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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债难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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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仙债难偿》    作者:云剪水

南灵歌一眼便被那条人脸蛇吓到了。
也不算是吓到,是恶心到了。
当她看过去的时候,那条蛇一直从人一般的嘴里吐出血红的粗长信子,将口涎甩的到处都是。
南灵歌直接便闪到了吉白川身后,满脸嫌弃的问道:“这是薄野藏还是你?”
她一下便想到了薄野藏,想到了差点害死自己的魃妇。
“他。”
吉白川要么不回答,要么就一个两个字的往外蹦。
“这些东西对你们有什么用?”
南灵歌躲在吉白川身后不出来了,不想看见幽火也不想再看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了,当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上了多少层塔。
上多少层都无所谓了,她反正已经上了贼船了。
这时候便是连跳船都没有机会,只能顺其自然了。
而且她早已发现自己先前的自信是很没根据,很傻气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想都想不到的。
比如说她没想过自己会看见这样一座城,走进这样诡异的一座塔,遇上那么多诡异的彩衣‘人’,银衣‘人’……
她怀着初生牛犊的勇气,一往无前的钻进了虎穴之中。
然后会如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话说这个吉白川到底想干什么?
把她带到这么一个防守严密,又十分诡异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在她心里,好奇是多于恐惧的。
而且她觉得吉白川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除了本身不喜欢说话和不喜欢别人多说话外,还不喜欢别人与他并肩,不喜欢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就连她的手碰到了他的衣袖,他都微不可察的退缩了一下。
他更不喜欢有人在他身后。
只是他不会说,还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南灵歌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原本就挺拔的脊背便有些些微的僵直。
很细微的抗拒感由吉白川瘦削挺拔的脊背上传了出来,南灵歌很容易便感受到了。
有时她的感知能力会超乎寻常的灵敏。
特别是在这种幽寂的,诡异的地方。
让她觉得将注意力放在吉白川身上反而更踏实一些。
虽然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但在他没露出‘獠牙’之前,她便不当他是个‘怪物’。
吉白川原本走的很慢,一步落下一步才起,走的踏实而淡然。
可是在南灵歌赖在了他身后之后,他便稍稍加快了速度。
南灵歌觉得他应该很想将她赶的远远的。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没机会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一步步向前走。
可是她不同。
她也不知自己哪里不同,反正吉白川对她似乎颇为容忍了。
照她看来,吉白川应该是个特别不容易相处的人。
也应该是个特别冷酷,近乎无情无欲,没血没肉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容忍第一次见面的她,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过来也都来了,遇也遇上了,身边全都是危险,反而没什么好怕的了。
反正这是梦吧,她想醒应该随时可能醒来吧?
南灵歌便怀着这般自己都不确定的想法,跟着吉白川到了塔顶。
塔顶比想像中要宽敞许多,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四面也没什么遮挡,站在边缘处望下去,颇有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萧瑟感。
若是怕高的站在此处,只怕要吓去半条命了。
塔太高,下方的东西便显得很小。
散发着幽光的灯笼随处飘荡着,像一朵朵无主孤魂似的。
南灵歌四面看着,只觉得处处幽暗处处清冷,处处死寂。
在这座城中,没有所谓美好的东西。
就如那些色彩的衣裳般,看着那般明艳,却透着腐朽而不祥的气息。
倒是那些面具更真实些,与这座城更相衬些。
她在四处打量着,吉白川就静静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负手而立打量着她。
他是个怪人。
要么基本上不看她,要么就毫不掩饰的注视着她。
南灵歌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就像在打量什么物件。
他要仔细看看这个物件有没有瑕疵,是否会合用之类的。
南灵歌被看得十分不高兴。
比被色狼盯着瞧还不高兴,至少色狼会当她是个人。
南灵歌微微皱起眉头,正想问问吉白川什么意思,却在不经意的一瞥间被天上的乌云吸引了注意力。
那片乌云原来不是她预想中那般一动不动的。
它在动,但是动的很奇怪。
好似偶尔会漾起流水似的波纹。
南灵歌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等她隐约知道那可能是什么东西了之后,立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连嘴都不自觉的张大了。
“那是……乌鸦?”
即便问出口了,她还是有些不能置信。
“血鸦。”
吉白川不吝于将事实告诉她。
所以,天上那团凝而不散的乌云,确实就是乌鸦。
尽管吉白川说那叫血鸦,那确实就是一大片黑色的乌鸦。
只是要多少乌鸦才能凝成那般大的一团乌云,又怎么能飞的那么高,停那么久,又始终不散,又几乎不动?
实在是太诡异太诡异了。
南灵歌很想飞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最好离它们远些,否则它们会吃了你。”
吉白川难得说了句字数较多的话,虽是一句很吓人的话,南灵歌却是更想去一窥究竟了。


