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太子
众人皆是离去，只剩下四位天人。
“李牧，你们怎么看？”白云尊者说道。
剩下三位天人，却是沉默了。
离尘尊者说道：“面对一个天才，无非是两条路，一个是拉拢，一个是除掉。世界上，成长起来的天才很多，可死在了半路上的天才更多。”
“死掉的天才，不是天才，活着的天才，才是天才。”
“只是李牧成长速度太快，只是短短不到十年时间，就是成为半步天人。此外，李牧是官，官身份之下，掩饰了他的武道修为，很多人都是被他采风流吸引，忽视他的武道修为。”
白云尊者道：“到后来，有天人想要扼杀李牧时刻，却是到了天水郡，在镇北王夫妻庇护下，一般天人根本找不到下手之地。再后来，李牧到了京城中，京城中高手如云，强者汇聚，更是没有人敢于动手。”
空旻尊者道：“如果是在京城，李牧被暗杀了，那皇室那些天人脸面还要不要，必然是追查到底，没有一丝缓和余地。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有下不了的决心。留在帝都，没有人敢于伤害李牧！”
天人也要遵守规矩。
若是有天人不顾规矩，灭杀李牧；那朝廷也会不顾规矩，直接出手，不留一丝情面。如果不这样，人心早就散了。
赤霄尊者道：“李牧可以死，可必须要死在同辈武者之中，天人不得对他出手。即便天人出手，也只能在无人之地，暗下黑手。在京城太显眼，没有那个天人敢于动手，一旦出手付出代价太大。很多时候不值当，不值得。”
说着，四个天人相互看一眼，眼中闪过忌惮之色。
就好似小混混，可以一言不合，就是上前玩命，可能被敌人砍死，或者是砍死敌人，因为贱命一条，自然不在乎。
可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佬，哪一个不是惜命至极，即便是要拼命，也是因为巨大利益冲突，才会拼命。而不会因为地上一块馒头，进行拼命。
天人强者，在大周也不过是一百几十个，是大周王朝真正实权人物，哪一个不是大权在握一方巨头，又是寿命漫长可活几百岁，命自然是精贵至极，让他们为了一点小利益，前去拼命，根本不可能。
“况且，即便天人出手，也未必能击杀李牧！”
白云尊者说道：“我比对过李牧战斗力，他实力不如天人，可也能支撑一段时间，稍后可脱身而去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是雷霆一击，致命一击！”
离尘尊者说道：“针对李牧，我设计四大绝杀之计，步步陷阱，步步杀机！”
“首先，我买通了一位侍女，侍女会在李牧茶水中下了无上灵药，圣灵草。此草无毒，反而是大补之物。因为无毒，会避开李牧感知。其次，这是大补之物，对于天人而言，大有好处，可李牧却会出现虚不受补，真气混乱现象，会虚弱他三层战斗力！”
“其次，有一位半步天人刺客，会出手对付李牧。那人暗杀过诸多大宗师，成功率很高！”
“若是前两招失败，会有一位伪天人出手”
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缔造一位伪天人，付出代价可不少！”空闵尊者道。
天人之下，有一些特殊层次，如半步天人，准天人，伪天人。
半步天人，意味着大宗师圆满基础上，迈出半步，不是天人，却比一般大宗师圆满强大一大截。
准天人，意味着通往天人大门已经大开，前面没有瓶颈，没有门槛可言，只是境界到了，实力还没有到，需要一段时间沉淀，才能将境界转化为实力，化为真正天人。
伪天人，意味着施展一些秘术，或是服下一些丹药，暂时有了天人境力量，可代价是活不久，好似昙花一现。
“李牧值得！”
离尘尊者说道：“外界有着李牧很多谣言，很是夸张，其中固然有不实之处，可也看出李牧资质很强大。一旦迈入天人境界，将会是恐怖的敌人。如果能除掉李牧，那最好不过！”
“如果成功，一切好说；可如果失败，可会招惹一位恐怖大敌！”
空旻尊者笑道。
哪怕是天人，也不愿意招惹一位潜力巨大的半步天人。
虽然说，大宗师迈入天人机会，是万分之一。
可谁也说不准，万一成功！
