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揪出违规者
看着童铉手上的感知干扰器被他捏成一团粉, 此时此刻, 坐在机甲里的王佑凌和谢徽，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但愿你是这么想。”王佑凌在机甲中用着粗犷的男音说完这句话，公事公办给童铉检查完全身，放他走了。
他们俩毕竟不是真正风纪队的人, 说多错多,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所以没有乘胜追击。
不过好在感知干扰器销毁了。
两个人赶回去, 很快就通知了易巡这个好消息。
“你不是想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吗，”王佑凌又对他道, “这下方便了易巡哥，我们工会只要去挑战豹徒工会，采用擂台赛模式, 按照规则，我打赢一个, 下场就可以接着挑战他们工会其他人, 这样那个工会究竟都有谁，总会清楚的。”
易巡点点头，在目前跟踪不到童铉具体行踪顺藤摸瓜找到其他人的情况下，让他们打擂台赛把那群藏在背后的违规者一个个引出来，确实也是个办法。
“那你们就努力，干好了回去我会跟联赛委员会说明情况, 戴罪立功会有优待的。”易巡又道。
谢徽和王佑凌连忙点头。
“但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明, ”易巡又道，“你们打擂台赛赢回来的钱, 到时候总会被委员会清点清楚当作赃款处理的。”
王佑凌：……
算了不重要, 反正他的账户直通朔川, 朔川会立刻用掉，等到时候真清点清楚，他们也早就升第三赛段了，只要能看看第三赛段长什么样子，也就够了。
王佑凌说着打开光脑就想在斗兽场官方申请和豹徒工会打擂台赛。
谢徽拦住他：“再等等，他们的感知干扰器刚没，这时候马上挑战，有点瓜田李下。”
王佑凌一想：“也是啊，那就等等吧，总有人会挑战他们，然后发现他们感知干扰器没了的事情，打几场过后大家都发现豹徒没有感知干扰器，一窝蜂全上了要挑战他们，这时候我们混进去，确实自然。”
谢徽点头。
两个人决定后，准备在办公室躺尸休息，却又被易巡说不思进取，连带戚刻心将三人一起赶出去要他们求跑步锻炼。
然后他们就在戚刻心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处基本不会被易巡发现的地方坐下来摸鱼。
这地方在斗兽场中级搏斗赛搏斗场的附近。
“学姐，你可真机智。”王佑凌忍不住感叹，这地方很绝，角落里有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小洞，因为光线问题几乎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但能从里面看见外面。
戚刻心笑了下说没什么，就坐直小洞里抱着自己的漫画书继续看起来。
王佑凌坐在洞口，目光自上而下俯视着中级搏斗赛搏斗场。
几场比赛结束，王佑凌目光一聚：“豹徒的人上场了。”
他揉了下谢徽的脑袋，睡蒙了的谢徽迷迷糊糊醒过来。
“他们果然没有感知干扰器了，打架感觉正常很多，”王佑凌皱眉，“估计早有人发现他们没有感知干扰器了，目前这队是在和豹徒打擂台赛。”
“是吗。”谢徽打了个哈欠。
“上场的还是童铉，场场都是童铉，几乎没输过，”王佑凌眉头紧皱，“虽然没有感知干扰器，但他们还是挺强的……”
谢徽没接他的话，坐起身来打了好几个哈欠，目光移到一动不动看漫画的戚刻心身上。
她忽然在光脑里给王佑凌发消息：【戚学姐感知力是什么等级？】
王佑凌顿了顿，回复：【一直记录的是s级，但照上次她打巡卫队的架势，架不住比我还厉害。】
谢徽：【那为什么只记s级？】
王佑凌为难了。
他皱紧眉头，想了想艰难用脑电波敲下几个字：【我感觉，没人注意她。】
谢徽：【？】
王佑凌：【不然她老摸鱼，大家为什么也没什么感觉？贺老师对待她就像空气一样，不能没有，但也不会关注。】
谢徽：……
她不再说什么，歪过头从后面去看戚刻心。
戚刻心的光脑光源打开，照在她读的那本漫画书上，她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看着，翻页，看着，翻页。
