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灭门
钱秀才死了！
只是简单的尸检，证明钱秀才死了。
又是检查了一下饭菜，里面有砒霜。
李牧又是询问着牢头，牢头回答着，从吃下饭菜了感觉身体不对劲，到了死亡，仅仅是十几秒而已。
“这是有预谋杀人！”李牧道。
钱秀才的命，太苦了！
原本打算，将其关押一段时间，再释放出去，可现在死掉了，肿么办？
赵弥道：“县尊大人，为今之计，只有上报给府衙，犯人钱涞弑父之后，心有愧疚，在牢狱当中，自杀而亡！”
本来是他杀，变成了自杀，这算是不是解释的解释。
上面的也会选择默认，毕竟很多时刻，答案并不重，事情真相并不重要，关键是有解释就足以。
“只能如此了！”李牧道，忽然看向一旁的四姨娘说道：“站起身来！”
四姨娘瑟瑟发抖当中，站起身来，缓缓抬起头，婀娜的身姿，丰硕的身体，还有那明媚的容貌，勾魂的眼神，顿时本来阴暗的牢狱当中，好似一朵牡丹花在缓缓绽放，世界因此而变得美丽，变得动人起来。
咕噜！
顿时，四周响起一阵阵吞咽口水的声音。
李牧也是发呆，心中闪出一个念头，我想与你困觉。
呸呸呸！
我李牧，岂能那样没有品位，岂能学泰迪，岂能日天日地日太阳，日蛇日鬼日蚂蚁。
闭上眼睛，压制着心中的邪念，睁开眼睛的时刻，再次看着这位四姨娘，依旧是美丽动人，却失去了那种惊心动魄之美。
“各自散去吧！”
李牧说道。
大半夜了，大家还需要睡觉，总不能变成破案二十四小时。
回到衙门，继续睡觉。
次日醒来，李牧刚刚吃饭完毕。
忽然一个衙役上门，神情有急切之感，顿时李牧有不好的感觉，要出事情了。
“大老爷，出事了！”衙役上前道。
“发生了什么？”李牧问道。
“大老爷，钱家上下尽数被灭门了，皆是中了砒霜之毒，中毒而亡。只有昨天的四姨娘，还有钱秀才的夫人，还有一个儿子，三人逃得性命！”衙役上前说道，说着有些颤抖。这不是普通的命案，而是灭门大案。
“被灭门了，快让我去看看！”
李牧说道，也有些惊慌。
第三次到了钱家，只是这一会，钱家却是死气沉沉。
李牧到了钱家，在各个房屋当中走着，很多人在沉睡当中死去，死的无声无息，死的不知不觉。
又是有仵作检查着饭菜，饭菜当中，有着迷药，还有砒霜。
迷药用来让人沉睡，砒霜用来要命，两种药混合在一起，让人在沉睡当中无声无息死去。在死者当中，还有钱家的大少爷，二少爷。看着餐桌上的食物，可以推测出，昨天这两位少爷回来了。
可谓是一家团圆了。
在团圆的时刻，钱家遭遇了灭顶之灾。
钱家被灭门了，只有三个人活着。
李牧上前问道：“四姨娘，你为什么去给钱涞送饭！”
“昨天大少爷，二少爷归来，他们得知父亲死亡，又是得知三少爷弑父后，不相信三少爷会如此行事，毕竟没有作案理由！”四姨娘道：“大少爷是当家的，正好让奴家前去送饭！昨天的团圆饭，也没有奴家的份，毕竟奴家是青楼出生，他们都不看不起奴家！”
“回来之后，奴家直接到了锅里，吃了几口饭，就是睡觉了。次日醒来的时刻，才发觉，钱家上下静悄悄的，睡得太死了，这才发觉有问题，前去报官！”
李牧点头着，刚才检查了一下。
很多饭菜当中，都有毒；可在锅内的食物，却是无毒。
检查了许久，李牧道：“多大的仇恨，竟然灭门！”
闭着眼睛，思索片刻，还是思索不出所以然。
仵作做了检查，王书吏记载了之后，李牧离去了。
钱家这一脉，算是彻底断根了，其他钱家的分支，正好上前瓜分。只是钱家灭门一案，一旦散发出去，会给县城造成一定的恐慌，带给各种不安，弄得人心惶惶。
“凶手是谁？”
李牧思索道。
原本以为，凶手是钱家人，可现在钱家人尽数被灭门了。
本来清晰的案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不好！”忽然，李牧有惊慌之感：“既然要灭门，那就要斩草除根。钱秀才的媳妇，还有那个钱秀才的儿子，也是灭门对象！”
