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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债难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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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仙债难偿》    作者:云剪水

鬼境以气寻人,可以驱世间之魂帮忙,寻魂之术最是厉害。
找了许多年都未找到南灵歌,他已经有了最坏的猜测。
不过确如南灵歌所想,他一直没放弃,只要有时间便会亲自出来寻找。
南灵歌鬼气大泄后不久便有鬼众将消息传回,只是他在闭关,稍微耽搁了些许。
赤淆沉声道:“仙尊救了你?”
南谣仙尊的大名世人皆知,赤南歌失踪后,大批鬼众时常在人间往来寻找,对人间自然也是熟悉的。
南灵歌淡淡道:“是啊,仙尊慈悲,耗时许久才将我魂魄一片片补齐,三年前才有了灵智却失了记忆,真正清醒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从前她不知道自己魂魄修补会有多难,清醒后却是知道的。
要把她的魂魄碎片寻齐,修补,没有高深的修为,没有百年的时间不可能做到。
这世间或许也只能风华忌才有这个耐心和本事。
这一认知,让她深觉庆幸和感激。
“怪不得……”
赤淆闭上眼长叹一声,忽然躬身对着风华忌深施一礼,“仙尊大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有所需,鬼境任凭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风华忌身子一闪避开赤淆的大礼,负手望着别处淡淡道:“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转了脸对南灵歌道:“你真的要与他回去么?”
风华忌语气的针对感很强,满脸满眼都对赤淆不信任和嫌弃之意,成功让赤淆黑了脸,转眼间便由感激变成了愤然。
眼见着赤淆开始磨牙,风华忌又挑衅的抬高了下巴,南灵歌立刻转首淡笑:“仙尊恩重不敢言谢,既然赤淆已来接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风华忌便皱着眉道:“你确定要与他回去?”
“你什么意思?”
赤淆怒而拔刀。
他的刀背在身后,刀身刀柄皆是漆黑,刀形与扼灵相似却大上许多,只看着便觉得沉重摄人。
风华忌轻飘飘扔去个鄙夷的眼神,淡淡道:“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放心将她交给一个卑鄙之人。”
赤淆怒道:“你说谁卑鄙?”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知道。”
风华忌挑了挑眉,再次给了赤淆一个鄙夷的眼神。
“……”
南灵歌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风华忌。
怎么感觉他故意在激怒赤淆?
他想与赤淆打上一场?
赤淆的性子就像个炮仗,沾上火星便要爆炸。
风华忌却不是好斗的性子,怎么会……
眼见着两人就要动手了,南灵歌立刻站到两人中间,对着风华忌拱手笑道:“仙尊不必担心,他不会将我如何的,我与他之间便是要算账,也该我与他算才对,回到鬼境之后,我会与他好好算一算旧账。”
这话似是对风华忌说的,实则是给赤淆听的。
很有用。
赤淆听了,立刻便将脸偏到一边,哼了一声再不看她。
“仙尊保重,后会有期。”
南灵歌对着风华忌深施一礼,迈步向赤淆走去。
再不走这两个就要打起来了。
赤淆是个吃不得亏的性子,若是在风华忌手里吃了亏,那风华忌这辈子都别想安生了。
其实她更怕的是风华忌吃亏。
许多年不见赤淆,谁知道他如今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
当年自己最鼎盛的时候都被他给赶上了,现在……
南灵歌走到赤淆身边,扯了赤淆匆匆便走。
赤淆脚下生根,愤然瞪着风华忌并不想走。
南灵歌低声威胁道:“他是我救命恩人,你敢动他试试?”
“哼!”
赤淆重重一哼,不情不愿的收了刀,又瞪了风华忌一眼转身与南灵歌并肩而去。
风华忌眉头大皱,有心想拦却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去拦。
他本就是送南灵歌回鬼境的不是么?
现在已仁至义尽了不是么?
“你是不是又走火入魔了?”
南灵歌的声音随风飘来。
赤淆闷声道:“什么走火入魔?我怎会走火入魔!”
南灵歌嗤道:“若非走火入魔,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闭关?”
这回赤淆没在反驳,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南灵歌又说了什么,因为离去的太快,风华忌没有听清,微微皱着眉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他实在没有立场去干涉他们两人之事。
赤淆与她像是久违的朋友,她似乎对赤淆并无怨怼,赤淆似乎也没什么愧疚。
虽然他看着十分阴沉,眼神中失而复得的喜悦却是骗不了人的。
那南灵歌呢,她真的是心甘情愿与他回去还是逼不得已呢?
原本他是觉得前世欠她一刀,这辈子救她一命,应该不欠她的了。
可后来又想,若没那一刀她根本不会元气大伤,不会被赤淆逼婚,不会逃出鬼境,不会死,更不会变成个废物,处处仰人鼻息,委屈求全……
风华忌越想越是纠结,只能化作声声长叹。


