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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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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爱人

书籍名:《薄荷等等我》    作者:uin

  他们没有立马回家,  贺薄文去跟朋友们打声招呼,三个男人一见旁边的乔阿,老李说:“这不是小乔嘛,  看看,  来逮人了。”
  老赵打趣道:“我们可就是纯喝酒,回去可别难为薄文。”
  “老贺也有今天,  这下有人管喽。”
  乔阿认识边上那位,既然见了,  立马离开不好,搞得自己很小气似的,  干脆拉着贺薄文坐下来,倒杯酒敬过去:“叔”呸,她瞬间改口,  “哥,我敬你。”
  还没到嘴边,  贺薄文把她的酒杯抢过来放在一边,  倒了杯绿茶来:“你喝这个。”
  私下里虽爱跟他对着干,但现在朋友在,面子还是要给的,乔阿乖乖接过来,  甜甜道:“谢谢老公,  爱你哦。”
  老赵听得一身鸡皮疙瘩,连连感叹:“这老夫少妻就是好啊,薄文本来就不显年纪,  现在被带得更显年轻活力了,这么看着跟二十多小伙子也没什么差。”
  乔阿立马接话:“本来就不大,男人四十一枝花,  正是黄金年龄,毛头小子有什么好的,还是成熟男人有魅力,瞧瞧各位大哥……”
  连串的糖衣炮弹,给三个老男人哄得合不拢嘴。
  贺薄文默默坐在旁边看她跟大了自己两轮的男人们称兄道弟、谈天说地,不时露出些笑意。
  酒过三巡,时间也不早了,到达酒吧最嗨的阶段。
  舞台上DJ就像疯了摇头晃脑一样,前头还站了三个光着上身、肌肉发达的男人。乔阿看他们又扭又跳,既妖娆又狂野,连连惊叹。一扭头,见贺薄文盯着自己,还问了句:“好看吗?”
  闻闻这醋味……
  乔阿凑过去安抚,手掌蹭蹭他的腹肌:“庸脂俗粉,哪有我的好看。”
  这摸得人浑身发燥,贺薄文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拽了起来,对三个朋友说:“不早了,你们玩,我们先回去。”
  大家都懂,老张说:“去吧去吧,新婚小夫妻,黏糊得很,看得我们都腻,赶紧走。”
  老赵:“早点休息,我们坐坐也回去了。”
  老李:“再见啊。”
  乔阿同他们挥手:“改天聚,拜拜。”
  碰到长辈,娜娜她们几个早溜了。贺薄文带乔阿往车走去,路边很多代驾师傅等着,他找上一位,交了钥匙,同乔阿坐到后排。
  因为有外人在,不好有什么过分举动,两人手牵手,一言不发。可刚到家,关上门,乔阿就被他三两下扒得一件不剩。
  贺薄文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小臂上,往房间的卫生间去。
  乔阿不爽,捶他的肩:“我还没跟你算账了,啊——”胸口被重重咬一下,她更用力地捶他一下:“疼!”
  “以后去这类场所把我叫上。”贺薄文打开花洒,等水温热起来才把她放在地上。
  乔阿还没站稳,就被转过身去压下背,她一手按住墙,一手掐贺薄文的手臂。身后传来解皮带的声音,她试图直起腰,又被大掌按了下去。
  可恶!
  磨蹭会,她被翻过身压在墙上,架起一条腿。
  “明天我叫人来装个浴缸,”耳边是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喜欢吗?”
  “不喜欢……嗯~”
  ……
  小迪先回了苏州,到青旅住着等开学。乔阿抱手机和她发信息,聊得要么是婚后生活,要么是赚钱大法。
  贺薄文在开视频会议,对面两个小窗口里坐了一个东方面孔和四五个老外,全程讲英文。乔阿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大概聊的运营问题。
  贺薄文穿着黑衬衫,看上去一本正经,可他们想不到是,他手里握着一只白嫩的小脚,正在给她涂脚指甲——粉红色的,可可爱爱。
  两只脚全部涂完,乔阿翘起来看看,收回腿,转移到沙发上更舒服地躺着。
  会议结束后,贺薄文点开邮件下载几个文件,正认真查看,乔阿凑过来再次坐到桌上,脚踩在桌边,抱着腿看他:“还没结束吗?陪我玩会。”
  贺薄文往前倾,手落在她的腰上:“等一会。”
  “不想等,”乔阿动动大拇脚趾,磨了磨他的肚子:“好无聊啊。”
  贺薄文直接以她坐姿把人直接抱起来。
  乔阿整个人窝在他怀里,紧攥住他的手臂:“去哪?”
