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肺腑之言
花月白又给林一乐讲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便带着他想空间中心赶去。
两人如今实力已经超越圣级巅峰，即使这魔渊所处空间不小，到达空间中心，也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停下脚步悬浮在一片湖水之中，林一乐看着周围一成不变的景色，微微皱眉，灵识铺散而出，扫过周边每一处空间，但依旧没有发现花月白口中的中心城入口。
“魔渊中心城。”林一乐轻声念了一句，而后有戏感叹道：“果然不愧是魔渊之中最强悍神秘的存在。”
“这里的入口，只有魔族之人，才能够感知到。”说完，花月白抬手拂过额一朵绚丽红色花朵，浮现在额头中心，红白对比明显，看上去极其艳丽。
看着花月白眼中浓郁的紫色，林一乐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他在何处见过这般漂亮的紫色眼眸一般。
“你离我近一点。”花月白并未发现林一乐的走神，冲着林一乐伸出手，叮嘱道：“传送门开启之时，你与我一同进入，如果运气好，我们说不定会出现在一处，如果运气不好，那你就去中心城的城主府等我。”
看着伸到眼前的修长手掌，林一乐愣了一瞬，而后收起心中莫名冒出的熟悉感，伸手出与花月白十指相扣，笑着应道：“好。”
视线在两人双手交握的地方提留了一瞬，花月白总觉得何处有些不对，思索了一息，并未相处所以然之后，他就放下了这个问题。
反正林一乐无论如何也不会害他，又何必去为这些事情困扰。
抬起另一只手在胸前画圈，一道圆形的空间传送门，在身前慢慢浮现，花月白神色逐渐严肃起来，道：“记住，如果进入其中以后，你我二人分开，出现在中心城，即使你身边站着我，也不要相信。”
“我尽量。”林一乐模棱两可道。
听到他这句话，花月白虽然有心说林一乐两句，但看着眼前已然形成的空间入口，感受着其中爆发出的强大吸力，终究还是将这些话咽了回去，关切道：“万事小心。”
这一次林一乐的态度倒是端正了许多，点头应道：“明白。”
他刚答完话，就感觉到有一股拉扯力从那彻底形成的传送门之中，毫无保留的爆发，若是不调动灵力抵抗，肯定瞬间就会被吸入其中。
就在林一乐下意识要调动灵力脱离此处吸力的时候，花月白突然传音叮嘱道：“不要反抗，顺着它的方向走。”
从气海内喷涌而出的灵气，尽数回归气海之中，林一乐紧紧抓住花月白的手，下一瞬，没有任何抵抗的两人，就被传送门彻底吸入其中。
两人进入传送门的一瞬间，传送门瞬间消失，强大的吸力也尽数不见，天清气朗的景色再次恢复平静，就像是此处从来没有出现过那道传送门一般。
进入传送门之后，林一乐视野丢失了一瞬，等到他眼前景色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花月白的身影。
即使手中的触感还在，但确实看不到人。
“月白？月白？月白！”
在这无尽的黑暗空间之中，林一乐唿唤了半天，最后甚至在声音之中，灌注了灵力，却依旧是没有任何人回应。
若不是手中依旧如有实质般的触感，说不定林一乐就会以为他们已经在进入的一瞬间，和对方失散。
确定对方真得无法听到，林一乐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些其他的想法。
身体顺着空间中庞大的洪流向泛着银光的出口，不断涌去，都无需林一乐发力。
所以他也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
在这昏暗空间之中，手中是温暖的触感，内心有些积压了许久的话语，也就不自觉脱口而出。
“月白，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元始大陆之上，未出现妖邪一族，你我之间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但是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一个确定的画面。”
想着花月白如今听不到，林一乐说话之时，越发大胆起来。
“有些时候想想，多少有些感谢那些家伙，可能因为没有那些家伙，我们就不会有如今这般亲近的时候。到时候出手，我会快速简洁，让它们少受一些痛苦。”
一个人在黑暗空间之中，自言自语抒发心情，不必去想措辞辞藻，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不受到任何拘束。
“换了个身份本来以为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才过了十六年，你就来东南之域那个偏远的地方寻找我。若不是你出现，可能我还会在赤焰和青冥两人宗门中，继续装不谙世事的小师弟。”