“无妨，即便是失败，也会有人顶锅！”离尘尊者自信十足道。
天下如棋局，各处在布局，在落子。
在夜色之中，李牧却睡不着，起身走动。
到院落之中，姬雪薇似乎也睡不着，似乎心情有些烦躁。
“你也睡不着！”
“对！”
“我也是！”
两人显示一笑，姬雪薇消失了，顷刻之后，手中多一盘点心，还有一些茶水。
到了房间中，吃着点心，姬雪薇道：“对不起，我修炼一种秘术，在迈入天人之前，不能破身。你若是喜欢，可找琴棋书画四女，她们是我侍女，也是你陪房丫头我很大度，不会嫉妒几个小丫头！”
“无妨，只是小事情而已！”李牧说道：“我不是急躁的人！”
姬雪薇说道：“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妻子我喜欢你，可没有证道天人，心中终究不甘心！”
李牧说道：“我理解！”
姬雪薇道：“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祭祖大典。过那一段时间后，我们最好离开京城，京城就是一个大漩涡我们回西北，去找镇北王。”
李牧说道：“好！我也不喜欢京城，京城有些乱，做什么事情都是不自在！”
忽然想到什么，李牧问道：“那你说一说几位皇子吧！”
“好！”姬雪薇说道：“大哥是端仁皇后所生，父皇与端仁皇后感情笃厚，可天意弄人，可惜在十年前端仁皇后去世。因为这个缘故，父皇对大哥颇为疼爱，刚刚一岁，就是被册封为太子，亲自抚养，倾注大量心血。据说，四岁时刻，大哥生病，父皇丢下政务，陪护在儿子身边，大约是半个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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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九龙夺嫡
“到了大哥上学年龄，父皇亲自教导他，还请大学士为师，教授其科；一位天人尊者为师，教授其武科。为了增长见识，了解民间疾苦，父皇外巡时刻，时常把大哥带身边。
大哥也确实聪明伶俐，经过一段时间学习，武皆通，精通治国之道，在三十五岁是已经是半步天人，加上仪表堂堂，父皇对他也是越加宠爱，为其亲自挑选太子府扈从，各部人马也是配备齐全。
为显示太子权威，皇上也不遗余力。册立太子时，太子服饰等物，都用黄色，所定仪注，也都与皇帝相似，仅仅是逊色一筹。然而父皇溺爱，却是害大哥，一点点养成他恃宠而骄，暴戾不仁性情。
父皇生病时，他丝毫没有忧愁；十八弟死时，也没有丝毫忧伤，生活骄奢淫逸，引起怨声一片。对于臣民百姓，任意殴打，以至于手下兵丁也不好。”
“种种恶行，让父皇忍无可忍，于是以不孝之名，废掉大哥！”
李牧听，却是微微皱眉。
废掉太子理由，是不孝。
看起来，这又是一个溺爱之下，导致儿子不懂事，一件教育失败案例。
可真如此吗？
李牧却是有怀疑。
不孝之名，废掉太子，看似有道理，其实没有道理。
只能说当太子，尤其是当有野心皇帝的太子太难。
太子能干，会被认为结党营私，皇帝忌惮不已；太子不能干，又是会被皇帝认为无能。小毛病化为大毛病，没有问题也能找出问题。总而言之，太难了。
“大哥废掉，本来稳定局面变得混乱起来，各个皇兄都是想要争夺皇子之位！”
“本来二哥最有指望，可在金陵城，却是死在风雨楼手中！”
听到这里，李牧微微发寒，看来二皇子也是死在权力之争中。
“三哥，自小舍弃皇子之位，也向外界宣告，退出皇位之争，到了日月魔教，加入日月军团！”
姬雪薇说道，“至于四哥，才学出众，武功也不错，治国也不错，就是人缘太差，被诸多臣不喜！还有出生太低，母亲只是宫女，没有强大母族。”
“至于五哥早夭，在五岁死亡！”
“六哥是仁厚，父皇喜之！”
“七哥才学出众，武略也不错，敢于直言！”
“八哥母族，是武道世家杨家，在江湖上有影响力，在层当中也是受欢迎，有贤能之名！”
姬雪薇说各个皇子经历，还有性格，还有人生履历，还有背景等等。
李牧仔细听，这些都是外面得不到信息。
九龙夺嫡，从十几年前就是开始，有很多说法，可多数说法都有夸张，偏激，已经远离事情真相。唯有姬雪薇，这样生在皇家内部的公主，才知道其中隐秘。
