔生前将赤金令藏到了一个地方,他将地点写进了一首赠予白月筎的琵琶曲中,只有参透那段琵琶曲,才可得知赤金令藏匿的地点。
  莫尘垚拿了词曲后打算离开,鲁叔却见柳歆孤女一人实在可怜,好说歹说这才说动了莫尘垚,将她一并带回了洛京。
  柳歆也是个聪慧的女子,在词曲的解析上对莫尘垚帮助很大,且也是个不娇滴的,昨日寻了一夜也并未有一句怨言。
  然而这些定是不能与温姝婵说,顿了顿,莫尘垚道:“不过是故人之女。”
  温姝婵翻了记白眼,挑眉问道:“哦,原来是个女子,那么大晚上你带她出来作何?”
  莫尘垚略微迟疑道:“有些要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温姝婵不依不饶:“孤男寡女大晚上要做什么要事?怎么还就说不清楚了呢?”
  莫尘垚是从未往那个方面想过的,猛然被温姝婵这么一问,顿时就红了脸,慌忙道:“婵妹妹莫要误会,我当她是妹妹而已。”
  “妹妹?”温姝婵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也没察觉出她此时说话的语气,带着股醋劲儿:“垚哥哥的妹妹倒是挺多啊!”
  若是之前的莫尘垚,定会着急地摆手解释,然而今日的莫尘垚,慌乱了片刻后,面上的红晕忽然消失不见,眉眼中剩出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仿佛在这一刻,莫尘垚不再是她认为在这一世早已变得不同的那个莫尘垚,而成为了上一世,那个人虽在眼前,而心却远在天边的人。
  “婵儿莫要闹了,伯父伯母会担心的,该回去了。”
  莫尘垚说着,便拉住了温姝婵的胳膊。
  “我闹?”温姝婵抿起唇,心头莫名生出一阵委屈,她匆忙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莫尘垚叹了一声,也不知怎地,温姝婵这会儿的举动竟让他有些许的欣喜,似乎因为这样的行径代表着她是在乎他的,特别在乎……
  但是她的身份,让他万不能将事情真相道出,所以莫尘垚心里虽然急,面上却越来越镇定。
  温姝婵也知道一时半会儿问不出来了,便冷声道:“不敢耽误你莫公子照顾妹妹,我先回了。”
  温姝婵转身便要离开,莫尘垚却忽然将她拉住,这次力道之大,让温姝婵都忍不住蹙了眉头。
  “莫要胡说,这个妹妹与你是不同的。”莫尘垚下意识便脱口而出,说完后,他自己都愣了片刻。
  温姝婵却再也没了耐心,一把将他甩开,然而刚走一步,莫尘垚又追了上来将她拉住。
  温姝婵终于是受不了了,转身就是一掌,哪知莫尘垚纹丝未动,一掌直接拍在了他的胸口。
  这一掌力道不小,莫尘垚胸口震得生疼,忍不住咳了几声,依旧没将握着的那只手松开,他望着她,哑着声道:“可有消气了?”
  这一瞬间,温姝婵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抿着唇一言不发,莫尘垚抬起另一只手,替她将额前的一缕散发别至耳后,低声道:“能帮我瞒一下回来的事么?”
  也许方才那一瞬,她莫名其妙生出的一丝丝感动,在莫尘垚这句话出来后,瞬间破灭。
  她打开莫尘垚的手,再次板起脸道:“五日,给你五日的时间,要是你愿意告诉我实情,我便帮你瞒下。”
  不过就算莫尘垚不说,她也不打算将此事到处出宣扬,且不说旁人问起她如何知晓,就是这么一搅合,可能她和莫尘垚的婚事都要告吹了。
  然而她不能对莫尘垚说这些,所以一本正经地说完,便甩袖离开。
  温姝婵的马车走远后,莫尘垚才回到了鲁叔跟前。
  鲁叔问道:“那女子是谁啊?”
