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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环抱,挑眉看着他。
在与我视线交汇的一刹那,他避开了我的眼。
我顿了一下,转过身子披上外衣,淡淡的说:“只睡了几个小时,不多躺会儿吗?下雨的时候出门小心着凉。”
黑发青年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不了,我去做早饭。”
说罢,他掀开被子。
昨晚半夜他忽然出去了,直到凌晨才回来。他起身时我就醒了。
在黑暗中我睁开眼睛的刹那,黑发青年的身影一顿,而后消失在卧室中。
这是他眼睛能够清晰视物后,第一次自己离开这里。
去哪儿里他并不打算说,我亦没打算追问。
宇智波鼬站起身来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时没有抬眼。
看着黑发青年沉寂的背影,我叹息一声,忽然伸出手自他身后环住他的腰。
他身子一僵,却没有动。
我凑到他耳边,低声开口道:“我不会问的,直到你自己想说。”
他静静站在原地,任我搂住,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半张侧脸的弧度。
在认识他之前我就了解他的人。我确实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但却可以猜到他是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我不会跟他说。
两个人在清晨的屋宇中无声相拥着,因为身高相近,我的下巴正好抵住他的肩膀。
我的手顺着他敞开的浴衣衣襟伸进去,感受着他胸口紧致的肌肤。
无关欲望,我喜欢接触他肌肤的感觉,那里曾经密密麻麻的伤疤在我药剂的效果下消失无踪。皮肤温热光滑,坚韧有力,手指下有肌肉优美的纹理线条和血脉缓缓流淌的活力。
这是我亲手救活的人,这个早该是一抔黄土的青年忍者如今正鲜活的被我搂在怀里。
我不禁收紧了手臂。
忽然宇智波鼬身子微颤。
我愣了一下,感受到了掌心中的突起。
嘴角撇起一道弧线,我低声在他耳边说:“其实我挺怀念当初给你上药时的样子。”然后我的指尖轻轻刮了一下。
“夜。”黑发青年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修长的手指猛地按住了我放在他胸口的手。
我顺着他的力道把手从衣襟中抽了出来,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拉住他准备开门的手:“别动。”
“怎么了?”他转过头,黝黑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朦胧的光晕,眼神却依旧清明没有半点欲望的影子。
在这点上,他总是调节的很快。
我退后两步,仔细的端详了他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梳头。”说罢,从桌子上拿起梳子。
黑发青年顿了一下,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一如每天做的一样。
宇智波鼬安静的坐着,我感受着手指划过他黑发的那种微凉的质感。
这几天,他格外的安静,有时甚至几个小时都不说一句话,腰板始终笔直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下,仿佛沉静的雕像。
我为他束好了发,转头眯起眼睛望向窗外淋淋漓漓,断断续续似乎就要停下的小雨。
春天的雨后,天气凉爽而晴朗,金色的阳光温柔的洒下来,到处都是泥土湿濡而芬芳的味道。
从林中回来时已是下午,我正准备到药田中采集这几天要用到的草药。
刚走到屋后的空地,便见黑发青年挽着袖子,蹲在药田中,专注的盯着一丛药材,旁边的药筐里已有大半筐草药了。
我本以为他又在屋中发呆,或是再次消失不知到哪里去了。
两只白狼悠闲的卧在离他不远处的空地上。
看到我的身影,白色的野兽耳朵动了动,站了起来。见我没有召唤它们的意思,便自顾自的嬉闹追逐,相互嗅着彼此的味道,然后被一只偶尔跑过的灰色野兔吸引了目光。
一只白狼跟上去,马上就扑到的时候,野兔忽然栽倒在地。白狼疑惑的用鼻子嗅了一下,伸出爪子把野兔翻过来,一只苦无扎在上面。
