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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的崽要篡我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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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书籍名:《养大的崽要篡我的位?》    作者: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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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的人刚走没多久贺池旭就鬼鬼祟祟钻进来了,看那人略显呆傻的左顾右盼陆安年一咬牙狠狠心闭上眼睛,内心诽腹陆浔训他训得对,太傻了这人
  耳边传来类似于狮子老虎的哼哼声,从喉咙里发出来的那种呼噜声,吵得陆安年凝眉,一睁眼还没来得急开口就被熊抱了个瓷实
  “对不起”
  喉咙里压出委屈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呜咽,陆安年只缓冲了一秒就安抚的摸上这孩子的后脑勺,呼噜两把,想必贺池旭是在因为少时的承诺而悔恨,这是再委屈他没能挡住危险
  “呼噜呼噜毛儿,吓不着,呼噜呼噜毛儿,吓不着”
  每一个人面对比自己小的人都总是有耐心的,贺池旭哼唧了两声,陆安年勾了勾嘴角拍了拍比他要宽厚的脊背,暗笑孩子心性
  贺池旭紧绷了两天的弦儿,在见到陆安年那一刻马上就松了下来,没履行承诺的愧疚感,推陆安年出军营的烦躁,还有对这个搭档发自内心的担忧全都倾泄而出,他怕,怕极了陆安年真的什么事,像以往共同出征的将士们一样再也回不来见不到化作一缕承载着万千思念的黄土
  况且陆安年是被贼人掳走的,正面战场上千百敌军都没能伤他,让人暗算了,多冤啊!
  “念念,你怕不怕?”
  贺池旭掰着他的头检查身上情况,衣服真丑,颜色好老,这是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陆安年没受什么伤,连点擦痕都没有衣服整洁,贺池旭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们是来掳陆安年结婚的,未经人事的青涩少年一时间又是气愤又是羞恼,他不知道怎么问陆安年,怕一个口无遮拦闹得俩人都尴尬,换来的是陆安年绕有兴趣的盯着他眉眼含笑,笑的贺池旭愈发的不好意思,陆安年哪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就是看着人红着的脸蛋儿好笑极了,怎么比大姑娘还怕羞
  “你说呢?嗯?”
  “那,那个他们,他们是来掳你结婚的,你你你要要害怕我今天晚上就偷偷带你走,省的省的你明日明日受苦,这戎狄男子男子之间婚俗更更麻烦,那牧清野才不像佩铭哥哥那么疼人,注意分寸你你”
  “你在想什么啊,我是被抓过来的,要你这么说好像我真要嫁给他,你嘛,像与我私奔的小相公”
  陆安年有心笑话他,这么两句话贺池旭反倒不慌张了,摸了摸脑门,还是忘不了刚才过来时听见俩个老嬷的交谈,贺池旭自小跟着贺啸凡哪都跑,戎狄话苗话都能听得懂那两个老嬷说
  “那新嫁娘,咱们的王妃是个小公子,还是个不从的,若要行房事孕育子嗣,就要灌些猛药,明早喂些生子药”
  俩人还端着药罐子,让半大小子听见讨论这事儿,第一反应就是陆安年会不会很疼,想了些有的没得,爬在毡帐旁的草地里懊恼了好些时候,暗骂自己是畜牲,陆安年都没找到呢,王上就在不远处,自己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呢!