089  杀剐随你

隔了许多年再重回故地,鬼境似乎并没有多大改变。
不夜城依旧繁盛,宽阔的街道上酒楼商铺林立,不管白天黑夜,永远都喧嚷热闹。
只不过以前的喧嚣透着喜乐,现在则处处透着疯狂。
有些鬼众醒了醉醉了醒,甚至能在城中连续喝上几年的酒。
城中最热闹的斗场,现在被挤的水泄不通,凶煞之气冲天而起,如一大片乌云般驱之不散。
斗场分割成数十个小方阵,每个阵前都挂着一串木牌,牌上有时间、姓名和赌注。
好战好赌的鬼众始终聚集在此,日夜不休的赌,日夜不休的战。
不管是人是鬼,对未来没有了期盼,便会放纵自己,沉迷一时之乐。
南灵歌再次回来,发现不夜城中尽是醉鬼、赌徒和战斗疯子。
有些看见了赤淆,会拱手问好,不过大多鬼众是对两人视而不见的。
有些熟悉的面孔醉眼惺忪的看南灵歌一眼,像看个陌生人一样。
“你便这般放纵着他们?”
南灵歌眉头越皱越紧,感觉越来越差。
现在的不夜城,已经成了颓废、绝望之城。
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成为疯狂之城。
“我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他们。”
赤淆是早已习惯了的,闻言只是漫不经心道:“既然你回来了,以后便由你来管束他们好了。”
“当初这位置是你自己要争的。我不曾拼命与你争夺,就是觉得你比我更有能力更有责任感。”
南灵歌缓步而行,慢声说道:“如今鬼境变成了烂摊子你却又想交回与我,看来我当真是有眼无珠识人不明。”
“胡说!”
赤淆抱着手臂挡在前方对她怒目而视,“这些年若不是因为找你,我怎会……”
怎会疏忽鬼境,又怎会魔气入心,静不下心来做任何事情?
赤淆没有明说,南灵歌却是懂得的。
两人面对面站在街中,赤淆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着,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时浓时淡的煞气,不管他怎么压制也没办法尽数压下。
街道很干净,两侧很喧闹,各种吵嚷声汇集在一起,扑天盖地而来,让人觉得十分烦躁。
南灵歌被吵的有些烦,便淡淡道:“回去再说罢。”
曾经的赤南歌喜欢热闹又不喜太闹,同时又讨厌憋闷,所以便住在归池旁边的水榭之中。
水榭之外薄雾弥漫,看外面很清楚,从外面看里面却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如今雾气已经散了,归池的水也减少了三分之一,以前整个水榭差不多都托在池上,现在池水已经退到了水榭边缘。
池水的水汽,也无法支撑水榭的屏障。
南灵歌看了,不免有些伤感,叹息一声走入水榭之中。
水榭不大,四面通透,简朴大气,地面上铺了大张的地毯,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南灵歌脱了鞋子踩着地毯走到一根柱子前,轻轻拍了拍,片刻后又拍了拍,再拍,又拍……
赤淆上前用力在柱上一拍,闷声道:“我将咒术改了,你走后我便住在这里。”
改她的咒术占了她的屋子,他也没有丝毫惭愧的样子。
一道黑光闪过,水榭四周突起薄雾,紧接着榭内便起了变化,床、几、桌、椅、柜……一一浮现。
南灵歌叹息一声在地毯上坐了下来,有些怀念的看着自己曾用过的东西。
若在以前,不管谁碰了她的东西她都要大怒的。
现在却只是叹息一声作罢。
因为她变了,也因为那个人是赤淆。
以前她常骂赤淆是头倔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那一种。
跟他若能讲得了道理,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
他就是个死脑筋,自己认定了的死,八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赤淆一撩衣摆在她对面坐下,沉声问道:“现在跟我仔细说说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