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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格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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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游戏

书籍名:《不及格恋爱》    作者:一纸银

  严述在D国待了一星期,秘书暗示了他好多次,虽然他还想多待几天,但是国内的事务实在不能没人管。
  严述这几天基本都待在陶秩的出租屋里,他发现陶秩在这边似乎没有新的社交关系,正常留学生拥有的社交活动他一概没有,除了去学校上课就是窝在自己的房子里。
  严述买了两张电影票,提出带陶秩去看电影的时候,陶秩看上去很雀跃,他脸上惊喜灿烂的笑容轻易刺痛了严述的眼睛,他不知道在之前无数个孤独的日子里,陶秩究竟是如何在这个远离亲友的异国生活的,以至于只是一场普通的电影就让他如此期待。
  晚上陶秩躺在床上玩游戏,严述和他说自己第二天要回国了。
  陶秩愣了几秒才把手机放下,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刚刚躺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被蹭得乱糟糟的,像颗小毛桃。
  小毛桃很难过,他不想严述走,每次“严述”和他说自己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时候不到几个小时他就会重新出现,但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出现。
  “你什么时候再来呀?”陶秩坐在床沿边,抱住了严述的腰,他表情茫然无措,看上去像被随便丢掉的玩具,不安全感满溢了出来,严述握着他的手臂,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我很快就回来。”
  陶秩不太乐意地皱了下眉,他不喜欢严述给他的答案,他逼迫严述给出一个更加准确的日期,他再也不想接着没有目标地等待了,“那是几天呢?是一两天还是好几个月?”
  严述蹲下身,用手摸了摸陶秩的脸,陶秩的脸呈现一种不正常的苍白,眼睛眨了好多次,才勉强把焦距集中到了眼前的严述的脸上,这让他很担心陶秩的状态。
  在做出国读书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们显然都忽略了陶秩本人可能遭遇的困境难度,出国对于普通人来说,会有挑战和困难,但是困难带来的负面情绪是可以被排解的,可对于陶秩来说,却是不断地积压,最终把他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彻底压垮。
  “下个月我就过来。”严述思考了会,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他准备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好,就着手接一些D国的项目,最好能留在这边久一点,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陶秩仔细一想自己三十个日夜不能见到严述,就觉得害怕极了。
  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求着严述带他回国,他不想在D国待下去了,他想回家,想父母也想哥哥,很想很想。
  可陶秩还是忍住了,他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揪紧了自己衣服的领口,急促地对严述说:“那一个月后,你一定一定要来,不能不来。”
  严述再三向陶秩承诺,才让惴惴不安的陶秩重新躺回了被窝里,这一夜陶秩睡得很不安稳,到凌晨三点的时候,他就彻底清醒了,他睁着眼睛干躺在床上,夜的浓黑四面八方地压迫他,即使白山茶的香味依旧环绕在他身边,严述的怀抱干燥又温暖,却丝毫没有给陶秩任何的真实感。
  陶秩希望夜晚能无限延长下去,但天依旧残酷地亮了。
  严述陪陶秩吃了早饭,就要赶去机场了,他想陶秩和他一起去机场,但是陶秩摇头拒绝了,他有点神经质地缩着脖子,神态紧张,小声说:“我不能出去,外面很危险,我得待在这里。”
  陶秩只有待在这个房子里,“严述”才会来找他,不然他就要错过“严述”,只能在睡梦中再与他相遇,虽然梦里相遇也很好,但是陶秩还是更喜欢像现在这样能抱能摸的“严述”。
  严述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会突然产生这种想法,他弯下腰摸了摸陶秩鬓角,陶秩舍不得地抱住了严述,他依恋地深吸了一口严述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心里的哀凄已经没过了他的头顶,让他自己有点溺水。
  严述心想他得回去和陶秩的父母好好谈谈,陶秩现在明显不是正常的状态,最好能把陶秩带回去休养,至于学业,它远没有陶秩的健康重要。
  “外面不危险,你可以尝试着多出去走走。”严述对陶秩说,看陶秩抿得紧紧的嘴唇,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我来,我们一起去外面走走,好不好?”
