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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的崽要篡我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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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书籍名:《养大的崽要篡我的位?》    作者: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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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仡徕渝铭!”
  这是在苗疆该有的体面必须要有,不管他的族人是惧怕他还是尊敬他也好,这是仡徕自己的事情,身为外人陆浔不能插手,自然也不能在宴会上佛他面子,俩人很快就对上,手肘抵上向前倾的肩膀,陆浔刻意压低声音,示意陆安年后退
  “这是大殿,你这是做什么”
  眼神瞟过墨玉石阶,台阶下的女子衣不蔽体白玉似的酮体血痕显眼可见,仡徕不语眼神偏执的死盯着姚清苡,甚至能看见幽蓝瞳孔中那一抹倒影,陆浔蹙眉,侧身挡住身后的苗疆王,在度压低了声音
  “别在这闹,这样逼他,你还想让他再死一次”
  “他在逼我,是他不要我,他不要我”
  一口银牙死死咬着,那压抑的声音像是从后槽牙挤出来的,仡徕不耐的歪下头,舌头将本来流畅的侧脸顶出一个小包鼓动几下,便收回视线继而看向陆浔
  “我都不敢伤他,我看看谁敢让他死”
  “是你求着念念救他”
  “我知道啊,可是你的好弟弟要送他走”
  “你答应过不是吗”
  陆浔看仡徕逃避似的侧目,回头看了一眼像护崽子一样将比他还高半头的姚清苡护在身后的陆安年,本就宽大的袖筒应该是看不出里面藏着东西,可陆浔是谁看看那只露出手背上三个骨节的小手,心下了然,不禁得太阳穴秃秃跳了两下
  “所以送我一起走”
  闻听此言,陆浔猛地回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便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恶狠狠的轻跺脚
  “仡徕渝铭,你怎么愈发的不要脸?”
  被骂的人好脾气的挑眉,不置可否,他承认了!
  俩人在那边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小动作,自己应该离他远一点,至少不应该再见面,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又和仡徕同在一个屋檐下待了两天,魍魉告诉他,他身体里流着仡徕的血,可能是这个原因才能允许仡徕坐在他的椅子上,晚上睡在他的榻上吧,不然姚清苡自己都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如果自己真的销声匿迹了仡徕会闹得更凶吧,那时会不会闹得整个苗疆都不得安宁,意识到这种想法姚清苡猛地清醒过来,嘲笑自己瞎想什么,那人不过是被奉承惯了,头一次遇上忤逆的心下产生压制心理,以及男人那点劣根性,面对不臣服于自己的东西产生的驯服意味
  稚嫩的手心感觉有硬物侵入,姚清苡微微低头,翻开手心竟然是一块令牌,刻着龙纹的古铜色令牌,黑色的坠子上刻着姚字,姚清苡了然于胸,面色依旧沉稳,声音微不可查
  “军队?”
  “哥哥,你听我说,我们羽翼尚未丰满,我还做不到光明正大的将你带走,所以只能偷偷离开,仡徕渝铭太过难缠,甚至”
  咽回了后半段话,他无法开口告诉姚清苡甚至陆浔都在给他说和,要姚清苡留在仡徕身边,陆安年偏私,帮理不帮亲,姚清苡那日那个样子陆安年没派人暗杀了他就是及其的大度,但他还没大度到做顺水人情做到把自小一起长大的至亲哥哥搭进去
  “明日我们的人会乔装过来装作贩卖苗氏器具的互市商人,他们会将你送回广陵,在那你依旧是尊贵的郴王殿下,我……”
  “念念,我不想活成累赘”
  陆安年顿了一下,将手递向了有些凉意的手掌,寻摸了一会劳劳握住,一凉一热交握互相汲取能量,汲取能站在一起的能量
  “哥哥,我们是姚家子孙,生来便是龙凤,是一众人群中的佼佼者,可是现在只剩下彼此了,哥哥你不是累赘,是念念活下去的支撑”
  手中的温热源源不断的传来顺着手掌直奔心脏,随着滚烫的血液翻滚,温热逐渐变得炙热,眼前的孩子还是当年大安皇宫里千娇万宠的小殿下,还是那个站在自己身侧骄傲温暖的少年,沉重的打击并没有压垮他,反而赋予他理智和能量,姚清苡欣慰一笑,可那边站在一起的俩人如此扎眼不可忽视
  “可仡徕渝铭”
  “你放心走,有陆浔在,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你跟陆浔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
  眼下的弟弟没有回复他,直到那边的俩人走过来,陆安年才窃窃开口
  “可能陆安年和陆浔是相爱的”
  哥哥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不理解他的意思,陆安年和陆浔可能是相爱的,但姚千郅永远跟陆浔没有关系,甚至陆浔都不知道姚千郅是谁,不知道当年那场大火没有烧死的那位小太子何种相貌
  姚清苡走了,像片雪花一样好似消融在人世间,宿醉的仡徕下意识醒来后探向身侧,并未寻到热源后马上清醒,瞪大了眼睛命令人将九重殿翻过来,也没找到人,带着一身煞气踢开了陆安年的门,陆浔起的早此刻正坐在桌前喝茶
  “你发什么疯!”
  “姚清苡呢,姚清苡不见了”
  “人没了你就去找啊,来这……”
  后半句没在张口,他瞥了一眼榻上看似还在安睡的小人,心下叹了口气,眼前人处于暴怒状态像是随时能掀了这个大人,一个两个的这是造的什么孽
  “陆安年!”
  榻上的人已经起身理了理衣袍,双脚踩在床蹬上岔着腿,两手搁在膝盖上,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来,双眸微眯像是挑衅一般看着仡徕
  “人是在你屋丢的,昨日你俩一起回的屋,人丢了,你来找我,蛊师大人你好不公平”
  “别跟我打呵呵,没心思应付,人呢,人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
  陆浔看着俩人一来一回插不进去话,索性直接伸出腿侧着身子挡着俩人,大早上的一个个的火药味都这么重,自认命苦罢
  “你告诉我人在哪”
  “我不知道”
  “我保证不出现在他眼前”
  “我不知道”
  “以后,这样以后他不愿意我什么都不做”
  “我不知道”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看陆安年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仡徕料定人是昨日入夜走的何况今日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屋子里那熏香也有问题,原来早就谋划好了,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真是好手段,仡徕猛地冲到床边,弓下身子
  “太子殿下”
  错愕过后,陆安年在抬头去看仡徕已经被陆浔压着后退好几步,眼神里的不甘很快熏红了那对漂亮的眸子,可看向陆安年的眼神又有几分威逼祈求之意
  “仡徕渝铭!你要是再在这发疯,我也把你丢下九重殿去”
  “你叫他开口啊,让他告诉我姚清苡去哪了,我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沟渠之水,随波逐流人人弃之如敝履的残叶,如今我寻的一方不属于人间的清泉泉想要在那安身立命,洗净铅华后发现那泉眼干涸,你们怎么,怎么就非要和我抢呢”
  仡徕情绪及其不稳定开口就是嘶吼,丝毫不压制,表情扭曲一点子矜贵高傲的劲儿都没有了,吼完了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委在椅子上,抽去了筋骨一般仰躺,透着一股悲凉
  “哥哥说他不想见你”
  这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