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都不在家
乔意呆愣愣地抬头看着仍旧没有一点儿光亮的别墅心中不由得失望。
果然还是找不到先生。
那他应该去哪儿呢？
回海里吗？
他也找不到他的人鱼伙伴们。
他其实是被先生捡回家的，从小在陆地长大，后来哥哥找到他将他带回了海底，在那之后乔意就开始两边跑。
乔意翻了进去，想找当初被自己放在屋外某处的备用钥匙，但他实在忘记放在哪里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于是抱着膝盖垂头丧气地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在海里待着不好吗？”
乔意抬起头，看见跳出的对话框里出现了余清的投影。
乔意说：“我更喜欢在陆地上待着，而且我的伙伴们也不在了。”
“那你可就要为生计发愁了，毕竟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心真大，那么祝你好运了。”
乔意抿了抿唇，觉得对方有点像在耍他，“等等……你能不能告诉我先生在哪里？”
“找他，和找陆盛有什么区别小人鱼。”
乔意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却读懂了他一定知道先生的行踪。
“你告诉我吧。”
“很抱歉，我不知道。”
乔意看着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在努力地回想以前的记忆中有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但是想不起来。
“那、那你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吗？他叫兰斯，是一条银尾人鱼，和我一样眼睛的颜色是浅灰色的，他的脾气很好，很温柔，喜欢栀子花的味道，喜欢吃甜橙味的糖。”
余清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知道。”
乔意原本略带期待的眼眸微微一暗，像天空中被遮去光亮的星星，沉默了半晌，乔意道：“打扰了。”
无家可归的小人鱼在门口的柱子上靠着睡着了一晚。
第二日晨光熹微，天气舒朗，醒来的乔意浏览着离这边最近的能找到工作的地方，他又在别墅外面找了一圈，仍旧没有找到备用钥匙。
乔意打算用经纪人小姐给他转的多余的钱打车去应聘了，希望能成功。
只不过乔意不知道是自己刚离开便有一辆车驶入了别墅，一人推着轮椅缓缓地下了车，轮椅上坐着的男人五官柔和，眉眼细长，因为常年带病所以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栋房子，眉轻轻一蹙。
身旁的人问：“先生，要进去看看吗？”
“进去看看吧。”
说不定小家伙会在里面睡觉。
虽然他知道这有些不可能，但每次回来都怀着这样的希望进去。
一连好几年，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过来这边打扫，他怕乔意回家之后发现里面脏兮兮的，不愿意住进去。
许久没有回来过，里面的摆设和场景看着陌生又熟悉，叶崇看着玄关处的照片，似乎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年了，不知道长高了没有。
他修长的手指碰了碰照片上的人。
叶崇解锁了玄关处的监控录像，一旁的助理一边报告着关于项目的进度一边问他是否现在启程回到B2星球。
他正想道一句准备准备启程回去，但突然看见监控录像中出现的身影时不禁抬起手示意助理安静。
即便夜晚中有些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叶崇却觉得好像是他没错了。
他看着乔意犯傻，找遍了别墅周围也没找到备用钥匙在哪里，看着乔意可怜兮兮地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靠在柱子上睡觉，最后又看着他坐车离开。
叶崇微微勾唇，眼底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终于回来了。
“先不回那边，找人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
乔乔会自己回来么？
还是说要他去找？
不过没有关系，回来了就好。
*
乔意打了个喷嚏，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好多红色小点点，痒痒的。因为昨天在别墅门口睡着了，所以他被蚊子咬了好几口。
怎么会有蚊子这种东西存在。
咖啡店的老板娘是个温柔的女人，给他准备了热的茶饮，乔意说了一声谢谢。
“小弟弟呀，你是不是和家里人闹别扭离家出走了，怎么会想来我这里打工呢。”
她看乔意浑身穿的东西也不便宜，都是牌子货，难不成是出来体验生活的？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是来找工作的。”
“可是我这里会很累的，我怕你不习惯，而且你了解咖啡吗？这些咖啡能认全吗？”