  莫尘垚如实回答。
  鲁叔颇为惊讶:“就是那个小姑娘啊,都长这么大了。”
  鲁叔说完,忽然一把按住了正要上车的莫尘垚,一脸认真地道:“你可不能因为男女之事,耽误了正事。”
  莫尘垚淡道:“鲁叔放心,我心里有数。”
  上了车后,莫尘垚对柳歆道:“这两日是我想的不周,明日你便不用跟着了。”
  他对男女之事向来没有太过留意,所以一直没有觉察出不对来,如今被温姝婵这样一闹,他才恍然发觉,柳歆是个女子,夜里跟在他和鲁叔身边,的确是不合适的。
  柳歆动了动唇,想要对面前这个男人说什么,却忽然想到了白月筎生前的教导,若是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切莫要心急,上赶着送的,他们多为不喜。
  想到这儿,柳歆点了点头道:“那我白日里多做参详,若是有何发现,便及时告知公子。”
  莫尘垚神情飘远,轻嗯了一声,便没再言语了。
  这几日,温姝婵得到许明的消息,皆是说柳歆成日待在客栈,偶尔上街转转,没再被马车接走过了。
  温姝婵心头莫名松了松,可等到第五日,还是未等到莫尘垚的解释,她便又烦闷起来。
  莫尘垚就是个表面看了起来有些傻愣,内心却是比谁都精明的,他定是认准了她不会卖他,所以完全不当回事。
  这一世温姝婵多次告诉自己不要再活得憋屈,可没想处处自在的她,还是在莫尘垚这里栽了跟头。
  哪个女子不想端着,不想把自己活成个仙女模样,可现在的她,还未出阁就已然成了怨妇。
  温姝婵越想越气,甚至有种干脆豁出去,让邹氏给她好好挑门亲事的念头。
  荷花宴这日,温姝婵象征性在园子里溜达了几步,便闷闷不乐地独子坐在小桌前吃起茶点。
  别说,几块儿荷花糕下肚,再配着荷花露水沏泡的茶,温姝婵烦闷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看来温辛恒曾说过的那句“美食就是力量”,还是有些根据的。
  李婉卿与几个小姐放纸鸢回来,将温姝婵带去了一处较远的凉亭中。
  李婉卿挥退下人,拿出块儿牛乳糖递给她道:“我记得递出的请柬上,有你三哥和四姐姐,怎么没见他们两个来啊?”
  温姝婵拨开糖纸,见里面还有薄薄一层纸,正要撕开,却见李婉卿笑着摆手道:“那是我们厨娘特质的糖衣,不用剥开就可以直接吃的。”
  “如此啊,”温姝婵对李府的厨娘是越发好奇了,她将牛乳糖放入口中,浓郁的香甜味儿顿时在口中化开,一种极为享受的表情呼之欲出,她不由称赞道:“这也太好吃了吧?”
  李婉卿笑着又塞给了她几块,温姝婵喜笑颜开,一连几日的烦闷,竟然被这几块儿糖给哄好了,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对李婉卿道:“你方才问我什么来着?”
  李婉卿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温姝娟这些日子被大房领着四处走动,中了暑气,如今在屋中修养,温姝婵如实道出,至于温辛恒……
  他的那三百遍还未抄完,自然出不了府,但温姝婵可不能在李婉卿面前拆他的台。
  记得前世温辛恒在她与莫尘垚成婚之后,便随大伯去了边漠,后来听说在那儿寻了个外族之女,父母生气,却也无可奈何,自那之后温辛恒便很少回来了。
  这一世温姝婵与这个哥哥感情极好,她私心是不想让他再如前世那般远走,且温辛恒自己,似乎对李婉卿也是动了心的,这些少男少女那点小心思,怎么逃得过她这个几世为人的。
  想到此,温姝婵决定推波助澜一番,便故作惆怅叹了一声道:“我三哥他……”
  李婉卿果然着急了,连忙问道:“他如何了?”
