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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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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书籍名:《红色高跟鞋》    作者:王稼骏


                                    之后根据焦尸骨骼、体型的分析,判定死者为房屋的承租人鲁坚,那位幸免于难的男子名叫黄凯,是起火房间对面的租户。幸存者醒来后嘴里一直叫嚷道:“鲁坚杀了他自己……,是他杀了自己。”当别人告诉他找到了一具烧毁的尸体时,他却变得异常恐慌,不停的说:“鲁坚没有死,还有一个他,还有另一个他。”后来经过鉴定,黄凯被诊断为惊吓过度致使其精神出了问题,送去疗养院接受专业治疗。所以纵火者肯定在他们两个人之中。由于房间内没有第三者,可他们一个死了,一个疯了,所以案件迟迟无法了结,直至如今。

        “真是个不幸的小区啊!”  王震哀叹道:“你委托人所说的故事,说心里话,你相信吗?”

        “目前我还不能肯定,但我感觉自己正向一个黑洞越走越近,在这黑洞里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左庶搔了搔头,看来他兴趣渐浓,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正是他内心兴奋的表现。

        “看来你又在卷宗中发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有时我真感叹你的才能是如何得来的,你真是受上帝的宠爱。”

        左庶轻松的开着玩笑:“真要如此,宠信我的人难道都成了上帝了?你是在夸赞自己就是上帝吗?”

        “那就快给你的守护神讲讲你发现的线索吧!”

        “你还真当起上帝来啦!”左庶拢了拢头发:“不如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如何?”看着王震跃跃欲试的样子,左庶鼓励道。

        王震也不客气,清了清嗓子:“王敏慧的案件和吴世雄或许相隔时间很短,他们又是熟悉的老邻居,我猜想其中必定存在着深层次的联系。房辉宏是借了吴世雄的出租车出去的,所以不难推测吴世雄的被害的原因是灭口。房辉宏供述误杀的经过也漏洞百出,如果他的妻子是在汽车后方推车时被撞倒的话,房辉宏应该很快就能够知道事故的发生,而一般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呼叫救护车,而他却对倒地不起的妻子不理不睬,所以我假设那是起谋杀。”

        左庶指出王震推理中无法站稳的论据:  “关于吴世雄之死,想必当时警方调查时不可能忽略如此显而易见的线索,而且这份报告上显示,房辉宏否认与吴世雄之死有关,那么这两起案件之间的那辆出租汽车,扮演着哪个角色呢?此为一大疑点。你判断房辉宏是谋杀的主谋,可谋杀的特点就是有计划,用汽车撞死被害者,不但大费周折,而且成功机率不大。此案中的凶手毫无章法可言,他埋藏妻子尸体的一系列手法也颇为不合情理,将尸体藏在工地的石堆里十分容易被人发现,距离工地不远处便有一处小河。通常的抛尸案都是在水里发现尸体的。另外,着火的那间房间里究竟有几个人?是两个还是三个?”左庶显露出他过人的推理能力,似乎洞察出王震还未发现的疑点。

        “我认为追查纵火案是多此一举,不管房间里有几个人,活着出来的只有一个人,并且还是个疯子。即便你找到了真相,也无从考证,什么都不会改变。再说,纵火案的侦破率极低,不值得赔上你的名誉。”王震耸耸肩膀说。

        “你还记得我们侦破的第一起案件吗?”左庶微微扬起头,眼睛注视着发霉的天花板,又仿佛在眺望着被楼板阻隔在外的天空:“那时的我们和今天相比稚嫩的多,可那时,我们却信心满满下定决心要破案,或许我们的自信一部分来自于无知和天真,另一部分则是冲动和好奇心。而如今,似乎又是同样的难题摆在我们面前,而我们却改变了不少,变得忧心忡忡,失去了自信。自信是种美德,更是种勇气,难道还没有开战,你就要我们当起逃兵来吗?”

        “好吧!我收回刚才对纵火案的评论。”王震致歉般拍了拍左庶的肩膀:“真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我也是。同时谢谢你的忠告,我的朋友。”两人的手紧握在了一起,手掌间迸发出的也许是世界上最真挚的友谊。

        王震先放开了手,说:“必须要亲自去趟现场,这些疑问的答案或许才会有眉目,看你笃定的神情,应该全打算好了吧!可惜,我不能擅离职守,只得在此处为你做些后勤保障。”

        “真感谢你帮我的忙。”左庶答谢道:“你有时间的话,多看看案卷吧!瞧你这地方的悬案卷宗是越积越多了,再下去你就得坐在门外工作了。”

        “你可别又想抛开我单干,这案件是咱们俩的了。”王震得意的样子就象揽到一笔生意的推销员。

        左庶深知王震的性格,一旦沉迷于某件案子,他就必须要我找出答案,凭着不服输的倔脾气王震还真破过不少疑难案件,可他的耿直却始终无法将他的功绩转换为升迁。

        “我正有个难题,你能帮我参谋参谋吗?”左庶问王震。

        王震心想,左庶都无法解决的难题一定非比寻常:“没问题,快说说吧!”

