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白驹过隙
于季昀来书，所谓白驹过隙的时光，是从来都没有剩下的。
他能够明白，沈宁一直行走的小心翼翼。
生怕打乱了季昀的部署，很多的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
沈宁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如他所言，他并不是一个很多时候，都会沉浸在过去的人。
他宁愿去想着，自己还是曾经的那份天真，什么都没有做到，然后就需要面对很长的过往，回忆，和很多说不出来的话。
他要做的，也只是，将这些都整理好而已。
沈宁做面的时候，脑袋里面都在摇晃着，他是不应该这么想的，可走了这么久，他仍旧是还没有想的明白，他愿意做的是什么。
终归是两个人一起的时候，他需要做的更多一些。
不要让别人看到，他的过去，什么都没有。
他到底还是接触了那么多的人，想来，心里面多少还是会存在一些想法的。
面好了，直接端到了季昀的面前。
“给你的牛肉面，吃吧。”
季昀从电脑的屏幕前抬起了头，看着沈宁，笑了起来。
“我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实现了。”
“说实话，我有点不信。”
沈宁也跟着笑了起来，“等你吃到嘴里面了，是不是就相信了。”
这个玩笑，虽然一点都不好笑。
但他们都知道，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实在是太不同意了。
之前等过了很多年，都在彼此的摸索之中，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敢去做什么。
他所要的曾经，不过是如此，在还没有开口的时候，怕是就已经看到了，未来已经不是属于他们的了。
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会觉得不现实。
这才是人心，会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想要变得更贪心一些，想要得到的更多。
往往越是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话，就会产生心魔。
季昀吃了一口面，说实话，没太煮熟。
但是他不能说。
难得沈宁亲手做给他吃东西，总不能还给了这个评价，要不然以后的时候，不给自己做怎么办。
季昀这么想着，很多的话，都是不敢说出口了。
看着沈宁的目光，也是温柔了许多。
爱上这个人，就是情之所钟。
他不需要给自己找任何的借口，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他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很多的话，就都已经什么都不用说了。
沈宁知道他的意思，甚至于能够懂他做的每一个决定。
这样季昀不用费心思为他去解释什么，也不用去想的那么多。
感觉是一回事，真正去做的时候，才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多数时候，他们愿意沉浸在往日的时光里面，尤其是不会想着，自己做什么的时候，能有多少的过往。
再加上，沈宁的内心深处，估计是要想很久的决定，所以才会懂得，那些他们一起所接触的事情，是从来都不会有多少改变的。
“面，很好吃吗？”
“那你还吃吗？用不用我再去给你煮一碗？”
听到了季昀的评价，沈宁显得很是欣喜，下一秒就要整个人冲向厨房了。
季昀急忙将人给拉了回来，他真的是，吃不了了。
这碗面本身就很多，又是没熟。
一言难尽，还要违心。
再来一碗，他晚上怕是不知道要在哪里度过了呢。
沈宁的本事，他虽然不是第一次体会了，不过这样的事情，果然是接触过了一次，连抵抗力都有了呢。
要知道，沈宁的本事，从炸厨房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虽然现在是跟着南箫学习，有了些许的改善，但有些骨子里面的东西，是怎么都不会改的。
这才是最可怕的，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会变成什么样子。
单纯的觉得，这才是一个开始，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所以说出来的时候，几乎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负担了。
沈宁听到他这么说，也就没强迫他做什么。
吃点东西也就算了，好歹能够填报肚子。
季昀抱着电脑看了他很久，然后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才开口说道，“我都是觉得你有做厨师的潜质，回头好好学习一下，孺子可教也。”
其余的话，他也不用多说了。
多数的时间，他都在学习的路上，这一点，季昀还是看到了的。
沈宁一直都很用心，他不懂的就去学，不知道的就去问。
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岔子，季昀将很多的事情交给他都非常放心。
两个人之间，的确是什么都不用说的关系，彼此之间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能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了解清楚，不过回头了，就一定能够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在这种事情上，他绝对是有自己的判断。
“那你忙吧，我接着看电影去了。”
沈宁和季昀平日里面的日常就是如此，一个看电影，一个抱着电脑处理公务。
好像是没什么交集，可却总会有目光的对视。
彼此都在偷看着，谁都没说什么，那种晚上的温存种种，似乎都在不言中。
他们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所接手的这一切，或许是个麻烦，但或许就只有这么做了，才知道，他的世界，才不会出现那么多的为什么。
每个人的不同，到最后的时候，就是会有同样的结果。
如他所言，就算是做了再多，还是一般的情况，没想着要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更不会想着，他的过去，剩下的是什么。
诸如此类的事情，想过一次就好了。
“你要不先去睡？”
季昀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十二点多了，沈宁还窝在那里，电影是还在放着，目光却是看向他的。
这还真的是让人接受不了，要知道，很多的时候，他能够坐怀不乱，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如今被沈宁如此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难道不会想着要做些什么。
“还早，我想陪着你，何况我也不困，你不用顾虑我，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一个人待着挺好的。”
