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2]夫或妻，必法定者方可称之。若某人有多个性伴侣，但其中的法定的夫或妻却只有一个；另一人有性伴侣无数，却连一个法定的夫或妻也没有。他们违背“一夫一妻制”乎？
[3]关于“主诉的真实”，请参见笔者的论文《社会调查，何谓真实》一文。我的基本意思是：任何人只有三种办法来了解别人的行为。一是全面“监测”；二是使用证据来“证明”（例如司法审判）；第三就是“询问”，就是希望对方说真话。一切社会调查，只能采取最后一种办法；因此所获得的根本不可能是所谓“客观的真实”。
12_跟什么样的人做爱，就会有什么样的行为与感受
下面的论述是要比较一下，人们与任何一种其他性伴侣过性生活的时候，在行为与感受方面，与配偶有什么不同。所以，首先必须说清楚一个基本的学术问题：
我们只能计算那些曾经有过多个性伴侣的人们，在不同的伴侣那里，各采用过多少种性方式，然后再加以比较。我们不应该去计算和比较那些从来也没有过其他性伴侣的人们，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其他机会去表现自己的性方式，我们无法预测他们与其他性伴侣将会是什么样，所以他们与那些有过其他性伴侣的人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正因为如此，我们在下面将把各种不同的性关系分别地叙述，分别列出在这种性关系里，人们采用了多少种性方式。这样一来，本章里所列举的数字，就必然不同于前一章。
此外，总有一些人不愿意回答性生活细节，因此即使在同一个比较中，回答的人数也会不一样，下面就不一一列出来了。
跟哪种性伴侣会采用更多的做爱方式？
自从1980年代离婚与婚外恋开始增加以来，社会上和传媒上就一直流行一种说法：人们之所以会出现离婚和婚外恋，原来的婚内性生活不和谐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也就是说，人们总是为了寻求更加美好的、质量更高的性生活，才离婚或者发生婚外恋的。
我们的调查结果并不能验证或者推翻这种认识，因为我们并没有专门去询问人们离婚或者发生婚外恋的具体原因。但是我们却可以考察一下，人们在再婚之后或者发生婚外恋之后，性生活究竟是不是真的更好了。
所谓性生活更好了，就是说性生活的质量如何。这可以从许多方面来研究，可以制定出许多指标。但是在当今的中国，关于性生活的细节，往往是问得越多，得到的回答反而越少或者越不真实。因此，我们所询问的主要是：
1.人们在性生活里究竟采取了多少种具体的性行为方式；
2.人们自己对于性生活究竟产生了什么样的感觉。
在这一节里，请首先来看看，人们与什么样的性伴侣过性生活的时候，行为方式最丰富多彩。
我们列举了5种具体的性方式：女上位（女人在上面，男人在下面）、后入位（女人在前面，男人在后面）、自己口刺激对方的生殖器、对方口刺激自己的生殖器、肛门性交。
为什么不调查更多的性方式呢？因为，正如我们的数据现在已经揭示的那样，这几种性方式是中国人最忌讳的，而且被赋予了文化与价值上的否定与负面意义。例如，许多人都认为：女上位是某种形式的“乾坤颠倒”，是“女强人爬房揭瓦”，是“男子汉受压迫”。后入位则被许多人认为是“行同禽兽”，是“老婆背弃老公”，是“隔山打牛”（不解恨、不过瘾的意思）。两种口交通常都被认为是很脏很脏或者是“出怪招儿”；而肛交则被认为是“伤天害理”，甚至干脆被认为是“人所不齿”。
因此，只需要调查这几种性方式，就可以反映出一个人性生活的基本情况，而且可以最大程度地映射出一个人对于性生活的细节的具体看法。
在进行统计分析之前，我们首先把回答“从来没有这样做过”的作为0，把“有过”作为1，然后再把这5种方式的得分加起来，就可以得出一个人的“性方式总数”；也就是他（她）在性生活里一共采用过多少种方式。如果把同类的每个人的总分加起来，就可以知道，这类人在与某种性伴侣过性生活的时候，平均采用过多少种性方式。