太子被废掉之后，看似有很多皇子，可成为太子，可入围也就那几个而已。
首先，那些夭折皇子，直接被排除出去。
其次，那些年纪太小，不足十五岁皇子，也是被排除；
最后，没有大宗师修为皇子，也要排除。
故而，真正有资格争夺皇帝之位，其实也就那几个而已。
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十二皇子，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十五皇子等，九个而已。
其中，一些出身太低，没有强大母族皇子，也被直接排除。
四皇子，母亲只是宫女出生，没有指望。
六皇子，七皇子，母亲只是江湖上小家族，只是有大宗师坐镇，也没有指望。
八皇子，母族强大，也有才能，官支持，机会很大。
九皇子，母族强大，背景也大，才能也不错，也有可能。
十二皇子，十三皇子，母族也不行，也是没有指望。
十四皇子，母亲是元突人，血脉因素，也是没有指望。
十五皇子，母族也强大，也有可能。
“这些兄长中，真正有资格争夺皇位，也就是老八，老九，老十五，他们希望最大。当然其他皇子，母族背景不行，希望不大。需要认下强大养母，才有夺嫡子可能！”
姬雪薇说道。
李牧点头。
想到前世，秦始皇老爹，也就是那位秦异人，也是背景不行，母族不行，可认华阳夫人为养母，弥补短板不足才成功上位。
姬雪薇道：“当然，这是正常模式，还有一些非正常模式！”
“非正常模式？”李牧道。
“比如，有一位皇子迈入天人境界，会自动成为太子，即便是皇帝也无法干预！”姬雪薇说道。
“可如果有两个皇子，都是迈入天人境界，那该如何？”李牧问道。
“如果一个皇子选择退出，自然一切平安；如果两人都不退出，那就决斗生死，胜利者为太子！”姬雪薇道：“此外，仅仅是得到皇帝认可，并不能继承皇位，还需要得到执剑者支持！”
“在大周王朝，有诸多太上长老，皆是天人修为。在诸多太上长老中，最强九位执掌着金剑，号称是执剑人。执剑人平时不管理朝廷事物，主要是修炼为主，却是有莫大权力！只要有五位执剑者同意，可接管京城军队；有七位执剑者同意，可接管全国军队；有九位执剑人同意，就能拥立一人位皇帝，或是直接废掉皇帝！”
执剑者，权力太大了。
可李牧想一想，又是觉得理所当然。
若是皇室，最强九位强者，联手反对皇帝，皇帝一定坐不稳位置。
那时，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九大执剑者，直接出手废掉皇帝；或者说，皇帝直接出手，废掉九大执剑者。
“不过，那是不可能！”姬雪薇说道：“历史上，也只有一位皇帝，做到天怒人怨，被九大执剑者联手废除。至于多数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干涉朝廷事情。”
“原来，天人如此重要！”
李牧笑道：“我感觉没有什么事情，是天人无法解决！”
“正是如此！”姬雪薇说道：“大周朝廷，有三十多天人强者，可多数只是供奉而已，只是给予一定制约，也给予一定好处。关键时刻，能顶用的也就是十几位而已！没有大事情，他们是不会轻易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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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初见大皇子
天人很强大，可天人数量太少，又是彼此顾忌，反而是不能轻易出手。
姬雪薇说道：“谁最有希望，成为太子？”
“你说，皇上为什么没有立下太子？”没有回答姬雪薇问题，李牧反而是提出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
姬雪薇也沉默。
“表面上看来，大皇子是不孝，被废掉太子之位，可根本原因不是！”李牧淡淡道：“根本原因是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哪怕只是储君，只是备胎，可皇帝还是容不下！”
