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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鬼畜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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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这世界,鬼畜当道》    作者:尔曈

  起因最开始是在二十二年前。
  百花镇。
  
  那年去百花镇的人很多,其中就有洛聆心,祁宵,还有……祁宁。
  
  二十二年前,祁宵和祁宁一起去百花镇凑热闹赏花,那个时候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次的旅行会改变他们今后的路。
  
  那一天,在百花镇外的小河边,一个美丽的女子缓缓奏响她手中的古筝,一丝一弦仿佛从天边传来,引得两个华贵的公子驻足聆听。
  一个是祁宵,另一个便是祁宁。
  
  只是不幸的是,洛聆心最后爱上的是祁宵。
  所以在这密室的墙上的画中人面相是模糊的,也许祁宁一直希望那天是他一个人去了那条小河,而不是和祁宵一起去的。
  
  但祁宁不肯放弃,为了立功,为了能娶到洛聆心,他擅自决定潜进琦江国,暗杀琦江国皇帝。
  在他成功之前,没有人知道他的计划,也没人知道他究竟在哪里。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两人在二十二年前一起出去,回来的只有祁宵,而祁宁是在四年后重新出现在南安国的。
  在他成功行刺了琦江国的皇上后。
  
  不料,那一年,南安的皇上,也就是祁守,听闻这个消息后,本来就欠佳的身子更是被气得卧床不起。
  期间,他告诉祁宁,洛聆心被他安顿在了一个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若想她安全,就决不能去找她!也是在这个时候,祁宁才知道,原来祁宵为了保洛聆心的安全,已经奉旨成亲了,并且祁守也为他安排了一桩亲事。
  
  祁守的脾气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没有人敢违了他的愿,祁宁也只能默默的答应了。
  之后,因为自己做的事在结果上导致了祁守的死,加上祁守的旨意,他只能呆在朝堂之上处理政务,仿佛是被囚禁在这凉城之中一般。
  
  在内心深处,他是恨祁守的。
  
  算起来,这二十二年间围绕在他们身边发生的事,几乎都是因为祁宁。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宵王爷的脸上会有伤。”洛笙寒缓缓道,虽然事情大部分是组合出来了,但有一些细节还需要当事人补充。
  
  祁宁对他知道了整个事情表现得并没有太惊讶,他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仰头靠着墙,道,“当年,我去琦江国之前,连蒙带骗的,让祁宿皇兄给我做了张假的皮囊,骗过了那一群人,甚至连司马意那个善于易容的人都没有发现。本来我以为这件事可以进展得很顺利,可结局上出了点差错。”
  
  他伸手慢慢地揭下了眼罩,一道恐怖可憎的刀痕显露出来,即使过了这么些年,还是深深的嵌在眼上。
  他指指那道疤,“这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背上还有,虽然杀了他,我也伤得不轻,差点死在淮左的郊外。运气好,祁宵居然来接我了,也许皇兄他已经查到了我的行踪,让祁宵来探听探听,没想到捡到个血淋淋的回去。”
  
  “这个伤口根本跑不了,他把我安顿在了一个小屋里,就自己砍伤自己,跑出去引敌人去了。为了避免以后他们查的时候可以分散注意力,还特意在眼上砍,这是傻瓜!”祁宁的脸上不由的泛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真的是傻瓜啊,我可是为了跟他抢聆心做出这样的事啊……”
  “也许吧,傻瓜也挺好的。”洛笙寒垂首想起了另一个人,发丝微微耷拉着,遮住了他眼里如水的温柔。
  
  




迟来的银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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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许久,洛笙寒缓缓抬起头,问着最重要的问题,“你造反的原因呢?十八年了,怎么会突然想起造反了?”
  “当初就算我接了皇位,始终是要还给祁遨的,可是抢来的,就是自己的了!”祁宁微微仰着头,眼睛里是无法掩饰的锋利的光芒,“而且我也不想迦儿再走我这条路。祁遨不同意你们的事,那我就要他去得到权力,得到至高无上的,无人能左右的权力,强大到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洛笙寒愣住了,这样的原因……
  