  温姝婵心里偷笑,面上表情依旧不变地道:“他自打上次从你们府上回去,便似乎有了心事,整日望着窗外发呆。”
  “什么心事啊?”李婉卿瞪大眼看着温姝婵,生怕错过她每一个神情。
  “那句诗怎么念来着?”蹙眉想了片刻,温姝婵恍然起身,伸手折下伸入凉亭内的一根枝丫,话中有话道:“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说着,还拿枝丫敲了下李婉卿的额头,李婉卿被这样一敲,顿时反应过来,涨红着脸一把将那枝丫拍开,羞涩地转过身道:“温姝婵你太坏了,竟然这般戏弄我!”
  温姝婵笑着探出头,望着李婉卿脸上的那对儿小红云,明知故问道:“咦,婉卿姐姐的脸怎么了,怎么这样红啊?”
  李婉卿又一转身,丢给她一个后背,捂着脸急地跺脚:“呀,不理你了!”
  女儿家面子薄,温姝婵怕李婉卿真的气了,便好声好气地哄了一番。
  待李婉卿情绪逐渐恢复平静后,她自己倒是又提起了温辛恒来。
  “原来你哥哥还喜欢吟诗啊。”
  温姝婵一听,差点被口水呛到,她似乎光顾着逗李婉卿了,忘记了诗词歌赋是温辛恒最不擅长的东西,这下算不算是把哥哥坑了一把。
  她没敢多说,只是敷衍地点了下头:“可能是一时兴起,随口念了那么一句。”
  李婉卿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我以为他只喜欢舞刀弄枪呢……”
  说到这儿,李婉卿的思绪不由飘去了儿时的一次花灯节上,那时她才不过七岁,准备放灯时却没有站稳,脚下一滑险些掉入水中,然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伸出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将她紧紧揽在怀中,与此同时,花灯竟还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脚背上。
  过了这么多年,在她似乎都要记不得这件事的时候,却没想竟让她在自家园中,再次见到了那个男子。
  李婉卿思绪飘回来的时候,见温姝婵托着腮,正在笑眯眯地望着她,顿时这小脸又红了起来。
  “你、你别这么看我。”李婉卿别开脸,忽然在石阶小路上发现了李曻的身影,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赶紧起身冲李曻招手。
  李曻温笑着徐徐上前,温姝婵也赶忙起身,如之前那般垂眼于地,礼节性地道了一声:“李公子。”
  李曻微微点头:“温五小姐。”
  随后他看向李婉卿道:“你倒是会寻地方多清净,让我好找了一番。”
  李婉卿冲他挤挤眼,道:“哥哥特地寻来,所谓何事呢?”
  李曻拿出一本看着有些残破的曲谱,递给李婉卿道:“你要的《霞水云》。”
  李婉卿顿时惊呼出声:“霞水云!”
  她小心翼翼接过曲谱,激动地开始翻阅起来,一旁的温姝婵也忍不住凑了过去。
  看了片刻后,李婉卿不由有些着急地蹙起了眉头道:“这曲谱怎地与平时我看的不同。”
  上古的名曲,自然与今时的记载方式不同,就是这一世温姝婵书读得再多,想要参透此曲怕也得费不少工夫。
  “婵妹妹看得懂么?”李婉卿问道。
  温姝婵指着曲谱的一处,思索着道:“这样较为简单之处,我姑且能猜出一二来。”
  李婉卿迫不及待要她讲解,温姝婵便细细道来,说了一阵后,李曻也加了入其中。
  “即便再不同,寻到规律后,便不难看懂了。”
  李曻说着,将书撑在手掌中,指着几处试着解析起来。
  温姝婵与李婉卿立于他两侧,时不时温姝婵还会与李曻讨论几句,李婉卿一直没有言语,极为认真地听着二人分析。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姝婵忽然抬起头,恍然大悟道:“咱们看反了,如果倒着看,便通顺了!”