秦始皇容不下扶苏，汉武帝容不下太子，李世民容不下李承乾，康熙容不下太子，也辛亏朱标早死，不然朱元璋也容不下他。
天下什么都可以分享，唯有老婆和权力无法共享。
那些大帝们，为何要诛杀功臣，或是让功臣退休回家，本质是不愿意权力共享。至于废掉太子，本质上和诛杀功臣一个性质。皇帝与臣子，是君臣关系；皇帝与太子，也是君臣关系。很多太子，自以为是储君，就是君，与皇帝是一个等级，于是被坑死了。
在那些雄才大略帝王眼中，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父子。权力没有了，就是真没有；儿子死了，还有好几个。
据说，有本小说写到在主角帮助下，李承乾不再造反，坐稳太子，进而当皇帝。
其实根本不可能。
即便是李承乾不造反，也会因为其他理由被废掉。
狼要吃小羊，小羊喝上游水，还是下游水，或者是有没有喝水，其实都一样！
“皇上不需要储君，储君会威胁皇上权力，可能到皇帝病重，或是快要死掉时刻，会选择一个相对年幼，比较柔弱皇子，当太子吧！”李牧说道。
“相对年幼，相对柔弱皇子！”
姬雪薇不解道。
“选太子与娶老婆，其实是一个概念，强势男人喜欢柔弱女子，柔弱女子喜欢强势男子！”李牧说道：“老四，老八，率先被淘汰，因为他们太能干。一个柔弱，还有年幼皇子，最有可能！”
“为什么？”姬雪薇不解道。
“强势太子，已经被皇上打到；又怎么会选择强势的老四，老八，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李牧说道：“很多看似最有希望皇子，其实最没有希望！”
秦始皇，选择年幼和柔弱十八子胡亥，汉武帝选择年幼和柔弱刘弗陵，李世民选择年幼和柔弱的老十李治，朱元璋选择年幼和柔弱朱允炆，至于康熙似乎也选择年幼和比较柔弱老十四。
“也就是老四，老八，没有指望！”姬雪薇说道：“反倒是后面几个有些指望！”
“这是老大请柬！”姬雪薇说，取出个请柬，是最近邀请李牧，前往参加宴会。
李牧大致看一眼，说道：“回拒吧！”
“回拒，可是得罪人！”姬雪薇说道。
“活在世间，总是要得罪人！”李牧淡淡道。
姬雪薇说道：“还是见一下吧，不然不好说！”
“也好！”李牧点头。
“就在昔日明月楼！”姬雪薇说道：“曾经你经常去地方！”
“原来是那里！”
李牧说道。
似乎想到八九年前，那昔日岁月，那时他刚刚中探花，正是得意时刻。
宁兴三十九年，三月。
三月天气，似乎微微发冷。再过一个月，就是消冻时刻，到那时，也就是农民种地时刻。
再过三天时间，就是春祭大典。
春祭大殿，主要是祭祀土地神，祭祀春神。
这个世界是高武世界，也可也是农业社会，粮食产量有限，历代帝王皆是重视春耕，到了三月三，皇帝会率领武百官，到野外进行祭祀。
夜晚时刻，琉璃街变得热闹起来，灯火明亮，各处青楼纷纷开张，华美灯饰，还有奢华摆设，一掷千金土豪，还有儒雅人，还有各个贵族等，纷纷到这里寻找乐子。
明月楼，琉璃街一个著名青楼，这里有典雅服务，还有无数人墨客汇聚在这里。
明月楼三楼之上，大皇子正在望远方夜色，似乎陷入沉默。
“退之，你会来吗？”大皇子说道。
忽然，看到街道上走来一个男子，脚步闪动，速度很快，已经接近明月楼。他没有骑马，也没有马车，就这样步行而来。
“他来了！”
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心中一动，就要亲自去迎接，可还是压住心中躁动，等待着。
许久之后，李牧登上酒楼，有奴仆亲自迎接，李牧到了第三层，到了一个阁楼之中。
房门打开，李牧进入其中。
“拜见大皇子！”入眼是一位威武男子，气度不凡，神武英俊，好似一位天生皇者，只是隐约有些熟悉，可似乎想不起来。
“退之，最近可好！”
大皇子说道。
“你是青山兄！”李牧似乎想起什么。
“是我！”大皇子说道。
“你竟然是大皇子！”李牧有些呆。
“是我！”大皇子说道。
“有些出人意料！”李牧叹息道。
想到九年前，那时他还是读书人，还是一个探花，结交一个名为赵密，字青山。
他们是同一届考中进士。
