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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成为了神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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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庆典

书籍名:《一觉醒来我成为了神的新娘》    作者:甜饼猫

  “李叔呢?!”卫江萩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温和的面具有所崩裂,露出几分尖刻来。
  李叔?
  是那个中年大叔吧。
  踏入病房的林奚心想。
  她一边环视着卫大小姐的住院条件,见对方在病房紧缺的当下还把混合间住成了vip单人间,  “啧”了一声,嘴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说的那个大叔来找我时,遇到了我跟卫家本家的公子卫云林在一块儿,他似乎认识卫家公子,这会儿两人叙旧去了,至于我跟卫云林的关系嘛……”她故意说的暧昧不明,  “他是我家酒店的房客。”
  这当然是假的,  她说这话想要透露的只有一点——卫家本家公子卫云林会给她撑腰。
  这便是卫云林承诺给她的帮忙。
  卫江萩并不傻,立刻明白了过来。她沉默半晌,  突然嗤笑:“卫云林?”她盯着林奚的脸,  “你就是靠着你这张脸勾引的卫云林?”
  她嘴角牵起一抹嘲讽,  “那种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货色你也稀罕?”
  事实上她跟卫云林还有过一段这样那样的关系。
  她爹希望能够攀上卫家本家促使家族地位再上一层,于是有意撮合她跟本家的卫云林,这种好事本来轮不上她,但后者不久之前确诊了α综合症Ⅲ段,已经是个要死的人了,  跌价跌得厉害。她权衡过后,  觉得可以将就。
  她本来是这样想的,  可在见到卫云林本人之后,她看不上对方了,  太挫。
  卫云林这次会来云英镇,目的就是来见她的,  也就是相亲。可他蠢得过分了,途中不仅被流民抢劫了,  还被揍得鼻青脸肿,太难堪了!
  她卫江萩不介意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却不愿意嫁给一个蠢笨之人,那会降低她的格调。
  所以,这一次的相亲一见面就黄了。
  卫江萩并不知道,卫云林之所以会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其实就是为了让她看不中他,原因是卫公子并不希望自己这个将死之人把一好好的姑娘给祸害了。
  卫江萩不知道这一点,卫云林给她的印象太糟糕,她看不上,但一想到自己不要的东西现在却被别人捡走了,现在捡垃圾的人还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她就觉得万分火大。
  想到这里,卫大小姐笑了起来:“也就你会把那种货色当宝贝了。”
  “半截身子埋进土里?”林奚眨眼,用奇怪的语气说道,“卫小姐,你不是知道,我别的好东西没有,就是‘神药’颇多吗?怎么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卫江萩一震。
  也就是说——卫云林好了?
  林奚的表情告诉她:是的。
  卫江萩:“……”
  林奚看着她笑,说:“卫小姐,就算你是卫家分家的大小姐,这样辱骂本家的公子也不太好吧?人家活得好好的呢,哦,怎么看都比你命长吧。”
  卫江萩呼吸急促了一秒,被气的。
  她戳到她死穴了,没有药,她的确死得快。
  林奚看对面的大小姐变了脸色,心情十分愉快。
  她想要更多的快乐,于是再一次展露出了她的刻薄,道:“诶,大小姐,你什么时候举办葬礼啊?以你的身份,葬礼估计能办得十分豪华吧?”
  “大小姐,你入院挺长时间了吧,怎么还没出院呢?是住舒服了不想走吗?”
  “大小姐,你需要药吧?我有啊,但我不想给怎么办?我对你的葬礼挺好奇的。”
  “大小姐……”
  林奚字字戳心,她倒是快乐了,卫江萩却气得要当场昏过去了。
  “你……你……”卫大小姐哆哆嗦嗦地指着林奚,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林奚怕被脏到了衣服,往后退了两步,隔着安全距离快乐着。
  “哇——”
  卫江萩又被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见状,林奚好奇发问:“卫小姐,你的血好像和普通人的不太一样呢,是因为病得要死了吗?”
  卫江萩一脸惨白地捂着胸口:“给我……滚!”
  “不要。”林奚理直气壮,“我还没玩够呢!”
  玩?
  卫江萩胸口大幅度起伏,已是气急攻心之状。
  林奚见此终于把刻薄的嘴巴给闭上了,她可不想让这个大小姐就这么被气死了,她反正早晚要死,就让她在绝望中一步步等死吧!
