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零七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警局,又被人送回家里。
家里好像还有易典的味道,可是他现在觉得反胃又恶心。他没办法在易典和信仰里抉择,爱的越深在与另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发生冲突时,败方会受到计以百倍的恶意。
他现在觉得那个人真是死有余辜,活着何必恶心自己恶心别人。
他将家里一切和易典有关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将那个曾经每晚都要看的有着易典照片的手机也摔在地上,看他摔成四分五裂。
情绪把他逼得他用刀压上自己的手腕,利刃下慢慢沁出了血。不够……不够!心里压抑的要爆炸了一般,零七月用刀狠狠劈向那个茶几,茶几没碎,刀卷了刃成了两半,一半朝着门上飞去,卡进门里。
他脑子里的弦一下断了,他躺在茶几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眼睛涩的疼,盯着天花板。
脑海里,那个杀人犯的笑,闹,委屈和温柔都像走马灯一样,闪过就消失,没有重复没有留恋。
我忘了……你也忘了吧。
零七月慢慢闭上眼,任凭脑子疼的要炸掉一般,他现在需要休息,需要冷静,需要……忘记。
梦里,他看到那个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的人笑着朝他扑来,他第一次往后退了一步,让人扑了个空。他不敢抬头,不愿再看那个人的眼睛,心里的暴虐占据整个意识。
“你还来干什么?杀——人——犯!”
他看见那人从怔住的笑容到之后慢慢不可置信的眸子,他越发觉得这个人可怕,到这个时候还在装可怜,真是不可救药。
易典用手轻轻抓着零七月的手,眼泪掉了下来。
零七月看不得他掉泪的样子,抚开了他的手,转过身去。
“你那个药会杀死人的啊!”零七月听见身后的抽噎,心一下又软了下来。
身后的声音好像没了,他回头,易典已经不见了。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真实又具体,屋外的雨还在下,他心里空空的,易典来了一遭又带走了所有。
他醒来看着地上的狼藉,想将东西放回原位,才发现许多破碎的东西即使在细心的去修复也没有办法恢复如初。
易典的照片也再也找不回来了,装着易典东西的垃圾筐也被运到不知道哪里去,零七月冒着雨去追那个疾驰的垃圾车,雨大的他睁不开眼。
那个给他遮风挡雨的易典,真的走了。
零七月在成片的垃圾堆里找着易典的东西,果皮鱼骨,玻璃片把他手划了好几道口子,手掌里的血粘的到处都是,他看到了一件白色的家居服。
是易典的!他赶紧将衣服抱紧怀里,将头埋进衣服里,试图嗅到一点气息。
雨太大了,将衣服上的味道冲散的干干净净,他手掌上的血也粘在衣服上,衣服反倒发出一点淡淡的血腥味。
他有些无措,抱着衣服往家里跑。
要把衣服洗干净,这是易典的衣服,他来过!至少还有和他在一起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