然后，彼此有感情，一起谈论诗歌，一起喝酒，还一起泡妹子。
彼此关系很好。
只可惜，李牧为避开九龙夺嫡，离开京城，到了江南当县令，于是关系也是断了。
这一次，见面差些认不出来。
“退之，最近可好？”大皇子问道。
“自然很好，最近与雪薇公主定亲，又是与无影郡主定亲，享受齐人之福，我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不必再努力，可以尽情吃软饭！”李牧笑道，“其实，要多谢青山，若不是你，当年我也不会到江南，到了一个上等县！”
再次见青山兄，很多不明白事情，也是渐渐明白。
当年，李牧离开京城时刻，只有青山一人送别。
至于其他同窗，都是未来。
在那些同窗眼中，李牧离开京城，舍弃翰林编修职务，是自甘堕落。
踩低捧高，是人之常情！
县也是分等级，下等县，中等县，上等县。
原本，李牧能到一个下等县，是正常事件；可他却到一个上等县。
还有到鄞县，再次到宁波，都是有吴庸照顾一二。
过去不太明白，可现在明白，都是他在运作一切。
对大皇子而言，只是随口一说，可对他却是巨大帮助。
PS：第三更了，卡中。总算有了灵感！
第二百七十六章太子的憋屈
“过去的事情，不说也罢！还记得，我们那时一起喝酒，一起谈论诗词”大皇子说道：“原本以为，我登基之后，我们君臣相得，算是一番佳话。可现在我不是太子，而你也变成无双侯！”
李牧听了，却是无语。
原本以为，他是无党派人士，可没有想到，竟然是太子党，或者是大皇子党。
问题是，所有人都是知道他是太子党，可李牧自己却不知道。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现在才想明白。
大皇子继续说着这些年经历。
李牧喝着酒，仔细听着。
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当太子太难；尤其是明君太子，更是难难难！
“我从被立为太子那天起，父皇就给他配备诸多老师，还有朝中重臣为辅助。我十四岁时候，写一篇治国策略。父皇认为很有价值，还得意地给侍臣们炫耀，说我章“深得经邦之要。”
“我十六岁时候，父皇就让我参与处理国政，参与研究军国大事。而且皇帝认为我干得很好，评价他“颇识大体”“颇能听断”。当皇帝出去巡游时候，都是让我监国。”
“似乎一切很美好，可随着长大，一起变得不美好。”
“我盖了一个宫殿，老师上书批评我，奢侈浪费，其实也花不多少钱；我和宦官玩一会，又是有老师批评我是亡国之君。还有其他老师也是纷纷批评，一个比一个严厉。只是争吵几句，老师就是告状到父皇那里，父皇训斥一顿，结果老师们越发嚣张，而我这个太子活得太憋屈，好似乌龟一般。我恨不得杀那几个老家伙”
“又是有一个乐工，姿态优美，善于歌舞，我看着不错，只是赏赐他几两银子，只是交谈几句，次日就是有消息传来，什么太子喜好男宠。我还来不及辩解什么，父皇就是大怒，把那个乐工杀了。”
“事后，我非常伤心，悄悄给他修墓，数次凭吊流泪。因为，我为那个乐工憋屈，自己也觉得憋屈，过得好似孙子一般。”
“到后来，父皇又是让老二与我争锋，他这是打算废掉太子。”
“果然，我现在被废太子之位，理由是不孝，荒淫，无德，不尊敬老师”
“被废掉太子后，我来到这里，招呼五个姑娘，大被同眠，过得很爽，没有人指责我；又是花费三万两银子，盖一个宫殿，也没有人瞎逼逼。还能睡觉睡到自然醒，也没有人吵闹什么！”
“当太子时刻，我获得好似孙子，好似乌龟，一万个不爽快；可被废掉太子后，却觉得很是痛快，活得有人味！”
大皇子说着往事，说着憋屈事情。
李牧很无语。
就好似张少帅说，我亲爹没了，不能给自己找一个干爹，亲爹气我都是不受，更不受干爹气。
那些东宫老师，能把一个太子憋得难受，觉得自己活得好似乌龟，好似孙子，也够牛逼。
明君太子难当！
不对！
当明君太子，都是找死。
很多明君在教育上，都是一败涂地，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明太祖，康熙等等。
很大程度上，这些太子可能本身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皇帝有很大问题，于是没有毛病都是有毛病。