        左庶低头搓着手,以此将笑容藏进阴影中去,很快他重新回归了平静,开始讲述那个他所谓的难题:“一次我在工作时,走进一家咖啡馆,店不太大,装潢得倒是挺别致。因为当时是工作日的下午,所以店里人不多,靠近吧台并排坐了三位女子。最靠近门口的那位女子,一身黑色晚礼服,她点了一被西瓜汁,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吸管。另一位女子,从我进门时就一直盯着我看,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漂亮的脸蛋看起来就象是混血儿,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令她神态颇为傲慢,她的面前是一杯白开水。最后一位女子静静的依在墙上,她总不停的看着手表,好象是在等人,她的表情十分忧郁,看起来心事重重,对我的到来毫无反应,只是出神的望着桌上的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下面就是需要你来解决的问题了,她们中谁已经结了婚?”

        王震不假思索就急着想回答,但左庶忙摆手阻止了他:“我希望你能专注于细节,深思熟虑之后再告诉我你的答案,你的回答对我很重要,所以你只拥有一次回答的机会。”

        王震闭上了张得老大的嘴,他的心里似乎对自己的答案也有几分怀疑。

        留下一个难题给王震的左庶得到了所需的材料,于是和档案科科长告别。而执着的科长早已置身那间只存在于他和左庶想象中的咖啡店里,根本没听见左庶的道别声,也不知道何时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第七章

        1

        天渐渐暗淡下来,路人们又象清晨那般心急火燎的往家里赶,无暇顾及周旁五光十色的霓红闪烁,不知是他们看惯了还是厌倦了这些美景,认为华而不实的灯光除了促进这座城市的旅游产业的发展,对他们的生活毫无意义。对待与自己无利害关系的事物,他们的态度就是不予理睬或是冷眼旁观,就象非洲草原上的羚羊,不顾一切回到它们的栖身之所。

        年轻的女职员下了公交汽车,走过热闹眩目的街区,拐进魑节比邻的住宅区,这条路象建造在一个隔音的玻璃罩里,刚才喧嚣还不绝于耳,此刻却悄无声息。因此女职员能清晰的听见背后的脚步声,是那种男式的宽头皮鞋发出的声音。女职员不由紧张起来,她听说有一名专门杀害年轻女子的连环杀手还未落网。虽然还是傍晚时分,可心里难免会害怕,女职员不敢往后张望,她加紧脚步,故意从自己家门口走过而不开门进去,因为这样做只会暴露她是一个人独居。但突然身后的人步伐也加快了,听声音象是离她越来越远了。女职员顾不上淑女的矜持形象,撒腿就跑。在转过街角时乘机向后瞅了一眼,那双发出响声的皮鞋的主人,正巧站在一盏路灯下,她看清了他的脸,一头浓密而又蓬松的乱发,不错的发质令她印象深刻,脸的上半部在头发的阴影之中,削瘦的下巴上有着两片薄薄的嘴唇。男子正冲着她过来,但速度并不快,吓得她心都快跳出喉咙了。

        当披头散发、气喘的几乎呕吐的女职员重又回到喧闹的马路上时,周围的人群立刻向她行起了“注目礼”,这时女职员才感受到了灯火通明的好处,罪恶在此地无处容身。看看身后幽静的那条小路,空无一人。固然刚才的情况仍让她惊魂未定,可她又觉得自己是否有些反应多度,对方似乎对她没有做出任何违法行为,总不见得对警察说:“他的脚步听起来就象连环杀手!”女职员双手撑在膝盖上,俯身深吸几口气,呼吸调整到正常后,放弃了报警的念头,重又转身回到那条令她不安的小路上。她不断扭头向四周张望,警觉着每位与她擦肩而过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家门口,她却在皮包里遍寻不到铁门的钥匙。

        “该死!”女职员低声自责道,同时拍拍脑门以示惩罚自己的粗心大意。钥匙一定是刚才狂奔的途中从包中蹦了出来,因为她记得下公交汽车时,她将车票放进皮包时还看见过钥匙,而且房门只有一把钥匙,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丢失钥匙了。

        她急急忙忙的原路返回,着急的扫视着每一块地砖,在那条路上来来回回找了几次,没看到钥匙的影子。找到的希望渺茫,女职员垂头丧气的放弃了那把钥匙。能打开铁门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已经丢了,那么女职员就得去取另一把放在父母家的备用钥匙了。

        父母家约需步行二十分钟才能到达,这段路两旁都是高高的围墙,围墙内是家橡胶厂,厂区内伴随着“隆隆”的机器声,不时有雾气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