  “你明日,他们给你端过来什么都不要喝,那……那都是不好的东西我听见了的。”
  想起刚刚仡徕炙翎提醒过自己,又看看贺池旭这未消散的红脸蛋儿,陆安年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随即想起这好在是贺池旭来了,若是陆浔非得打晕了熬药的嬷嬷,看看那是什么好东西
  “柏舟可有让你带给我什么话”
  “啊,哦,王上叫我告诉你山河远阔,人间星河,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这才几天,这是想我了,愈发的黏人了
  贺池旭不懂为什么王上半路追上他非要告诉他这么一句话,原地背了五六遍,确保真的记下来了,才被放走,贺池旭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啊,真的夜色浓重,即便有月光也只能看见脸庞的轮廓,但那一记白眼,贺池旭看的可是清清楚楚,十分嫌弃的一道白眼
  现在后脑勺还疼呢,陆浔揪起他的耳朵拽偏了脸,听见人求饶喊疼才放手,不解气的照后脑勺又来了一下,他家王上说,真的是疏于管教了,连这都听不懂语气别提有多的得意了,贺池旭揉着耳朵想顶嘴,叫剜来的眼刀吓得噤了声,屁股挨了一脚抓紧跑走了
  陆浔才不会告诉他,这一字一句都是陆安年一个字一个字教给他,叫他记牢了的,陆安年说陆浔这么完美的一张脸,就得说这么含情脉脉的话才合适,陆浔望着天上的一弯明月,心道,我们在同一片草地上看同一个月亮,一只没分开过可看不见你心里空落落的
  只照着我的月亮啊,你听见了吗,我想你了了
  贺池旭一离开,陆安年就撑着身子掀开的帐帘,门外的守卫以为他是被篝火晚会吸引了,想要去扶他,被他微笑着拒绝了,随即不自觉的眨了眨眼,退回到守卫的地方去了,用戎狄话说着陆安年听不懂的东西
  “我们的可敦好漂亮,比南边女子还要漂亮”
  “祭司说,可敦气运非常厉害是天神赐的礼物,可祭司说可敦并不属于戎狄,我们的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打了军师一巴掌”
  他们在说什么呢,陆安年听不懂也不想听,索性就将嘈杂化为流水,守着自己的岛,看着自己的月亮,月亮不可能只是照着一个人,可当你看向那被繁星簇拥的皎洁时,他至少是属于你的不是吗?
  帐帘应该是某一种兽的皮子,裁制的棕褐色画着繁琐的图腾粗糙的很,陆安年身子没有力气可他固执的不让人扶他,只是仰着头望着月亮沉思
  贺池旭说陆浔就在不远处牵着马儿,一个人等着他回去,狼一般悲伤或快乐都会啸月,将情绪寄托给月亮
  陆安年想他会望着月亮,然后傻乎乎的告诉月亮,我有在想他啊,你要帮我告诉他吗,这一夜,草地微风繁星皎月,都是二人之间的媒介互通着对方的心意,心念卿卿
  全身的力气都压在手上,白嫩的手心藏的一层簿茧都红肿了起来,陆安年像是没什么察觉,直到仡徕炙翎半托半抗着无任何行动力的牧清野离开篝火处,朝对面的帐子走去,陆安年才松了手,鼻尖抵着棕褐色的帐帘,长出一口气,帐帘浮动几下又贴回鼻尖还有些扫到额头
  帐外篝火噼啪,歌声绵长伴着欢快的马鸣和铜铃声,帐内人思虑远方的亲人又舍不下挚爱的人,人类的悲欢有时并不相通
  “康儿,在等些时日坚持下去,叔叔很快就回去,很快的”
  明明知道那孩子不可能听见,陆安年还是呢喃出来,他有了感情,本该逃亡的旅途被人小心呵护,习惯了温暖的人开始眷恋,牵绊他的人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陆安年就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可他依旧向往陆浔给予他的爱意,足够直白足够深陷
  “可真够吵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足够烦人,自打来了戎狄陆安年离了陆浔就没睡过好觉,除非被下药的时候,就比如昨夜,这一晚上睡的陆安年精力充沛,大早上起来就发脾气,剑眉挺立圆眼微瞪脸上寒意更深,也许是真把陆安年当可敦了,一屋子的人呢瞬间大气不敢出,全都把头低下去埋的深深的,躲起来当鸵鸟,这群鸵鸟可不包括仡徕炙翎,他现在的样子活像雄赳赳的大公鸡
  “小公子,发什么脾气呢,今天可是好日子”
  【作者有话说:山河远阔人间星河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出自枕上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