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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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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书籍名:《蝶杀》    作者:余晗


                                    小彦忍不住问。

            "对啊,不然你说的那位到白家老宅的中年妇人会是谁呢?"顾澄亲切地看着小彦,这句话让小彦猛地醒悟,忍不住雀跃了。就在她要认可顾澄的话时,耳际忽然响起一个人的话,那位医院传达室的老太太说:"那时候我还是医院的护士,二十多年前吧,说是已故市委书记李博的儿媳妇在我们医院生产,旁边的姑娘就是新嫁到白家的白太太啊,说是李书记的女儿呢。"

            沉吟,然后对顾澄说:"顾伯伯,这中间还是有问题,我记得医院的老护士跟我讲过,说是李太太宁秋榆生儿子李克强的时候,新婚的白太太还到医院看过,而且老护士清楚记得两位太太是姑嫂关系。这一点可以肯定李思悠嫁到白家和火灾是同一年的事,因为李克强二十二岁,他出生那年白李二人是新婚。可是这也说明李思悠与白鹤翔结婚以后,和宁秋榆还是有些联系的,虽然姑嫂可能不睦。但是她无端失踪了,宁秋榆真的就不闻不问吗?"

            "哦,这样说来,李思悠嫁给白鹤翔后,和李家还有往来。可后来李思悠去了哪里,宁秋榆可能是知道的,如果李思悠是被害了,而作为嫂子的宁秋榆却不声不响,是什么道理?凶手给了她好处,或者凶手和她有关系?再或者她也被凶手蒙蔽了?而李思悠和白鹤翔又是怎么离了婚,李思悠现在如果活着,在哪里?那个出现在白家老宅的妇人会是她吗?"二人陷入沉思,都不再说话了。

            (二)楼顶上的镜子

            乘公交车到市中心区。

            下车后往警局走,正巧碰到小王骑摩托车经过,看见小彦时大声说:"栗姐,你还回去呀,都下班了。"然后看了一眼顾澄,"这位是顾作家顾澄老师吧?"他看顾澄笑着点了点头,就兴奋起来,"唉呀,还真是顾老师哦,我最喜欢看您写的书了,探案的那些,精彩!棒极了!你们现在去哪儿,要不到我那儿坐坐?单身公寓,和栗姐的房子实际面积一样大,但可用面积就差之万里了,乱哪。不过下脚的地儿还是有的。怎么样,顾老师不嫌弃吧?"

            "我就不了,回得晚了家里老伴儿又要唠叨个没完了。要不你们去吧。"顾澄推辞。

            小彦也摆摆手,说:"我是不愿再遭第二次罪,上次在他那儿说做饭吃呢,在厨房找菜吧,发现案台下边郁郁葱葱地长了一大片蒜苗儿,伸手一拨拉,还跳出只大个儿的蛐蛐儿来。可不敢再领教了。"说得顾澄大笑,小王不停抗议,说哪有什么大个儿的蛐蛐儿呀,明明是个小个子的。

            于是,三人说笑着道别,小王骑上摩托车准备离开时,又想起什么似地回头说了一句:"栗姐,还有一件怪事啊,就咱们刚抓的那抢劫犯,叫樊得标的那个,他用的银行账号你猜猜是谁的?奇了怪了,竟然是本城首富白鹤翔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他感叹着发动摩托车,一溜烟没影儿了。栗小彦愣怔着。

            "怎么回事?"顾澄奇怪地问小彦,"什么抢劫犯,和白家有关系吗?"

            小彦也纳闷,她从没想到这抢劫犯竟然也能和蝶杀的案子有关,当然也不排除只是和白鹤翔有关。抢劫犯用的是白鹤翔的银行账号,也就是说他们的每笔收入皆存入白鹤翔的户头,那么可不可以理解为白鹤翔表面上是本城企业家,而暗地里却从事着不法交易,比如是打家劫舍犯罪团伙的幕后老板。第41节:第六章悬疑二十年(5)

            "我认为白鹤翔不可能是抢劫犯的幕后老板。"顾澄似乎看出了小彦心中的疑问,"以白家原本的制造业工厂为主,纯利润本就可观了,加之后来白家涉足餐饮业,营利额更是天文数字了。白家只有白鹤翔一个独子,白鹤翔又只有白小婷一个女儿,他实在没有必要再为钱财去冒险做违法生意的。"

            "顾伯伯的意思是幕后老板不可能是白鹤翔?"

            "我是觉得他有可能是被人要挟,那么别人用什么样的理由要挟他呢?"

            "或许,"小彦停顿了一下,"白鹤翔曾经和抢劫犯之间有交易,比如悄悄把李思悠卖到一个极偏僻的地方,而抢劫犯看重了白鹤翔的身份地位,就利用这件事勒索白鹤翔,之后慢慢就发展成同伙?"

            "看来只有抢劫犯自己来交代了,明天你审他,务必问出来,我总觉得这和蝶杀的案子是相关的。"

            "事不宜迟,我看还是现在就去警局吧。顾伯伯没事的话,也跟我走一趟?"

