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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格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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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冷静

书籍名:《不及格恋爱》    作者:一纸银

  妈妈无奈地把陶秩的手拉到手心里握着,陶秩的手很凉,让妈妈也有点吃惊,她担忧得看着陶秩,“但是陶陶,你要知道,爱情和其他感情一样,它不是完美的,它有时候甚至是丑陋的贪婪的让人感到恐惧的,当热情退却,爱情的模样才真正展现在你的眼前。”
  “你们信息素契合度那么低,在你特殊时期,他甚至都无法用信息素安抚你,同样的,你也无法用信息素安抚他,你知道如果要一个终生标记,你和严述得标记几次吗?”妈妈问他,陶秩从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愣在那里,嘴唇象征地蠕动了一下,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妈妈已经预料到了陶秩的反应,缓缓说:“你不知道是不是?妈妈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终生标记需要两三年才能完全打上,而其他Omega和他只需要一次就能打上终生标记。”
  “婚姻法规定了,Alpha需要对自己终生标记的Omega负责,所以只需要一次,哪怕那一次只是意外,他就会背叛你彻底离开你。”
  “同样的,陶陶,你能抵挡住其他信息素的诱惑吗?你能保证在漫长的几十年中,都对一个信息素对你来说寡淡无吸引力的Alpha钟情吗?因为这段特殊的结合,你需要在这段关系里付出更多,你有思考过缔结婚姻关系之后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吗?”
  陶秩都没有想过,更别说仔细思考过了,他一直都想法单纯,在喜欢严述这件事情上也是这样的。
  陶秩是在分化后逐渐意识到自己喜欢严述的,严述从小就是各方面很优异的人,他身上的光环让陶秩倾慕,即使他经常对自己管教,但陶秩还是会一次次沦陷在他严厉背后细致入微的温柔中,在享受这一切的同时,陶秩突然生出了异样的想法。
  他想,严述是单对自己这样的,还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陶秩当时还不知道这点子不为人知的微小欲望叫做占有欲,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他对严述的独占欲越来越强烈,对严述的依赖也越来越严重,偏偏严述高考完离开了中学,而陶秩还得在这所中学里读很久。
  严述到了更广阔的天地里,而陶秩还停留在原地,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严述在的时候,陶秩没有多少交友的欲望,和班上的同学都只能算是泛泛之交,在严述走之后,巨大的孤独感才狠狠扑过来,正好之后王思宇做了他的同桌,陶秩才算交到了自己的朋友。
  不过陶秩的心情依旧朦朦胧胧的,他以为严述对自己而言只是一位好兄长,好挚友,不过很快他就被自己打脸了。
  在一场混乱粘稠的梦境中,温度如同夏夜残酷的烈阳笼罩般酷热,汗水和气味都变得很鲜明,用力纠缠释放,像要榨取他身体中每一滴汁水一样淅淅沥沥,白山茶在他身边次第绽放,枝叶在他的腹部也开始从内冷酷决绝地拱出弧度,抽芽生长,端庄的山茶从一开始的含苞携珠到全然盛放,馥郁的花香充斥了整场梦境。
  陶秩汗澄澄地惊醒,两腿之间的睡裤布料一片冰凉,他手足无措地爬下床,才发现自己的心跳犹如战鼓,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他只能做贼一样溜进浴室,把自己的裤子洗了。
  这是陶秩第一次意识到,他对严述有欲望,而且是生物本能里面有关繁衍的渴望。
  哪怕如此,陶秩也没有觉醒多少有关情爱方面的意识,他无法将这些事情和他人倾诉,哪怕是一直治疗他的医生也不行,陶秩虽然还没有清楚自己是什么情感,但是已经警觉地知道这些事情是隐秘的,不能为外人道的。
  一次在班级里集体看电影的时候,陶秩坐在位置上表情呆呆地看主角两人接吻,他有点迟钝地动了动,虽然之前也经常在电视里看见这样的场景,但是这种行为在陶秩的世界里没有个能与之匹配的感情意义,他看这些跟看两只猫咪互相舔毛没有什么区别,那天心里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一种全新的刺|激的感情展现在了陶秩的眼前,他从未触碰过,却也隐约意识到这类情感应该是甜蜜的炙热的,刚接触到新事物,陶秩的探索欲非常强烈,他在那一个月里看了好多爱情电视剧和小说,自以为了解得十分透彻了,迫不及待想找严述一同亲身体验一下。
  他的心思如孩童一般单纯,几乎没怎么考虑过类似于责任和未来这种深沉的问题,哪怕到现在了也还是如此,他想和严述在一起,但是在一起所需要思考的问题,他一概没有意识到,也没有思考过,任性得像个稚童。
  陶秩被这些问题砸得哑口无言,只会下意识地为自己拙劣找补:“我……相信他……我也不会背叛他的,不管怎么样……”
  陶秩说不下去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有多么不负责任,轻巧到了糟糕的地步,以至于后面的话都吞进肚子里,吐不出来。
  妈妈拿过陶秩手里的杯子,神情莫测地看了会紧张到开始咬手指的陶秩,他看上去那么苦恼,被新出现的问题打击得心灰意冷,却无法立即做出判断和决策,像个成熟的成年人一样处理问题,作为陶秩的妈妈,她无比清楚自己孩子的脾性,陶秩所有的反应都在她的预测之中。