  李曻听后,也倏然抬眼,二人目光顺势相对在了一处。
  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他,这一瞬间,李曻只觉四周静止了一般,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与胸口跳动的声音,眼前的女子是这样的美,美得不仅仅只是动人,仿佛还带着某种勾人的魔力,不知不觉李曻便看呆了。
  然而温姝婵在看到李曻的那一刻,心跳顿时快了一拍,她匆忙将头垂下,呼吸忍不住都急促了起来。
  她与李曻遇到的两次,都不敢抬眼看他,一方面是出于礼节,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李曻是她第一世的监斩官。
  她并不恨李曻,李曻只是做了他为官当做的事,说到底还是怪莫尘垚。
  不过她打心里是害怕李曻的,尤其是不敢看他,一看到就会想起跪在断头台的那一瞬。
  见二人气氛有些古怪,李婉卿轻咳了一声。
  李曻颇为尴尬地收回目光,幸好他方才的失态没叫外人瞧了去,不然定会以为他是个登徒子。
  温姝婵也缓过劲儿来,望着李婉卿道:“婉卿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
  “嗯,”李婉卿点了点头,随后将《霞水云》从李曻手中抽出,递给温姝婵道:“婵妹妹先拿回去看吧,等弄明白了,下次来寻我讲解。”
  这样贵重的东西,她怎能拿去,更何况她也不想再多来李府了,温姝婵连忙摆手:“不可不可。”
  “反正我也瞧不明白,留着也无用啊。”李婉卿硬是要塞给她。
  李曻也在一旁道:“婵妹妹莫要客气,拿去吧。”
  话已到此,温姝婵若是再做推辞,倒显得有些矫情了,便只好道谢。
  直到坐上了回府的马车,温姝婵才忽然反应过来,怎么这个李曻也跟着李婉卿唤她婵妹妹了,一时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一路上,温姝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所谈不过是那些小姐们聚在一起的说三道四,温姝婵并不感兴趣,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偶尔应付地点点头。
  温姝妍怎会瞧不出来,索性直接道:“今日听张伊一说,开年后,皇上就要选妃了。”
  温姝婵猛然抬起眼来,温姝妍以为她是动心了,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赶忙又道:“听说皇上身高八尺之上,剑眉星目,风度翩翩,文武双全……”
  温姝妍说得滔滔不绝,似乎亲眼所见一般。
  然而温姝婵只是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向往。
  温姝妍却忽然压低声道:“这车中无旁人,姐姐放心与妹妹说,可对开年的选妃有何想法?”
  温姝婵用一种莫名其妙地眼神看着温姝妍道:“我没那个命,也没那个想法。”
  温姝妍含笑道:“姐姐莫要自谦,放眼望去,整个洛京城,能与姐姐相媲美的,可有几个?”
  温姝婵不知道她又在盘算什么,也没动气,而是抬手轻轻点了下她额头:“姐姐面前不正坐着一个么?”
  温姝妍脸色有些难看,随后又接着道:“我哪里能和姐姐相比,姐姐文武双全,又生得国色天香……”
  温姝婵长呼出一口气来,半开玩笑地将她打断:“妹妹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提起选妃就这般激动,莫不是你想去啊,你想去便去呗,非拉着我作何呀?”
  “啊?”温姝妍被说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慌忙解释道:“我哪里有激动,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了?我、我只是……”
  “好啦,”温姝婵道:“我逗妹妹的,瞧妹妹紧张的。”
  温姝妍被这几句噎地不再吭声了,而是默默揪着帕子,她心里惦记着垚哥哥,娘亲偏又不待见他,开年后温姝婵便及笄了,莫尘垚若是到时候游历而归,他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万一两家直接将婚事定下,那她该怎么办啊?