  想到这里,林奚耸了耸肩:“好吧,如你所愿,我走了。”
  闻言,卫江萩本能地松懈下来。
  但林奚只走到了病房门口就停住了脚步。
  她停步,回头,手里拿出一粒黑漆漆的饼干:“卫小姐,你看这是什么?”
  卫江萩视线一凝,呼吸都停止了一瞬,那难道……难道是……
  林奚粲然一笑,说:“是能治你病的药哦。”说着,她将饼干扔进嘴里,嚼吧嚼吧,“给你看看。”
  说着,潇洒转身。
  没走两步,听到背后又是“哇”的一声吐血声。
  林奚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有点欠了。
  一走出病房,她脸上笑容尽收。
  本来她跟这位大小姐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非有一战不可,在经历了李叔的袭击之后,她已经做好决定主动上门对撕了。
  这属于下下之策,毕竟卫江萩的身份在那里,她就算一时能在对方身上讨到好处,后面也必定麻烦不断。
  但卫云林站出来了。
  他突然袒露身份,说要帮忙。
  这无疑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以更大的权势对抗权势,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担心卫江萩再找她麻烦了。
  既然有了这样一棵为她遮阴挡风的大树,她也就不用跟卫江萩鱼死网破了。
  卫江萩已经是个必死之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林奚并不想为了这种人脏自己的手,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不动手,但能动嘴。
  她的一张嘴能把人给气死,看卫江萩的情况就知道了。
  她这一次的确是快乐了,但这种快乐挺廉价的。
  没意思。
  这么想着,她双手插兜,低下了头。
  她准备回去了,可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乱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同时有人在她背后大喊——
  “林奚!!”
  林奚闻声回头,看见了喘着粗气单手撑着病房门框的卫江萩。
  她挑了一下眉:“卫小姐是来提前给我发葬礼请函的?”
  她没忍住又刻薄了,但这一次卫大小姐竟没有怒气相对。
  不仅没有,还颇低姿态地垂了头。
  “林奚……给我药。”卫大小姐说,“……求你。”
  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想来如此低姿态让她难堪到了极点。
  林奚都觉得诧异了,她还以为这个大小姐会更硬气一点呢,没想到在死亡面前,也是如此没有原则。
  啧。
  “卫小姐啊。”林奚看着卫江萩的头顶,唤了一声,语气缓和。
  卫江萩以为她被自己的低姿态打动了,可下一秒听得林奚说,“我发现你有点秃顶呢,以前你把头抬得太高,我竟然一直没发现……”
  “哇——”
  卫江萩再次吐血,林奚则转身离开。
  “林奚,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曾经这么对我!”卫江萩在她身后疯狂大喊。
  林奚走出医院,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被满天星子砸脸。
  夜已经深了。
  她不慌不忙打开手电筒,正准备回家,却被一人堵了路。一身黑衣的男人被夜色稀释了存在感,可光一旦照亮,便又变得那么夺目惹眼。
  林奚小小诧异了一下,问男人:“怎么待在这里?”
  “等你。”男人说。
  他表情沉静,眼中映入光点,像是坠入了两颗闪闪发亮的星子。或许是氛围所致,林奚晃了晃神,竟觉得这并不张扬的守候有点动人。
  她无意识地扬起了一点嘴角,说:“等我干嘛啊,难道觉得我还会被个病恹恹的家伙给欺负吗?”
  “我力气可大,能干翻觉醒花种呢!”她举起自己的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细瘦的胳膊,眼神斜睨男人,“说不定也能干翻你!”