宇智波鼬收回手,金色的阳光透过绿色的藤萝顶棚照在他黑色的发上,为那种淡漠的沉寂渡上一层柔和的光。
似乎感到了我的视线,他转过头望着我,黑色的眸子幽深而明亮,平静无波的眼柔和下来。
“今天的药材我已经快采好了,那只野兔今晚加餐。”
我缓缓走过去,拾起野兔,低头看着筐子里依旧带着水珠的药材,竟然都是我平时要采集的药材。
“你都记住了!”我微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他伸手把垂下来的黑发捋到耳后,头也不抬的说:“每天都看,总是要记住一些的。何况这些以前大部分是要给我用的,只是有几种记得不大清楚,尤其是你最近新种的那几种。”
这些复杂的草药,是我的辩药术鉴定出来的结果,与外界这种植物通用的名字可能完全不一样,他竟然能够记住大部分草药的特征,在刚刚能清晰视物的短短几天中。
“才刚刚能看清东西,这段时间不要用眼过度,尤其是练习写轮眼的时候。还有,一会儿别忘了点今天的药。”我正要下田帮忙,刚刚伸脚就陷进了药田泥泞的土地中。
“啊。”宇智波鼬淡淡的答应着,回头瞥了我一眼。
我皱了下眉,忽然发现黑发青年就那样站在湿漉漉的泥地中,丝毫未陷下去,如同站在水面之上。
总不能招出蔓藤踩在上面吧。查克拉在这方面果然好用,起码站上去不用弄得一脚泥。
我干脆后退几步,斜靠在旁边的大树下静静的看着他采药。
宇智波鼬五指并拢,手指尖聚成肉眼可见的淡红色查克拉刃。
红芒到处,草药立断。
这般精准的查克拉控制如同雕刻艺术家一般赏心悦目,看来他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暴涨而且现在依旧在缓慢增加的查克拉量。
“鼬,等一下。那种草药不需要茎和叶,它的根才是最有用的部分,全部□才行。”我忽然开口道。
“抱歉。”黑发青年似乎微微叹息了一声,抬眼望着我,“那我前面采下的几棵都浪费掉了。”
我皱着眉头看了他良久,忽然扬起嘴角:“明天再去森林中移植几棵过来吧,而且田里应该还剩下几棵,用来做种。”
擦肩而过
草药间中,我按配方的比例配好材料,把作为中和剂的干枯的紫色月见草草叶揉碎放入调好的材料中,自然之力顺着手指缓缓涌入其中,绿光盈满屋宇。
药材的碎末绞在一起,在绿光掩映下,逐渐化为深色的液体。
宇智波鼬静静站在我身边,一瓶橙色的药剂在他修长的手指中来回转动。
“夜,你……”黑发的青年顿了一下,开口道:“你最近做了许多新的药剂。你不是依旧打算以卖药为生吧?”
“练手而已。而且……”我抬眼望进他黑色的眸子中,缓缓说道:“备着这些药剂总没有坏处。”
黑发青年没有开口,额前黑色的发丝垂了下来,挡住了他的眼。
半响,他声音从耳边传来:“夜,我过会儿出去一下。”
“啊。”我侧脸撇见他右手时忽然顿住了,那枚八尾在时摘下的写着“朱”字的戒指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我定定的望着他,沉默良久,而后收回视线,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本来这几天我一直想问他是否恢复了全部记忆,但现在却完全没有必要了。
黑发青年与我擦肩而过,忽然回头问:“夜,晚想吃什么?”
我放下手中药材,转过身去,眯起眼看着他。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丝笑容:“随便,做你想吃的吧。”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黑色的眸子中流过暗夜一般沉静柔和的光,淡色的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开口。
我从不担心他会不告而别。
制作这些药剂费时很长,自然之力消耗巨大,成功率也比较低,但是却相当实用。
这几天里,一有时间,我都在做着各种高级药剂。
今天最后一瓶药水完工后,我把它做成易携带的药丸形式,闭目缓缓恢复着自然之力。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屋中愈发寂静了。
睁眼时,我忽然想起来昨天去镇子上忘记买调料。如果再不买的话,今晚做饭就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