谢徽在她身后，目光也朝那漫画书的内容上落去。
【你也喜欢看漫画？】王佑凌转身看了谢徽一样，又在光脑里敲字给她。
谢徽摇摇头。
她本质上依旧是个研究者，不喜欢打杀，戚学姐看的都是打斗类型的漫画，她也不是太感兴趣。
她只是忽然有点好奇，戚刻心是个怎样的人。
平时这位老学姐太过沉默寡言，问什么也不怎么回答，也许通过阅读她喜欢的作品，能更了解她一些。
谢徽专心去看她正在看的书页。
上几页，是两个人在比赛，一个人最后脚一蹬把自己弄下了赛台。
这一页，是一个人在重复撞击一口缸。
再后几页，是一个人干净利落给了另一个人后脑勺一下。
再后几页，是几个人联合在一个厂房一样的地方搞破坏。
再往后，是一个类似斗兽场的地方，两台机甲对垒，刚开始还不相上下，后来一个人突然疲软，请求认输……
谢徽愣住了。
“为什么这漫画里的很多场景，我都感觉在我身边发生过？”
她冷不丁发言，把戚刻心吓了一跳，她转头看了谢徽一眼，立马合上漫画书。
王佑凌不知道发生什么，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戚刻心张着嘴想要解释什么，却说不出来话。
谢徽想了半天，笑了。
她看着戚刻心：“学姐，所以你读的这本漫画，作者就是你自己吗？”
……
回到办公室，王佑凌看着戚刻心手里的漫画，惊呼起来：“这个场景不是我们朔川第一次班级团赛吗？这一页是我们一起期中考试，这是立秋机甲大会……撞缸的人是你吧谢徽！等等，最新这一页……这不是我上回和童铉比赛，被他感知干扰器弄得认输那一次吗？！”
他越看越觉得后背发凉，看着戚刻心：“学姐，这些漫画……都是你画的？”
戚刻心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画我们的经历？”王佑凌又问她，“你画这些干什么？投稿吗？出版？每天都在看我们？”
戚刻心本来就缩着脑袋，被他问得直接整个人蜷成虾米。
“学姐，你到底为什么？你这个样子，我很害怕的。”王佑凌又道。
戚刻心又把自己往角落里缩了缩。
“你不说我问问贺老师。”王佑凌说着就在光脑里拨号。
戚刻心想阻止，但刚伸手过去，又缩了回来。
谢徽在一边翻看着那些漫画：“画得不错啊。”
戚刻心愣了愣，看向谢徽。
“哇，虽然你没画出我们每一个人的详细长相，但是一看特征就知道谁是谁，”谢徽坐在戚刻心旁边，指着漫画书又道，“我很喜欢这种，学姐，你给每个‘我’出场的人设上都加了光环诶。”
戚刻心看着谢徽。
谢徽转过脸问她：“我是主角吗？”
戚刻心小声回答：“有的事件里你是。”
“所以你这是个故事集，不是有单一主角的长篇漫画？”谢徽问。
戚刻心沉默。
“不对，”谢徽又仔细看了更多漫画内容，这才发现了些什么，“我发现这里面有个人，她从不露面啊，很多事件没办法解决的时候，她就会从天而降……”漫画里那些“无法解决的危机事件”不像其他事件是真实存在的，它们是那些漫画里展示的现实中存在过的真实事件解决后的衍生事件，它们虽然是虚构的，但谢徽看了几个，只觉得也挺真实。
即便每个这样的衍生事件里都有个从天而降的只露背影的女生解决危机，这个女生也毫不突兀，甚至为故事增添了热血的感觉，非常融入，且主导故事。
“你这个主角画得太好了，”谢徽感叹道，“非常厉害，正义，做好事不留名，虽然只有背影，但我能感觉到她在闪闪发光……嗯，比我的人设上画的光环还闪。”
戚刻心小声道：“也没有……”
“那这个主角有原型吗？”谢徽问，“里面其他人都有，都是你身边的人，那这个主角又是谁呢？”
戚刻心继续小声道：“也没有，她是虚构的……”
“是你吗？”谢徽看着她又问。
戚刻心也看着谢徽，睁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觉得学姐和这个人物很像。”谢徽又道。
王佑凌把谢徽叫过来，两个人一起听贺郁云在电话那头骂人：
“王佑凌你胆子肥了，怎么把戚刻心带出去了？！”
“谁让你动她东西了？她看什么我都不管，你管得多？回头人家再犯病了你找谁去？”
王佑凌问贺郁云：“贺老师，你说的犯病是……”
“她有癔症，别打扰她，赶紧给我把她送回来，快点！”贺郁云又道。
“癔症？”王佑凌继续问，“怎么会有癔症?”
