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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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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较量

书籍名:《碎铁衣》    作者:不道不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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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舌滚烫地纠缠着,袁牧城燃起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他不想理智了,只想尽情地溺在怀中的春水里。
  暧昧的气氛愈发浓重,搅乱了唇齿间的酒香,江时卿在寻见机会后抿紧了唇,稍稍往后仰了仰,要把人推开,可却瞬时被捏着脸颊撬开了嘴。袁牧城又欺身过来,带着报复性,吻得更凶更狠了。
  须臾之间,江时卿张嘴往袁牧城的下唇狠咬了一口,袁牧城吃痛松了嘴,退后看着他:“江副庄主这就演不下去了?”
  闻言,江时卿猛然发力把人往地面按去,撑臂支起身子后,红着眼狠狠地看着袁牧城,说:“你是觉得我不会杀你吗?”
  袁牧城仰躺在地,一脸浪/荡:“你又是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不会动你?”
  言罢,他压下了江时卿的腰,搂着那人飞快地旋了个身,轻轻松松地换到了上面的位置。
  “允我做坏事的是你,在我怀里喘着的也是你,如此肆无忌惮地撩拨你袁公子又不给些甜头,”袁牧城的视线向下移,“淮川,你这样太无情了。”
  烛光往屋里添了暖色,烘得两人的心火沸沸。江时卿细细吁着气,忽而绽出个勾人的笑。
  那张脸染上绯红,便如同在积雪里藏身的红梅,抖落薄雪后徒增媚色,要夺人心魄,摄人心魂,恍然间袁牧城差点又要轻信了那个惑人的笑,以为他与江时卿本就是一对在夜间互诉情意的爱侣。
  “想要我,”江时卿将双手慢慢环上袁牧城的后颈,语气轻佻,“你拿什么来换?”
  “你想要什么?”袁牧城低声问道。
  江时卿环紧了双手:“我想……”
  一根银针闪着冷光忽现,正夹在江时卿的两指间,直指袁牧城的后颈,仅差毫厘便要刺进肌肤。
  袁牧城神色不动,依旧带着些不正经的笑:“这根针一旦刺进来,江副庄主可就前功尽弃了。”
  袁牧城确信江时卿不敢动手,且不论他对自己是否有情,至少他现在还需要听从刘昭烨的指令,与靖平王府结盟。所以他最不能杀的人就是袁牧城。
  见江时卿不再有所动作,袁牧城俯身在他那张微红的脸上轻落了一吻:“想清楚啊。”
  江时卿毫不示弱地看着他:“你再放肆,这根针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刺进去了。”
  袁牧城笑了:“你哪儿舍得啊,咬人都不敢用力,还装什么心狠手辣的负心人。”
  江时卿也笑:“我若舍得呢?”
  袁牧城将环在他后颈上的手轻轻拉下,按向地面:“我人都在你房里了,还能怎么办,只能豁出去赌一赌了。”
  随着夹在指缝中的银针滑落,清脆一声绽在夜里,江时卿浅笑:“二公子也滥赌啊。”
  “深陷美人关,”袁牧城说,“不得不赌。”
  袁牧城赌赢了,江时卿不会伤他,更不会杀他,但也不会任凭自己屈服于欲/念。
  不待袁牧城再有机会亲近,江时卿踢开人自顾自地起了身。
  袁牧城也跟着起了身,抬指蹭了蹭方才被江时卿咬过的嘴唇后,他说:“旁人打情骂俏时玩的都是柔情蜜意,副庄主非要与我争个你死我活做什么?”
  “那二公子非要拉我陪你偷/欢做什么?”说完,江时卿径自往门边走去。
  在他开门的那一瞬,一只手掌有力地覆在门框上,“嘭”地一声又将门合上了。
  江时卿气得回过头,便有一个坚实滚热的身躯压了过来,将他笼在了门边。
  袁牧城单手撑在门上,慢悠悠道:“我这人,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你从了我这一回,指不定我就放过你了。”
  江时卿抬头看他,笑道:“那往后我手里头还有什么筹码能拴住你这只爱咬人的困兽呢?”
  闻言,袁牧城靠得更近,直把江时卿逼得无路可退,最后只能用后背贴着房门。
  “你这人,果真心如蛇蝎。”袁牧城在他耳边说道。
  江时卿轻笑一声,说:“不然若是二公子喜新厌旧,只玩了我一回便腻了,到时我找谁哭诉去?”
