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扮猪吃老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对不住，我不太方便握手。”老孙直言道。
但是陈述这个事实的时候，并没有半分怨天尤人的丧气。
苏卿瓷这才留意到，老人家右边的衣袖空荡荡的。
“是我冒昧了，您喝茶。”苏卿瓷端茶赔罪，并无半点看轻之意。
老孙因此多看了苏卿瓷几眼，然后用左手接过了茶盏，一饮而尽。
“老顾，这女娃娃，是个好苗子，教育得很好。”
顾老爷子一听见老战友夸自家囡囡，就像是听见他们夸奖自己一样。
“也不看看我是谁，而且我家瓷瓷可能干了！”
老爷子这下是丝毫不掩饰对小外孙女的喜爱了，夸起来也一点儿不收敛。
“来来来，陪爷爷们下下棋。”老爷子招呼着瓷瓷坐在了棋局前面。
苏卿瓷闻言一愣，转而看向老爷子：“爷爷，我不会下棋呀。”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也不太会，随便下下就行。”老李乐呵呵地笑着，活像一尊弥勒佛。
“你不会下正合适，我怕我和他们下，他们会一起揍我。”
顾老爷子说罢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那段记忆当然不是专属于顾老爷子的记忆，在场的三位老人也记得那些点点滴滴。
当然也知道顾老爷子为什么哈哈大笑。
“当时是谁口口声声说不会下棋，结果将我们兜里的卷烟全给赢走了。”老刘假装生气反问道。
“还能是谁？某人扮猪吃老虎，会得很。”老孙说罢视线看向了顾老爷子，指向意图明显。
“你说说你，你当初可是名门大家的少爷，是怎么想的？居然跑去跟我们这群穷兵蛋子争被窝，扛大炮。”
“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莫提莫替。”顾老爷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家囡囡不会下棋，你们这些老东西让着点吧。”
苏卿瓷坐在小板凳上，歪着小脑袋，很认真地听着几位老人说话。
她对这些往事儿还真的挺感兴趣的。只可惜，老爷子似乎不愿意往事重提。
被顾老爷子一打岔，话题又回到了下棋这件事儿上来了。
“行行行，来来来，下棋下棋。”老李招呼摆弄着棋子，开始琢磨着第一步。
“瓷瓷，需要外公支援不？”老爷子凑到一边小声问道。
“哎哎哎！谁说不下的？你要是当外援，还不如直接和我们下就是了！”
老孙不乐意地提醒道。
顾老爷子闻言只能闭上了嘴，然后坐在一边，看着瓷瓷和三个老战友对弈。
几十年没见，老战友们的下棋的技艺还长进了不少，看来这些年里面，还没忘记想要有朝一日一雪前耻呢！
不过，在顾老爷子这里，输赢不重要。
其实他提议下棋，就是怕几位老战友这几个小时待着无聊。
自己要是亲自下，他们必输无疑，就少了几分参与的乐趣。
但是让瓷瓷这个不懂下棋的小辈下棋，既能让他们赢，又能让他们被哄得高兴，何乐不为呢？
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棋子一颗一颗被放下。
原本和苏卿瓷对弈只有一位老人，慢慢变成两位老人，最后变成了三位老人。
而且对弈时，老人们的表情也渐渐凝重了起来，似乎遇见了强劲的对手。
就连一直观战的顾老爷子，也没有忍住凑到了跟前，分析着局势。
“下这里！”顾老爷子权衡利弊，然后指了指棋盘上的某个位置。
“这里能行？”老刘拿着棋子不敢轻易放下去。
“好像也只有这里还能有一线生机。”老李也点了点头，赞同这一步。
唯独坐在一旁一直观战，偶尔支招的老孙开口道：“老顾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对面可是你的亲外孙女。”
被老孙这样一提醒，顾老爷子这才恍然大悟。
好家伙，不知不觉，瓷瓷居然以一敌四了！
而且自己都没有办法力挽狂澜，即使下了刚刚那一步，最多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好家伙，瓷瓷不是说不会下棋吗？！
“老顾，看来你扮猪吃老虎的风格已经被很贯彻地传承了啊，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刘恍然大悟，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看向苏卿瓷的眼神愈发满意。
“瓷瓷，你不是说你不会下棋吗？”顾老爷子可是很相信自家瓷瓷的。
这才放心大胆地让她和老战友们下棋。
可是现在瓷瓷这样优秀的棋艺，让战友们毫无胜算，这会不会让他们不高兴啊？
老爷子倒不会怪罪瓷瓷，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地主之谊，没有让宾客全程高兴。
“就……就会一点点吧。”苏卿瓷用手指小小地比划了一下。
毕竟当初她在天上一个人烦闷的时候就喜欢下棋，如何下？
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下。
至于棋艺如何？
她没有和旁人下过，所以她不知道。
刚刚还不是怕给老爷子丢脸，所以才说不会的。
结果哪里知道，每次对方下棋，她都能预判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导致了她提前设局防御，以至于最后逼得对方毫无胜算和退路。
“行了行了。我们又不是输不起，老顾，这孩子多好，长得好看，脑瓜子又聪明，生在你家，真是你的福气啊！”
老刘拍了拍顾老爷子的肩膀，眼神很是羡慕。
自家的娃娃要是和老顾的外孙女一样，那自己一天不得高兴死，饭都能多吃一碗！
“各位爷爷们，承让了。”
苏卿瓷也不矫情，既然大家都说自己赢了，那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胜利。
结果话刚刚说完，苏卿瓷的手机就响了。
垂眸一看，是傅君深打来的电话。
顾老爷子瞧着瓷瓷一身常服素颜，知道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梳妆打扮，所以出声道：“有事儿就去忙吧。”
苏卿瓷也没有拒绝，立马接通电话，朝着屋外走去了。
等瓷瓷已经走远以后，屋内的四位老人才缓缓收回视线。
“瓷瓷，真的很像她。”老孙缓缓道，左手缓缓摩挲着右边空荡荡的衣袖：“刚刚看见瓷瓷的第一眼，心神还晃了一下，以为看见了她。”
“胡说什么呢！”老刘立马开口止住了老孙的胡言乱语，看向顾老爷子：“老顾，老孙一天神叨叨，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