“为什么有你去问新单兵系张滁那群王八羔子去，”贺郁云强压的火气也顶不住了，“赶紧给我把人送回来！”
贺郁云挂了电话。
王佑凌和谢徽相视一眼，都觉得一脸懵逼。
好在贺郁云发火的时候易航也在旁边，赶紧悄悄打字给他们解释了。
【佑凌，你别问了，戚学姐是编号星的人，刚来朔川在新单兵系被那群家伙折磨惨了，本来学校要劝返她，但她待的那个编号星所有人感染了病毒，医疗不及时都死了，她家人也是，戚学姐没处去，贺老师才把她放在咱们这。】
【她喜欢看漫画，画漫画，那是唯一的精神寄托了，不认可可以，也别打扰她了。】
【你怎么把她带出去了，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王佑凌看着易航编辑过来的消息，瞬间沉默了。
“新单兵系刚成立那几年听说非常嚣张，那时候朔川也招编号星的人来，分到新单兵系的编号星人我听说会被打压得很惨，很多本来很有前途的学生最后都精神不正常退学了，估计没少受打压摧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王佑凌对谢徽道，“如果戚学姐又是那时候不幸以编号星身份加入的新单兵系，那确实……”
谢徽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戚刻心画的漫画上，那个明明没有光环，却能在各种危机事件发生时从天而降解决危机的主角。
“算了，我等会儿请学姐吃顿好的，给她道个歉，”王佑凌站起来，“我前面看到漫画内容是被吓了一跳，但现在觉得有人以这种方式记录我们发生的一切也挺不错，而且她的画工表现力的确一流，算了，回头找她要两本漫画去，我也看看，回忆一下过去，其他事我就不说了。”
王佑凌起身要走。
“你点外卖，咱们一起办公室吃吧，”谢徽道，“学姐社恐，不宜出门。”
王佑凌：“……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想蹭饭。”
……
在谢徽和王佑凌两人轮番在饭桌上对她的漫画夸奖下，戚刻心渐渐放开了很多。
最后这顿饭局以她干完两碗大米饭结束了。
酒足饭饱之后，王佑凌看了看光脑，对谢徽说：“会长大人，我们申请挑战豹徒和他们打擂台赛的事……豹徒那同意了，等会儿就可以开始。”
谢徽点点头：“那咱们走。”
“等等……”王佑凌看着她道，“所以擂台赛就咱们两个人打？”
“倒也没有。”谢徽道。
王佑凌这才点点头：“那就好……”
“你一个人就行，”谢徽老沉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又驾驶不了机甲，所以辛苦了。”
王佑凌：“？？虽然戚学姐社恐不便出现在搏斗场那种人多的地方，但我们也还是可以想办法招募搏斗员的，会长，您不能学豹徒工会那种让童铉一个人打擂台赛打到死的作风啊。”
“放心，我不学，”谢徽道，“你是2s级，擂台赛估计坚持不了几轮，等碰上2s+级，你就可以下台了，放心，累不死。”
王佑凌：……
事实证明谢徽说的是对的。
因为之前和童铉对上过一次，王佑凌有经验，所以一上擂台赛，他就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把童铉干倒在搏斗场的人。
童铉被揍得鼻青脸肿还像只疯狗要朝王佑凌扑过去，但鉴于他的身体健康程度下降到10%，应该是豹徒工会申请让官方的人把他从搏斗场上拖下去了。
王佑凌旗开得胜，接下来几局也如鱼得水，虽说对手都是2s级，但显然，2s级之间也有高低之分，豹徒工会一连上了6个2s级，都被他干趴下了。
易巡在赛场外默默派人跟踪下台的那些2s级搏斗员，总也算又了眉目。
王佑凌也是到这时候才不行了。
对方终于出动了2s+级的搏斗员，他勉强抵抗，最后还是被人干倒在地。
谢徽一看王佑凌倒下去，很快以会长身份叫停比赛，主动认输，好歹没让王佑凌受太重的伤。
王佑凌下场以后，跳出机甲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在光脑道：“对面是霁光的人。”