  陶秩立马点头如捣蒜,严述心里不是滋味,严述在陶秩的世界里代表的意义不止是一个“哥哥”的身份那么简单,骤然的分离让陶秩产生了强烈的分离焦虑,他在荫蔽里待久了,突然被推入风雨中,他毫无招架之力。
  陶秩把严述送到门口,关上门的时候,他有点不适应地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房子,他尽量不去想严述已经离开了的事实,但还是忍不住走到窗边,隔着窗户往下看。
  严述的背影出现在楼下的时候,陶秩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晃动的视线模糊的视角,暗涩灯光下严述绷紧的嘴角,冷酷的拒绝和久久等不来的机场身影。
  陶秩的眼睛很快地热了起来,一大滴泪水猝不及防地滑落,陶秩有点无措地拿袖子把泪水抹了,小心翼翼躲在窗帘后怕严述看见自己,他并不想自己表现得那么糟糕那么软弱,但是泪水不受他控制,接连不断从眼睛里冒出来,陶秩只能捂着眼睛无声哭了几分钟。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陶秩陷入一种难言的焦虑里,这种焦虑让他想歇斯底里地叫出来,他却又压抑着自己,直把自己压抑得呼吸困难,他觉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像是一种束缚,紧紧地包裹着他,这种触感让他恐惧让他害怕,他想,他要是窒息而亡,严述就找不到他了。
  所以他很快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了,赤身裸/体地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临近中午的太阳光有点热,晒在他身上像在灼烧他的皮肤,光打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像一把刀把他从中间劈开了,他躺在那里白得发亮,他又想哭泣了,所以他开始伤心地哭,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皮鞋。
  他顺着皮鞋往上看,看见了“严述”那张平静的含笑的脸,他好像在责怪陶秩的行为,陶秩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只想扑到“严述”的怀里。
  “严述”却躲开了,他站在一边,看着陶秩因为他的躲避而皱着眉头难过地哭起来,脸上依旧挂着似责怪似包容的笑容,直到陶秩蜷缩着身子趴在地板上直打抽抽,肩胛骨像一对脆弱的蝴蝶翅膀颤抖不止,泪水汇聚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小滩液体,他才轻轻叹了口气说陶秩:“坏孩子。”
  虽然是坏孩子,但“严述”依旧温柔地抱住了他,陶秩就停止了哭泣,他陷入安宁的陷阱里,他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严述”去而后返,可他的大脑告诉他这不是什么问题,“严述”再也不会离开他,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爸爸和余彦伦飞来了D国,因为严述说陶秩的状态不是很好,他们特地飞来看望陶秩,如果情况真的不对,他们准备给陶秩办理休学。
  陶秩很高兴自己的爸爸和哥哥能来,为了迎接他们,陶秩特地把“严述”藏进了衣柜里,“严述”因为他这个决定闹了点小脾气,陶秩只能费力地和他解释原因,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下意识觉得要把“严述”藏起来。
  这个决定是明智的,爸爸和哥哥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陶秩的表现除了有点不爱社交,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陶秩在他们面前仍旧是乐观开朗的,于是他们略微放心了。
  陶秩也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严述”和他形影不离,有时候他在教室上课,一转头就会发现“严述”坐在自己身边,陶秩会偷偷在桌子底下抓着他的手,而“严述”会对他温柔地笑笑,默认他的行为。
  另一边的严述回国后,一次无意看见了秘书手机上的游戏,界面和陶秩经常玩的游戏很像,他本着了解陶秩喜好的想法问了秘书,秘书倒是很不好意思地解释:“这是个恋爱游戏。”
  “嗯?”严述有点意外,他没想到陶秩居然玩的是恋爱游戏,陶秩看上去并不会喜好这种游戏,他在情感方面显得很迟钝,唯一让他散发出爱恋信息的人……是王思宇。
  可恶的王思宇。
  严述时隔多年想起他,郁结之气依旧难以消解,隐隐还带着一种刺痛,王思宇幸运地拥有过陶秩的爱慕,他却那么轻巧地把这份爱慕丢弃了,这让严述对他更加恼怒。
  严述点了点屏幕上那个黑发人物问:“这个是谁?”
  “这是游戏里一个攻略角色,叫陈树,设定是有钱的总裁,沉稳可靠,可对人很冷漠。”秘书有点惊讶于自己的老板会对这个游戏的人物感兴趣,但还是仔细讲解给严述听,她看了看严述,忍不住加上了一句,“我觉得这个人物有点像您。”
  严述看着人物立绘上那两只死鱼眼,有点意外地指了指自己,他从没有把自己和这个二次元形象联想到一起过,秘书却跟打开话匣子一样接着说:“您看,他脸颊中央和您一样,也有一颗痣。”
  严述接过手机,之前他忽略了这个人物身上的细节,现在仔细一看,确实有一颗小痣点在人物的脸颊上。
  陶秩看上去很喜欢这个人物,愿意买那么多这个人物的周边,如果他的想法和秘书是一样的,那他玩游戏过剧情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想的是屏幕里的陈树,还是……现实里的严述?
  这个想法让严述呼吸急促了几秒,他的大脑涌入了大量的信息,一时之间脑内甚至响起了轻微的嗡鸣,他愣怔地放下手机,眼眸里闪动着暗涌的情绪。
  秘书接过自己的手机,有点捉摸不透严述的行为,她看着严述撑着下巴走到了窗边,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纠结,似乎在思考什么难解的谜题,就在秘书想要开口问的时候,严述迅速地转过了身,一把抓起了自己放在桌子另一头的手机,快速地对秘书说:“给我订明天去D国的机票。”
  “啊?可是……好的,好的。”秘书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职业素养让她压下了探究的心思,她匆忙站起来准备去做事,严述再一起叫住了她。
  严述语气有点犹豫,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决心,“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