“我不怕累，我可以给客人端咖啡，点单，我也会尽快认全那些咖啡的。”
女人轻笑一声，仔细地打量着乔意，道：“长得倒是好看，这样吧，我先给你七天的试用期，包吃住，但工资是正式工的三分之二哦，如果不行的话我就请别人来。”
乔意点了点头。
他就是想先找个地方落脚。
“那待会儿我带你去后面换上工作服吧，和你搭班的是个女孩子，她待会儿就会过来。”
“嗯嗯，谢谢姐姐。”
老板娘被叫得心花怒放，“哎呀呀，你这小孩看起来真乖，吃早餐了吗？我这儿有甜点，给你垫垫肚子吧。”
老板娘真是好人。
乔意想。
吃过早餐之后乔意就换上了工作服，老板娘告诉了他一些日常的工作，乔意记在了小本本上怕自己会忘记，然后又跟着老板娘认识了一下店里的其他人。
他刚上班的时候咖啡店还没有太多人，所以就站在里面一边记菜单一边等顾客，没想到忽然有个声音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他一声，“乔乔？”
乔意回过头，发现叫他的人竟然是舒笑。
“乔乔，你怎么在这儿？”舒笑见他穿着工作服，不由得惊讶。
乔意立刻放下了笔，道：“啊……我在这里工作，笑笑是要喝咖啡吗？”
“工作？”
舒笑见老板娘朝这边走来，于是向她打了个招呼，老板娘问：“怎么，你们认识？他难道是你们学校的？”
舒笑回答道：“不是，我们是朋友，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哎呀，认识就更好了，以后你们两个一起搭个班，他是新来的，你教教他。”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换衣服。”
“去吧。”
老板娘凑近看了一眼乔意的小本本，细眉微挑，没想到他还挺认真的，她叮嘱了一句好好工作然后就走了。
乔意在店里站了一会儿，看见有人坐了下来然后就走了过去。
“先生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那人坐了下来，熟练地拿出了电脑，抬头看了他一眼正想说不需要，结果见乔意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于是便点了一杯摩卡，要了一些小饼干。
乔意记在了小本本上，又向顾客确认了一遍然后才把单子交给了后厨。
“怎么会来这边工作呀？你不是回家了吗？”
得空的间隙舒笑忍不住问道。
“我想起家在这边所以就回来了，但是家里人都不见了，也许是我太久没回家，他们搬家了。”
舒笑记得乔意跟自己说过他是被那位‘先生’捡回家的，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
“那现在呢？你住在哪儿？”
“我住在这里。”
“你怎么不来找我呢，你也可以暂时住在我这边呀。”正说着，舒笑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被乔意给删掉了，“你是不是把我给删掉了？”
“不是的不是的，是被别人删掉的，我不是故意的。”
乔意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而且解释得很着急，好像生怕别人误会，看得舒笑都以为自己好像欺负他了，于是连忙道：“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奇怪，不用这么着急。”
“我现在换了新的联系方式，我加你吧。”
“可以。”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舒笑请他去暂时住在自己的公寓，但是乔意怕麻烦到她所以就拒绝了。
舒笑始终觉得有些担忧，于是又多问了乔意几个问题，她这才了解到乔意原来是自己过来的，而且现在身无分文，工作也是刚找到的。
失忆、无家可归、身无分文，这三个词串在一起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可怜，于是下了班之后舒笑就带着乔意去了逛商场，给他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换洗的衣服，然后带着他在便利店里吃东西。
“我看见你就想起了我那个令人操心的弟弟。”
“笑笑有弟弟吗？”
“是啊，他什么都不会，去上大学的时候全家人都担心他在那边过得不好，不会照顾自己。”
乔意小小地辩解了一下，“我会做饭了。”
“哎呀呀那你可真厉害。”舒笑揉了揉乔意的头发。
“那弟弟太幸福了，有你这样的姐姐。”
舒笑见乔意吃泡面吃得这么开心，问道：“还吃得惯吗？”
乔意说：“我觉得味道很好，以前都没吃过，我可以买点带回去吗，好像很方便的样子。”
“当然可以，但不能每天都吃，很不健康的。”
乔意点了点头，“等我发了工资就把钱还给你。”
“不需要，你当初直播的钱还有一部分在我这儿呢，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我还是把钱还给你吧。”
“不用，我用的不多，那本来就是给你的。”
这钱两人推来推去的，而且乔意说什么都不要，于是舒笑还是暂时存在自己卡里了，她又在便利店给乔意买了些东西，总之能想到的都先买了，没想起的打算日后再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