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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探案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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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河岸死漂(22)

书籍名:《大理寺探案密令》    作者:三尺鲤

  “吴萸用花言巧语哄骗我母亲,我母亲周芹竟然就真的跟家里闹得不愉快,在吴萸走的当夜,准备和他私奔。”
  吴一澍忽略吴萸脸上的表情,继续叙述着曾经的事情。
  “和朝中官员定了亲,这亲事儿怎能说退就退?说反悔就反悔?当夜我的祖母知道这个事情,跪下来求我母亲,也不知道这吴萸哪里好,我母亲执意要跟着吴萸离开,甚至不顾周家全家性命和家族威望。
  我祖母心疼她的女儿,百般纠结之后,从家里拿了百两黄金还把周家的家传宝双鱼飘花镯戴到了我母亲手上,她深怕我祖父发现,还专门连夜把我母亲和吴萸送出林州,我母亲就这样来到了陈城县。”
  吴一澍说着,深吸一口气,眼泪再次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他似乎替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咬牙望着吴萸继续道:
  “我母亲那是年轻,天真,真以为远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会幸福,美好?可是事与愿违,吴萸就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吴一澍气得嘴都开始打着哆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吴萸用花言巧语骗得到我的母亲,就能用花言巧语骗其他女人,印象里,我三岁的时候,母亲就终日掩面哭泣,吴萸看起来是个翩翩君子,在百姓心中是个善人,实则..
  他背着我母亲,到处风流,甚至一度还领着别的女人回家,我在房间里和母亲睡着,隔壁就是那些女人发出的污秽呻/吟,母亲捂着我的耳朵,悄声给我唱歌,让我进入梦乡,可是谁又想到,她又是怎样熬过一个个难眠彻夜?
  吴萸不止到处留情,甚至他还花光了我母亲从家里带出来的百两黄金,那是百两啊!普通人家一辈子都花不完,吴萸短短几年,花得一干二净。”
  吴一澍的话掀开吴萸最后的一块遮羞布,周围人全数用难以置信的眼睛望着他,所谓的道貌岸然也不过如此。
  “我母亲本想着带我回林州,可是她无颜面对我祖父,故而这个念头一直只敢在她的脑海中徘徊罢了,我母亲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忍了,可是有一天傍晚,我母亲周芹和吴萸吵了平生中最大的一场架。
  原来我父亲竟然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虽然这三妻四妾很常见,可是我母亲放下多大的尊严和吴萸在一起,又怎么能容忍有别的孩子分享本属于我的父爱,有其他女人真正的登堂入室?
  她疯了,疯一般地和吴萸厮打,拉扯,那晚我好害怕,我捂着耳朵躲在床上瑟瑟发抖,第二天醒来,家里再也没有母亲的身影,吴萸告诉我,我母亲一气之下走了,不要我了。
  他以为这样能把我骗过去,可是他不知道,我根本不信,之后我离家去了林州,我以为母亲会回周家,可是当我去林州之后才知道,当年母亲未嫁,那官员一气之下对周家施压。
  周家早都成了一片废墟,唯有我苟延残喘的祖母,还在等着我母亲。于是我留在林州,供养祖母,继续寻找母亲,直到。”
  吴一澍微微哽咽,道:“直到司大人找到我,我就已经知道母亲凶多吉少了。”
  吴一澍的话在这里戛然而止。
  凌子萩微微偏头,咬唇不语,那种只属于女子才能理解的辛酸,让她心中升起无比的难过和同情。
  “大人!”吴一澍跪地对着司炎修磕了几个响头,“我吴一澍感谢大人破案,替我母亲申冤,但是吴一澍有三个请求还望大人成全。”
  “说。”司炎修语气平缓,他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眸光变得空洞、压抑。
  “一求改名,吴一澍将改为周一澍,二,求大人案子过后,能把草民母亲尸骨还给草民,草民祖母还在林州,垂死间想最后见她的女儿一眼,三,求大人把周家双鱼玉镯赐还给周家,这是周家唯一的家当了。”
  “唔。”凌子萩听到这,捂嘴控住快要奔流的泪水。
  司炎修点头挥手,算是答应了吴一澍。
  吴一澍会心一笑,再次对着司炎修磕头,开始在一边收拾自己母亲的遗骸。
  一直待在原地听着吴一澍供述的吴萸眸光从周芹的尸骸上挪开,此刻他早已没了开始时候的那股子桀骜劲,整个人颓然地跪在地上,垂首沉默。
  当冷风从堂外慢慢出过,一片片落雪打在外面听案的百姓身上,凌子萩心中飘过一句话:下雪了?
  “司大人,我认,我都认,这些人全部都是我杀的!”
  吴萸慢慢抬头,望着司炎修,缓缓开口。
  “杀周芹,实非我本意,那夜她纠缠不休,我一气之下割了她的脖颈,我恐尸体无法处理,便..把她拖到后院石墙处,连夜砌了另一堵石墙,并且把萤镰倒了进去。”
  “那江宣呢?”司炎修继续问。
  “江宣。”吴萸扭头瞅了眼另一幅枯骨,嘴角竟然露出几分嘲讽意味,“知道她为何不愿意嫁人吗?”
  江夫人抱着怀中的尸骨,被这话弄得愣住。
  “江夫人可记得在江宣及笄的时候,她把自己的腿摔断了?”
  江夫人点点头。
  “我在给她接骨之后,她就告诉我此生非我不嫁。”吴萸笑着,侧头给江夫人说着。
  “本来这事儿我没放在心上,直到两年前江宣有个好媒她不嫁,偏偏逃婚找到我,说是周芹失踪了,不要我了,她愿意伺候我。”
  吴萸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冷笑,似乎是嘲笑江宣的自作多情,“我不喜欢女人送上门,尤其是我没兴趣的女人,可是怎奈她们就是可以不要脸地跟着我,孔珠珠一个就够我烦了,又来一个江宣?”
  “于是你就杀了她?”司炎修面色平淡,问着。
  “人的生命很脆弱,还不顶一只萤镰,萤镰断了身子都能苟延残喘,人脖子这么一抹,放放血就没了。”吴萸没有立刻回答司炎修的问题,而且自顾自地说着。
  “其实我对不起的,也最不想看到的,估计就是孔珠珠了。”吴萸眸光终于挪到孔珠珠的尸体上,不过很快他又挪开。
  那写在脸上的厌恶,倒映在每一个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