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徒弟是只小狼狗

乐读窝 > 都市言情 > 徒弟是只小狼狗

第68章 梦境(一)

书籍名:《徒弟是只小狼狗》    作者:弗里德里希

  (正文还没完,先放个番外,给你们缓缓,因为正剧再开始就是十年后的事了…)
  这是在古塔拉黑暗之神阵里时,另外两个人的梦。
  ……
  江南水乡养人,更养雅人。
  平常老百姓茶余饭后也不去喳喳得讨论什么芝麻碎谷子的闲事,三两人一伙地,去戏楼里听个“雅”道,大字不识也能做出个温文尔雅的文化模样。
  坐着不动当然是暴露不了本质的,除非开口说话——
  “纪蒿!!你个泥里滚的混蛋狗崽子——”
  琵琶声停,蹭地从二楼翻滚跳下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少年,噼里啪啦地一落地,把一楼的听客们吓得不清,直接把那弹琵琶的歌女惊得扔了手中的饭碗——那值千金的琵琶一落地,众人嘘然。
  纪蒿抱着一个包裹,朝楼上气冲冲骂着的秀才模样的老头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大叫一声跑了出去:“娘!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那歌女所在的戏台上,华丽的幕布一掀,出来一个颇有姿色的中年妇女,大骂道:“你下次再搅事我打断你的腿——别忘了去拿香粉胭脂!”
  “知道了——”
  那妇女转身,朝二楼的秀才赔笑道:“先生冒犯……那小子抢的书,我必会原本奉还……”
  ……
  纪蒿去了红香阁。
  那是专门买女人妆用物品的地方。纪蒿母亲的戏楼是这里的大客户。
  纪蒿懂事了之后,便担起了给戏楼里取货运货的任务。各种女式妆品背起来像村头葛二蛋背菜谱那么溜。而且他伶牙俐齿,讨大人喜爱,每次算账的时候都能给戏楼省下哪么几个子。
  纪蒿虽然皮,但是个头矮,皮不起什么大事来。
  他一垫脚,趴在柜台上,幼稚的声音软声软气道:“钱叔在吗?”
  从旁边隔间里走出个精瘦精瘦的男人,捋这八须胡,走了过来,举止娘气透顶。
  他看到这个两个大眼睛不一个色儿的俊秀小孩,心里直冒花,走过去揉揉他的脑袋。
  然后在他的腰臀之间捏了一把。
  纪蒿舔了舔小虎牙,笑道:“钱叔,我洗了玫瑰澡呢,滑不滑?好不好摸?”
  那钱叔并没有惊讶于这和他年龄不符的暧昧之语,像是早就习惯了,塞给他一把酥糖,顺便再揩一把油,笑道:“好摸。”
  “你娘一点都不解风情,但是生出你个勾引人的小子,嘿。”
  “谢谢钱叔!等我长大,就伺候你好不好?”纪蒿接过酥糖,眼睛冒星星道钱叔乐了,把半大不小的他拽到自己腿边,可劲儿地揉头:“臭小子,你要是个女娃就好了。瞧瞧你这脸蛋长得,以后要去祸害人么?”
  纪蒿嘿嘿一笑,道:“钱叔,我娘让我来拿胭脂……”
  上一刻还是笑嘻嘻,下一刻钱叔脸一下子拉成了上辈子穷死的抠门鬼,拖着不情愿的长腔:“多少啊……”
  纪蒿抱住钱叔的大腿,撒娇道:“不多不多,就五十盒,再多给我两盒让去送小姑娘呗~钱叔,你不是说我最乖了么,送完小姑娘,我就去给你摘枣吃行不行啊!”
  “钱叔你最好了~”
  钱叔给他一句话就哄开心了,猥琐地揉了揉他的小脸,道:“你这小子还是个情种。”
  ……
  他一手提着一包裹的书,另一个肩上扛着一袋子胭脂和香粉盒,走出红香阁,笑嘻嘻地说着俏皮话和钱叔告别。待身形远了,才把笑容卸了下来。
  他将那一把酥糖扔到地上,踩了个稀烂,顺带吐了口口水,骂道:“呸!死流氓……”
  说罢,从路边摘下一支狗尾巴草,吊儿郎当地扛着东西走了。
  ……
  村头的混混头子比纪蒿高两个头,一见他来,立马把树下乘凉的小弟们都叫醒,吆喝道:“看看!小怪物来了!”
  一群仰头大睡的小屁孩,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清了纪蒿的脸,立马清醒了,附和道:“是小怪物!”
  纪蒿冷着脸,道:“让一让,谢谢。”
  几个孩子仗着人多个高,抽着鼻涕水丝毫不动。
  有几个皮的,朝他做鬼脸道:“呸呸呸!不让不让!这树又不是你家的!”
  有仗着人多不怕事的:“你有本事再打一架啊?”