“你确定？”谢徽和易巡同时在光脑内发问。
“我看到他们的机甲纹路了，不出意外的话，”王佑凌又压低声音道，“本来我想掰一片他的机甲下来，结果根本摸不到，但那家伙虽然是2s+，切，我觉得我再努努力超过他也行。”
“霁光也下场了？……情况看来的确比我想象的糟，”易巡没理王佑凌最后那句自大的话，在光脑里喃喃道，“不过七个人数据也够用了，我们的人跟上去了，不出意外应该能找到那个豹徒工会盘踞在哪里。”
“七个人够吗？”谢徽问。
“应该够了。”易巡回答。
过了几天。
易巡打脸了：“谢徽，人不够。”
谢徽：“嗯？”
“风纪队的人跟上了那七个人，虽然最后都跟丢了，但是拿到了一些他们的行动轨迹，交给了我们的智能分析系统分析，”易巡道，“本来分析系统是可以分析出几个最可能的豹徒窝藏点的，但是，系统显示分析样本量不足，所以如果我们能再多跟踪几个人，估计才行。”
谢徽：“啊。”
“怎么了？”易巡问。
“估计他们的2s级搏斗员就只有那六个了，”王佑凌道，“如果豹徒真的是由风沂、霁光、秋华共同组成的，一个学校两个2s级单兵是常规配置，我已经把六个2s级都揍了一遍，如果再去打擂台赛，最多打完六个2s级再碰见一个2s+，我就没办法打得过了，我打不过2s+，后面的2s+就没办法出来继续跟我打，他们不出场，我们也找不到他们。”
其实他们也挺想去擂台赛多打几个人的，朔川目前还需要资金支持，擂台赛打到最后，对方感知力等级越高，赢一场比赛钱越多。
要真能赢豹徒2s+那群人，别说奖金会多，那么激烈精彩的高手对决，他们工会的名气一定能在斗兽场大涨一波，升入高级搏斗赛，拿更多的钱，指日可待。
谢徽和王佑凌互看一眼。
王佑凌不禁在光脑发出感慨：【谢徽，你有没有觉得咱俩心越来越黑了。】
【这叫有了更高的追求。】谢徽敲字纠正。
易巡没说话。
确实也是。
豹徒非常神秘，每次派人都很谨慎，几乎是一个一个派出，不会有别的工会一群人在搏斗场旁等着上场的局面出现。
风纪队除了在斗兽场里见过一次童铉的真容，其他人都没遇到过。
“他们警惕性非常高，懂得隐藏自己，确实，这是个问题。”易巡为难了。
“说来也奇怪，”王佑凌继续道，“你们说，豹徒那些人平时这么注意隐藏自己，那怎么到了搏斗场就那么高调，用的机甲还是他们自己学校的。”
“帝国正直不会去参与搏斗，”谢徽道，“朔川太垃圾上不了台面，没有和他们正面斗争的本事，估计他们是这么想到的，觉得遇不到对手学校的人。”
王佑凌：……话难听也的确是实话。
“所以，这就侧面证明了，豹徒这个工会组织，就是由那三所学校建立的，或者那三所学校都加入了豹徒，对吧？”易巡一声苦笑。
“易巡哥，”王佑凌看着易巡，小心道，“其实我觉得，我们工会未必没人能打得过2s+级。”
易巡转头看着他。
“您不行吗？”王佑凌说完，谢徽也看向易巡。
大家都在等易巡回答。
易巡眉头紧皱。
他也知道自己很为难。
他是风纪队的人，本来是阻止联赛成员破坏这个星球规则，阻止他们在地下斗兽场违法进行搏斗的。
可现在他却要为了抓捕违规的人，自己先违规参加搏斗吗。
这不是变相支持了斗兽场的搏斗事业？
那他还配做风纪队的人吗？
可如果他不上，那可能就得不到更多人的行踪数据。
易巡觉得头大。
谢徽和王佑凌还在等着他考虑。
……
“好吧。”
最后的最后，易巡在万分煎熬中，终于答应了。
“那我给你现在办入会？”谢徽问他。
易巡像赴死一样同意了。
谢徽一番操作后一摁上光脑去，瞬间，易巡加入了她们工会。
易巡看到自己变成谢徽他们工会的一员，叹了声气。
“易巡哥，放轻松，”王佑凌安慰他道，“您就当自己是卧底，进了我们这种不法组织，也是为了伟大的公民利益。”
“是啊，我们会好好对待你的。”谢徽也笑道。
易巡：……
怎么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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