  男人说“哦”,他常常使用单音节字,可这一次,林奚竟然从这淡薄的回答中听出了一分纵容。
  她愣了愣,下一秒被男人勾住了腰。
  她眼前景色一晃,等视线恢复时,她已经回到了出租屋。
  “天色已晚,带你一程。”男人解释,之后看着她,道,“晚安。”
  林奚:“……”
  “晚安。”林奚喃喃回了一句,回这句话时,房间里已经没了男人的踪影。
  ***
  林奚接到春雨的消息,说自己要进行《樱花祭》的最后一次排练了,问她要不要去看。林奚能感觉到春雨是希望她去看的,那种弥漫在字里行间的期待太浓郁,以至于林奚没好意思说出“不去”二字。
  是的,虽然这段时间小镇遭遇了不明原因的状况,但樱花祭典并没有因此取消,不仅没取消,乡民们还对这次祭典更加热切了,他们期待着祭典能够扫除阴霾,迎来新生。
  林奚去到舞剧团,很不巧,她又遇到了舞剧团的老团长,她正准备躲开对方,但这一次老团长并没有驱赶她,而是放任她在练习室的门外旁观。
  林奚觉得意外,但也没客气,索性扎根不动了。
  一场排练结束,林奚在通讯器上跟春雨聊天,夸赞春雨的表演十分优美,正打着字,老团长从练习室里出来了,林奚以为她要过路,便侧了侧身让出道来,但老团长没走,停在了她面前。
  林奚向老团长投以疑惑,老团长静静看着她,半晌,问:“你觉得今年的表演怎么样?”
  “???”林奚眨巴眨巴眼,实力展现自己的困惑。
  老团长这是在问她要评价?问她这个外行人?
  林奚:“……”
  “非常完美!”林奚根本不懂舞剧,但这并不妨碍她给春雨所在的舞剧团捧场,“真的真的非常……完美。”
  她有心夸奖,奈何不懂内行,用词匮乏得厉害。
  老团长哼了一声,说:“如果你能出演的话,一定会更……”
  林奚哭笑不得,打断她:“团长,您就别再说这种奇怪的话了。”
  老团长看着她,不语。
  许久,她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走出几步远,她又回过身来,没头没尾地说:“你知道吗?《樱花祭》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
  林奚其实是不认同的,她觉得这是艺术创作者们奇怪的坚持,坚持自己所创作的故事真实发生,以此来加深自己所正在从事的工作的意义性。
  她不想跟这位老艺术家争执,附和道:“是吧,那么壮美的故事,当然曾经真实存在。”
  老团长听出了她的不真诚,沉默了。
  老团长走了。
  刚走不久,春雨从练习室里走了出来,勾住林奚的手臂道:“林奚,团长又在找你说话啊……我感觉她好喜欢你。”
  林奚的确能感受到这位老团长对她独特的喜爱,心情复杂。
  第二天,樱花祭典正式开幕。
  一大早,云英镇锣鼓喧天。林奚被锣鼓声吵醒,一个鲤鱼打挺兴奋从床上爬起。她来到窗边,推开窗,霎时间,人潮闯入她的眼帘。
  街道两边张灯结彩,别着野樱花的远乡之人源源不断地朝小镇汇聚,这是云英镇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甚至超过了春节。
  林奚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喜庆,眉梢不禁染上了喜悦。
  她打开通讯器,跟今天的主角春雨发了条信息:【加油,等会儿我去看你!】
  春雨很快回复:【啊,我又开始紧张了,真希望今天是顺利的一天。】
  林奚看到信息笑了笑,快速扑进盥洗室将自己简单收拾一通,匆匆跑出屋去。
  一出门,恰遇对门的陈加乐。
  陈加乐看见她面上一喜,递给她一枝樱花:“姐姐,给你,我刚从镇子外折回来的。”
  云英镇的樱花祭典有别樱花的习俗,陈加乐虽然是初来乍到却也好好做过功课。
  林奚笑着接过,道了一声谢,投桃报李道:“加乐,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今天是小镇庆典,出摊的人特别多,能在街上淘到不少好东西呢!
  陈加乐眼眸一亮,乖乖应了一声:“好!”
  林奚带着陈加乐混入人群,他们一会儿在这个小摊停停,一会儿在那个小摊转转,等摸到了歌舞表演舞台那边,两人的肚子都圆滚滚了。
  他们来得晚,被人群堵在外围,只能远远地看着舞台。
  此时歌舞还没开始,主持人正在台上炒氛围,这时,台上的主持人讲了个段子,林奚被完美戳中笑点,笑弯了腰,等她平复直起腰来,发现身边多了一人。
  覃霄。
  林奚并不意外,从兜里摸出一块包装完好的糕点递给他。
  “试试看,这可是只有在庆典的今天才能买到的传统手工制作的糕点。”她看一眼那糕点,说,“我吃了好几年了,感觉也能做出来了。”
  覃霄想起了她做的黑皮肤款饼干,本来想应和她一句,到底没说出口。
  他沉默地吃着糕点。
  林奚还想跟他闲扯几句,忽然间发现周围氛围突变,掌声四起。
  她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巴,朝舞台处张望。
  这一望,果然看见舞台上多了十七名舞者,正是《樱花祭》开始了!