  她被放回了沙发上。
  “等我五分钟。”
  “哦。”乔阿安稳躺下,守着时间等他,五分钟一到,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到了。”
  贺薄文关掉电脑,抚摸她纤细白嫩的手臂:“在这吗?还是回房间?”
  “小文叔!你现在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我要出去玩。”
  他笑了笑:“好吧。”
  乔阿把轮滑鞋翻出来穿上,带贺薄文出去溜达一圈。她在学校偶尔也玩,并不生疏,变着花样滑动,从远处急速而来,扑进他的怀里。
  溜好一会了,全身都是汗,贺薄文搂住她:“还玩吗?”
  “没意思,你都不跟我一起玩。”
  “你见哪个快四十的男人还玩这个?”贺薄文见她无聊地垂头耷脑,提议:“去我的体验中心逛逛?”
  “这个点关门了吧?”
  “打个电话就开了。”
  ……
  乐园只有门卫在,贺薄文还算有人情,没有把员工叫过来启动设备,打了个电话要来密码锁,从备箱里找出各大门备用钥匙,自给自足进去了。
  因为员工下班,没有NPC,真人体验馆毫无乐趣,他们只能去玩VR类。
  乔阿在旁边看着他启动机器,说:“老板也会操作这些?”
  “一点不懂怎么做?”
  “哦。”
  乔阿故意挑了个恐怖本,她打僵尸可太在行了。本想装弱趁机揩揩油,杀上头直接通了关。
  贺薄文打得无聊,摘下眼镜在一旁默默看乔阿这副所向披靡的模样。
  她比僵尸有意思多了。
  两局打完,乔阿潇洒地扯下眼镜,见贺薄文朝自己笑,收敛些杀气,柔柔弱弱地说:“好吓人。”
  “继续。”
  “不来了。”她凑过去抱他。
  “有摄像头,门卫盯着。”
  乔阿环顾四周找到它,故意亲贺薄文一口,然后嚣张地朝它比了两个耶。
  紧接着被男人拉去换衣间。
  “干嘛?”
  “这里没有。”俊朗的脸贴了过来,低声道:“小点声。”
  ……
  九月开学,小夫妻分隔两地。贺薄文不舍得让她来回跑,有空便会飞到北京找她。
  乔阿一直在外面租公寓住,也方便两人相聚。每次见面大多是在房里度过,只有吃饭才会出门。
  分别的日子,靠视频和短信度过。
  贺薄文去广州出差了,也不在家。晚上八点,他们通个视频,持续近两小时。
  该休息了,贺薄文要洗澡,乔阿忽然嚎一声:“不许挂,我要看着你洗。”
  贺薄文没有拒绝,将手机拿进卫生间,架到洗漱台上。乔阿目不转睛看他脱掉上衣:“哇哦,手机里更性-感了,想摸。”
  贺薄文把衣服放好,又回到镜头。
  “继续继续。”
  男人一言不发,开始解皮带。
  乔阿正兴奋着,屏幕黑了,他将视频切换成了语音。
  升起的苹果肌逐渐降下来,听到那头的水流声。
  “贺薄文。”
  “你给我打开!”
  “贺薄文!以后你求我都不看!”说完,气呼呼地挂断。
  ……
  这种话没有威慑力,第二天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两人照常聊天,尽是干巴巴的对话:“你吃了什么?”、“你在干什么?”、“今天穿了什么?”、“天气不错”、“学校里的母猫发-情了”……偶尔蹦出几句骚-话,或给他发几张腿照撩拨一下。
  大四没什么课,乔阿从教学楼出来,前一秒还在和贺薄文发短信,后一秒就看到她的丈夫立在路对面的树下,一件白T恤和黑色长裤,微笑着看向自己。
  她两步跳下台阶,冲过去抱住他:“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周末吗?”