191  选择

南灵歌想看乌鸦,想近距离接触一下那些恐怖的异兽,想看看它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想揭开那些‘人’的面具,看看面具后会是一张张什么表情的脸,想看看那些银衣‘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她对这城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恐惧和好奇。
两种感觉都很深切,都被她压在了心底,却又都在蠢蠢欲动。
当然,她也想掀开吉白川的面具,看看面具后的脸是不是与这座城一样冰冷诡异。
不过她最想知道的,还是这座城到底代表着什么。
于是她便转过身直面吉白川,静静的等着他的解释。
他既然带她来到这里,自然有他的目的。
哪怕是要杀她剐她,也该让她知道的吧。
她是这么想着,可吉白川却只是盯着她瞧,一个字也不说。
比耐性,南灵歌觉得自己只能胜过赤淆。
玩深沉,她能胜过的也就只有赤淆。
所以她便不比,直接问道:“说吧,你带我来的目的。”
吉白川的银眸散发着清冷的光,淡淡吐出三个字:“服从我。”
服从,就代表以后要听他的话,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南灵歌不记得这辈子服从过谁。
就是老鬼王对她也不曾有过如此的要求。
基本上她都是我行我素的。
如今一个只是初次见面的人竟然要她服从,他的底气是什么?
是她的小命吗?
想到这里,南灵歌忍不住扯动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直视着吉白川的银眸淡淡道:“服从如何,不服从如何?”
“服从,你便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吉白川对她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不满,也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欣赏的意味。
他只说了服从的好处而不提不服从的惩罚,那便很想像的空间了。
当然是向最坏、更坏的方向去想。
南灵歌也不恼,只是唇角仍旧挂着冷笑,不冷不热的问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以为她想要什么。
长生?
她已经活得够久了。
权利?
她若愿意,当一境之主还是没问题的。
险些之外还有什么?
天地之主么?
就算他吉白川有天大的本事,那位置也轮不到她来坐。
富贵?
给她金山银山的又能用来干什么……
思来想去的,南灵歌真不觉得有什么是可以诱惑自己的。
能威胁她的也不过就是她那一条不怎么值钱的小命而已。
南灵歌倒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小命不值钱,随随便便都可以舍命。
但谁要想用她的命威胁她去做不想做的事,而她又无法可想无力应对的时候,命就不怎么值钱了。
既然诱惑和威胁都不存在,那她又有什么可忌惮的呢?
她的眼神明明白白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也带着明明白白的挑衅。
吉白川应该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看出她的意思。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只要活着,总会有欲有求。”
吉白川如此回答。
“那你呢?你欲求什么?成魔?永生?”
南灵歌声音中带着一丝嘲弄。
吉白川不以为忤,只淡淡然道:“你会知道的。”
“未必。”
南灵歌觉得自己正往作死的路上走着,但是又不想控制自己。
“嗯?”
吉白川说话能简便简。
“你该知道我是不会服从你的。”
南灵歌似笑非笑的说道:“所以你想将我如何?”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感觉到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