“衙役，快跟着本县太爷走！”
在四姨娘的介绍当中，钱秀才的媳妇带着儿子，要回娘家，要和离。
半天后，到了钱秀才娘家。
村长带路，到了一户人家，属于中等人家，院落很大，房屋典雅。
村长上前道：“这是县太爷！”
“拜见县太爷！”老夫妻上前道。
“你们的三女儿可回到家中！”李牧上前问道。
“没有！”绕着说道：“我女儿嫁给了钱秀才，住在城里。不到逢年过节，一般不回来！”
“果然出事了！”
李牧心中一凉。
汪汪汪！
远方传来的狗叫声，李牧看到了一条大黄狗，忽然心中生出念头。
再次回到县城，取出钱秀才娘子经常穿的衣服，然后让大黄狗闻了一下，在一个衙役带领下，在大路上寻找着。大约是一个时辰后，大黄狗发出叫声，向着一个方位前进而去。
只见在路边一个草丛当中，发现了新翻开的土地。
衙役门会意，上前翻到着土地，顿时出现了一个妇人的尸体，正是钱秀才娘子的尸体。
“果然死了，只是少了孩子!”李牧思索道，“钱秀才的儿子何在？”
简单检验尸体后，李牧沉默了。
回到县衙，翻看着卷宗，梳理着案情，陷入沉默当中，又是看着纸张上指纹，忽然问道：“是谁？有这样的深仇大恨，竟然要灭门！”
“召张书吏！”李牧说道。
片刻后，张书吏出现了。
“钱家到底得罪了谁？为何要灭门！”李牧问道。
张书吏道：“钱家崛起的路上，得罪的人太多了，不说也罢，若是要说，一时半会说不完。县尊还是莫要追究了，最好是压制影响力，不要让消息扩散出去。可将此事，推给江洋大盗！”
“就说有江洋大盗，杀了钱家满门，劫掠了钱财！”
第十八章灭门，还是抄家！
钱家满门皆灭，这是震惊州府的大案，必须给予解释。
上面需要一个说法，只有这个大案的真实情况，杀人凶手到底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同样的，关于钱家灭门的案件，也会尽量减少影响力，免得人心惶惶，影响地方安稳。唯一幸运的是，这是一个类似于封建社会的世界，没有电话，手机、电脑、网络等等，消息传播速度慢。
若是在前世，早就传遍全国了；可现在，只是止步在州府，无法扩大到更大范围。
“不久之后，知府大人会得知，会命令县尊，限期破案？”张书吏道，“凶手成功之后，定然远远离开这里，注定是悬案，无法破解！只能将这一切，推在某个恶名昭著的江洋大盗身上，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留给大人的时间不多了！”
李牧道：“我还是好奇，钱家倒地得罪了谁？”
沉思了片刻，李牧问道：“曾经我询问过，周围的村民，钱家如何？可村民们都说，钱家是好人，乐善好施，时常接济百姓，接济那些穷人！这样的好人家，不会有大仇人吧！”
张书吏道：“若是钱家尚存，我会说钱家上下都是好人，都是乐善好施；可现在钱家上下，尽数灭门了，才会说实话。钱家上下，乐善好施，固然不假，接济穷人也不假，可钱家也做出很多过分的事情，曾经有一些家族，因此而灭门！”
“一年前，钱家大少爷看中了城西王家的一个玉如意，王家说，这是镇宅之宝，不卖。于是不久后，王家上下，遭遇了土匪，全家八口死绝了！”
“三年前，宋家获得了一个武功秘籍，据说是玄级功法。不久之后，黑水帮上门，不久后传来消息，宋家上下迁移走了！”
“五年前，元家以锻骨丹丹方，与钱家争夺生意，钱家开始的时候吃亏，不久后传来消息，元家的男人酗酒而亡。不久后，元家的锻骨丹丹方，也落在钱家手中！”
“还有六年前”
“还有七年前”
张书吏说着，说着钱家的发家史。
钱家能壮大到现在，靠的黑白两道都是吃得开，与大盗活阎王勾结，与黑水帮勾结。很多钱家解决不了的问题，黑水帮、大盗活阎王会出手解决。
这些年来，很多势力陆续被吞并，或是排挤出去。