“一开始见面，你说我在装天真，其实并不是，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但是不可否认，我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是开心得，甚至比我第一次晋级到伪神级别还要开心。”
林一乐这话说得并不符合实际，他大宗师级别之后，就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的一切情绪冲动，晋级就像是完成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根本不会让他感到开心。
想了想，林一乐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对劲，便补充道：“或者说，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天生智骨之人，随着年龄和实力的增长，会渐渐失去一切属于常人该有的情感，不再会笑，也不会哭，对万事万物都极其淡泊，就好像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情，会引起他们的兴趣。
林一乐前世就是如此，随着实力晋升，显得尤为明显，在他晋级圣级过后没多久，一直养育他的师父，也就是前任儒门掌门逝世，林一乐根本没有表现出来过多的伤心。
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丝伤感之情，只是礼节完整的为其师父送葬完毕之后，便接任了儒门掌门，开始着手整顿汲汲营营的部分长老。
那时，有很多人认为他太过凉薄，不适合这个位置，但林一乐当时的年纪不超过百岁，便已经是圣级强者，日后很有可能晋入传说中的领域，即使这些人认为他性格冷清，也不会轻易换人。
而且即使他们想要换一位掌门，儒门前任掌门留下的势力也不会答应。
只是，从那以后，儒门中要和林一乐唱反调的人，总会那这件事说事而已。
虽说他们也很清楚，性格随着实力增长而变得越发淡漠，是天生智骨之人的天性，但清楚是一回事，拿这件事来攻讦又是另一回事。
早就习惯了那些人的作为，林一乐根本懒得管他们，在整顿好了当时因为争权夺利而有些混乱的儒门之后，陷入了日复一日的领悟修行之中，直到后来遇到了花月白，以及妖邪一族的侵略爆发，才算是从闭死关的状态中脱离而出。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一乐和儒门的联系并没有那么紧密，反而是随着时间推移，并肩作战的次数逐渐增多，和花月白关系越发亲密。
只是他们二人谁都没有发现，这种亲密已经渐渐超越战友该有的范畴。
若不是儒门心怀不轨之人，联合妖邪一族，制造了那次意外，估计林一乐永远都不会注意到他的心思，早已超越了战友和朋友的范畴，来到了一个更进一步的全新领域。
从很久以前开始，林一乐的心思就变得有些不够纯净，但天生智骨所带来的桎梏，将会永久伴随着他，即使他有心想要和花月白更亲近一些，也不知该如何表达。
即使林一乐已经很努力去表达亲近，但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俯瞰人世间的儒圣。
就好像在他眼中永远不会出现，属于凡尘俗世的情绪。
若是不挣脱天生智骨的禁锢，估计再给林一乐十辈子，他和花月白的关系，也依旧会停留在君子之交的层面。
儒门大长老等人的背叛，虽然不符合仁义道德，但却给了林一乐一个机会，一个重新来过，好好审视自己内心的机会。
他到如今，也没有产生去找那些家伙算总账，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儒门那些家伙识相一些，日后不要再犯到林一乐手中，他倒是不介意，让他们继续蹦跶。
但若是他们不知足，还要再做一些他不希望看到的事情，那最后只能又一个结果。
灭门。
从头至尾，林一乐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有时候不做，只是因为没有必要，但若是他想，他可以将一件事做的很绝，完全不给对方留任何退路。
“我给过儒门那些人机会，如果他们不像是幻境中一样，逼得你要以身献祭，我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林一乐低声喃喃，眼神随着话语逐渐深邃，一双颜色偏浅的眼睛，随着神色变得深沉，隐约间仿佛有一股毁灭的气息萦绕其中。
手中温热的触感微微紧了两下，似乎是在安抚林一乐的情绪，还未等到他反应过来，眼前银色光芒突然间大盛，身体被传送通道的出口，一口吞了进去。
眼前视野被刺眼光芒占据，林一乐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到眼皮透过的光感便弱，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有那么一瞬的不可置信。
作者闲话： 国庆小长假，双更掉落，完结掉落，感谢一路陪伴本文走到如今的小伙伴，祝大家节假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