            "呵呵,这走一趟听起来像是逮捕犯人了。好吧,你审犯人的事我自然是不会插嘴,旁听,再重温一下当年做法制记者的时候,现场追踪的情景吧。"

            当下,栗小彦及顾澄向警局走去,这时天近傍晚,漫天的云霞在如火的暮色中悄悄换上了红妆,灰暗的建筑群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下班的人差不多都已到家了,街上的公车不紧不慢地靠站、行进再靠站,红绿灯的地方,会站立几个等着过马路的人,光线在他们身上由明到暗地变幻着。

            得抓紧时间了,不能太晚,小彦在心里急,她有些担心那个抢劫犯会遇到不测,因为藏在暗处的那股力量不是谁都可以控制的,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将损失减到最少,然后尽可能多地了解些情况,以便于破案。

            出乎意料的,这抢劫犯大大方方地交代了所有拐卖人口的犯罪事实,但对账号的事却坚决不肯讲。只说是捡到的,不小心试出了密码,就这样用下去了。当然这不是真的,谁都看得出来。可是为什么他不讲呢?怕白鹤翔报复?

            "白鹤翔已经死了。"小彦打消他的顾虑。

            "我知道。他是谁呀,大企业家,他去世的消息电视台、报纸都报道过。我早就看到了。可他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卡是捡来的,就不行吗?国家有不准人捡信用卡的规定吗?你想怎么样?"抢劫犯一味嘴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抢劫犯仍然没有松口的架势。时间不容许再这么磨下去了。

            小彦站起来走了两圈,然后走到桌子前"啪"地一砸记录本,声色俱厉:"你知道我问你的是什么?啊?就是一张信用卡?一个你存款提款的银行账号?你想讲就讲,不想讲就不讲?"她反身坐在桌后的凳子上,深吸一口气,语气激动起来,"实话跟你说,它有可能关乎着本城离奇死亡的六条生命。六条生命呀。那是一个什么概念?你再不讲的话,如果延误办案,还有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搭进去。你--"过于激动的情绪让小彦为之语结,她的手在桌子上方按了两下,最终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从嘴里吐出一声叹息来,暂时沉默了。

            顾澄没有急,走到罪犯的跟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他接过小彦那句"还有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搭进去"的话笑眯眯地说:"这搭进去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说到"你"字的时候,顾澄俯下身子正视抢劫犯樊得标的脸,目光中有些意味深长。

            案犯有些惴惴不安了。气焰不像刚才那么嚣张,张了几次口又都闭上了,小彦与顾澄并不催他,屋子里一片静默。

            "好,我说,"终于,案犯下了很大决心般张口了,然后又犹豫着回想片刻,再讲起来就非常流畅起来,他说,"其实,我和白鹤翔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基本上来说我们可以算是彼此陌生的。当然,他是名人,我可以在报纸杂志和电视上看到他,但说起我和他真正面对面的见面其实只有有限的几次,而且距现在也有二十年了。"讲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没了,被你们没收了。"

            "是什么?"小彦问。第42节:第六章悬疑二十年(6)

            "一个小镜子,圆的,是凸透镜。周围镶着铜边,很漂亮。"

            "现在要用吗?"

            "不是。我是得从那块镜子讲起。那是二十多年前,也就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本城富户白家的塑胶厂起了大火。"听到涉及白家又涉及火灾,小彦与顾澄彼此交换目光,目光里意味深长,但两人皆不动声色。

            "白家塑胶厂是那时本城最出名的企业,工资比国营单位高,待遇比国营单位好,这在当时是极不多见的。我那时还很年轻,待业青年,整天游手好闲地待在家里,爸爸是一般工人,又不到退休年龄,所以安插不了我,我也接不了班。这样国营单位进不去,我就想着进白家的塑胶厂,合同工也好啊。但又不敢找白厂长,怕人家笑话我,而且跟白家也没什么交情,人家压根就不认识我。不几天后白厂长死在酒桌上了,他的儿子白鹤翔接任,人家是从国外回来的留学生,洋气得不行,烫的是卷毛,穿的是西服革履的,我自惭形秽,就更不敢去找他了。但是思来想去的,还是不死心,就常常下意识地在白家塑胶厂的附近转来转去。"

            "转得多了,对周围的环境就非常熟悉了。在白家塑胶厂的正南方,有一处旧建筑,还是解放前的,楼修得比白家塑料厂要高,已经没人居住了。那会儿的楼梯不像现在这样在楼的里部,那会儿是在楼外的一侧的,不信你看看白家老宅就是这样。当然原来的旧建筑很高,比塑胶厂的楼还高,和塑胶厂及白家的老宅从南到北一字排开,在当时都是很宏伟的建筑,只是白家的老宅和塑胶厂是新的,前边的旧楼已经岌岌可危,好像那之后没多久就拆掉了。"

            他看了看小彦和顾澄感兴趣的样子,用有些戏谑地口吻问:"可以抽支烟吗?"小彦看了看顾澄,顾澄摊开手:"我从来不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