  贺薄文摸摸她的后脑勺,低下头嘴巴靠到她的耳边:“送腹肌给你摸。”
  乔阿高兴地直跺脚,一手抱着书,一手拉住他就往校外跑。
  公寓不远,到达时两人皆一身汗。
  一进屋,两只小手就不规矩起来,从腹部滑到胸肌:“怎么办?爱不释手了。”
  贺薄文重重拍一下她的臀:“小色鬼。”
  小别一周,免不得一场恶战。
  直到天黑才勉强停下。
  贺薄文搂着躺在自己身上精疲力尽的女人:“这次来我就暂时不走了。”
  乔阿抬起脸看他:“嗯?为什么?”
  “过几天老赵带几个人过来,另外再招一些员工,准备在这边开拓些业务。”
  “为了我?”
  “不然呢?”
  “嘁,是为了你自己吧。”
  贺薄文笑了,没有否认:“老板娘闲了也可以过来帮忙。”
  “我又不懂。”
  “给我写新本啊,你这小脑袋瓜子不就是专业写故事的。”
  “可我只会写科幻。”
  “你写什么,我就做什么。”
  乔阿想想,说道:“那我要写个荒诞的,我要鱼在天上飞,鸟在水里游,老鼠吃猫,鹿追狮子。房屋倒立,云在地上,冬天下桃花,夏天下落叶。你把它做成vr实景体验,就你们经常做的那种形式。”
  “好。”
  “但是万一亏本怎么办?”
  “老婆开心就好。”
  乔阿咬一口他的喉结:“老婆会努力的。”
  ……
  因为有成熟的团队和丰富的经验,从选址到装修到营业只用了不到两个月。
  这个寒假,乔阿没有到处玩,陪贺薄文在东城待着。她最近忙着写新小说和论文,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贺薄文也没什么空闲,大多时间都在公司度过。
  一天晚上,他和几个广告界的伙伴出去吃饭,十点多才回来。
  乔阿正躺在床上整理文献,见人回来,打了声招呼便继续忙自己的事。
  贺薄文去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后靠着她的身体,看电脑上的文字。
  “喝酒了。”
  “嗯。”
  乔阿嗅嗅鼻子:“喝了不少。”
  贺薄文懒洋洋地笑起来,沉醉地看她的侧颜:“阿礼,你好漂亮。”
  乔阿不理他。
  贺薄文掰过她的脸亲了口:“你好漂亮,好漂亮。”
  “你是复读机吗?”乔阿扯下他的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文叔,外面的人还说你高冷,冰山一样。”
  “我就是冰山,你是火山,遇到你我就融化了。”
  果真是喝多了,他向来不会直白地表达心意,说这些矫情的话,连做那事的时候也一声不出,只知道闷头卖力。
  “我要去昭告世界,贺薄文是个老-色-鬼。”
  “好啊,我也才知道,原来我这么色。”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这怎么能怪我呢?谁叫我的老婆这么诱-人。”
  “打开新世界了?”
  “是终于走进世界了。”他闭上眼睛轻揉,“后悔没有早体验,原来这么有滋味。”
  乔阿扒开他的眼睛:“你还想跟谁体验!”
  “我三十岁的时候你都十二三了,”他笑起来,“该长的都长了。”
  “!!!你这个禽兽!”她连连摇头,“啧啧啧,小文叔,你好闷-骚啊。”
  “那你喜欢吗?”
  不喜欢是假的,就是有点耗神。
  贺薄文这个人吧,尺寸好,体力好,耐力更好,每次都是乔阿受不了开始求饶,才能勉强停下。
  说着,人又盖了上来。
  “我要写论文!”
  “明天写。”
  “来不及,后天要交初稿。”
  “我帮你写。”
  ……
  开学前一周,乔阿对贺薄文说:“我想去一个地方。”
  “哪里?”
