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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宵听后,明显很诧异,他皱着眉低声道,“他不应该会做这样的事才对。”
江临彦耸耸肩,示意自己也很困惑。
“但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防总比放任好,这几日我也觉得城里的士兵好像有些不一样了。”祁宵缓缓道,“我们还是不能轻举妄动,现在进宫只能是打草惊蛇,明日一早,我便去跟皇上商讨,再定对策。”
江临彦点点头,他突然觉得,现在的祁宵和初次见的时候不一样了,不再是那样一副不理凡世之物的样子,那只黑色的眼睛里慢慢恢复了光芒,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不觉得那么难以接近了,越来越朝着传闻中的靠拢。
江临彦很兴奋,因为他也许可以看见传说中的将军复活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离王府不远的街上,四五个人突然从街角闪出来,拦住了洛笙寒的去路。
“洛公子,我家主人有情。”带头的人道。
洛笙寒冷眼看他们,目光里没有杀气,却能将温度一下子下降好几度。
但他没有反抗,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便在几个人的带领下,消失在了黑暗的街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稍微短了一点点,过渡……
神秘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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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笙寒是被蒙着眼带来的,当眼罩取下来后,也只是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密室里,并没有看到那个请他来的人。
但洛笙寒知道这里是哪里。
宁王府。
并且是在祁宁的书房的下面。
这个密室很大,有五间房,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应该是祁宁用来装收藏物品的。而此刻这里为了关洛笙寒,还多来张床。
只能说这是早有准备的。
可洛笙寒看起来并不急,他缓缓走在这个偌大的密室里,看着周围的物件,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突然间,密室的门打开了,循声看去,是祁迦。
他倚在墙上,细细的端详着洛笙寒,半响才开口道,“你不怕?”
“有何可怕?”洛笙寒淡淡的回答。
“你果然是这样,即使被关到来这里也没有丝毫的动容。”祁迦低头道,随即话锋一转,显得有些愤懑,“可是这样的你居然会对着江临彦笑!”
洛笙寒没有说话,转过身取抚着那些收藏品,不理会他。
祁迦看着他这样,不由的一声闷哼,“这次连父王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江临彦可更是找不到你了——你终归还是我的!”
“如此说来,你这次的行动,王爷并不知晓?”
“这样的事,无需告诉父王,你好好在这里呆着便是,待江临彦回了琦江,我再放你出来。”祁迦缓缓转身走出密室的门,但在门口处微微一顿,轻声道,“那边有衣服,冷了自己加。”
说完这话,他自己也有些楞了,这样的语气好像有些柔和了点,于是又加上了一句,“冻坏了可没人理你!”
密室的大门缓缓关上,洛笙寒看着那一个身影消失在石门的后面,不由的叹了口气。
祁迦和江临彦在某些方面也有些相似,总在这些事情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吃醋、争抢。赢了便乐呵呵地抬起头对着对方做鬼脸,输了的灰头土脸却拽着拳头下一次再来挑战。
洛笙寒并不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有什么不好,他想,如果没有他这层关系的话,他们两人应该会成为很好的竞争对手的,亦敌亦友。
可是现在看来,显然是不行。
洛笙寒环视着这个密室,装饰的和王府不一样,即使周围都是墙,却没有什么压抑的感觉。
墙上画着画,是一幅南方水乡的秀美之图。
小桥流水,清风抚柳。
这是在凉城看不到的景象。
可是这幅画画得很传神,好像是在那里生活了许多年似的,连很小的细节都表现的淋漓尽致,就这样看着都能感觉到那样的柔美,每一处每一毫,都流露出画者对这里的迷恋。
洛笙寒却觉得这幅画的景象有些眼熟。
缓缓的江水流淌着,河畔边的小道旁是成片的盛开的花,连成一片仿佛花海一般,多得看不清数量,看不清种类,甚至连颜色都混在了一起。
小道的另一边是一排桃树,粉色的桃瓣娇嫩的展开,在风中微摆。
其中一棵树下,坐着一个弹琴的女子,青蓝色的轻纱,瀑布般的黑发轻轻垂下来,柔顺美丽,女子动作轻柔地抚着那一只深棕色的古筝,仿佛在弹一曲动人的乐曲。
女子的身边,站着个男人,他驻足聆听,好像是沉迷在了这不可自拔的音乐中。
但两人的面相都画得很模糊,看不清究竟长得什么样。
洛笙寒只单单的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他凝视着画,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只能摇摇头暂时不去理会他了。
突然间,他想起来刚才祁迦说那边有衣服,脑中的弦忽然一绷,反映过来了什么,快步朝那边走去。
在密室的最角落,挂着许多件衣服。
看起来都是旧衣服了,也许是祁宁为了纪念什么而留下的。
但洛笙寒现在对这些并没有兴趣,他的目光,全锁定在了最里面的那件,白色的长袍。
他缓缓取出长袍,它的衣料是雪山上一种稀有的蚕丝制成的,而且这种蚕十年才吐一次丝,就是一般的权势人家也不可能有这么一件衣服。
可是这样的衣服的领上,却少了一块。
好像是被人生生的撕下来似的,并不规整。
洛笙寒呆呆的看着这件长袍,好半响才缓缓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块布合上去。
布上,一朵蓝色的十瓣莲花开得灿烂……
。
自洛笙寒失踪起的三天,江临彦疯了一般的在凉城中寻找,可是依旧什么线索也没有。
另一边,祁宵本来准备跟祁遨商量祁宁的事,可是这几天祁遨好像是不舒服,连早朝都没上,也不许旁人觐见,根本没有办法见到。
可江临彦现在对这些事没有任何的关心,他满脑子都是洛笙寒去哪了。
他坐在椅子上,几乎是瘫倒在椅背上,眼上搭着一张湿毛巾,难得的休息了一会儿。
而他能像这样闭闭眼,还多亏了那神秘人的功劳。
是的,江临彦现在正是在九泉客栈等他。
原本这事儿江临彦根本已经不记得了,可昨日去宁王府找洛笙寒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个神秘人,他觉得也许这人能帮上点忙,于是才如约而来。
只是过了酉时很久了,也不见人来。
江临彦皱着眉取下毛巾,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时间观念,他也决定不等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抓紧时间找洛笙寒。
他急冲冲的下楼,问掌柜,“订房间的那位公子你们认识吗?”
掌柜疑惑的抬起头,审视了他片刻,才犹犹豫豫地说,“您是说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公子?”
“漂……漂亮?”江临彦语塞,那个样子,就算是在不同的国度,也不会认为是漂亮吧?
“恩。”掌柜点点头,看着江临彦的表情,更加费解了,“公子你们才到凉城的时候不是就来过吗?当时我就记住了那位公子,您应该比我清楚啊。”
笙寒?
江临彦的脑子里跳出他的名字,突然间觉得毛骨悚然。
“那位公子啊,在你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订好了房间,但是很奇怪啊,每次他来了之后,都要再在另一间房去换衣服,还让人在房间里点上香,弄得神神秘秘的,不知在搞什么。”
听见掌柜的话,江临彦慢慢回忆着那些细节。
如果真是洛笙寒,那么都说得通了。
洛笙寒身上独有的清香,江临彦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所以在房间里点上香,甚至他自己身上都配着不同的香料,就是为了让那种杂糅在一起的味道盖住他身上本来的味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临彦回客栈招不到马车,大概也是洛笙寒特意布下的,为的就是给他充分的时间除去那股本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