  他还想问什么,祁宁便摆摆手,示意他不想在谈论这个话题了,他比了比手势,“跟我出来。”
  洛笙寒也没说什么,跟在祁宁后面出了密室。
  
  密室的门果然是在书房,当时他和江临彦潜进王府的时候,他就觉得这面墙怪怪的,最初只是以为是暗格,没想到是一个这么大的密室。
  外面已经是黄昏了,酒红色的阳光斜斜的射进来,染红了一片。
  
  祁宁走过去,皱着眉关上了门,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光。
  
  洛笙寒一惊,想起了那日祁宁让退下的官员开着门的情景。
  他突然反映过来,当时他为了不让江临彦认出来而带了许多香袋。祁宁早就发现他们了,可他却依旧说着自己要造反的事,还故意开着门放他们走。
  
  之前听祁宿提过,有一只队伍专属于皇帝,只受命于皇帝,如果祁守真要安顿洛聆心,那必是让他们去的。
  洛笙寒默默的看着祁宁的背影,忽然觉得祁宁也许一直在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打断他的计划,可以阻止他这么做。
  
  洛笙寒猜,祁宁这次的目的会不会只是想再见一见自己的母亲呢?
  为了那遥远的过去和那段飘渺无果的爱恋……
  
  “王爷,你有看过先皇留下的信吗?”
  “信?”祁宁显然很诧异,“什么信?”
  
  “听大王爷说,当年先皇临死前留下了一封信,现在也一直保管在祁遨那儿。”
  
  当年祁守为了不让他们兄弟俩为了洛聆心手足相残,就想把洛聆心藏起来,让他们再也找不到她,可是当他找到她的时候,洛聆心已经赴了黄泉。
  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宣扬出去,他宁愿让他们不知道的过一辈子,宁愿祁宵和祁宁恨他,也不愿看到自己的两个弟弟为此消沉的好,他更不想他们因为洛聆心的死,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于是撒下了这个骗了他们二十几年的谎。
  
  这件事,只有祁守自己和祁宿,以及后来拿到这封信的祁遨知道。
  
  也许是祁守太了解他们了,在二十二年前,他就预料到了今天,祁宁会为了洛聆心而起事,但不管多早之前就猜想到了,这一天还是来了,不受任何人的阻止而悄然靠近。
  
  于是,当晚南安国皇宫内,有宫女太监看见祁宁王爷飞冲进皇上的寝宫,气势汹汹的说着把什么东西拿出来。
  祁遨犹豫了片刻,从内间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他们看见,那个平素里高傲的王爷在看完信后,瘫倒在椅背上久久不能动弹。
  仿佛被吸去灵魂一般的,眼神空洞。
  
  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但他们知道,一定不是寻常小事。
  
  因为,他们好像看见王爷的眼眶红了……
  
  可能真如洛笙寒所想的一样,祁宁的内心深处或许已经隐隐觉察出祁守的目的,只是他需要一个人正正经经的告诉他,然后摧毁掉他筑起的,称为“造反”的大墙……
  
  。
  
  时间前进到江临彦见过祁遨后的第三天。
  
  从前天开始,天空就飘着雨。
  凉城这个地方,即使是到了夏季,雨也下得不大。淅淅沥沥的,刚才打湿了地面便停了,不一会儿雨丝又开始纷飞。
  
  这样的天气最能消磨人的精神,灰蒙蒙的云覆盖了整个天空,空气中也泛着湿润的泥土的清香,比起酷夏,更像是初春的到来,睡意不知不觉地就漫了上来。
  
  以往若是碰上了这种绵绵潺潺的天气,江临彦定是躺在被窝里,十几个时辰十几个时辰的睡。
  可是现在,他正坐在案前,小心翼翼的用布擦拭着剑柄,神情严肃,完全不似往常的江临彦。
  
  司马意曾经说过,当景王拿上刀剑立于战旗遮天的城下时,那不是一个往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也不是一代矫情的皇亲贵族,而是一个真正的英勇高大的将军,挥剑斩敌,气势如虹。
  而现在,他还多了一点,因为有了真正想要保护的人,他变得更加的强大。
  
  他看着光亮的剑锋,却是紧紧皱着眉。