  “老君山。”
  去老君山,完成很久以前的一个遗憾。
  雪后的山景总是仙气飘飘,逢不错的天气还可以看到壮阔的云海。
  两人等在金殿前,靠着系满红色许愿牌的石栏。乔阿忽然解开羽绒服,面对她的丈夫:“小文叔。”
  贺薄文微诧,看着她里面穿的这件熟悉的高中校服,仿佛时光瞬息倒回了三年前,又见到那个追着自己跑的女孩,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抬臂拢她进怀:“对不起,因为我的优柔寡断和思虑太多,错过了这么多年。”
  乔阿坦然地笑了,抚抚他的背:“有时候分开也不全是坏事,至少用时间证明,爱足够真实和坚定。”
  蓦地,四下灯光同时亮起,乔阿松开贺薄文,激动地看向远处金光闪闪的高殿。
  少女时期的心事与遗憾终在这一刻圆满。
  两人在寒风中十指相扣,来到乔阿曾经偷偷挂许愿牌的那个角落。
  她不确定自己的那块是否还在,翻了许久,竟真找到了。
  牌身颜色变暗许多,岁月的痕迹让它看上去更加厚重。
  上面的黑字瘦劲飘逸,略显仓促,写道:
  长相厮守。
  ……
  43.  [最新]  【番外】老贺一些事      缘起
  认识乔桢是在一场拍卖会上,  那时我还是个大三学生,除了家里给的生活费自己也有做一些小项目,但经济能力有限,  对大部分拍品都只止步于观赏。这次来是对一只清朝时期的小香炉感兴趣,  其实它没什么特别的,无论从造型还是颜色上来说,  都只能算普普通通,可我第一眼就相中了。
  乔桢来晚近一刻钟,  前面坐满了人,刚好我旁边留有一空位,  他坐过来,我们互相点了个头。
  无意间看到他的手表,我对奢侈品不感兴趣,  人可以不具备对某样物品的拥有能力,但不能无知,  对它的品牌和价位我有一个浅薄的认识,  并且猜测这个男人很富有。但他似乎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每个藏品都举了两次牌,却都没有跟到最后。
  等到我的小香炉起拍的时候,只有坐在后排的一位女士与我竞价。价格超出预期,  可我并不想就此放弃,  用所有存款下了最后一次赌注。
  旁边的乔桢见我上头,小声与我嘀咕一声:“一个没什么人要的东西,不值这价。”
  我没作回应,  全身心都在目标上。
  好在我赢了。
  这种快感并不来源于赢得它,而是在于我即将拥有它。
  这时我才回应旁边的男人:“合眼缘就好。”
  他摇着头叹一声:“亏了。”
  我没有生气,这没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它确实不值这个价,可能场上很多人都觉得我是个傻子,我不想为自己的喜好做辩解,可却不知为何偏偏又与此人多说了句话,可能是冥冥中注定会有一些缘分:“重要的是我喜欢,而不是它多珍贵,多具有投资价值。”
  他笑着问:“小伙子年纪不大吧?”
  我说:“那得看跟谁比了。”
  “年少有为啊。”
  我懂他的意思,我今天背了只单肩包,还是学生样:“并不是你想的这样,这是我全部家当,等会我可能要坐公交回去。”
  “有意思。”他又笑了起来,眼尾的纹又长又深,看上去约摸四十岁,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比我大八岁而已。
  结束后,我去签合同交钱,不过暂时拿不走我的小香炉,后面会有专业人士亲自送上门。我拿着全身上下仅剩的一百块零三块走向公交站台,又见到了刚才坐在旁边的男士。
  他开了辆阿斯顿马丁,降下车窗与我打招呼,为表礼貌,我上前一步,弯下腰同他说话。
  他笑着对我说:“我送你。”
  “谢谢,不麻烦你,我两站路就到。”
  “学生?复旦的?”
  “对。”
  “我顺路,上来吧。”
  顺路并不能成为我白坐车的理由,拒绝再三,他也放弃,但要了一个我的号码,说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互相交流。我想他应该是个热情且好交友的人,否则也不会拉着一个刚认识的穷学生掰扯半天。
  我报出号码,他随手拿起一册图画本翻开一页记下。间隙里,我无意看到后排座位上的一只粉色大兔子。
  我想,这应该是他女儿的。
  ……
  2.
