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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格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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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拒绝

书籍名:《不及格恋爱》    作者:一纸银

  严述神情在看见余彦伦一瞬间沉了下去,余彦伦冷笑一声,问他:“还记得自己干什么了不?”
  严述确实有点迷糊,他摁着额角揉了揉,皱着眉头回想,余彦伦不给他想的时间,马上接着说:“堵人家门骚扰我弟,知道吗?”
  余彦伦看他表情变化就知道他想起来了,偏偏他还要端着装作头昏的样子,眼睛转着又转到陶秩身上去,投给陶秩一个迷惑求助的眼神。
  不过陶秩是个脑回路没有弯弯绕绕的小孩,他接收到严述的眼神,并不大懂人的意思,以为严述被余彦伦的用词刺到了,转头轻轻推了余彦伦一下,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没有骚扰。”
  他又转过头对严述真诚地解释说:“严述,你生病啦。”
  严述嘴闭得紧紧的,他上唇本来就薄,抿起来的时候线条就像刀锋一样尖锐,他不认同陶秩的说法,生硬地说:“我没生病,我知道自己在干嘛。”
  “那你说是你在干嘛。”余彦伦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问。
  严述没有回答他,他现在不想再听人否定自己,他困在自己的逻辑思维里,在这个思维支配下,他的爱人是陶秩,但是一场意外醒来,所有人都告诉他,你脑子生病了,陶秩和他没有那么多关系,他们甚至都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了。
  严述接受不了,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陶秩也不认他,也和他说:“严述,你病了。”
  严述叫了一声陶秩的名字,他声音平平的,听上去很冷淡的感觉,陶秩站在一边小声咳嗽,轻轻应了一声。
  “我不要他们说,你和我说。”严述把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陶秩之前神经紧绷的时候没有发现,严述手腕上一片青紫,应该是滚下山崖的时候撞出来的。
  他的虎口上还留着一枚小小的牙印,是陶秩咬的。
  “你说。”严述手指靠近陶秩的手,陶秩没动一下,等严述手快碰到他了,他才说:“不行,我感冒了,要传染给你。”
  严述坚持抓住他捂着口鼻的手,把人手指拽着,带下来一点,陶秩就把两只手都放下了,一只手垂着被严述捏着指尖牵着,他挠挠自己的脸颊,问他:“我说什么?”
  因为咳嗽得太频繁,陶秩嗓子有点哑哑的,严述神态温和地说:“我吓到你了吗?”
  陶秩看看他再转头看看自己哥,余彦伦朝他挑了下眉毛,他哥把眉毛挑得高高的,用意不明,有点滑稽好笑的感觉,陶秩就回头看着严述,声音小小地说:“你吓到我了。”
  “真的吓到了。”陶秩还特地强调了一遍,严述盯着他看了一会,陶秩忍不住手指头动了动,指尖在严述手里挠了挠。
  “对不起,我不想吓到你。”严述开口道歉,他停顿了一下,陶秩就适时回答:“没事,我知道你是生病了。”
  陶秩之前也生病了,不过和严述不一样,感觉却是一样的,陶秩知道身边人都告诉自己原本认定的事情是假的这种感觉很难受,他那时候那么难受,他不想严述也那么难受。
  严述对陶秩的贴心非但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眉头拧得深深的,他状态看上去真的有人吓人,唇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陶秩靠得近,能看见他嘴唇上干燥的死皮。
  “不,不是。”严述摇了摇头,他突然使了力,把陶秩把往自己这边拉,陶秩不稳地上前几步,膝盖碰到了床沿,腿一弯,膝盖跪在了床上,余彦伦在一边叫了一声,陶秩慌张地冲余彦伦摆手,示意他先别管。
  严述握着他的手腕,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手心冰凉得吓人,严述气喘得急,陶秩耳边全是他喘气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
  严述声连着气音,声线被喘气声弄得含糊,他对陶秩说:“别丢下我,陶陶,别这样。”
  陶秩听在耳里,严述在低声叫他,严述什么话都说尽了,最后只能求他,求自己的爱人不要拿这样的态度对着他。
  “我做错了什么吗?”严述声音越来越低,手却越抓越紧,他看上去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却又倔强地睁着眼睛看着陶秩,陶秩一只手摁着他的胸膛,想让他躺下,严述的胸膛在他手心下一起一伏,很是剧烈。
  陶秩忍不住咳嗽,把自己的嘴往自己的胳膊靠着,一时情况有点手忙脚乱,严述没有得到答案,陶秩想忍住咳嗽说话,忍得脸都涨红了,严述就不问了,他手贴在陶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帮他顺气。
  “好了。”余彦伦忍不住上前拉住陶秩的后脖领,想把陶秩拉开来,扯了一下,严述反应很大地拉住陶秩的手不肯放。
  余彦伦皱眉说:“严述,你别得寸进尺,都说了我弟和你不是对象儿,你看我弟都咳成什么样了。”
  余彦伦手上下了些力气,再一扯,发现还是没扯动,严述仍旧沉默地紧紧抓着陶秩的手,余彦伦不耐地“啧”了一声,陶秩衣领被余彦伦扯着,卡在他脖子上,他都快被拉窒息了。
  “对,不是对……对象儿,你们哪个放一边,我要喘不过气了。”陶秩气若游丝地说,余彦伦手松了些,陶秩能呼吸了,但两边都不放,拉锯一样僵持着。
  陶秩只能细着声说:“严述,我和你真不是那种关系,我和你说,你是我哥,我是你弟,比亲兄弟还亲,比真兄弟还真,我叫你一声哥哥,你放开我吧。”
