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花
打开车门,许言站于楼门前同对方挥了挥手。今日的李泽城似乎有了些不一样,许言是这样想的。
当清晨的暖阳斜射入屋子时,许言睁开了眼,梦境也就此结束了。
窗台前放置的水养波斯菊,花开得正好。
许言这样想着,嘴角浅显一笑。
“是啊,原来他早已表露心迹,只是我未察觉。”
毫无意外的在推开门时,地面静静躺着单支用彩纸包裹好的波斯菊于盒子上面长眠,等待唤醒它的主人出现。
许言笑了,将花和昨日收到的花全放入一个花瓶并换好水。打开盒子里面有封信,他翻开来看。
信上是这样写的,愿每日清晨,花儿代替我,为你送去点点光明驱散心中一直萦绕的不安。
“泽城,有心了。”
将手中的信和昨日收到的信一并放入盒子。许言穿戴好铸造司的官服,戴好面纱遮住丑陋的猪猪脸,走出院落。
路过中庭,他停下了脚步。
前方有扇镂空雕刻的纯白色屏风,复古的花纹孔洞是一个接着又一个。在顶端的位置垂吊着数根彩色丝线于白色的背景屏风很是显眼。更惊奇的是线的末端坠着大蜘蛛有着五彩斑斓的肤色,八只灵活的足在纤细丝线的表面,爬呀爬呀,也不知丝线能否承受得住它的重量。
但见清风拂过,那线就摇摇晃晃,蜘蛛似走钢丝的艺技欲要坠落下去。
好在屏风距离许言相隔甚远,且有仆人在照看蜘蛛并悉心饲养。
许言这才长舒口气,抬眼直见一只硕大的蜘蛛横空出现,它的腹部有花纹,那八肢足节大过许言的脸颊。
“啊!”
尖叫着,许言瞳孔睁大数倍的后退一步,结果双腿很没出息的一软,他竟跌坐在地。
“我看你观察半天,还以为你很喜欢。”
收了蜘蛛,李泽城将地上的许言给扶了起来,却被对方拍掉了掌心。
许言独自站起身来,弹了弹身上的灰。
“昨日的花还有今日的花都是你放在我屋前的地面。”
“是呀,你看到了。我特意没署名,就等着你原谅我。”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许言小声的嘟哝了一句。抬起头来看向对方脸庞下嘴角的淤青,这都第二天了还没好利落。许言的心又开始软了下来。下次不管对方做什么过分的事,还是不要抬手了,好好的一张脸就这般的留下瑕疵。看着,心里着实好内疚。
“你自言自语的话被我听到了。”
李泽城的双目亮晶晶,热乎的双手包裹住许言的手腕。
“这么说来,我的欺骗你是接受了。我们可以一度春宵了。”
“你是想再被我打一巴掌?”
“若我能得到你的身心,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躲!”
许言张大了嘴巴,震惊的看着对方。
“泽城,你何时有了受虐的倾向。”
“阿言如同带刺的蔷薇。红艳又美丽,用细小的刺来抗拒着周边接近的人。若我是名采花人,就要不畏惧刺痛,才能亲手摘得花,抱得美人归。”
“咳咳。”
许言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面上不免一红。他视线偏转,总觉得再这样聊下去就会变成黄色笑话,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算算日子,各族交换的物资应该到了核对清单了吗。可有问题。”
“物资没有问题。不过前些日子,我收到了天羽族少主的来信,说是对彩色蜘蛛很好奇。希望见识一下,蜘蛛吐露彩色丝线织造布锦的过程。”
“原来屏风上的蜘蛛在练习织布?”
许言被李泽城拉着手来到屏风面前,果然见蜘蛛吐着彩丝根根缠绕于屏风上面,很是美丽。
“蜘蛛吃什么。”
“蜘蛛是杂食动物,什么虫子都吃,从不挑食。但织布的蜘蛛不一样,它们不可以中途进食。那样的话织布的图案会乱七八糟影响美感。”
“那蜘蛛是饿着肚子织布?”