  温姝妍绞帕子的力道不知不觉加了些许,眼下是个好机会,温姝婵有着这般的容貌,她就不信皇上看了会不动心,若是温姝婵真的入了宫,那么便没人再能与她抢垚哥哥了!
  越想越开心,最后温姝妍将揉皱的帕子在腿上铺开,笑着用手不停地来回展平。
  温姝婵眯起眼,瞅着这个一会儿撇嘴,一会儿傻乐的妹妹,无奈地摇头叹气,并且对李曻的未来深表同情。
  回到府后,温姝婵见到书案上躺着封没有署名的信,她还以为是许明送来的消息,哪知打开后,熟悉的字体立马叫她认了出来。
  该死的莫尘垚终于想起她了!
  “婵儿莫急,待吾归来,定会解释清楚。”
  解释清楚个屁,当她不知道么,很明显莫尘垚和赤巾军勾搭到一处去了,他若是能将这些告知她才奇了怪了。
  不过她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到时候莫尘垚会拿什么样的谎话来搪塞她?
  这一等便是半个多月。
  最热的时候终于熬过去了,凉爽的秋风来临之时,宫内下了道旨意。
  几年都没办的秋围忽然要开了,皇上还特地下令,今年的秋围要举办马球赛,凡是京中达官显贵的世家男女,均可双人组队报名于礼部。
  前几世似乎也有这样的活动,不过那时的温姝婵可是从未参加过的,即便是第三世,她精于骑术,也没有凑那个热闹。
  这一世也不例外,得了消息后,她是当即就摇头,哪知温实诚蹙起眉道:“你不去可不成,今日陛下专门点了你的名字,说很期待看你的球技。”
  温姝婵倏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此、此话当真?”
  温实诚无奈道:“为父还能骗你不成,也不知谁人传的,现在满朝文武皆知,你一岁多就拜了姜越涯为师,三岁便由严鹤飞开始传武。”
  温姝婵扑通一下坐回椅上,喃喃道:“咱们府中家丁口风最严,这么多年都没人传出,怎么这个节骨眼就……”
  “谁说不是呢,反正,为父不求你为温府争光,你……”温实诚暗示道:“你莫要伤着便好,毕竟是女儿家,打不好不丢人的。”
  温姝婵听懂了话中之意,点头道:“爹爹安心,女儿晓得。”
  温姝婵还在琢磨是谁在背后卖她的时候,温姝妍便自己送上了门来。
  她拿着一盘莓果来到雅和院,笑眯眯地对着温姝婵道:“这是我娘差人新摘的,特别爽口,姐姐快尝尝看。”
  温姝婵呷了口茶,淡淡道:“这两日胃里泛酸,吃不得这个。”
  温姝妍也不觉得尴尬,将莓果推到一旁,关切了一番后,终于表明了来意。
  “五姐姐可有想好,要和谁一起组队啊?”
  温姝婵抬起眼皮,冷冷地望着她,就知道这个妹妹不是省油的灯,怪不得她最近这两月,没事儿就跑出府与那些小姐妹聚在一处,定是她们嚼舌的时候,她将自己给卖了。
  温姝婵没有猜错,温姝妍顶着骄阳来回奔波,见了那些世家小姐,就要将温姝婵给引到话题中,还一副崇拜至极的模样,不断夸奖着她的厉害之处,还好这顿捧杀没有白白浪费,终于是传的人尽皆知了。
  温姝婵搁下茶碗,也不再客气地直接道:“妹妹以后还是多关心自己吧。”
  说完,她便起身回了屋中,留温姝妍一个坐在石凳上满面愕然,她还不知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去。
  没过多久,温辛恒又跑了过来,激动地对温姝婵道:“妹妹,你可听说了马球赛?”
  温姝婵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晌午爹爹散朝回来便同我讲了。”
  温辛恒兴奋地拉着她摇晃起来:“咱们兄妹俩组队,定能大杀四方!”