  乔桢有点土大款的意思,并没有说这不好,但他开始玩古董确实是因为纸醉金迷的日子过多了,无聊找点“高雅”的爱好打发打发时间和他没地儿用的钱。
  他有一位美艳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  ,每次朋友们聚在一起,这个三岁小孩就开始扒拉我。我不懂她为什么单单缠着我,可能是我对小孩没脾气,在一群叔叔里年纪又较小,她觉得我亲切些。
  起初很苦恼,因为我有严重的洁癖,应该是娘胎带出来、天生的,但被她扒拉惯了,好像也没那么排斥。
  她叫乔阿礼,虽然调皮爱玩,很爱干净,不像旁的小孩,吃东西黏糊一手,或者满地打滚,像个泥猴子。她每天被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身上香香的,讲话软软糯糯,还特会哄人。
  她和晚文同龄,性格却截然不同,她外向,活泼热情,十分善于表达自己,无论和同龄人还是长辈都能相处很好。这一点应该是遗传了乔桢,再加上乔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捧在手心哄着。
  五岁时,她妈妈跟外面的男人跑了,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所有人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我也以为她始终不知道,却没想乔桢和于清二婚那天,她缠着我出去买甜筒时偷偷跟我说:“我知道妈妈出轨了,不要我了。”
  她脸上露出平时少有的悲伤,我就知道,这个孩子有心事,表面上每天嘻嘻哈哈,其实什么都藏在心里。
  我在国外读研的几年,给她寄过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每次回来也会带礼物。我们时常通电话,她会跟我说一些小秘密,比如觉得班里哪个男生长得好看、看到爸爸妈妈亲嘴了、偷偷把数学卷子改高两分、东东带她逃课去乡下偷枣……
  小孩子的世界单纯又快乐,我很喜欢回应这些幼稚的小话题,总是能缓解一些学业和现实方面的压力。
  毕业后,我没有留在纽约,回到东城加入一家外资乐园,成为区域经理。
  虽然家里别墅很大,房间多数也空着,但我还是想出来自己住,一是因为洁癖比较麻烦人,二是因为母亲掌控欲强,而我又比较享受充分的自我空间。
  独居后,阿礼时常找我玩,有时待几小时便走,有时住上一整个周末。我、乔桢包括我的家人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所有人都只当她是个小孩子而已。甚至半夜偷偷钻进我被窝的时候,也不会动任何歪心思,尽管我很抗拒这种行为。
  我受不了和任何一个人同躺在一张床上入眠,一度认为自己不适合结婚,也不可能接受任何亲密的身体接触,甚至觉得女人的身体还不如一只泥坛子或者一根花梨木有趣。这种情况促使了我的前女友出轨,虽然离谱,但也很能理解,毕竟我更奇葩。
  随着赚取钱财日益增多,我对古董的痴迷也愈加严重。二十八岁那年,我又倾家荡产,花了两百九十三万买了一只玉佩,被爸妈骂得狗血淋头。也是在那一年,乔桢出事了。
  我不清楚他的公司到底是什么情况,除了一个十岁的小闺女,他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开车撞下山崖自杀。在此之前,于清早已不见踪影。
  一切来得太突然,我赶到乔家的时候,一群人在门口闹,我给他家座机打了个电话,保姆从后窗放下个小梯子叫我爬上去。
  我来到阿礼的房间,她手里抱着七岁时我送她的那只兔子,不哭不闹,坐在一个箱子上,直到见我,才委屈地唤了声:“小文叔。”
  这一刻我才感受到揪心,我认识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眼里没光了。
  我让保姆报警暂时解决掉楼下闹事的人,便带阿礼回了家。说实话,乔桢的那些朋友,一个我都不放心,并非会对她不好,而是都有妻儿,再收养一个孩子,即便照顾再周全,在亲生和领养的差别上,后者多少会生出些心理问题。
  我有点后悔,不该买那枚玉佩,也开始思考人近三十还没有自己的房产,赚的钱全花在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上,只能带她回自己的出租屋挤着。
  为了让她的心情不那么低沉,我尽量抽时间带她去游乐园,陪她玩积木,讲故事,给她买礼物,买好吃的……她的日常开支、学费和兴趣班让本就不富裕的我雪上加霜。但我们也算相依为命、苦中作乐,他不嫌我穷,我不嫌她拖累。
  我努力用呵护和爱治愈她童年悲惨的经历,让她重新拾回欢笑与自我。
  我不想她是乖巧的、顺从的、只会讨人欢心的,我希望她能够保持率真,快乐和自由,更希望她坚强、独立、无所畏惧,拥有一个真挚、炽热而有趣的灵魂。
  有人说养个小猫或小狗时间长了都会有很深的感情,更何况是个孩子。但阿礼在我心里不是猫儿狗儿,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我最珍爱的小朋友。我想把我能拥有的一切都给她,想看她幸福快乐地度过美好的青春,再亲手交给一个能爱她、照顾她一生的好男人。