1.现在的配偶与前夫前妻的比较
我们发现，人们在再次结婚之后，所采用的性交方式增加了0.3种（一共只有4种），百分制总评得分则增加9.4分。（见表12－1）
表12－1：前夫妻与现在配偶的性交方式平均等级比较（1＝从不；2＝偶尔；3＝经常）
女上位
后入位
口交对方
被口交
采用多少
方式
综合
得分
与前夫前妻
1.36
1.23
1.15
1.14
0.83种
33.09分
与目前配偶
1.51
1.47
1.12
1.11
1.16种
42.47分
增加程度
+0.15
+0.24
-0.03
-0.03
+0.3种
+9.4分
这些情况，读者大概很容易理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是也。虽然我们不能说，前次婚姻的失败或者结束与性生活有什么关系；也不能说，人们再次寻找伴侣的时候就会格外注意性生活的问题；但是我们确实发现，在后来的主要性关系中，人们的性生活更加美好了，采用的性方式也更加多样化了。
这恐怕不是一个单纯的“性技巧问题”，而是因为人们在曾有的婚姻实践中，更加懂得如何寻求、如何表达、如何共享全方位的爱情。
2．长期的其他伴侣与配偶的比较
其次，我们来看看那些目前有一个配偶（无论初婚、再婚还是同居），而且还有其他的长期性伴侣的那些人。
按照一般的想法，他们与其他伴侣的性生活应该更加多姿多彩，否则，他们干吗需要其他的性伴侣呢？自己目前的配偶难道还不够吗？可是，我们的调查结果却发现，实际情况恰恰相反：在与配偶做爱的时候，他们平均采用2.22种性方式，而与其他的长期伴侣却只采用1.72种，反而减少了0.5种，比前夫妻与现伴侣之间的差距还大。（见表12－2）
表12－2：长期其他伴侣与配偶的性交方式平均等级比较（1＝从不；2＝偶尔；3＝经常）
女上位
后入位
口交对方
被口交
采用多少
方式
综合
得分
与目前配偶
1.80
1.85
1.38
1.36
2.22种
64.21分
与长期其他伴侣
1.66
1.53
1.33
1.34
1.72种
51.20分
伴侣比配偶差
-0.14
-0.32
-0.05
-0.02
-0.5种
-13.0分
也就是说，尽管他们与其他性伴侣的关系已经超过一个月，表明相互之间的感情至少不是太差，但是他们只有在跟自己目前的配偶过性生活的时候，才会作出更多种类的性行为。或者说，只有自己目前的配偶才能激发或者促使他们作出更丰富的性行为。
也许具体的数据更能够说明问题。
例如，用自己的口舌去刺激对方的生殖器，这是中国人相当忌讳的一种性方式。它往往被认为是自己在无条件地“伺候”对方，或者被认为是非常脏的，哪怕对方消了毒，往往也不行。因此我们有理由推测：只有那些在面对性伴侣时激情勃发、势不可挡的人，才会主动作出这样的行为。
那么，哪种性伴侣更能够触发人们的激情呢？我们的数据分析表明：在那些肯于去口刺激自己的配偶的生殖器的人里，有38.8％的人却不肯去口刺激自己的其他长期伴侣。相反，在那些从来没有口刺激过自己的配偶的人里，却肯于去口刺激其他长期伴侣的只有16.1％。也就是说，在目前配偶的面前激情更多的人，较大幅度地超过了那些面对其他长期伴侣时才激情更多的人。这一多一少，与其他长期伴侣的性方式的总分当然也就降下来了。
在对方口刺激自己、采用女上位、采用后入位这三种性方式里，情况也差不多。所有那些既有配偶又有其他的长期伴侣的人，都是与其他长期性伴侣采用的方式更少一些。虽然这些差距都稍微小一些，但是都构成了统计学上的显著差异。（由于肛交的人数太少，所以不进行比较。）
3.短期的其他性伴侣与配偶的比较
如果上面的情况比较出人意料的话，那么人们在与其他的短期性伴侣做爱时，情况就更加令人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