  自然,陶秩想走上一条艰辛的道路,她不会蛮横地一昧阻止,只是要让陶秩知道路上的辛苦,再放他去选择。
  “陶陶,你要思考好,做好准备,负起责任来,不能辜负别人也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妈妈轻轻摸了摸陶秩的脸,陶秩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等妈妈把房门重新关上,陶秩躺在床上,明明还有很多需要他思考的问题,但是陶秩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只有耳边的嗡鸣声愈发强烈。
  陶秩转了个身,企图把耳边似要刺入大脑的嗡鸣声靠单薄的被子隔绝开,他睡不着,只是茫然地睁大眼睛,有点失落地想,他没有回答好问题,也没有认真对待过严述。
  明明两个人都亲过抱过了,严述也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喜爱,陶秩却一直都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没有正视过他们两人的关系。
  陶秩算了下时间,离严述出意外那天已经过了两个月了,根据医生的推测,他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记忆和认知。
  这样想着,告白失败的阴影又重新笼罩在了陶秩的身上,叫他畏畏缩缩,但他又无比知道,自己必须迈出这一步。
  陶秩静静思考着,犹豫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拿过手机,给严述发了一句迟到的“晚安”。
  我好失败,陶秩睡前这样想,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心底却越来越清明,一个想法逐渐在他心里成形。
  陶秩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余彦伦开车顺路带他走的时候,他已经看不出自己弟弟晚上的失态了,陶秩像是治愈力超凡的单细胞生物,很快就把那些事情都翻了页,快速地恢复过来。
  不过还是有差别的,自从这天后,陶秩开始变得谨慎,连和严述聊天都斟酌着语句,生怕有哪里不妥帖冒犯的地方。
  像之前没脸没皮的“哥哥,待会我们亲亲”这样的话,陶秩说不出口了,他为自己曾经的放浪而感到羞耻愧疚。
  他准备等严述恢复记忆后,给双方都有个冷静的时间,再来心平气和谈一谈要不要继续这样的关系,不管是什么结果,陶秩都能承受。
  如果严述肯和他更进一步,他就带严述去看自己为他准备的礼物,他会证明自己所能付出的全权信任和担起对未来的责任;如果严述反悔了,那陶秩也不强求,就像曾经他做的一样,他将会去远行,用时间来抚平一切。
  但是要和严述保持距离,对陶秩来说是一件难事。
  陶秩看见严述,心底里就开始泛痒,这是陶秩自己无法控制的本能反应,习惯和人做亲密的事情后,要让他拒绝严述的靠近实在是太难了,因为他的身体都在叫嚣着不愿意。
  再一次拒绝严述的亲吻要求,严述难得略显烦躁地皱了皱眉,抿着嘴小声问他:“为什么不给亲了?”
  陶秩本来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严述的见面邀约,但是阻止不了严述自己来找他,严述打着补习老师的名义,出现在了陶秩的画室里。
  而作为理由的补习老师,陶秩前后和他接触半个小时都没有,就被严述安排在了画室外的小客厅里。
  陶秩站在画板前,身后站着严述,他无法向前也后退不得,被强硬地困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而身后的Alpha显然还不满足于此,手臂蛮横地揽住他的腰却又克制地没有下一步动作,连亲吻都要经过指示同意,陶秩摇头拒绝,他就真的没有继续自己的行为。
  陶秩低着头,从严述的视角看去能看见他洁白的后脖颈低垂下优美的线条,腺体的位置上贴着一块小小的信息素阻隔贴。
  严述心平气和,哪怕这段时间被接连拒绝多次也没有显出过多不好的情绪来,他想靠在陶秩的肩膀上,但是陶秩察觉到他的靠近,一个劲缩起身子,画板摇晃了两下,似乎要不堪重负倒下了。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陶秩委婉地说,“哥哥,我想重新思考下我们的关系。”
  陶秩说得认真又严肃,严述都被他的神情唬住了,陶秩转过身,手指纠结地缠在一起,他思量着说:“你也要重新思考下,我不想,不想我们接着不清不楚的了。”
  “好嘛?我们这段时间都冷静一下,给彼此一点空间。”陶秩说完,就有点忐忑地垂手等着严述的回答,近距离之下,陶秩看着严述的脸,不由得感叹严述的脸真是全方面无死角,哪怕是没有表情地板着脸,也叫人心动得瞎跳。
  严述黑沉的瞳仁明暗不定地闪烁了几下,陶秩无从得知严述真实的情绪,只是觉得严述盯着自己的时间未免太久了些,像是要刺破他的皮囊,直视他的内里,把他心里的想法全都看破。
  “我知道了。”严述单调地说了这几个字,陶秩以为他还要说什么,严述却没有再说了,只是默默又看了好久陶秩才松开了手,陶秩大松一口气想要从严述身边走开,却被人猝不及防摸了后脖颈。
  严述的手有意无意地摩挲陶秩贴着阻隔贴的位置,陶秩的腺体很敏感,在他手指的抚摸下脆弱地跳动着,陶秩被惊得缩了下脖子,严述的手却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地滑到陶秩的喉头处,大掌几乎要把他的脖子握住。
  陶秩本能感觉到了危险,但是严述的神态看上去很平常,连漏出来的信息素都是平和的,“哥哥等你。”
  作者有话说:
  但是放过你是不可能的啦(*^o^)人(^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