  纪蒿一声不吭,将两个包裹一甩,然后蹬足一跳,直接越过他们的头顶,利索地攀着树干,落到了巨大的树杈上。
  纪蒿站在树杈上,一伸手接住了两个包裹。
  小孩:“……”
  淌鼻涕水的不由自主地嘟囔了一句:“好好……好厉害。”
  然后就被恨铁不成钢的混混头呼了一巴掌。
  树下面的一群叫嚣道:“你有本事下来呀?!你昨天的威风去哪儿了?”
  纪蒿懒得理他们,在树上稳稳地盘腿一坐,解开那装着从老秀才那里抢来的书,翻看了起来。
  那群小孩的叫嚣无人回应,慢慢也就无趣了,围了一圈蹲坐在大树周围。
  流鼻涕水的新来的呆呆的,盲目跟风还不知道跟的是什么,问道:“为什么叫他小怪物呀?”
  混混头道:“你看见他的眼睛了没,正常人像他那样一黑一蓝吗?”
  旁边有个小弟迎合道:“听说他一出生……就把自己老爹给克死了!”
  纪蒿在树上,不为所动,刚好看到书页上写着一个新奇的技法,眼睛一亮,凑上去仔细研读,像恨不得把那墨纸揉碎吞下肚似的。
  大鼻涕仍然呆呆的:“啊?那他娘呢?”
  “他娘是戏楼里的主儿!跟他一样都是拿出来卖的……”
  那群孩子哈哈笑道:“你看看他,总是对大人像嘴抹了蜜,对我们就还好像很清高很有能耐似的。以为我们不知道他背地里偷偷地给谁脱过裤子似的!”
  “哈哈……”
  那些尖酸的言语,实在不像是一群孩子该说出口的,更不应该是扎在另一个孩子的耳朵里。
  而纪蒿却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淡然,老成得有点孤独。
  大鼻涕摇头道:“可是他在看书!我……我娘说会看书的人都很厉害!”
  混混小弟道:“嗨!那是他偷的!”
  “他娘不愿意叫他看这些书,他就偷。”
  “你不知道他是个小偷吗?”
  忽地,最后的那孩子捂住了头,“哎呦”一声。
  登时青枣如雨落,鼓点般敲到一群嚼闲话的小屁孩头上。
  纪蒿站起身来,单手扶在树杈上,吼道:“滚远点!”
  混混头怒道:“这又不是你的地方!”
  纪蒿咬牙切齿:“滚——”
  一群小孩捡起地下掉落的青枣,朝树上的小纪蒿扔去。
  纪蒿正在气头上,抵不住他们的群攻,被砸的蹲下身子,一只手于事无补地捂着头。一只手紧抓着树干,一个手滑,重心不稳地从树上跌下。
  “我砸中了!”
  “明明是我!是我砸的!”
  大鼻涕就是嘴上功夫,不敢跟这群人动手,被这变故吓懵,一溜烟跑远了。
  纪蒿的手腕拧到了,痛得他连动一动都难,根本没法和这些人较量。
  只能把脸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一手捂着头,紧咬着唇忍受着周围不停的脚踢石掷。
  反正他早就习惯了,打不死还能腆着脸回家见娘就成。
  小小的他,胸口一阵湿润的闷热。
  凭什么啊……
  他也想要有个朋友帮他说话,他受了委屈还会拉帮结派地帮他打抱不平啊……
  他一咬牙,狠心地将方要涌出的泪水忍回去。
  算了算了,反正他是个戏楼里长大的没爹又会偷东西的小怪物,不要也罢。
  不知道什么时候,骤雨般的殴打停了。纪蒿没听清后来的一阵喧闹和争执声,只是红着眼一抬头,刚好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眸。
  有个背着阳光的小少年弯下腰,一弯头看着他,小心又温和地说道:“你在哭吗?”
  大鼻涕从小少年身后探出头来,颤颤巍巍道:“你你你别害怕!我把……帮帮帮手找来了……”
  临时帮手有一张清秀而陌生的面孔,却温柔得让人感到很亲近。
  他轻轻地把纪蒿捂着头的手拿开,道:“你额头有点淤青,我给你上药吧……唉?!”
  纪蒿什么脸面都不顾了,抱着那少年就是敞开怀了的一通哭。
  少年:“……”
  他僵硬道:“你……没没没事吧?”
  这么小的年纪,谁愿意整天把自己关在假装坚强的外壳里喘不过气来?化开包装谁还不是个孩子?
  反正他也不认识我,先痛快地哭一哭再说。小纪蒿如是想。
  ……
  纪蒿坐在简单的木床上,一只手吊着绷带,一只手指指点点,道:“今天的事,天知地知我知你知他知!”
  纪蒿天地挨个点了一遍,最后停在正在端茶水的少年身上。
  大鼻涕的头点出了幻影,连忙道:“是是是,你哭了的事我谁都不会给他说的!”