  袁牧城稍稍退了退,直勾勾地盯着人:“那咱们多玩几回也不是不行。”
  江时卿弯了眸子:“怕你不行。”
  “我不行?”袁牧城压着声,却仍然难掩眸中即将溃不成军的热烈,他遭不住江时卿一次又一次的挑逗,胸膛更是起伏得厉害,索性直接把那人的腰身往里一箍,“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是谁不行。”
  强势的吻胡乱落下,贪得无厌。
  江时卿想挣扎,却也只是无用地锤了几下门框,含糊地骂了几句:“袁……骁……你混……”
  院里,絮果正与何啸季冬聊得畅快时,忽闻房中传来几阵锤门声,转头一瞧,那门上模糊地映出了光影,依稀还能辨出是两个人影。
  “里头什么动静啊?”絮果疑惑道,手里还拿着半块热乎的甑糕。
  何啸瞅了一眼便明白了大概,忙回过头:“没事。”
  “不行啊,我主子……”说着,絮果就要起身。
  何啸立马按住了他的肩膀,劝道:“我家将军在里头呢,没事。”
  见絮果不愿回头,何啸冲季冬使了使眼色。自上回见过那两人在书房里的举动后,季冬大概也明白此次里头是个什么情况了,看见何啸直冲她眨眼后,便说道:“主子们议事可能正聊得火热,情不自已便激动了些,我们没听见吩咐,还是在外头守着更妥当……对了,甑糕是不是得趁热吃啊。”
  “啊对,”何啸接道,“若凉了就难嚼了。”
  絮果忙把手中的甑糕喂进口中,又舔了舔发/黏的手指。见状,季冬拿了蘸水的帕子替他擦着,却问何啸:“何大哥,你方才说到靖方侯和千余名暄和军被铁狼军队围困在山谷里数日,那时是什么情况啊?”
  絮果一听这个起了兴趣,便盘着腿乖乖地端坐着。
  何啸看着他笑了笑,便继续讲述方才还没说完的故事:“当时靖方侯虽双腿不便,却还是坚持到前线作战指挥,尚在交战时,铁狼军队假意撤军,然后派人在暄和军撤退的路上准备伏击。主子当时也在行军队伍中,他觉得铁狼军队撤军太过蹊跷,便向靖方侯提出绕路撤退。可那时主子很不被人看好,虽上了战场旁人也不愿服他,说他这么做只会让军队消耗更多的物资和精力,所幸靖方侯最终决定兵分两路,让主子领百余人绕路,自己则带着其余人原路返回。”
  “靖方侯可是在这时被困在山谷里的?”季冬问。
  何啸点了点头:“没错,后来靖方侯和千余名暄和军果真中了埋伏,被逼退至山谷困了好几天。主子行了三日后已经绕过山谷到了汇合处,却寻不到大部队行军路过的痕迹,心中起了疑,便遣人回营通报,自己则带着剩余人折返。等到了山谷外,主子发现铁狼军队,便知晓靖方侯定被困在山谷中,可他所带的人数远不及对方,于是他就想了个法子。”
  “什么法子?”絮果听得起劲,又亮起了眼睛。
  何啸答道:“主子寻到敌军暂驻的营地后,刻意暴露了到此处侦察过的痕迹,让铁狼军队怀疑是御州营来的援军,然后主子又让将士们脱下甲胄,挂在马上拖行,巡视的敌军听见,以为此次援军人数众多,赶忙撤回通报。等到了夜间,将士们点起多个火堆,擂鼓吹号,就在这时,主子率百余人直袭敌营,铁狼军队以为御州营的援军突袭,士气大乱,慌忙撤退。”
  季冬却疑惑道:“可我觉得这个法子虽可行,但应当很快就露出破绽了,铁狼军队真的能这么轻易被瞒过吗?”
  “季姑娘猜对了,后来铁狼军队反应过来,调回头直追而上,可当时暄和军还未返回营地,两军遇上后便开始交手,但他们此次围剿的目的便是要活捉靖方侯。主子为了保全靖方侯,在冲出重围时被铁狼军队统领砍了一刀,最后援军及时赶到,铁狼军队惶惶而逃。主子带着靖方侯回到御州营的时候,背上还挂着那把弯刀。因为当时伤得太深,那道疤到现在还留着,就在背上。”
  絮果对袁牧城陡然起了一阵仰慕:“将军好帅气啊——”
  烛光倾出,三人身后的房门大开,絮果回身见到了江时卿,便唤了声:“主子。”
  江时卿走出时眼尾都还泛着红,他冷着脸拉紧衣领遮了遮颈间的痕,又抿了抿被啃得发麻的嘴唇,才说了声:“絮果季冬,走了。”
  言罢,他快步往大门走去,絮果忙提着食盒跟上:“主子等等我啊——”
  季冬没有跟着,见人走了,便取下腰间的荷包递给了何啸:“何大哥,这是林梦先生教我调的熏香,安神用的。”
  何啸愣了,双耳忽地烫了起来,胸腔里的心蹦得厉害。
  “我先走啦。”季冬轻声道,说完便转头去追已经走到门外的那两人。
  “季姑娘——”何啸忙唤了一声。
  闻声,季冬回首看他,扬起的发丝染了月色,扫过那张干净的面庞。何啸觉得那姑娘比御州和阇城的风光都好看。
  “我很喜欢。”何啸说。
  季冬笑了,梨涡蓄着蜜意,清丽又俏皮,转而冲他挥了挥手,便携着打在她身上的月色走了。
  “是喜欢手里的东西,还是喜欢送你东西的姑娘啊?”袁牧城拎着两坛酒自何啸身后缓步走来。
  何啸忙挠头道:“主子,我那个……”
  “行了,不用和我解释,”袁牧城往何啸怀中塞了一坛铁衣酒,“拿着,咱们回府。”
  何啸拿了酒,才看清袁牧城的脸,那人瞧着心情畅快,只不过嘴上破了皮,何啸看那处有些发肿,便问:“主子的嘴怎么了,用不用上点药?”
  袁牧城又用指节抹了抹嘴唇,笑道:“不用,挺得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