  林奚跟着人群拍掌,等掌声落下,便举高手腕,用通讯器的录像功能录像。
  她已经看过春雨的练习版本的《樱花祭》了,但依然兴致高昂。
  《樱花祭》的节目整体很长,整整有半个多小时之久,林奚看得一眼不错,她看着春雨饰演的女主角的每一个舞蹈动作,当她看到“女主角”最后倒下,心里忽然一恸。
  她摸不清这是种什么感受,心脏砰砰直跳。
  “春雨……”她喃喃了一句。
  台上的舞者同时为女主角的死亡而悲痛舞动,裙摆飞扬,像是在为这一场悲剧痛哭。
  背景乐变得悲壮起来,舞者们旋转着,激烈而复杂的舞步在旋转间飞快地变动着,变动着,让人眼花缭乱,舞者们沉浸地旋转,旋转,轰——突然从身上喷洒出满天血雾!
  台上十七名舞者,他们的身上忽然间蹿出无数血色细线,那血线像是具有生命一般张牙舞爪,霎时间将舞者们的身体割裂成七零八碎,带出满天血雾!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人群静默。
  半秒之后——
  “啊啊啊啊!!!”
  尖叫声冲破云霄。
  春雨!
  林奚本能地朝舞台方向冲去,却被人墙挡了回来,她喊出春雨的名字,被一阵狂风吹散。
  云英镇起风了。
  无数野樱花瓣被风吹卷到镇子上,漫天飞舞。
  忽然间,花瓣化作利刃,割破空气,猛地朝两个方向聚集而去!一个是小镇的车站,那里站着个正在等车的中年男子,那人本来打算连夜跑路,却因为没有买到车票被滞留于此;一个是贵宾看台位置,那里正坐着小镇的贵宾——卫家大小姐卫江萩。
  无数利刃一般的花瓣朝这两人冲去,霎那间两人便变成了粉红的刺猬,声息全无。
  鲜血浸了出来,染红了花瓣。
  两人死了。
  风停了。
  被卷到镇上的野樱花瓣再一次变成了温柔无害的模样,像雨一样缓缓降落,如梦如幻。
  “啊啊啊啊!!!”
  接二连三的死亡刺激得群众不断尖叫,人群中,舞剧团的老团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团员们变成一地泥泞,震惊、悲痛之下睚眦欲裂,紧接着又目睹了坐在不远处的卫大小姐身上的变故,这个年迈又严肃的老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失态地呢喃:“是真的……故事是真的……”
  而同样被裹挟在人群中的林奚,远远地地看着舞台上的惨状,表情发怔。
  ——啊,我又开始紧张了,真希望今天是顺利的一天。
  这是她跟春雨的最后一次聊天。
  那个期待着这一天期待了很久很久的女孩子在这一次的聊天中如是说。
  她正要不管不顾冲往舞台,却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抓住了手。
  “放开我覃霄。”林奚声音干涩。
  覃霄没说话  指了指舞台的方向,林奚条件反射顺着他的指向看去,下一瞬慢慢睁大了眼。
  她看见满是血色的舞台上,两个身影在一片狼藉中动了动,紧接着缓缓直起了身子,茫然地看着四周。
  是春雨,和距离春雨最近的一名舞者!
  同事都遇害了,只有他们幸存了下来。
  同一时间,人群中,陈加乐正一脸苍白地颤抖着。
  就在刚刚变故发生的那一刹那,他忽然驱动阴影,连蝴蝶形状都没来得及形成,就急忙将舞台上的春雨给包裹,救了对方一命。
  他本来也想救更多人的,因为他的姐姐并不想看到鲜血玷污她的家乡,如果他能全部制止就好了,但没有办法,他虽然努力了,却也只堪堪救下春雨旁边最近的那一个。
  林奚似有所感,看看舞台,又看看身边的“少年”,“少年”朝她笑,喊她:“姐姐——”
  林奚的眼眶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