张书吏道：“钱家大少爷，是六品武官，论及职位，还在县尊之上；二少爷，据说是苏州府长风帮一位长老弟子，在苏州吃得开。唯一的短板，就是在官场上没有人，钱家老三是秀才，若是考中了举人，可进入官场！”
“只可惜，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一下子被灭门了！”
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张书吏说着钱家的发家史，说着钱家的种种，钱家有善良的一面，对当地百姓很好，时常赈济百姓，还是修建祠堂，修建大路；可是也出手灭掉了一些家族，下手狠辣至极。
很多事情，没有证据。
钱家很聪明，收尾利索，将一切不利的证据，多数抹掉了。
就连上任的知县吴镛，也是抓瞎，找不到下口之处。
张书吏说了很多，在过去他是不会说这些的，若是说出去，说不得明天就是醉酒死在半路上，或者是一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了。
可现在，钱家上下尽数被灭门了，钱家成了死老虎，于是张书吏可以踩在死老虎身体上，踩几下，打几下，叫几下，唾口水。
半个时辰后，张书吏离去了。
可李牧却沉默了，思索着。
最后，取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着画着，写着钱家的关系网，还有势力分布。
在鄞县上下，形成了严密的网络，在各个路子上，都是吃得开，与各个势力都是有勾连。钱家很会做人，附近的百姓都是交口称赞，口碑不错。口碑是护身符，有着良好的口碑，哪怕是灭门的县令，找不到充足的理由，也不好意思下手。
钱家作为地头蛇，对于每任县令的孝敬，都是足够的，都是给面子的，谦卑至极。县令也不好下手。
钱家为了赚钱，打压对手，做了不少恶事，可没有直接证据，钱家上下撇的干干净净。
干坏事情的，是黑水帮，是大盗活阎王，与我钱家何干。
“钱家太可怕了，简直是”
李牧沉默着。
“对了，钱家跌倒，大老爷我改吃饱了！”
夜晚的时刻，李牧在等待着。
县丞赵弥来了。
很多事情，不需要李牧说什么，下属都是干的好好的。
“县尊，钱家被灭门了。大老爷忙着调查凶手，调查凶手是谁；我负责在钱家收敛证据”赵弥说着，咳嗽了一声：“在钱家发现，黄金三千两，白银二十万，还有珠宝若干，店铺三十二个，地契一千亩！”
“大老爷，这是账本，你仔细看！”
说着，送上一个账本。
李牧无语了，这是破案，还是抄家。
“这样不好吧！”李牧说道。
“钱家上下死绝了，只有一些支脉，远亲，与其便宜他们，还不如便宜我们。大老爷用心查案，也需要辛苦费！”赵弥道：“这是规矩！”
李牧沉默了。
规矩最好不要轻易破坏，哪怕他是县尊。
毕竟，下面的小弟们，要吃吃喝喝。
李牧道：“黄金三千两，白银二十万两，这有些多了吧！”
赵弥道：“大老爷，着不多，一点也不多。钱家要将钱财，进贡给上面，留下的钱财其实不多。还有地契和店铺等等，这些都是不动产，其实没法计算价值，不好估计。可这才是真正值钱的东西！”
就好似一个百亿富翁，资产估算为百亿，可流动资金，可能连十个亿也没有。
在钱家，三千两黄金，白银二十万两，与其说是钱家的家产，不如说是钱家的流动资金。
赵弥继续道：“毕竟，区区鄞县还是太小了，钱家大少爷参军习武，已经是六品武官；钱家二少爷，也在长乐帮，拜师学艺。这些都是要花费钱财，穷富武，都要花费大量钱财。若不是钱举人这会死了，钱家大少爷，二少爷也不会回来。”
“可这会倒是好，一家团圆了！钱家灭门了，地契、店铺之类的不好拿，吃香不能太难看。可金银却是能能下来！”
本是调查灭门案件，结果成了吃绝户，抄家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