“织布是件极其消耗体力的活,蜘蛛不吃不喝会饿死。”
“那该怎么办。”
“用迷蛊水。”
李泽城很是神秘的从怀中掏出瓶玻璃质感的红色药水。
“只一小滴就够。织布前在它们的身上各轻点一滴药水。迷蛊水是由多种爬虫,草本植物还有香料凝聚提炼而成。功效是刺激神经中枢带来兴奋,心跳加快,推动蜘蛛尽早织布完成任务的催化剂。”
那红色的药水滴落于蜘蛛身体的表面,立马挥发出股迷迭香,青柠香和松木香等香料融合在一起产生的会让思维致幻的物质。
当瓶子摇晃再正立时,红色的液体不浑浊,依然呈现出水晶般剔透的光泽。
许言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这要是都喝了,或者做成饮料会是什么效果。”
“市井上常会偷偷的卖一些新婚才用到的药物,功效就和这药水,差不多。”
“在不死族有一种花叫做七色之花。它的功效。”
许言正在讲解对手中瓶内液体的认知时,就觉股热乎乎的气息自侧面向颈窝喷洒了过来。待偏转过头时,刚好同对方头贴头,鼻尖触鼻尖。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尝试,各种微妙滋味。”
“我不愿意。”
单手摸向对方的脑门并推开,许言同眼前的李泽城拉开段安全距离。
“阿言好狠的心。玩弄了我之后,就想把我给抛弃。还揍了我。”
“啊?”
李泽城起先是跪坐于地面,一副痛心的在捶胸口。之后就开始不断的在地面打滚,大声嚷嚷着,配上那要哭不哭皱紧了眉头睁着水汪汪的眸子时,还真有几分遇到薄情之人的悲惨下场。
等等,我才是受害者呀!
许言睁大了双瞳,注视着地面上演技逼真的人。
对方的话竟让他无力反驳。尤其是被揍了,那是真的。许言真的打了李泽城一巴掌,事件就发生于前夜那个暧昧不明纠缠不休的傍晚。
“额,我。你。”
脑子清楚的事不一定话熘到嘴边就能很好的表达出来。许言一边抬头费力的组织着语言,一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先将对方从冰凉的青石板扶起来。
这时,仆人来报。
“许大人,魔王传召您前去魔宫一趟。专轿已在门口候着。”
“好。”
“等等。最近魔王召唤的有些频繁,可有说何事。”
“回少主,是永生殿的事。魔王需要和许大人一块商议。”
许言爽快的回答后就见身后的李泽城发了话。然而仆人的话,似乎让他不满意了。
“噢永生殿?阿言是心念着永生,还是体面辉煌的殿堂,又或是魔王至高无上的权力。呀呀,真是贪心呢。一下子索要这么多,就不怕蛇吞象。”
“我。我不是。”
“还狡辩。我当你是真心朋友,你却处处用魔王来压我一头。”
“我,没有。”
语言的苍白无力在此显现了出来,许言也是将李泽城当做真心朋友来看待。可对方咄咄逼人的话,却又是句句戳心窝子。
对方的句句属实,又都是有理有据。许言无法为自己洗白,心真的痛。
“阿言。”
就在眼泪要落下的时候,许言落入温暖的怀抱,那拥抱很紧实挤走了全部的空气和缝隙,甚至能感受到彼此间心跳的律动。李泽城的唇于耳畔边轻声低吟的话,就这样浅显的传递了过来。
“我不是真的在生气。我是怕你的目光全部驻留在魔王的身边,而看不到我。我,吃了醋,耍了赖,只是想将你握于掌心。似乎不太奏效。阿言。我。”
李泽城放开了许言,同他面对面,指尖抬起抚摸向对方耳后的丝缕发。
“在这儿等你,我会一直等。”
“泽城。”
“好了,去吧。”
许言边走边回头,对方挥手的身影越离越远。
出了府门口,果然见有台香车软轿,四周站着魔族的仆役。许言抬眼望了下临近傍晚太阳尚未落山的天色。
“用传送符去魔宫就好,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抬轿子。”
许言对密闭空间有轻微的恐惧症,轿子虽然是纱帐且透风,但天马上就黑下来了。怎么看心里都觉得有些瘆得慌。尤其他现在是烫手山芋是王身边的红人,保不齐暗中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小命不就交代了。
“许大人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的谨慎。”
总管上前两步,笑容满面。许言识得此人,他正是侍奉魔王身边的人。
“魔王殿下派小的前来护送大人,就是让大人坐于轿子内安心欣赏美景,不急不慢的安全抵达魔宫面见魔王殿下。”
“欣赏美景,今日与往日可有不同。”
“自然。大人荣升铸造司,朝中定有人不服。已有不少官员表示异议,皆被魔王所驳回。魔王为了助长大人您的脸面也是煞费苦心。这不专门安排一出巡街。选在傍晚是为观看烟花,表示庆祝,驱走晦气。”
许言坐于纱帐软轿内,伴着清风,浏览街道上的各家各户确实是别有一番光景。他们看到轿子都会沿途跪地,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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