  后面两年我一直没动古董,甚至把两件热情消退的瓶子卖掉,再加攒下的钱买了一套小别墅,为我们添上一个真正的家。
  更值得庆幸的是阿礼状态也恢复很多,又变成曾经那个活泼好动,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然而,在她十四岁那年,总部缺人,暂时调我回纽约任职,时限一年。我进入职业上升的一个瓶颈期,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与阿礼交谈过,她虽不舍,但也没有干涉我的选择,表示不管怎样她都会支持。
  于是,我暂且把她交给我的父母,索性只有一年,很快便会过去。然而现实没有那么简单,一年过去,一年半过去,人在职位难以脱身,我多次申请调回,可都以失败告终。
  与阿礼时常聊天,虽没有直接表达,但我感受得到她的烦躁,也对身处那样一个家庭环境带来的压抑表示理解,但她从来报喜不报忧,最多就是问一句:“小文叔,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知道,她很想我,迫切地想念我回去解救她。
  那天晚上,我开车回住处,路上见到个很像她的女孩,稍不注意走了个神,车子撞到路边栏杆上,好在只是手臂骨折。住院那段时间,我静心想了很多事,也下定决心辞掉这个相当有前途且报酬十分乐观的工作。
  为他人卖命永远有所拘束,趁这个机会,我想与同伴合资创业,也正好回去陪阿礼度过最后一年青春。
  我没告诉任何人,想给大家、尤其是她一个惊喜。那天叫小赵开车陪我学校门口接她,可校门口人太多,她和朋友急急忙忙出来就往与我车头反方向走,等追上去,她跟一个男生进了小巷子。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堵,有种自己好不容易种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这条路的岔口少,要从前面绕一大截才能过来,车停在巷子口,我叫小赵按一下喇叭。
  巷子里的女孩顿时看了过来,那表情,定是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两年不见,长高许多。
  成了大姑娘。
  ……
  3.
  阿礼总是有很多天真幼稚的小主意,且又作又闹,天天缠得我又想哭又想笑。
  有天夜里光明正大当着我的面跳窗出去参加东东的生日聚会,还穿着暴露,化浓妆,气得我有点肝疼。这倒没什么,小孩子嘛,偶尔聚会喝一次也无大碍,就是撒起酒疯来简直要人命。
  我第一次服侍醉酒的人,她吐到我怀疑人生,甚至疯言疯语地对我说:“你屁股真翘。”
  哎……太闹腾了,数不清多少事,烦心又搞笑,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是无忧无虑的。
  谁能想到她给我绣了个荷包。
  女孩给异性送荷包代表什么?我不傻,对应钟园那些话,立马意识到不对。
  我终于明白头顶着火是什么感觉——慌乱、震惊、火冒三丈……我无法铺头盖脸骂她一顿,开始思考这件事的起源,以及我是否有责任促成她这一荒唐的想法。
  她喜欢我什么?我是一个平凡且无聊的人,靠皮肉撑起的几分魅力不足以让她产生爱。
  或许是因为缺乏父爱,或许是我对她太宠溺了……
  从农家乐回来,她发烧了,躺在床上牵住我的手。我本可以用力甩开,可总是会对她心软,即便知道她那些小心思,也不舍伤害她半分。
  我害怕萌生出一点不恰当的情愫,我看了她一夜,确定没动不该有的感情,只有担心和对小辈的关怀,仅此而已。
  可夜里,我感觉到她醒过来,亲了下我的手指。
  我不知道该怎样处理,怒斥吗?还是讲道理?有些阶段道理是讲不通的,说不定还会有反向效果。
  我可以给她钱,给她长辈的温暖,什么都可以给,唯独男女间的情爱。
  如果她有父母,我不会这样纠结。
  我开始害怕,一旦彻底说开,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她会离开我吗?她会去哪里?谁来照顾她?
  恰逢高考这个阶段,我只能先装傻稳住她。
  考完试,她还是告白了,看着手上的血,仿佛它是从我心里流出来的一样。她年纪小,对某些事认知不够全面,一时失去了理智,可总有人得保持清醒,我想和她谈谈,可她收拾行李走了。
  我一夜没睡着。
  那几天我都没怎么睡好。
  老师把她的成绩告诉我,很高兴,我的小女孩为她十多年的努力拿到一份完美的答卷。
  那天晚上她喝醉酒跑了回来,我很开心,又难过,她对我说了一堆胡话,还把自己的笔名暴露了,她说我不要她了,我怎么会不要她呢?
  我把她扶到床上,她趁乱亲了我一口。
  我形容不出那种感觉,罪恶、刺激、羞耻……更让我恐惧的是,我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
  我又失眠了,导致第二天没法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