  温姝婵发髻都要被晃散了,连忙将他推开:“我不和哥哥一起。”
  温辛恒当场就拉下脸来:“大哥肯定要和大嫂一起,二哥那样子肯定不参加的,那你不和我的话,你要和谁呢?谁能有咱们俩配合默契?”
  温姝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是为了哥哥好,我可不想到时候把你坑了,你反过来恨我。”
  “怎么可能呢,”温辛恒一脸不解地道:“凭你的能力,就是一般男儿都比不上,怎么会坑我?”
  温姝婵觉得和温辛恒没法正常沟通,想了想,她索性道:“哥哥真真是一门心思在输赢上,难道就不想动动别的心思?”
  温辛恒更加懵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温姝婵暧昧地冲他笑道:“我建议,哥哥去找婉卿姐姐。”
  “婉卿?”温辛恒蹙起眉头,婉卿虽好,可那个娇弱的身子骨,能行么?
  温姝婵笑道:“若是婉卿姐姐不会,正巧哥哥可以好好教教,我想以哥哥的水平,教她是足够了吧?”
  温辛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足够了。”
  半晌后,他恍然反应过来,冲着温姝婵扬手便道:“你啊,真是书没白读,一肚子心眼,可是……”
  温辛恒又犯了难,与李婉卿组队的事,他该如何开口呢?
  温姝婵想了想,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了案几上的那本《霞水云》上。
  “明日哥哥陪我去趟李府,可好?”
  温辛恒自然是乐得立即应下。
  果然是人靠衣装,第二日温辛恒出现的时候,温姝婵忍不住啧啧起来,翠玉发冠,黛青长袍,银边墨靴这么一穿,竟没了往日那番懒散,活脱脱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说来也巧,李曻似乎和温辛恒很是投机,二人在不远处说着什么,不时便传来几声大笑。
  李婉卿眼睛虽在《霞水云》上,然心思早就飞去了那边,趁温姝婵讲得认真时,便会偷望几眼。
  最终还是那边两个安耐不住,一起笑着向亭中走来。
  “妹妹这下可以放心了,温家三公子愿意抽空来教咱们。”李曻一进亭子,便对李婉卿道。
  说完,又向在同谁解释一般道:“说来惭愧,我这几年一门心思在书本上,对于马球这样考验骑术与身法的,的确不在行,昨日婉卿还嘟嚷着不想与我组队。”
  他笑着看向温辛恒继续道:“不过也真是巧了,没想到今日温兄便来了。”
  李婉卿小脸一红,低头上前对温辛恒微微屈腿,柔声道:“劳烦温三公子了。”
  这一声温三公子,叫的温辛恒骨头都化了,他赶忙道:“不劳烦不劳烦。”
  温姝婵着急地瞪了他一眼,快提组队的事啊!哪知温辛恒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再说下去。
  她这个哥哥平时在家的时候和她斗起嘴来,那是毫不含糊,一见到李婉卿,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呆头呆脑了。
  然就在此时,李曻忽然开口道:“反正都要一同训练,不如温兄与舍妹正好组成一队?”
  温辛恒听后,带着些许感激地望了李曻一眼,随后便道:“自然是可以,那李姑娘觉得如何?”
  李婉卿沉吟了片刻,轻轻点了下头。
  终于完成任务,温姝婵可算是松了口气,然让她猝不及防的是,温辛恒忽然看向她道:“那不如这样,李公子和舍妹组成一队,这样咱们四个便可一道训练了!”
  李曻与温姝婵下意识四目相对,随后又同时慌忙移开。
  “好。”
  “不。”
  二人又是几乎同时开口。
  温辛恒尴尬一笑:“瞧,这不是挺有默契!”
  时速如龟的我,要哭了。
  今天入V啦,感谢所有支持我的宝贝儿,爱你们。
  这两天可能会稍微修下文,应该都是在捉虫,不会改剧情,所以不用太在意。
  另,今天前五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