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秦菲婚礼
秦海和方楚寒都离开了，只有原本挂在包上的布老鼠，掉在亭子里。
那是用手帕折出来的布偶，曾经秦海陪小秦菲玩的时候，会用手帕折很多动物，因为秦菲属老鼠，所以布老鼠，是秦海折的最多，也折的最好的。
秦菲捂着脸，蹲在地上，看着那布老鼠痛哭出声，却迟迟没有勇气捡起它。
车上，秦海的情绪十分低落，一路望着车窗外，一直没有开口。下车后，炎虞和方楚寒都走了一段路了，回头发现秦海没动。
“我能否再去看一眼她的婚礼就走？”秦海隔着旋转的厅门，问道。
刚才炎虞拿到了请柬，婚礼在天主教堂举行，秦海作为鬼魂，连靠近去观赏的资格都没有。他无法接近宗教场所。
方楚寒看着身旁的炎虞，炎虞就站在大厅正中，灰色眼眸看不出悲喜，望向秦海。
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无论鬼魂，是想走的，还是不想走的；充满遗憾的，还是坦然的；经历过怨恨的，还是幸福的……
最终都必须按照鬼道运行，无法因为意念，改变一丝一毫。
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以前，他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当下，他内心有了牵挂，又何尝不希望可以实现内心那丝期盼？
那旋转的厅门，不断地旋转着，转到秦海都以为自己等不到炎虞的回答了，才看到他细微的摇了摇头。
晚上，方楚寒已经入睡了，炎虞还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平静。
周五和奥斯卡的合作，谈的非常顺利。但同时，奥斯卡也透露了一条信息给炎虞：他今年，见到过炎虞要找的那位消失的员工。
炎虞大为震惊，他来澳洲，其实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人，他可能和自己中毒有密切的关系。
他开始梳理起自己离开‘封禁之域’后，查到的线索：
当年他是在召集澳洲团队开完会后，中毒昏迷，导致头发全部变成银白色。
同时，有人拿了昆仑玉，将他直接封印了起来，防止他苏醒，甚至希望通过昆仑玉里恶劣的环境，让他魂魄彻底消散，不入轮回。说明这个人，对自己有很强的恨意，才会做的这样绝。
最可疑的那名澳籍华人，也在之后人间蒸发。
目前他只查到，昆仑玉是青山的至宝，5年前，青山道长的长徒偷走了昆仑玉，并且消失无踪。
这个潜藏在暗中的对手，不仅仅只是针对自己。后续外甥误食了姐姐的饮料出事，加上集团近几年被莫名其妙的打压，都说明让炎虞倒下只是第一步，他还没有收手，同时，推测的出，他是一个有能力在商业上对华视出手的人。
这次来澳洲，炎虞就是来找，当年消失的那个澳洲分公司的员工蛛丝马迹的。奥斯卡透露的信息让他明确一点，那个人还在澳洲，他要想办法把他找出来。
夜幕低垂，星海斑斓。方楚寒睡的香甜，发出轻微的鼻息声，把对着窗外沉思的炎虞，思绪拉了回来。奥斯卡说，周日他会试着邀请那个人出席婚礼，他要做好准备，一击必中。
……
周日一早，炎虞带着方楚寒去参加奥斯卡的婚礼，方楚寒一改这两天的亲密，今天反而离炎虞远远地走在一旁。
炎虞不知道方楚寒又蹦出了什么奇思怪想，想着这样也好，不必把方楚寒卷入危险，也就随他去了。
到达现场，婚礼还有40分钟开始，方楚寒背着双肩包，一个人溜到了化妆间，把背包里的拎袋放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化妆间里传来声音，见许久没有人说话，化妆师打开门，看到了门口的拎袋，“菲，有个袋子在门口，要打开吗？”
秦菲看着拎袋，提手部位，又用丝帕折了一只新的老鼠，青色的，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像雨后的天空一般纯净明亮。
秦菲停顿了很久，才说道：“打开看看吧。”
“哦！天呐！”化妆师拎出包里的物品，竟然是一件婚纱，还有一套珍珠首饰。应该是旧礼服托设计师重新改款的，原本的缎面，在腰身两侧做了透视的C字形，细小的水晶点缀在白纱上，遮盖了镂空处，显得华丽优雅。后背开了深V，同样也是白纱覆盖，上面的钻却是细长形状的，远远望去，像是流星雨一般，铺洒而下。
“太美了，菲，这婚纱太美了。”化妆师不停的赞叹，而秦菲看着裙摆处，一只白色丝线绣上去的小老鼠，泪如雨下：这是妈妈的婚纱，曾经妈妈告诉自己，结婚的时候，会让自己穿上这件婚纱，所以在裙摆处，亲手绣上了一只小老鼠。这是爸爸不在的时候，妈妈和自己的约定，为什么秦海会知道？
秦菲打开门，追了出去，却没有见到任何踪影。婚礼即将开始，化妆师找到秦菲，催促她赶紧准备，秦菲不得不回到化妆间准备起来。
炎虞坐在前排，没看到方楚寒，视线扫视了好几圈，才看到他从门口走进来，坐在了最后一排靠近走廊的位置。终于放心的回过头，继续和身边的人交谈。
钟声敲响，奥斯卡站在前面等待着秦菲。久久没有见到秦海，只能把手放到姨夫手中，朝里走去。
随着乐曲响起，所有宾客回头看向新娘，珍珠桂冠盘在头顶，珍珠项链衬的皮肤莹润透亮，背后那闪闪发光犹如星海的设计，让所有人都沉浸在新娘复古的东方韵味之中。
奥斯卡的眼神，宠溺又惊艳，望着秦菲一步步微笑着向他走去，走过方楚寒的时候，秦菲听到轻轻的吟唱：“天山一碧如黛色…… 五更梦中，星满天……”
秦菲猛然回头，只见方楚寒西服胸口，放着一只折好的布老鼠，脸上满足的微笑着。她仿佛透过方楚寒，见到了秦海的笑容。
“菲菲，爸爸的小棉袄，以后结婚，爸爸也在西服口袋上，插上布老鼠。”
“那妈妈呢？妈妈，你会怎么样呀。”
“妈妈把我的婚纱给你穿，还准备一顶最美丽的珍珠皇冠给菲菲。”
“太棒啦，那我明天就要结婚～”
童年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秦菲皱了皱眉头，再次看向方楚寒，见他带着笑意，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那是秦海鼓励她的手势。秦菲眼眶红了起来，转过头，继续潮奥斯卡走去。
直到秦菲和奥斯卡交换戒指，方楚寒才坐了下去，闭上眼睛，淡淡的酒味，从身上传出。
礼堂外，天空澄澈高远，一道儒雅的身影，朝天际迈去，口中吟唱着，刚才秦菲听到的歌曲。
“天山一碧如黛色…… 五更梦中，星满天……”
那是徐霞客的主题曲，也是秦海最辉煌，又最遗憾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