  “对,你俩就是单纯兄弟关系,你个丧心病狂的,你会对自己看大的弟弟下手吗?”余彦伦在一边帮腔。
  严述下巴紧紧绷着,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语速很快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我会。”
  他说“我会”都说的光风霁月,仿佛一丝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余彦伦瞪大眼睛愣在那里,陶秩也是,他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红晕,不知道是刚刚咳嗽留下的,还是被余彦伦勒的,就这样睁大眼睛呆呆看着严述,跟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禽兽,严述你个禽兽,你别想。”余彦伦受不了,他从小就护犊子护得厉害,对自己的弟弟是无限的宽容,圈子里知名的弟控。
  陶秩并不是余彦伦亲生的弟弟,他是余家领养的孩子,当初余彦伦妈妈难产生下他后,生**遭到了不可逆的伤害,妈妈原本打算收养一个Omega妹妹,到了福利院却改变心意收养了陶秩。
  陶秩小时候没剪过头发,头发留得长,余彦伦一心等待妹妹回家,妈妈把他带回家的时候,陶秩还留着长头发,眼睛圆溜溜的贴着妈妈的腿站着,余彦伦一直以为陶秩是个妹妹。
  余彦伦甜蜜地沉浸在自己有个长得可爱乖巧的妹妹的美梦中,他动用自己十岁的小脑袋严肃比对,精准对量,得出结论,别人家妹妹都没有自己妹妹可爱,骄傲得扬了好几天尾巴。
  最后发现陶秩是男生后,他哭得惊天动地。
  当晚,陶秩钻进他的房间,趴在床边沿贴着余彦伦的胳膊,余彦伦板着一张脸问他干嘛。
  陶秩那时候说话都说不利索,他磕磕巴巴地说:“哥哥,你,你……不要生气了。”
  他说他不想回福利院,陶秩眼睛大,有时候会显得眼睛无神,说话的时候这样睁着眼睛让人看了觉得可怜。
  小孩子体温高,趴在那无声地蜷成一团,暖烘烘的,他会说的词很少,叫哥哥却很顺溜。
  小孩子不记仇,过了几天,余彦伦就重新星光灿烂了起来,他重新严肃比对,精准对量,得出结论,别人家的弟弟也没有自己家的好看,又恢复了神采。
  陶秩刚到他家,没过多久就和严述也见了面,陶秩也叫他“哥哥”,在余彦伦眼里,他俩都是陶秩的哥哥。  而且相对来说,严述反而对陶秩要更加严格一点,陶秩小时候也更怕严述。
  他不是觉得严述不好,严述要是认真追他弟他都不会反应那么大,这样稀里糊涂的,让陶秩怎么办。
  面对余彦伦的怒气,严述惯常沉默,沉默的时候一长就会显得人落寞。
  陶秩晃了晃他的手,“我们好好从头说说,好不好?”
  “你还记得我和你之前的事吗?”陶秩问他,果然严述周边的气压变得更加低沉,他缓慢地摇了下头,不甘地说:“有点模糊,记不大起来。”
  “不过,我知道,我一醒来就知道,我要找你,你是我爱人。”严述马上补上话,他想抱一抱陶秩,陶秩却蜷缩着手指,原本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都不想触碰了。
  陶秩低头看严述,看他黑沉的眉眼,看他脸颊上一点小痣,他曾经有特别想严述的时候,有时候走路上就会想,想得受不了就会想,严述会不会在下一个街口出现。
  现在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陶秩的心却一寸寸下沉,他毫无挣扎地任由自己的心下沉,冷眼旁观。
  陶秩实际上也记不太多他们彼此之间过去发生的事情了,他的治疗之一就是遗忘,记忆往往伴随着感情,拔除记忆,另一方面也意味着拔除感情。
  陶秩只是感觉有点可惜,他人生的每个阶段几乎身边都有严述的身影,只是他和严述两人都忘记了他们之间的过去,那段过去就像被故意裁下的片段一样,被扔了出去,像某种垃圾一样,扔出去没有个响,哪怕之前它也曾熠熠过。
  或许是因为这段丢失的记忆,陶秩忘了就能不再喜欢严述,而严述本来就不喜欢他,这段记忆的丢失,让他脑子给他做了错误的指示,他忘记自己是如何打断陶秩的告白,是如何严肃告诉陶秩不行啦。
  但是陶秩没完全忘记,他只是不愿意回想,他只要稍微认真想一想,就能想起来。
  “那我说给你听。”陶秩平静地说,“我和你确实,不是那么单纯的兄弟关系。”
  “高三那年,哥哥办了生日宴,你和我都在席中。”陶秩从来没有讲过这件事情,他第一次讲,而且旁边还有余彦伦,他有点不敢往下说,手有点虚弱地微小颤抖。
  严述依旧盯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陶秩和严述对视,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默了会接着说:“我喝醉了,我向你告白了,我那时候,确实喜欢你。”
  严述表情有所和缓,他在高兴,他知道他自己没有错,他和陶秩是恋人,陶秩高中就和他告了白,他们顺理成章在一起,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他和陶秩没有公开,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
  不过他们是爱人,他知道的,他一醒来就知道,没有忘记。
  余彦伦在一边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了,他接受的信息太多了,整个人都在凌乱中。
  陶秩背在后面的手不断收紧又松开,他轻轻吐了几口气,顺利地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了,“你严厉地拒绝了我,叫我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就是这样。”
  “什么!”
  余彦伦憋不住大叫一声。
  余彦伦一改往态,直直走到病床边,就差上手揪住严述的衣领威胁这个病人,“你拒绝陶秩!你居然敢拒绝他?你居然胆敢不答应?”
  作者有话说:
  余哥哥:没有人能拒绝我的欧豆豆,没有!(╬ ̄皿 ̄)=○#(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