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雨夜
“都说了没事。”林澈一手拿着手帕捂着额头，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没事了就下去了吧。”
林澈看着阿奴雅带着几个亲卫候在一旁，心中有些烦闷，他如今只想回到自己房间内好好休息。
萧宁明经历的事情多，他也少不了哪去。
“魔尊，是乌达他……”阿奴雅本想上前扶住林澈，却被对方推了开来。
林澈抬起脚步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阿奴雅只能紧紧地跟着他的身后。
“乌达怎么了？”提起乌达，林澈的眉皱得更紧了。
这个前茗都城主是个出了名的混账，仗着自己是南诏少数的魔婴期修炼者，欺压凌虐，无恶不作。
这茗都内每年死亡的百姓，几乎有就成都是死于他之手。
要说他残暴杀人，吸取人的精气神血来供自己修炼，可这十多年下来，他已杀了不下千人，可修为却停在了魔婴，再也无法前进。
要说“努力”是一回事，天赋又是另一回事。乌达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才修炼至魔婴之期，横霸茗都成为城主，却被林澈用短短的三年就打败了。
而且三年之前，林澈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点毛小子罢了。
如今林澈被阿奴雅等人推上魔尊之座，定居茗都，乌达的城主之位自然也是坐不得了，他只能退位让贤，转于林澈手下。
这乌达要说心中没有妒气，是不可能的。
林澈也是看他曾经也还算个城主，而且年龄资历都比自己要大，面子上还是给足了尊敬。没想到乌达就以此来胡作非为，未经过林澈的同意，继续在城中烧杀抢掠。
一听阿奴雅提起乌达，林澈就知道，他一定又干坏事了。
“乌达他带走了之前安排在您殿内的那些……郎君。”阿奴雅说道，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澈的脸色。
不出她所料，林澈确实面色比之前沉更多了。
“我不是说了潜那些人自行回家吗？”林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
林澈自从当上魔尊之后，性子也变得更加阴晴不定，还时不时郁郁寡欢的。周围人都知道他是被谁所困，但却也想不出个什么办法，只能每日谨慎待他，以免突然被怒火烧身。
直到有一日，殿内办了酒席，林澈喝了个烂醉，正巧遇见了一位新晋的魔修男子。那男子身着白衣，面容温和，眼中却带着一股子邪气。
也不知这男子是无意还是有意地撞到了已经醉的不太清醒的林澈身上，林澈却意外的没有发怒，还把这位男子抱回了殿内。
可是，第二天，就再也没人见过这名男子了。
但林澈那天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其他人见状，也就明白这血气方刚的魔尊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了，于是就变着法子为他献上身着白衣面容温润的男子，有得是魔修自荐，只为在魔尊身边获得一席之位。
有得却是被抓来的普通人，一般这种普通人只会因为恐惧而害怕得大吵大闹，惹得林澈更加不开心，就只会被抓走成为其他人的修炼药品罢。
对于这些白衣男子，林澈心中也不好说，有些时候心中确实思念得紧了，也就会让他们在身旁服侍一二。
有些时候又看着他们矫揉做作姿态，又觉得烦闷恶心。
就算这些人再怎么模仿，也模仿不了他的万分之一。
如今心中的人不再是死物了，林澈自然也觉得不再需要这些人了，毕竟他们在自己身旁陪伴已久，林澈也不忍心将他们杀害，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各自回家。
如今却被乌达截了胡，这个乌达，如今做事也是越来越过分了。
“这些人他拿去做什么？他还不清楚就他那个资质，这辈子都冲破不了魔婴了吗？”林澈突然冷笑出声，想起这几年乌达疯狂吸人精血的模样，不经觉得他脑子是真的带些毛病。
阿奴雅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什么话却说不出口。林澈看她扭捏的模样，便屏退了左右。
院子中的小道出，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阿奴雅又看了看四周，再确定没人之后凑近了林澈的耳边轻声道:“他似乎打算开始炼药人了。”
“炼药人？”林澈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来对付谁？我吗？”
药人不难理解，就是那些所为的活死人。这种活死人生命力极强，很难击败，虽然行动缓慢，但是他们的繁殖里是极强的，只需要将自己的唾液活着血液输入到对象身上，就能把一个活物变成自己的同伴。
而且它们最强力的优点就是忠诚，他们只会听从自己主人的命令。
这种极难对付又过度忠诚的东西对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十分巨大的危害。不仅对修仙者来说是一门不能触碰的禁术，对于魔修者来说，也是十分抗拒的东西。