原本没想着要打扰他，却是看过去的时候，总是能够撞到他的目光。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沈宁都已经很坦然了，没有一种偷看被抓了的自觉。
对他来说，反正早晚都是要看到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更何况，他这个人本来就是，你不管我的时候，我一个人也是乐得自在。
看电影的时候，整个人的脑袋里面还会出现很多的画面。
想什么都不会去想以后，做什么都不会做的那么清楚。
“可是你再这么看下去，我会忍不住。”
季昀托着下巴看沈宁，眸中暗流涌动，最后归于平寂。
沈宁低着头，摆弄了一下衣襟，“那你就不要忍了，我又没让你忍着。”
他说的一脸无辜，顺带着一脸的坦然，你完全看不懂，他心里面此刻想的是什么。
至少季昀是不懂，可他唯一知道的事情是，他和沈宁，走不到最后一步。
因为心结。 他还没有解开自己的心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过来。
他对于往事，一向都看的很清楚，却唯独那件事情，他有着永远都想不清楚的恐惧。
他害怕自己做了什么去伤害他，同样的记忆，不需要再拥有第二次。
明知道这么做的时候，会有很多的意外，所以他根本就不敢，也不能那么去想。
就是连这个想法都不能有，否则的话，他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他这个人，有太多的感觉，想了一会，还是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说道，“我不弄了，我陪着你睡觉。”
沈宁喜欢他的怀抱，说是会很温暖，所以才不会做噩梦。
也不是说不会做，是做的会少一些。
“你不用。”
沈宁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季昀连着被子一起给抱了起来。
沈宁就不说话了，整个人窝在季昀的胸口处，装作鸵鸟。
他没有面子，他不要面子的。
他什么都不要的。
可是，还是好过分！
沈宁心里面这么想着，可又很贪恋这份温暖。
离开了他的怀抱，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像是孤鸟离群那般，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季昀将人给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揉了揉他露在外面的头发，轻声问道，“真不怕把自己给闷死了？”
“不出来透透气？”
沈宁这才从被子里面出来，脸色变得有些微红，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季昀，横了心的问道，“你真的不要？”
季昀挑了挑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都说了不要，早点睡觉，明天是不是又想要赖床？”
“知道了。”
沈宁显得有点难过，他等这一刻，其实已经等了很久，他知道季昀害怕。
他每次努力的尝试过后，都像是冰川融化，却没有任何的结果。
季昀的眼中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星火，带着燎原的趋势，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的波动。
沈宁一次次的尝试，最后都是以失败为告终的。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两个人之间，肯定是要站出来一个人，才能够打破僵局的。
但季昀，似乎是在逃避。
他不想面对这件事情，也不愿意去想的那么多。
走过的这段路，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不说出来的时候，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关于这件事情，他们可以有不同的想法，但沈宁不懂，季昀为什么会去选择逃避。
明明都已经那么清晰了，为什么，在他的眼中，还是不能够掀起什么波澜。
他总以为，两个人之间，爱到了深处，所有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
他甚至都不用去思考，可到最后的时候发现，原来这么想的人，就只有自己一个。
季昀的脑袋里面，永远都和他所想的不同，他看出来了所有的结果，却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他才能够打开自己的心结。
都说了那件事情是一个意外，他们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又如何为什么会纠缠他们这么久，说到底，还是季昀自己不肯放弃罢了。
多数的时候，他宁愿不管自己的所有一切，就算是会受伤，都想要让他做了自己应该要做的。
那个时候，不管面对的是什么，都还是如此，什么都不用量，只要脑袋空空的就好了。
但如今，他不敢去想，尤其是不敢承认。
他害怕这一切到最后的时候，终将会成为过去。
大多数的时候，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事情。
但永远都不要活的那么认真，如此一来，季昀就算是什么都不用想，都该知道，他的未来，不会如此清楚。
可这么算来的话，沈宁并没有错。
他已经等了很长的时间，等着季昀释怀。
可他，似乎一直都停留在原地，什么准备都没有。
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他什么是对是错，总归还是不一样。
“我睡不着。”
半晌，沈宁说出来这句话来。
心里面藏了事情，怎么可能还有睡觉的心情。
简直就是，季昀告诉他不要去想的那么多。
可这个人在自己的身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同睡在一张床上，却有着不同的感觉。
这说起来，谁会信。
就连南箫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和任何人都没有说过，自己还有那么一段过往。
他看的出来，季昀就是不想去面对，也不是说他没有担当。
就是害怕，那一次的事情。
早知道的话，沈宁就不应该告诉他这一切的。
最起码，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梦中的时候，都不会被侵扰了那么久。
同样的事情，出现的时间不对，就会有不同的结果，他虽然清楚，却从来都没有尝试过。
若是论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他是不会想那些的。
眼前的人，他们都做了很多的准备。
就是始终都迈不出来的那一步，都在困扰着他们。
原来如此，却从来都没有走开过。
有多少的愿望，就会有多少的期待。
如今，一个都没有实现。
沈宁觉得季昀足够爱他，更是很了解他的心思。
可是如今这样子，他不能去逼着这个人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又希望他能够从过去的事情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