“殿下节哀吧！”李牧开口道，“丢了太子之位，其实也好皇帝有什么好，一点也不好，吃亏，受罪，还要虚心纳谏，其实烦得要死。民主若是有用，还要皇帝做什么！”
“你看你当太子，有一个亲爹管你，还有几个干爹管你。不许做这个，不许做那个，吃饭不能多一点给，多一点就是奢靡，也不能修宫殿，不然奢侈浪费，睡觉也要准时起床！有一点做不到，就是生活有问题！即便所有都是做到，也总能在鸡蛋中找到有些骨头！
“你看我，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明天睡觉睡到十点，也没人说什么。活得多爽快”
“你不应该劝诫我吗？”大皇子微微皱眉。
“十五岁以下孩子，还需要棍棒教育，还需要父母约束；可十五岁之后，就是靠自己约束自己，这叫慎独！”李牧说道，“对了，殿下，觉得如何做到淡薄美色，淡薄名利，视金钱为位粪土？”
大皇子说道：“自然是培养德行，德行高了，自然能做到！”
李牧道：“错，那是假大空。有一个和尚叫贾宝玉，他说过，因为有钱，钱多的不在乎，自然淡薄金钱；睡过很多极品美女，自然是淡薄美色；曾经拥有名利，自然不在乎名利。因为得到，故而能放弃；得不到，如何有资格说放弃！”
“段誉得不到王语嫣前，觉得那是神仙姐姐，跪舔不断；可真舔到王语嫣时刻，抱在床上啪啪不断时刻，反而也就是那样。哪有什么神仙姐姐，灯一吹，抱在怀中，也就是那个样子！”
做着心理辅导，李牧微微发累。
“欲带王冠，必负其重。想要当太子，就得有一个亲爹管，还有几个干爹管，还得受气不断，还得憋屈不断。这叫欲做诸佛龙象，必为众生牛马。想要当太子，就要学会当孙子！”
“春祭大典后，我也要回西北，继续去当天水郡守。我能力有限，扫不掉天下灰尘，却能扫清一郡灰尘，我到了那里，那里治安变好，社会稳定！你也出去走走吧？适当分别一段时间，有利于培养感情！距离产生美！”
“同样，父子每天居住在一起，连续住上十几年，绝对吵架不断，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父子适当分离一段时间，一个月见一面，或是一年见一次，父子铁定亲密至极！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
“明君太子不好当，如何当好明君太子，最好是离明君远一点！”
李牧忽然想到。
若是李承乾与李世民，每天都是在一起，父子三观不合，矛盾不断，自然是争吵不断，吵闹多了，感情也下降，再加上一些人挑拨，最后铁定是废太子；如果，李承乾早早离开京城，到边疆呆一段时间，距离远了，感情也升温了。
咦这怎么是秦始皇与扶苏模式。
提出这个意见的人，真是天才，这是要学习重耳。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扶苏没有太子名分，于是被赵高玩死！
如果扶苏有太子名分，还真不惧赵高矫诏！
第二百七十七章心灵毒汤
李牧在灌输着心灵鸡汤，当然灌着灌着，变为心灵毒汤。
心理鸡汤，主要是励志为主，催眠为主，不断把人改造成完人，圣人，看似很美好，其实不切合实际。
有点像理学，存天理，灭人欲，养德行，成圣人。
其实，做人就很好，不要做圣人，完人。
圣人太累，完人太苦。
还是心灵毒汤好，教人学会放弃，学会妥协，学会看清现实。
“若是你加入太子府邸，你会如何？”大皇子忽然问道。
“我若加入太子府，会劝谏太子离开京城，多在外面走一走，多看一看外面世界，外面世界很精彩！生在宫中，长在妇人之手，会养成废物；至太子府那些老师，也是不可靠，他们有太多私货，偶尔品尝一下可以，可吃多了会毒死人！”
“那些老师职责是什么？他们目标，不是把太子培养成有为君王，而是培养成一个仁慈圣人这样他们才有安全，有用武之地。可对天下众生而已，却是巨大悲剧！众生不需要一个圣人，而是需要有为皇帝！”
很多有作为皇帝，多数在民间长大，或是经常在外面厮混。
至于那些，经常与层厮混在一起太子，往往是失败皇帝。
“可是到外边走的时间长了，在边疆时间长了，必然会有人向父皇进谗言！”大皇子说道。“三人成虎，时间长了，对我不利！”