并且炼制药人必须要耗费打量的精力与功力，为了让这些药人认主，炼制者必须每日以自己的精血供养他们，稍有不慎，就会被立马反噬。
也就是说，除了疯子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会愿意去受世人歧视炼这种东西。
“奴家也是道听途说，说是有不少人在乌达宅邸看见了药人的踪迹。”阿奴雅面色认真，“虽说只是听说，但是还是请魔尊要小心一些，毕竟这种晦气东西谁沾上了都不好。”
林澈点了点头:“那把之前的那些人从乌达那要回来吧。”
“奴家派人去要过了，乌达却说他不知道有什么人。”阿奴雅回答道，“奴家的手下明明就看见他将人带走的，自己却又矢口否认，分明是在装傻。”
林澈思索了一阵，又抬步继续往前走去:“那就让他装去吧，装傻装久了，就变得真傻了。”
“可是魔尊，那些药人……”
“让他炼吧，就他那种废物，我到要瞧瞧能够炼出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出来。”
今夜前半夜大雨连绵，后半夜虽再无雨意，却也见不着月色。茗都城内，数十名白衣男子被蒙着眼睛，拷着手链挨个走进了一个地下祭坛。
一个中年男子从黑暗中现身，他手里握着一个巨大的铁链，在铁链的尽头是一个半爬在地上，没有皮肤的血人。
爬过的路上都会留下一个深深地血印。
那人圆圆的眼睛瞪在脸上，好似下一秒就要掉出来了一般，她的嘴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呜咽，听上去十分痛苦。
中年人使劲扯了扯链子，对着那个血人慈祥地笑着:“去吧，阿紫，把他们都变成你的孩子。”
那些个白衣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要经历什么，有人还不屑地开口:“这到底是哪里？魔尊呢？我要见魔……”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将那人扑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开始啃食。
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抬脚逃跑，混乱之中碰掉了脸上的眼罩，就看见一个浑身上下都是血管与肌肉的血人正把自己曾经一起服侍过魔尊的同伴按在地上，咬烂了他的脖子。
随后，被咬住的那个人眼睛开始逐渐蒙上一层白雾，身体开始疯狂地抽搐，最后似乎是失去了理智，也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血人开始带有攻击性的啃食。
“别光顾着这一个，还有其他人呢。”那位中年男子扯了扯锁链，血人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命令，不顾那位被她袭击的白衣男子已经啃下她肩膀上的一块肉，朝着其他人扑了过去。
被大雨洗刷过的茗都之内，阿丢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回了自己的“家”中，他浑身湿漉漉的钻进了自己的小房子。
手里握紧了拳头，怎么也无法入睡。
萧宁明坐在榻上，不断地尝试着运气，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胸口的冥花藤散发着警告的蓝光，让他脑袋一晕倒在了塔上。
阿奴雅看着林澈屋子里的灯熄灭了，本欲转身离开，却动了动耳朵，似乎在隐约之中听见了几声惨叫。
她吩咐道:“还是再去去乌达的府内看看，千万不能让那种东西霍乱了南诏。”
“是，圣女。”身边的几个人点头应下之后，随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千里之外的仙鸣山之上，禁地深处也同样传来了阵阵惨叫。
白倩倩被铁链环环绕住，她身上插满了看似有上百根细细的银针，而施针之人正站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怎么样了，秦神医。”甘怀逸不知道出现在了秦子仁的身后，人正在出神的秦子仁身体不禁一颤，随后立马恢复了平静转身对着他行礼道。
“白倩倩身上并无有冥花藤存在的迹象，若是继续施针，不仅逼不出文清月还会……”
“还会什么？”甘怀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秦子仁咬了咬牙:“还会让她走火入魔。”
甘怀逸的眼睛飘到了痛苦不堪地白倩倩身上，似乎是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继续施针。”
“可是仙首……！”
“文清月躲在她体内也会对她造成伤害，若再是不将人逼出，白倩倩也会被文清月慢慢消耗丧命。”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神认真地看着秦子仁，“我们这是在救她，不是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