  少年笑道:“想哭就哭啊,又不是丢人的事。”
  纪蒿别扭地瞥他一眼,道:“谢谢你啊……”
  少年道:“没关系……我和我爹暂住在这里,你们随时都可以来玩。”
  纪蒿咂摸咂摸嘴,刚好他正有此意。
  他启口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我家在戏楼……”
  不知怎么的,“也随时请你来玩”这句,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自从他懂事起,跟同龄人凑一起不是打就是骂,好好相处的话……还真没试过。
  结果少年还很不解风情地以为读懂了他的目的,爽快道:“我送你回家吧,正好有空。”
  屁股还没坐热乎的纪蒿:“……”
  ……
  这人真的把他完完整整地送到戏楼了,而且好事做到底,连他的书和一袋子胭脂全部扛了过来,省了纪蒿“呀!我东西忘拿了再回去坐坐吧!”的借口。
  非常贴心。
  犹豫了半晌,纪蒿平时的伶牙俐齿似乎被自己囫囵吞了,第一次支支吾吾起来,只好先对着大鼻涕练习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鼻涕开心道:“我叫葛三鸡!是村口那个葛二蛋的弟弟。”
  纪蒿:“……”
  我猜你们家一定经常闹黄鼠狼。
  他深吸一口气,顺理成章地转向少年道:“那你……”
  忽地,从戏楼里飞出来一个软底的舞鞋,准确地糊在纪蒿脸上。
  其余二人:“……”
  纪母气哄哄地出来,道:“混小子,让你拿东西你拿哪里去了?”
  她已准备好拎起纪蒿就走的架势,却一眼瞥见了他身边的两个小孩,先是为纪蒿这臭小子竟然交到朋友了惊讶了一通,而后换上笑脸,道:“呀,两位小朋友要不要进来坐坐?”
  鞋从纪蒿脸上滑落,鞋印子印在脸上的纪蒿默默地给亲妈这番邀请点了个赞。
  大鼻涕道:“好!”
  少年笑道:“不了,我今日还有功课,只是暂出来休息一下而已……我回去了,谢谢您。”
  纪母:“哦……”她眼神好不容易从那耀眼的少年身上挪开,登时才注意到自家儿子那吊着的手臂,担忧和火气一齐涌上大脑:“你个混小子,去哪里浪成这副模样了?!”
  纪蒿:“我……”
  然后大鼻涕就看到伤号纪蒿在前面跑,纪母举着扫帚在后面追的壮观场景。
  吓得鼻涕都忘了抽了。
  少年笑了笑,悄声离去。
  纪母逮到了纪蒿,劈头送给他一通臭骂,纪蒿一手捂着耳朵,“听”他妈跟倒垃圾似的倒出满篓子的“混小子”。
  他生无可恋地一歪头,却看到从他被包扎的手臂窝里,掉出来什么东西。
  母子俩一起转头,凝睛一看。
  地上的那是一枚晶蓝色莲花形状的配饰。
  纪蒿眼睛里的光闪了一下。
  他好像看到过……这个东西是配在那个少年的腰间的……
  纪母捡起那配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继续拎起纪蒿的耳朵:“混蛋小子,你去祸害人家小青年了是不是?”
  “……”纪蒿解释道,“……肯定是他在包扎的时候,不小心掉的。”
  纪母一眼便看出这东西价值不菲,怕人家着急,对纪蒿道:“给他送回去……”
  纪蒿激动道:“好!”
  纪母一下抓住他倒霉儿子的衣后领,将他拽了回来,道:“先回来把手腕给我养好……”
  ……
  只是纪蒿不知道,有“啊,我东西落到你那里了,我来取……”这种思路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个。
  少年望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这只手,碰触过纪蒿突然抬起的通红眼角。
  他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他想纪蒿肯定也不知道,他……也是第一次,有机会能和同龄人说上几句话。
  这时,一个身形笔直挺立的男人推开院子的门,走了进来。
  他没有看见庭院里练剑的身影,却看到了自家儿子在发呆,似乎从来没有展开过的没有眉头又蹙了起来。
  “鹿鸣,你在做什么?”
  一语惊醒。
  韩鹿鸣回过神来,低头,面有愧色道:“父亲……”
  韩父负手走近,上下打量着他,道:“你方才外出了?”
  韩鹿鸣一抿唇:“嗯……”
  ——
  小剧场:听说当摩天轮转到最高处之时,相恋的人在上面接吻,就能永远的在一起。
  (沉默ing)
  韩鹿鸣:“额……挺好的。”
  纪蒿:“所以说?你叫我们俩来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于老师暂领便当放假去了,不好请)
  韩鹿鸣:“抱歉,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行吧实话实说了,接下来要虐很长一段时间怕没人看,需要你们亲一个发点糖)
  韩鹿鸣:“……”
  纪蒿:“韩哥,要到顶了。”(笑容逐渐变态)“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不是,等一下……师弟,唉……喂…唔。”
  #  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