“哈哈！”李牧却是笑道：“殿下，为何能成为太子？”
大皇子沉默了。
李牧道：“那是因为，殿下是长子，又是嫡子，不论是立长，还是立嫡，殿下都是占据优势，于是成为太子。至于才学，智慧，品等等，比殿下出色的多的是，就是那几位皇子当中，比殿下出色也很多。可因为殿下母亲是皇后，又是出生早，于是成为太子！”
“很多时刻，努力不重要，品德不重要，智慧不重要，投胎最为重要。殿下必然是太子，可能皇帝不喜，可也要捏鼻子认可因为这是规矩，皇帝不能破坏规矩，皇帝若是破坏规矩，臣子也会破坏规矩，必然江山不稳定！”
“有些太子人品不好，也不聪明，智商也一般，也不努力，只是中等之人，可皇帝还是选择他为太子，因为就有一个，总不能让侄儿，或是外人继承皇位吧！故而，投胎最重要！”
大皇子了呆，被李牧三观冲击的一愣一愣。
在过去，老师讲述中，太子要有德行，有才华等等。可李牧灌输中，才华不重要，品德不重要，投胎最重要。
看似很没有道理，可仔细思考，很有道理。
试想一下，他若是出生迟一点，可能没有太子之位；如果他母亲不是皇后，他也没有指望。
能当太子，是因为投胎好，投胎早。
至于为什么废掉太子之位？
是因为父皇太能生，有十几个儿子。试想一下，只有他一个皇子，即便他生活作风有问题，父皇也只能认命。
还不是因为投胎问题！
本来是歪理邪说，大皇子想要反驳，可到最后偏偏认可，觉得他很对。
李牧说道：“为何谣言，屡屡成功，不是谣言完美无缺，而是因为被需要，缺乏安全感，于是很多时刻，明知道谣言是假，也会半信半疑，因为宁可信其有，不可幸其无，万一有”
“有人向陛下进谗言，陛下不会相信，因为距离产生美。那些谗言，会加剧不安全感！”
大皇子沉默了，闭眼睛思索起来。
李牧也停下，没有继续灌输毒鸡汤。
许久之后，大皇子开口道：“听君一席话，本宫明白为何当会太子，也为何失去太子之位，若是有你，我未必能丢太子之位。只是现在，还来得及吗？我还能重新夺会太子之位吗？”
李牧沉默，许久后开口道：“不能。破镜难以重圆，碎裂瓷器，难以愈合！”
说着，李牧捏碎一个酒杯，化为碎片，说道：“殿下，可有办法愈合？”
大皇子看着碎片，沉默了。
即便有巧匠，能将破碎瓷片，重新拼凑在一起，上面也有会裂缝，也会有残缺。
“真没有办法吗？”大皇子不甘心道。
“人生在世，什么都可以共享，可唯有两个是无法共享，一个是妻子，一个是权力！”李牧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必须无情，一旦帝王有情，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很多人。隔阂已经有，再也回不到过去！”
生活，不是重生小说。
大皇子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权力，父亲这样，弟弟们也是这样！愿来生不再是帝王家！”
李牧却笑：“殿下不知道民间疾苦，才会说出这样话。民间百姓，每天为生存忙碌，运气不好就是灾年，可能要出去要饭，可能母亲，儿子饿死；至于地主之家，也要遭受官员盘剥，一个不好就是抄家县令，灭门知府！”
“殿下，出生就是锦衣玉食，就是高高在上，能一样吗？”
“百姓有百姓的苦恼，苦恼三餐要吃饱，要不饿肚子，要积累十几年，才能为儿子娶下媳妇；可殿下苦恼，是该吃什么美味，什么能吃好，该有哪一个美女来侍寝，该到哪一个宫殿睡觉！”
“即便是殿下死了，也有奢华陵墓，奢华陪葬品。可百姓们死了，只是一口棺材，几件破衣服，就是埋下去！”
不断灌输着毒鸡汤，李牧说道：“人活到这样，这辈子也值了。即便死球了，也值。殿下临死前能说，我睡过三十六个美女，有几十套房子，家财几十万两银子，流芳千古也罢，遗臭万年也罢，历史上有我名字！”
“可普通百姓临时前，会说我只有一个丑妻，有三间茅草房，积蓄不到五两银子，没有流芳千古，也没有遗臭万年，我只是灰尘，历史上没有我名字!”
“这能是一个概念吗？”
大皇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